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伟大 渺小

    缝隙外的水晶巨角鹿已经静候多时，感受到那股渴望的气息越来越近，它也变得激动了，头上的犄角大放光彩。

    “轰！”

    自那出口以内的山洞全部崩塌，方子晨在最后一秒刚好逃了出来，灰头土脸，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缓了片刻，他抬头望向水晶巨角鹿，递出自己采到的果实。

    “你要的是这个吗？”

    那只水晶巨角鹿看到果实的瞬间整个鹿都呆滞了，眼神中的喜悦、感激、诧异、紧张之情混杂在一起，几秒后，它连忙点点头。

    “给，大家伙。”

    方子晨没有犹豫，毕竟不是这头鹿带他到这儿，自己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恢复，更别说突破大魂师了。

    水晶巨角鹿微微张开嘴，轻柔地叼走充盈着能量的果实，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来到温泉之中，那头鹿把果实放下，呼唤了一声。

    顿时，一头头水晶巨角鹿从洞口的方向走了进来，将这只九百九十九年的水晶巨角鹿围在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不过眼神中似乎透露着担忧与不安，气氛十分沉重。

    方子晨还没明白它们要干什么，只见那头水晶巨角鹿竟然直接将那果实吞下。

    他虽然不清楚那枚果实究竟蕴含着多少能量，但一只没到达千年的魂兽直接将其食用无异于送死，因为它很难承受住这股庞大的魂力。

    果然，几秒后那只水晶巨角鹿发出了惨叫，它的腹部已然大幅度膨胀，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周围的水晶巨角鹿同样传出阵阵嘶鸣，眼神中闪烁着绝望，悲壮万分。

    果实散发的绿光透过那淡蓝的皮肤，照射在方子晨的眼中，但他却不知为何，视野逐渐模糊了。

    用手一摸，那是泪。

    “为何。。。我会流泪？”

    方子晨仿佛成为了众多水晶巨角鹿的一员，悲伤与绝望如浪花拍打海岸一阵阵涌来。

    弱肉强食。

    四个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不惜代价提升自己的实力，它为了什么？

    这片森林之中存在着千年魂兽，更不乏强大的猎人，而它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羊羔。

    虽然会面对痛苦甚至死亡，但它或许心里想的只是守护好自己的族群吧。

    方子晨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哗啦！”

    最终，它还是倒下了。。。倒在了温泉之中，温暖而又凄凉。

    鲜血染红了温泉，也燃烧了所有水晶巨角鹿的希望。它们纷纷跪倒在地，仰天长啸，似诉命运不公。

    黄中带紫的魂环已经升起，再怎么祈祷也是徒劳。

    方子晨看着漂浮着的魂环，心中复杂万分。一只如此强大的魂兽，没有死在敌人手中，而是因为修炼而亡，这该有多讽刺。

    但如果能再次给它重来的机会，也许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相同的选择吧。

    伟大，又渺小。

    看了看死状凄惨的尸体，又看见周围不知所措、悲痛欲绝的水晶巨角鹿们，方子晨选择了逃避。

    他无法想象鹿群今后在森林中的处境，可他也束手无策。

    方子晨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与他无关，但他仍不愿意看到那些绝望的眼神。

    他清楚，自己就算有实力保护它们，也不可能守在这一辈子。

    于是他狠下心，没有告别地离开了。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如果我强大些。。。”方子晨苦涩地望向天空，头也不回坚定地向巴拉克王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