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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天晚上的告白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刮过了。

    樊简有些庆幸,那天晚上在楼下,只有她和陆运飞两个人。

    但邱薇对她的态度好像更差了。

    樊简是操控机器的,但是一个工厂不会让一个人操控机器将整个产品做出来。

    工厂是流水线形式的,樊简只需要做其中的一道工序。

    樊简的质量和速度是整条线上最有保证的。

    哪怕有许多工友不喜欢樊简的性子,但是他们都很喜欢和樊简做同样的一道工序。樊简话少,做事勤快又认真,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会躲懒,也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

    和樊简在工作上的合作,无疑是愉快的。

    樊简的工作难以挑出刺,工厂也不只是工作,还有生活,比如说吃饭。

    工厂产品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工厂食堂饭菜也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

    樊简对穿着打扮没什么特别大的要求,而饥饿对樊简的烙印,让樊简对吃饭也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在冻的人手指蜷缩不开的冬天,能吃上一口热饭好像也是一种不错的安慰。

    工厂的食堂只是给工人提供一个吃饭的场地,能容纳的人数多才是他们的要求,至于舒适和舒服,这并不在设计的人的考虑中。

    大约一米高的蓝色的铁皮桌子,桌子的两旁都有座位,一张不到半平方米的桌子,可以同时容纳八个人就餐,真正将空间的使用发挥到了极致。

    樊简刚坐下,她对面就传来了一声铁与地面摩擦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接着就是“扑通”一声,邱薇寒着一张脸她的饭碗重重的放在樊简的面前。

    紧接着,又是几声“扑通”之声,那些和邱薇交好的女孩子也学着邱薇的样子将碗放下。

    随着邱薇坐下,那些女孩也坐下。

    樊简想,当初发明这种餐桌的人肯定是为了平衡和将空间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但是现在,樊简的对面坐着邱薇还有几个和邱薇交好的女孩。

    而樊简这边,只有樊简一个人。临近几张桌子的用餐的工友看这幅架势,非常自觉的端着自己的饭碗退到不近不远的位置。

    嘴和手合作的无比协调的时候,一双眼睛还不忘看着这边的好戏。

    樊简好像不自觉间又成了众人眼里的“焦点”,而且接下来要上演的戏码正是大家最喜欢看的的,最期待的“两女争一男”。

    樊简心头烦乱至极,连吃到嘴里的饭菜都觉得没了滋味。

    邱薇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既然邱薇已经把她当成了眼中钉,那么就不是她走不走的问题。

    但是要问邱薇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好像有些太假也有些太傻。

    樊简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就如同她的长相,不算惊艳,但是在学校里和公认的校花站在一起也不会逊色。

    樊简并不缺少智慧,她缺少的只是机敏,这是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在被人漠视的环境中独自成长,早已经习惯了不引人注意。一个相同的问题,只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也会回答出来,还会比别人回答的都好。

    她缺少机变之才,樊简从小到大因为这个吃过的亏也不少,她十岁那一年被姨父的一个脑筋急转弯难住,姨父在等了半分钟没有等到樊简的回答,便转身对樊简的父母说,樊简是个笨孩子。但爸爸妈妈从来不知道的是,樊简的作文曾经多次在学校里获奖。

    当时樊简脸上恍然的笑和脱口欲出的答案僵住了,在妈妈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抱怨的说道,“她就是木头脑袋,没有心眼”的话中,樊简的思维,笑和答案都像被牢牢的钉在了固有的范围里。

    樊简的沉默在邱薇看来有些傻气,更像是挑衅,毕竟樊简早就知道了她为什么要针对她的。

    樊简现在的反应是什么,是肆无忌惮,是因为有人撑腰。

    邱薇越想越气,愤怒让她来不及思考手就比脑袋先一步的做出了反应将碗里的饭菜全数往樊简的身上倒去。

    樊简那唯一的一件蓝色棉衣马上沾满了油污。樊简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将衣服上的饭菜掸干净。

    邱薇的脸上是恶毒又满意的笑,“樊简,你给我好好的记住今天的教训,要是以后再敢勾引别人,我要你好看。”

    邱薇扬起下巴,高傲的走了,也许在她自己的眼里,她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骄傲的像一只得意的花孔雀,但樊简看着她却不由得的想到了乡下农舍里大公鸡。

    “呸,狐狸精。”和邱薇一伙的一个圆脸女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樊简,往自己的碗里吐了一口口水,樊简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然后那圆脸女孩为了脸上一烧,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便立马将自己的碗往樊简的碗上扣来。

    樊简将碗推到了一下,那个女孩的碗就扣在了铁皮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饭需要被保护下来了,但樊简也没什么心思吃了。

    才听同事们议论这几天还有一场大降温,樊简唯一的一件棉衣就被弄脏了。这让樊简如何能不发愁?

    难道要多穿几件毛衣,可樊简的毛衣也只有三件,南下的时候,妈妈是帮她做过严密的计算的。现在其中的一件毛衣还是湿淋淋的,就算把剩下的都穿上,也不足以抵御寒冷的。

    难道要裹着被子上班?

    这个想法一出,樊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从她对面的走过来的同事看到樊简脸上的笑,往前走的步伐变成了往后退。

    两个三十几岁的女同事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像看一个傻子似的避开了樊简的身边。

    樊简的心里不是不难过,不悲伤的。她不是不渴望与别人的关系近一点,可从小被漠视着长大,说什么都不被认可的次数一多,她已经都忘了,该怎么用言语来拉近人和人的关系。

    她以为,只要她不拒绝别人,就能得到别人的好感。

    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