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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最后一夜

    山胡桃堂。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殷相有些沉思。

    “山胡桃堂出来的大夫个个厉害,我担心,那个楼主迟早把药弄出来。”殷五道。“我跟着这批药很久了,从出来那会就一直留心,没想到还是落在他手里了。”

    “你从外域追到这里?”殷相问道。

    殷五点头。“没错,我是跟着药追过来的,途中和三曲相会了,三曲……则是有他另一件事要处理,也是事关殷家庄的。”

    “殷二声怎么说?”殷相才不相信他一回来就没和殷二声通报。

    “二声他,好像有计划了。”殷五抓抓头,不太确定,毕竟这个殷二声太忙了,除了忙钱庄的事,还有一大堆大事等着他拿主意。

    “你又想怎么办?”既然殷二声有了计划,那他干嘛还特地跟他一副讨论的样子。

    “我是想和你说,另一件三曲察觉到的事……”殷五显得有些凝重。“关于血楼,你现在知道他未来会变得多可怕了,我听三曲说,二声想要把殷疏狂送到血楼里。”

    “……”殷相表示无语。

    久久地,殷相才说道:“殷三曲这些年连殷二声的面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殷二声想什么。”

    “不知道。”殷五叔无辜摇摇头。

    “他的屁话你也信。”

    “唉,最好是他弄错了,毕竟二声这个性子的人,要做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

    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浑身肌肉的酸痛重新袭来,还有一股浓烈的药酒味,肯定是殷相乘她睡着给她擦药了。她有那么一刻觉得还是继续睡下去算了,不行,围棋这方面,她再不努力会搞不定。

    她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比往日多费了一些时间才出了门。

    他们这些孩童本不可以出门的,但她有瑞师傅的牌子,下人也不得不放她离开。去田师傅家的路她很熟,很快就到了。在屋里等田师傅的时候,她不由得叹气。

    左手掌还没好,手臂肩膀都废了一样不敢动,浑身酸痛成这样,都还要撑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既然选择了就要走下去,咬紧牙关也要走下去。

    田师傅回来见到她等着了,连他都不免有些累,监考了一天,晚上还有这个小鬼,他们一整个殷家庄都是不会轻易放过人的主。

    他无奈,给两人泡了壶茶,便开始下棋子。

    就这样,田师傅陪着她下到最后倒数第二天,也就是年二十九。

    田师傅年纪大了,经常下着下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见到她还是聚精会神盯着棋盘看,时不时还自己摆弄几下。

    他那时才发现,每次局中间隔,她都没有在休息,而是不停地回想棋局,像是不停地练习掌握。

    等下一次和他对弈时,她都会比之前进步一点点。一开始进步很快,后来就只能进步一点点,每次一点点,都足以让她的每次对战风格有所转变。

    或许她真的是个天才也说不定。

    他还没见过哪个小孩子,能把注意力、战术做到这种程度,她的觉悟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赌约,而是生死之战一样。

    田师傅不由得笑了。

    “到你了。”殷良看他怎么看着自己傻笑,出言提醒他。

    “哦,好。”田师傅看看棋局,慢慢落下一子。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明天是殷疏狂的决赛,这个家伙果然赢到了决赛。明天只要他和另一个对手的总决赛完毕,她就要和其中胜者对决。无论是殷疏狂或者另一个,两个人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淘汰赛胜出,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她的棋艺或许和他们相比起来,永远也没有他们厉害,但她也没有气馁很久。她相信,有些东西是相通的。

    “你确定不要我送你?”

    现在已是亥时,两人又不知不觉下棋到这时候,平常都有下人阿清特地过来接她,但今天不知什么事耽搁了,等了这么久也没来。

    “没事,回去才这么点距离,我会走大街的。”才亥时,现在大街上还是热闹的。

    她摆摆手,头也不回走了。

    田师傅摇头,这小姑娘真是一点也不会撒娇。

    明天就是胜负之战了,这些天,她学成这样已是尽了全力了,如果明天还输了,她真的尽人事了。

    但她绝对不能输。

    慢悠悠地回去,两侧大街都是灯火通明,楼与楼之间都挂着一串串的灯笼,恍如白日。

    小街商贩叫卖,屋楼内中热闹,行人拥簇而过,路边还有杂耍艺人,一个个小姑娘手撑手,脚对脚叠得高,最高的头顶上还放着用筷子撑起的碗。

    敲锣的老爹说一个指令,小姑娘们就跟着指令,围观的路人都叫好。

    原本还在想着棋局的她,也不得不被吸引了。

    如果她真的是这里的人就好了。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思考棋局,晚上睡觉都会梦见怎么下最好,明天就是决赛了,她还真的有些松懈了。

    这里的生活,她一直都没能细细体会。

    不知怎的,有股风吹来,碰到最顶上的那只碗。碗公摇摇晃晃,居然掉了下来,朝着她的脸砸来。

    她还愣了一下,这只碗难道不是固定在那筷子上的吗?还真的能掉下来啊。

    她呆愣愣看着下落的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背后忽感有人狠狠撞了一下,后头那人压着她,两人一同狗吃屎摔在地上。

    她垫底,下巴还磕到石板路上,顿时眼泪就出来了。

    太痛了,背也很痛,身子更是痛上加痛,哪个……

    她还没开骂,背后那人将她翻过来,扯着她的衣襟开骂。“你是傻子吗?看见东西掉下来不会躲吗?我再迟一点你就会死了知不知道?脑袋都会炸开了知不知道?”

    是殷疏狂,他一脸怒火,抓着她衣襟大骂。

    好像是,她刚刚差点就挂了,但脑袋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太累了。

    殷疏狂见她泪眼汪汪又不说话,一下子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