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相
这边聂白也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当讲到云萝为自己挡剑身死时，聂白又不禁懊悔地流下泪来。聂寒听到云萝死讯，身子一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虽然云萝一颗芳心早已许给了聂白，但爱屋及乌，对聂寒这个三弟也是疼爱有加。聂寒从小不爱说话，云萝又机灵活泼，在聂家庄时常常与聂兴一道调侃聂寒，三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聂寒回想与云萝在聂家庄种种过往，不禁心中一痛。又想到百里崇光不顾前辈身份，竟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忽下死手，心中愤恨不已，只是他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显露心事，因此只是淡淡道:“这百里崇光好生可恶，在我们面前装出一副亲近豪爽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
聂白恨恨道:“此人虽然卑劣，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确实无人能及，就算我学了诛心剑法，也无法胜得过他。咱们待寻了大哥，让他想个计策，不管是什么手段，也要替云萝报仇血恨！”
聂白和聂寒因云萝之仇，心中满是怒火，以至于聂白遭遇百里崇光时，二人描述的细节并不相符，此一节却让兄弟二人忽略了，只道是当时百里崇光为维护高人身份，对聂彬三人出言相欺。后来兄弟二人回庄途中又听闻星尘宫掳走青禾母女，更是惊怒交加，此时哪里还管什么真假，二人骑上快马直朝星尘宫而来。聂寒途中不巧伤了马匹，聂白相等不及，便让他徐徐赶来，自己则独自一人前往星尘宫。待聂白到达星尘宫，百里崇光也正巧从京城赶回。聂白心知若不一剑先将他刺伤，此后再难逼出他交出青禾母女，因此才悄悄躲在房顶，待他与大哥聂彬等人商议完毕之时，出其不意从房顶跃下，一剑向百里崇光面门刺去。岂料百里崇光神功盖世，这一剑还是无法伤他分毫。
众人待聂白说完，面面相觑，尽皆愕然。聂白朝百里崇光怒骂道:“百里恶贼，枉你为天下第一高人，但你滥杀无辜少女在先，掳掠妇孺在后，今日我虽杀不了你，但也好教天下人得知，你百里崇光是何等凶残卑鄙之人！”
这边百里崇光并不动怒，毕竟自己行得正，坐得正，聂家人只是一时受人愚弄，个中真相总有辩白的一天。只是聂白若所言不假，那晚袭击他的定是另有其人，而自己在荒山遭遇的那位剑客，恐怕也不是眼前这位聂二公子。通过方才聂白那一击，他已知那日荒山所遇之人，内力远超聂白，倘若使出真实本领，内力造诣并不在自己之下，而轻功更是远胜于己。当今武林之中居然有这样的人物，以四殿长老识人之广，又怎会不知？此人有如此手段，挑动聂家庄与星尘宫反目，究竟有何目的？
四殿长老见聂白出言无礼，而百里崇光又没有直斥其非，无不神色惶急。要知武林中人视名声重于性命，这等恶行若着落在百里崇光身上，星尘宫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朱雀长老更是急道:“宫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百里崇光却淡淡一笑，转头对聂彬道:“聂大公子，此事你以为如何？”
厅上诸人之中，以聂彬心思最细。只见他走到聂白身旁，道:“二弟，依大哥判断，云萝应该不是百里宫主杀的，弟妹和瑶儿也不是他掳走的，你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聂白楞道:“大哥，你说什么？”
聂彬解释道:“之前百里宫主曾说与你在荒山比试，而二弟却是在一处密林中遭遇袭击，首先这地点便有了冲突；第二，这几日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百里宫主当日曾说未见过云萝，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你救出云萝后当确保她平安无虞方得离开，你怎会这么快便与她分手？后来你说云萝是死于百里宫主之手，可见你和云萝一直在一起，那百里宫主怎会没有见到云萝？真相只有一种，那便是你们二人从未相遇过，是有人假扮你二人形貌，再分别与你们动手！”
聂白哼道:“大哥，你岂能相信那恶贼的话？”
聂彬摇了摇头，道:“二弟，如果以上两点都是我的推测的话，那这第三，便是无可辩驳的实证了，那就是你们二人的武功。”
厅上诸人都是习武之人，听聂彬说到武功，都不禁凝神细听。只听聂彬道:“百里宫主曾说，你的内力足可与元慈方丈和神无道长比肩，我当时便十分惊讶，这玄慈方丈和神无道长两位前辈的内力，可说是除了百里宫主外，天下再无敌手，你年岁尚轻，是如何练到如此高的内力？后来又听到你和那人对掌，受伤后五脏六腑如坠火窟，内息沸腾不止，这情形与我那日遇袭一模一样，若我所料不错，那假扮镖师之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聂白听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难道此前都是自己冤枉了百里崇光不成？只听聂彬又道:“二弟遇袭被擒，之后又莫名其妙地逃脱出来，我想凶手真正想要的不是盘古剑，而是通过这件事让聂家庄与星尘宫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百里崇光刚要称赞聂彬，忽听得殿外有人大笑道:“聂大公子果然智计超群，我这点小小诡计，自然逃不过你的法眼！”那人用内力将笑声送入无极殿内，是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赶至殿外，只见一个身着星尘宫服饰的中年汉子，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站在广场中央那樽巨鼎上。一旁朱雀长老认得此人，大声喝道:“徐麻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给我滚下来！”
徐麻子本名徐方，是朱雀长老手下一名舵主，分管朱雀州翼火郡，武功不弱，聂家庄等人也在江湖上听过他的名号。只见他哈哈一笑道:“宫主，朱雀大哥，为了寻到盘古剑，以解朝廷之忧，我将聂二公子的夫人女儿请到咱们星尘宫来，现在聂二公子愿意以盘古剑来换，我这份功劳，可谓不小吧？”
众人一听青禾母女在他手上，尽皆愕然。聂白更不答话，双足一点，向鼎上徐方跃去。聂彬刚要出声阻止，却见百里崇光虽晚起聂白一步，但身形快了何止一倍？中途右手向聂白拍出一掌，掌风逼得聂白无法继续上跃，同时面露寒光，左掌挥出，一记星尘掌向徐方拍出。
这是百里崇光全力一击，巨大掌力登时将徐方前后左右通通封住。众人心中惊道:“百里崇光怎么如此鲁莽，这一掌拍死了他，又怎么问出青禾母女下落？”聂白更是脸色煞白，想要飞身再上，可那百里崇光的星尘掌已经拍到徐方身前，又哪里赶得上？
谁知那徐方竟面不改色，也是单掌拍出，两股巨大掌力交汇，只听“嘭”的一声，那重达十万余斤的巨鼎竟是抵御不住，轰然炸裂开来，顿时广场上烟尘四起，巨鼎残骸上下纷飞，星尘宫与聂家庄等人纷纷四散躲避。
只听又是几声巨响，百里崇光和徐方从烟尘中飞出，二人快掌快脚，倾刻间便互相交手了百招以上，二人拳脚收发时产生的劲风，在场诸人即使身在十余丈外，也是刮脸生疼。而那些听到声响从别殿赶来的星尘宫弟子，哪敢再往前一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都不禁头晕目眩，站立不定。
这便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真正实力吗？聂家庄自聂邝以下，个个惊叹不已，可更让人骇异的是，那徐方在百里崇光全力出击之下，眼看两百招已过，居然全无败象。
四殿长老和聂邝、聂松、聂栢七人本想插手，助百里崇光擒下徐方，可二人如此内力击荡下，若被他们掌力扫中，不死也得重伤，六人是以迟迟不敢上前。聂白心系妻女下落，哪管得了这许多，抢过聂邝手中长空剑，又是一剑向徐方刺去。便在此时，又是一声巨响，百里崇光和徐方双掌一交，两股巨力一撞，各自退开数步。而聂白被他们内力一震，还未来到他们身前，便已口吐鲜血，从空中栽倒下来。一旁聂彬急忙抢上，将聂白抱了回去。
徐方抬起头，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下，而百里崇光却是面不改色，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
徐方赞道:“天下第一高手，内力果然不同凡响！”百里崇光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既有如此身手，何必三番五次乔装他人，陷我于不义？”
徐方冷笑一声，并不答话。他转头看向聂白道:“聂家老二，若想救回老婆女儿，先替我杀了这百里崇光！”
聂家人听后无不愤慨，以聂白的武功，如何杀得了百里崇光？这边百里崇光大喝一声，又是一掌向徐方击去，徐方不敢硬接这一掌，双足一点，向后一跃十余丈。百里崇光哪里容他逃脱，提气一跃，也追了上去。可徐方仿若虚空踏步，转瞬之间便已奔出广场，接着纵身一跃，身影没过星尘宫外墙，消失不见。
待百里崇光越上墙头，哪里还有徐方的影子。只见他沉着脸，从墙头跃下，走到众人面前摇了摇头，道:“我轻功不及他，让他逃了。”
聂白内伤甚重，此时需要聂彬扶着他身子，才不至于倒下。只见他面如死灰，心知自己无伦如何苦练，也不是百里崇光的对手，况且此事确实与百里崇光无关，自己又如何能杀他？只听他突然大吼一声，挣开聂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疯了似的一跃而起，朝着徐方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聂邝、聂彬待要追赶，聂白早已越过外墙，不见踪影。
这边聂松嚷开道:“百里崇光，你还说此事跟你们星尘宫没关系，那徐麻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星尘宫自百里崇光以下，也是错愕万分，朱雀长老更是骂道:“想不到徐麻子竟有这般能耐，算我瞎了眼，这十年之中竟没瞧出他本来面目。”
众人从朱雀长老口中得知，这徐方自小便入星尘宫学艺，后来跟随朱雀长老加入归云义军，随太祖云泰征战天下。太祖建国后朱雀等四大长老不愿入朝为官，徐方便与四大长老回归星尘宫。朱雀长老念其功勋，让他做了翼火分舵的舵主。此人武功虽然不弱，却如何能够是百里崇光之敌？想必是有人假扮徐方身份，蛰伏在星尘宫中，以图大事，而真正的徐方，恐怕早已遭遇不测。
聂彬开口问道:“百里前辈，这假冒徐舵主之人口口声声要取你性命，敢问前辈可否与人有过什么旧怨？”
百里崇光听后摇了摇头，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二十年前学成下山以来，从未冤杀过一个好人，而那些死在他手中的淫贼恶霸，也都是咎由自取，复仇之举，更是无从说起。
聂彬道:“此人武功高强，与前辈不相伯仲，可为何隐姓埋名，一心挑拨贵我两派关系，此事不可不虑。我想那盘古剑的流言与此人也脱不开干系，咱们若能查清此人身份，所有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众人纷纷点头，聂邝挂念聂白安危，于是率聂家庄众人向百里崇光告辞，百里崇光与四殿长老送至山门外，双方行礼作别。待聂家诸人走远，百里崇光转过身对四殿长老说道:“四位师叔，这聂家母女失踪，我们虽无指使之意，但终究还是我们用人不察，没能及时发觉徐兄弟异样之处，咱们须当竭尽全力助聂家寻回聂白妻女，若是再遇到那贼人，切记不可力敌。”
四殿长老齐声道:“正该如此。”
百里崇光又道:“另外，关于徐兄弟的下落，还烦请四位师叔详加查探，若徐兄弟已遭不测，他家中尚有老母幼子，抚恤一事勿要怠慢。至于翼火分舵诸般事务，有劳朱雀师叔代为料理。”
四位长老当即领命，由青龙长老坐镇星尘宫，总领宫中要事，白虎、玄武两位长老带领本殿好手，下山寻访青禾母女下落，而朱雀长老则前往翼火郡，调查假冒徐方一事。
百里崇光诸事分派已定，白虎，玄武，朱雀三位长老分别起身告辞。修罗继续留在星尘宫，由青龙长老教授武艺，而百里崇光自回山下帅府，处理边防军务。
聂白恨恨道:“此人虽然卑劣，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确实无人能及，就算我学了诛心剑法，也无法胜得过他。咱们待寻了大哥，让他想个计策，不管是什么手段，也要替云萝报仇血恨！”
聂白和聂寒因云萝之仇，心中满是怒火，以至于聂白遭遇百里崇光时，二人描述的细节并不相符，此一节却让兄弟二人忽略了，只道是当时百里崇光为维护高人身份，对聂彬三人出言相欺。后来兄弟二人回庄途中又听闻星尘宫掳走青禾母女，更是惊怒交加，此时哪里还管什么真假，二人骑上快马直朝星尘宫而来。聂寒途中不巧伤了马匹，聂白相等不及，便让他徐徐赶来，自己则独自一人前往星尘宫。待聂白到达星尘宫，百里崇光也正巧从京城赶回。聂白心知若不一剑先将他刺伤，此后再难逼出他交出青禾母女，因此才悄悄躲在房顶，待他与大哥聂彬等人商议完毕之时，出其不意从房顶跃下，一剑向百里崇光面门刺去。岂料百里崇光神功盖世，这一剑还是无法伤他分毫。
众人待聂白说完，面面相觑，尽皆愕然。聂白朝百里崇光怒骂道:“百里恶贼，枉你为天下第一高人，但你滥杀无辜少女在先，掳掠妇孺在后，今日我虽杀不了你，但也好教天下人得知，你百里崇光是何等凶残卑鄙之人！”
这边百里崇光并不动怒，毕竟自己行得正，坐得正，聂家人只是一时受人愚弄，个中真相总有辩白的一天。只是聂白若所言不假，那晚袭击他的定是另有其人，而自己在荒山遭遇的那位剑客，恐怕也不是眼前这位聂二公子。通过方才聂白那一击，他已知那日荒山所遇之人，内力远超聂白，倘若使出真实本领，内力造诣并不在自己之下，而轻功更是远胜于己。当今武林之中居然有这样的人物，以四殿长老识人之广，又怎会不知？此人有如此手段，挑动聂家庄与星尘宫反目，究竟有何目的？
四殿长老见聂白出言无礼，而百里崇光又没有直斥其非，无不神色惶急。要知武林中人视名声重于性命，这等恶行若着落在百里崇光身上，星尘宫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朱雀长老更是急道:“宫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百里崇光却淡淡一笑，转头对聂彬道:“聂大公子，此事你以为如何？”
厅上诸人之中，以聂彬心思最细。只见他走到聂白身旁，道:“二弟，依大哥判断，云萝应该不是百里宫主杀的，弟妹和瑶儿也不是他掳走的，你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聂白楞道:“大哥，你说什么？”
聂彬解释道:“之前百里宫主曾说与你在荒山比试，而二弟却是在一处密林中遭遇袭击，首先这地点便有了冲突；第二，这几日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百里宫主当日曾说未见过云萝，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你救出云萝后当确保她平安无虞方得离开，你怎会这么快便与她分手？后来你说云萝是死于百里宫主之手，可见你和云萝一直在一起，那百里宫主怎会没有见到云萝？真相只有一种，那便是你们二人从未相遇过，是有人假扮你二人形貌，再分别与你们动手！”
聂白哼道:“大哥，你岂能相信那恶贼的话？”
聂彬摇了摇头，道:“二弟，如果以上两点都是我的推测的话，那这第三，便是无可辩驳的实证了，那就是你们二人的武功。”
厅上诸人都是习武之人，听聂彬说到武功，都不禁凝神细听。只听聂彬道:“百里宫主曾说，你的内力足可与元慈方丈和神无道长比肩，我当时便十分惊讶，这玄慈方丈和神无道长两位前辈的内力，可说是除了百里宫主外，天下再无敌手，你年岁尚轻，是如何练到如此高的内力？后来又听到你和那人对掌，受伤后五脏六腑如坠火窟，内息沸腾不止，这情形与我那日遇袭一模一样，若我所料不错，那假扮镖师之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聂白听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难道此前都是自己冤枉了百里崇光不成？只听聂彬又道:“二弟遇袭被擒，之后又莫名其妙地逃脱出来，我想凶手真正想要的不是盘古剑，而是通过这件事让聂家庄与星尘宫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百里崇光刚要称赞聂彬，忽听得殿外有人大笑道:“聂大公子果然智计超群，我这点小小诡计，自然逃不过你的法眼！”那人用内力将笑声送入无极殿内，是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赶至殿外，只见一个身着星尘宫服饰的中年汉子，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站在广场中央那樽巨鼎上。一旁朱雀长老认得此人，大声喝道:“徐麻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给我滚下来！”
徐麻子本名徐方，是朱雀长老手下一名舵主，分管朱雀州翼火郡，武功不弱，聂家庄等人也在江湖上听过他的名号。只见他哈哈一笑道:“宫主，朱雀大哥，为了寻到盘古剑，以解朝廷之忧，我将聂二公子的夫人女儿请到咱们星尘宫来，现在聂二公子愿意以盘古剑来换，我这份功劳，可谓不小吧？”
众人一听青禾母女在他手上，尽皆愕然。聂白更不答话，双足一点，向鼎上徐方跃去。聂彬刚要出声阻止，却见百里崇光虽晚起聂白一步，但身形快了何止一倍？中途右手向聂白拍出一掌，掌风逼得聂白无法继续上跃，同时面露寒光，左掌挥出，一记星尘掌向徐方拍出。
这是百里崇光全力一击，巨大掌力登时将徐方前后左右通通封住。众人心中惊道:“百里崇光怎么如此鲁莽，这一掌拍死了他，又怎么问出青禾母女下落？”聂白更是脸色煞白，想要飞身再上，可那百里崇光的星尘掌已经拍到徐方身前，又哪里赶得上？
谁知那徐方竟面不改色，也是单掌拍出，两股巨大掌力交汇，只听“嘭”的一声，那重达十万余斤的巨鼎竟是抵御不住，轰然炸裂开来，顿时广场上烟尘四起，巨鼎残骸上下纷飞，星尘宫与聂家庄等人纷纷四散躲避。
只听又是几声巨响，百里崇光和徐方从烟尘中飞出，二人快掌快脚，倾刻间便互相交手了百招以上，二人拳脚收发时产生的劲风，在场诸人即使身在十余丈外，也是刮脸生疼。而那些听到声响从别殿赶来的星尘宫弟子，哪敢再往前一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都不禁头晕目眩，站立不定。
这便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真正实力吗？聂家庄自聂邝以下，个个惊叹不已，可更让人骇异的是，那徐方在百里崇光全力出击之下，眼看两百招已过，居然全无败象。
四殿长老和聂邝、聂松、聂栢七人本想插手，助百里崇光擒下徐方，可二人如此内力击荡下，若被他们掌力扫中，不死也得重伤，六人是以迟迟不敢上前。聂白心系妻女下落，哪管得了这许多，抢过聂邝手中长空剑，又是一剑向徐方刺去。便在此时，又是一声巨响，百里崇光和徐方双掌一交，两股巨力一撞，各自退开数步。而聂白被他们内力一震，还未来到他们身前，便已口吐鲜血，从空中栽倒下来。一旁聂彬急忙抢上，将聂白抱了回去。
徐方抬起头，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下，而百里崇光却是面不改色，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
徐方赞道:“天下第一高手，内力果然不同凡响！”百里崇光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既有如此身手，何必三番五次乔装他人，陷我于不义？”
徐方冷笑一声，并不答话。他转头看向聂白道:“聂家老二，若想救回老婆女儿，先替我杀了这百里崇光！”
聂家人听后无不愤慨，以聂白的武功，如何杀得了百里崇光？这边百里崇光大喝一声，又是一掌向徐方击去，徐方不敢硬接这一掌，双足一点，向后一跃十余丈。百里崇光哪里容他逃脱，提气一跃，也追了上去。可徐方仿若虚空踏步，转瞬之间便已奔出广场，接着纵身一跃，身影没过星尘宫外墙，消失不见。
待百里崇光越上墙头，哪里还有徐方的影子。只见他沉着脸，从墙头跃下，走到众人面前摇了摇头，道:“我轻功不及他，让他逃了。”
聂白内伤甚重，此时需要聂彬扶着他身子，才不至于倒下。只见他面如死灰，心知自己无伦如何苦练，也不是百里崇光的对手，况且此事确实与百里崇光无关，自己又如何能杀他？只听他突然大吼一声，挣开聂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疯了似的一跃而起，朝着徐方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聂邝、聂彬待要追赶，聂白早已越过外墙，不见踪影。
这边聂松嚷开道:“百里崇光，你还说此事跟你们星尘宫没关系，那徐麻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星尘宫自百里崇光以下，也是错愕万分，朱雀长老更是骂道:“想不到徐麻子竟有这般能耐，算我瞎了眼，这十年之中竟没瞧出他本来面目。”
众人从朱雀长老口中得知，这徐方自小便入星尘宫学艺，后来跟随朱雀长老加入归云义军，随太祖云泰征战天下。太祖建国后朱雀等四大长老不愿入朝为官，徐方便与四大长老回归星尘宫。朱雀长老念其功勋，让他做了翼火分舵的舵主。此人武功虽然不弱，却如何能够是百里崇光之敌？想必是有人假扮徐方身份，蛰伏在星尘宫中，以图大事，而真正的徐方，恐怕早已遭遇不测。
聂彬开口问道:“百里前辈，这假冒徐舵主之人口口声声要取你性命，敢问前辈可否与人有过什么旧怨？”
百里崇光听后摇了摇头，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二十年前学成下山以来，从未冤杀过一个好人，而那些死在他手中的淫贼恶霸，也都是咎由自取，复仇之举，更是无从说起。
聂彬道:“此人武功高强，与前辈不相伯仲，可为何隐姓埋名，一心挑拨贵我两派关系，此事不可不虑。我想那盘古剑的流言与此人也脱不开干系，咱们若能查清此人身份，所有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众人纷纷点头，聂邝挂念聂白安危，于是率聂家庄众人向百里崇光告辞，百里崇光与四殿长老送至山门外，双方行礼作别。待聂家诸人走远，百里崇光转过身对四殿长老说道:“四位师叔，这聂家母女失踪，我们虽无指使之意，但终究还是我们用人不察，没能及时发觉徐兄弟异样之处，咱们须当竭尽全力助聂家寻回聂白妻女，若是再遇到那贼人，切记不可力敌。”
四殿长老齐声道:“正该如此。”
百里崇光又道:“另外，关于徐兄弟的下落，还烦请四位师叔详加查探，若徐兄弟已遭不测，他家中尚有老母幼子，抚恤一事勿要怠慢。至于翼火分舵诸般事务，有劳朱雀师叔代为料理。”
四位长老当即领命，由青龙长老坐镇星尘宫，总领宫中要事，白虎、玄武两位长老带领本殿好手，下山寻访青禾母女下落，而朱雀长老则前往翼火郡，调查假冒徐方一事。
百里崇光诸事分派已定，白虎，玄武，朱雀三位长老分别起身告辞。修罗继续留在星尘宫，由青龙长老教授武艺，而百里崇光自回山下帅府，处理边防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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