第四十四章：拉拢
“小友，你说那李修文一身劈挂练错了，说实话，老头子先前是不信的。”
老人全身上下最干净的一头银发随风飘动，倒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他语气颇为感慨。
“此刻事实在前，嘿嘿，却是让我忍不住抓心挠肝了，这李修文他究竟错在何处，不知小友…可否解惑一二？”
他趁机甩出心里的好奇，言语间隐隐已视赵虎为同辈武人。
他的确想不明白，赵虎是如何在短暂的交手中，得到那么多李修文的信息。
“老先生言重了，解惑是不敢当的。”
赵虎对这个帮衬自己多次的老先生还是很敬重的。
他掂了掂肩上有些变形的箱子，轻声解释道，
“先前他被击飞时，我观他并未以脚尖曳地减小冲击，且两次都是这样，想来是因为来不及这么做，说明脚掌力弱，扎根不稳。”
“飞出后的距离，以及落地卸力的距离，更是远超寻常，可看出他腰下虚浮，导力不深。”
“我由此判断他下盘平常，没有做过特训加强。”
“而在连绵不绝，力求脚下如腾龙的劈挂翻滚拳势之中，如果下盘不稳，一旦碰见姿势怪异的动作，越打越快的上身与下盘衔接之间，就会出现一种滞涩感。”
“我就是侥幸抓住他那一瞬的滞涩感，才能险胜一招。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是以通臂贯穿脊骨之力变招取胜，我的下盘之力，同样不足以支撑我继续打劈挂。”
四人出了西站口，沿着车水马龙，路灯耀眼的马路跨过凉水河，停在万亭公园门口。
耳边传来清晰的孩童玩闹声音，赵虎站在公园门口暗赞，这京城倒是没有太多车辆鸣笛声。
衔尾而至的粉t女人抹了把香汗，一路听得云里雾里，气喘吁吁问道，“就…就这么简单？”
老当益壮的六爷却不以为然，一路频频点头，对直言不讳的赵虎也愈发欣赏。
别看赵虎说起来轻巧，可他同为习武之人最是清楚。
除去那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劈挂这门拳术，赵虎必然已经做到了融会贯通。
换做常人，便算是提前知道这种窍门，也未必就捕捉得到那丝停滞。
更别说，如他这般了如指掌，并进行精准打击。
心中疑惑得解，老人畅快了许多。
他远眺水草清澈的凉河对岸，昏黄的路灯下，有几道黑影东张西望。
他收回目光，朝两人抱了抱拳。
赵虎放下箱子，连忙和赵问棋回礼。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和小友有此一会，着实让老头子大开眼界，日后小友得空，可来津海“百家汇”一叙，好叫我尽尽地主之谊。”
粉t女人睫毛一颤，老爷子这话里的意思她听得明白，再明显不过的拉拢，算是给了这个不知道怎么惹上李家的倒霉蛋一条后路。
赵虎腰背笔直，不卑不亢，“承蒙老先生一路关照，等安顿好后，我兄弟两人一定上门拜访答谢！”
老人笑声酣畅，对赵虎挑明拒绝自己好意的话语却是丝毫不恼。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才是吾辈武人该有的脾性嘛！
他连说三声好，悠悠扎进公园之中。
“不识好歹！”
女人转头瞪了赵虎一眼，原本因为他身手了得所积攒起来的些许好感，此刻也烟消云散。
女人冷哼一声，气鼓鼓扭进公园。
赵虎二人一包一箱，相视一笑。
在黑衣人赶来之前，一头扎进假山树林的黑暗之中。
“八极顶心肘打得游刃有余，一手劈挂炉火纯青，还能将通臂巧妙结合，如此良材，若能给他二十年安稳，武术界必定能再添一名四境高手。”
公园娱乐区内，林六爷坐在翘板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赵虎二人消失在小林间。
他不知何时换上一身崭新衣裳，看上去有几分富家翁的态势。
“他能打赢李修文全靠运气，这就是俩愣头青，我看他们在京城呆不了两天，就得灰溜溜地被人赶出去。”
老人对面的粉t女人语气不忿，使劲蹬腿下压，把自家爷爷翘到天上去。
她觉得如果李修文没有受伤，如果他不打劈挂，赵虎压根赢不了他。
林六爷笑眯眯道，“愣头青多好，你爷爷我那一辈人，很多人都是愣头青。
“有时候创造奇迹的，恰巧就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而且你扪心自问，那个状态的李修文，你就打得赢了？”
年近三十的女人，少女般撇撇嘴，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我是打不过李修文，但我打得过他。”
“你确定？”
“当然确定！”
“你啊，是让你爹宠坏了。”
老人摇头一笑，身体不动，翘板却向下压去，任由女人怎么蹬腿也没用。
“囡囡，你拿手机拍了比武？”
女孩一扭头，“没有！”
老人笑了笑，没有多提。
既然赵虎选择留在京城，那么很多事他迟早都要面对，若连一些小风浪都抗不过去，又何谈日后与李家为敌？
“武术或许不能让他对抗李家，但却可以让他比常人多许多捷径。”
“看着吧，此人不死，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而且接触这人下来，我总有种感觉。”
老人以一指压住翘板，站起身来，未有一丝晃动，他目光炯炯沉声道，
“风生水起一甲子的李家，这次或许是压错注了。”
…………
二人自万亭公园林子出来后，绕了条小路，又杀了个回马枪，钻回南站附近的右安大街，料那些李家狗腿子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虎子，刚刚那老头拉拢你，你咋就拒绝了呢？”
“这世上哪有外人会无故对你好，都是有代价的。”
赵华看着一脸狐疑的胖子，摇头笑道，
“主要是我暂时还不想离京，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弄清楚，那老先生的大本营在津海，鞭长莫及，也就没有必要去承这个情。”
胖子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一旦知道关于赵妈的事情，轻易就不肯走了。”
“胖子，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事情？”
赵问棋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先上车吧。”
上车以后，他和师傅说了个地址，车子顺着南护城河向东驶去。
两人继续用家乡话交谈。
“关于赵妈我知道得也不多，就像今天李修文说的一样，赵妈当年确实是被李家赶出京城的，而且那时候，赵妈刚怀了你。”
赵虎吹着风不吭声，很多事情或许可以猜测想象得到，但是当它真的成为事实摆在面前，却并不好接受。
“还有就是你……那个男人还活着，而且，他后来娶了另一个女人。”
老人全身上下最干净的一头银发随风飘动，倒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他语气颇为感慨。
“此刻事实在前，嘿嘿，却是让我忍不住抓心挠肝了，这李修文他究竟错在何处，不知小友…可否解惑一二？”
他趁机甩出心里的好奇，言语间隐隐已视赵虎为同辈武人。
他的确想不明白，赵虎是如何在短暂的交手中，得到那么多李修文的信息。
“老先生言重了，解惑是不敢当的。”
赵虎对这个帮衬自己多次的老先生还是很敬重的。
他掂了掂肩上有些变形的箱子，轻声解释道，
“先前他被击飞时，我观他并未以脚尖曳地减小冲击，且两次都是这样，想来是因为来不及这么做，说明脚掌力弱，扎根不稳。”
“飞出后的距离，以及落地卸力的距离，更是远超寻常，可看出他腰下虚浮，导力不深。”
“我由此判断他下盘平常，没有做过特训加强。”
“而在连绵不绝，力求脚下如腾龙的劈挂翻滚拳势之中，如果下盘不稳，一旦碰见姿势怪异的动作，越打越快的上身与下盘衔接之间，就会出现一种滞涩感。”
“我就是侥幸抓住他那一瞬的滞涩感，才能险胜一招。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是以通臂贯穿脊骨之力变招取胜，我的下盘之力，同样不足以支撑我继续打劈挂。”
四人出了西站口，沿着车水马龙，路灯耀眼的马路跨过凉水河，停在万亭公园门口。
耳边传来清晰的孩童玩闹声音，赵虎站在公园门口暗赞，这京城倒是没有太多车辆鸣笛声。
衔尾而至的粉t女人抹了把香汗，一路听得云里雾里，气喘吁吁问道，“就…就这么简单？”
老当益壮的六爷却不以为然，一路频频点头，对直言不讳的赵虎也愈发欣赏。
别看赵虎说起来轻巧，可他同为习武之人最是清楚。
除去那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劈挂这门拳术，赵虎必然已经做到了融会贯通。
换做常人，便算是提前知道这种窍门，也未必就捕捉得到那丝停滞。
更别说，如他这般了如指掌，并进行精准打击。
心中疑惑得解，老人畅快了许多。
他远眺水草清澈的凉河对岸，昏黄的路灯下，有几道黑影东张西望。
他收回目光，朝两人抱了抱拳。
赵虎放下箱子，连忙和赵问棋回礼。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和小友有此一会，着实让老头子大开眼界，日后小友得空，可来津海“百家汇”一叙，好叫我尽尽地主之谊。”
粉t女人睫毛一颤，老爷子这话里的意思她听得明白，再明显不过的拉拢，算是给了这个不知道怎么惹上李家的倒霉蛋一条后路。
赵虎腰背笔直，不卑不亢，“承蒙老先生一路关照，等安顿好后，我兄弟两人一定上门拜访答谢！”
老人笑声酣畅，对赵虎挑明拒绝自己好意的话语却是丝毫不恼。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才是吾辈武人该有的脾性嘛！
他连说三声好，悠悠扎进公园之中。
“不识好歹！”
女人转头瞪了赵虎一眼，原本因为他身手了得所积攒起来的些许好感，此刻也烟消云散。
女人冷哼一声，气鼓鼓扭进公园。
赵虎二人一包一箱，相视一笑。
在黑衣人赶来之前，一头扎进假山树林的黑暗之中。
“八极顶心肘打得游刃有余，一手劈挂炉火纯青，还能将通臂巧妙结合，如此良材，若能给他二十年安稳，武术界必定能再添一名四境高手。”
公园娱乐区内，林六爷坐在翘板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赵虎二人消失在小林间。
他不知何时换上一身崭新衣裳，看上去有几分富家翁的态势。
“他能打赢李修文全靠运气，这就是俩愣头青，我看他们在京城呆不了两天，就得灰溜溜地被人赶出去。”
老人对面的粉t女人语气不忿，使劲蹬腿下压，把自家爷爷翘到天上去。
她觉得如果李修文没有受伤，如果他不打劈挂，赵虎压根赢不了他。
林六爷笑眯眯道，“愣头青多好，你爷爷我那一辈人，很多人都是愣头青。
“有时候创造奇迹的，恰巧就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而且你扪心自问，那个状态的李修文，你就打得赢了？”
年近三十的女人，少女般撇撇嘴，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我是打不过李修文，但我打得过他。”
“你确定？”
“当然确定！”
“你啊，是让你爹宠坏了。”
老人摇头一笑，身体不动，翘板却向下压去，任由女人怎么蹬腿也没用。
“囡囡，你拿手机拍了比武？”
女孩一扭头，“没有！”
老人笑了笑，没有多提。
既然赵虎选择留在京城，那么很多事他迟早都要面对，若连一些小风浪都抗不过去，又何谈日后与李家为敌？
“武术或许不能让他对抗李家，但却可以让他比常人多许多捷径。”
“看着吧，此人不死，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而且接触这人下来，我总有种感觉。”
老人以一指压住翘板，站起身来，未有一丝晃动，他目光炯炯沉声道，
“风生水起一甲子的李家，这次或许是压错注了。”
…………
二人自万亭公园林子出来后，绕了条小路，又杀了个回马枪，钻回南站附近的右安大街，料那些李家狗腿子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虎子，刚刚那老头拉拢你，你咋就拒绝了呢？”
“这世上哪有外人会无故对你好，都是有代价的。”
赵华看着一脸狐疑的胖子，摇头笑道，
“主要是我暂时还不想离京，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弄清楚，那老先生的大本营在津海，鞭长莫及，也就没有必要去承这个情。”
胖子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一旦知道关于赵妈的事情，轻易就不肯走了。”
“胖子，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事情？”
赵问棋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先上车吧。”
上车以后，他和师傅说了个地址，车子顺着南护城河向东驶去。
两人继续用家乡话交谈。
“关于赵妈我知道得也不多，就像今天李修文说的一样，赵妈当年确实是被李家赶出京城的，而且那时候，赵妈刚怀了你。”
赵虎吹着风不吭声，很多事情或许可以猜测想象得到，但是当它真的成为事实摆在面前，却并不好接受。
“还有就是你……那个男人还活着，而且，他后来娶了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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