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裔
纵横交错的林木中间，一个相貌英武的男子半蹲在地上，他宽阔的后背紧贴粗壮的杉树，腰间悬着一柄小巧的猎刀，手中的猎弓已经拉的半满，羽箭上面的箭头锈迹斑斑。露水划过他黏在一起的头发夹杂着汗水流过他的额头，令他麻痒难耐。
“妈的。”，他低声咒骂。他警惕地张望着林中的间隙，并非在担心惊跑了猎物，而是再次确定附近有没有那些该死的士兵。这些士兵套着看似沉重的亮银甲，走起路来丝毫不发出声音也没有滞留感，比之其他的军队，装配是在是太好了，他们三人一组，将附近的林区围得水泄不通，每一组只在固定的区域巡逻，而且也不见这群士兵之间聊天，让他怀疑他们是哑巴。“素质太高了。”他在心底赞叹，他很确信这个国家这样的军队只有那一支。轻轻的松开猎弓上那根牛筋弦，他打了个手势。六只脚有规律的向前移动，另外四只，属于他的两个儿子。
他们在一个山崖下警惕地观察四周，然后用手臂隔开一人多高的灌木，能够自由的活动双臂使得他们很高兴，要知道，长时间的拉弓可不是多么轻松。只见他们悄无声息的跳跃着，尽量不折段一根灌木，动作轻快的像上蹿下跳的野猫。他们身后，灌木快速回到原处，这种类似河边杞柳的植物韧性极好。男子老练的搬开一堆冬青蕨叶子，三人毛腰钻进一个山洞。这里的空气相当湿润，冬青蕨被砍下一天之后高大的叶子依然苍翠，男子依旧用它们挡住洞口，心想：“万一被他们跟踪来了，可就糟了。”
“放心，他们找不到。”他胸有成竹的说，低沉的嗓音好像老虎的哼声，男子放下手中的弓，把箭插回箭袋。
“风儿，阳儿，我问你们，如果这里被找到了，我们应该怎么办。”他转头看向黑黢黢的洞窟，那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16岁，一个15岁，手里的猎刀闪着寒光。
楚风楚阳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确实不知道如何应答，但也不知道父亲如此紧张的原由。他们的父亲楚铮拿刀把持着洞口。洞内比洞口稍微宽敞，但也仅容两个少年弯腰行走。这是父子三人狩猎时在晚上休息的处所，像这样的的洞在这片林区还有很多，是由很多代的猎人积攒起来的。楚铮向他们招手，两个少年移到他的身边。
“爸，那些士兵是什么人？”楚阳压低声音，他的声音略显单薄，又有些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看盔甲是姜国的皇室亲军，他们三人成组战斗力很强，圣水火山一直是姚国和姜国两个国家的争议地区，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现在可能到了火龙峰附近，过了火龙谷，就是姚国妊州了，不知道为什么姜国亲军会出现在这里，圣水火山地形复杂，我在姜国边境军时，即使是边境军也不会深入。”楚铮解释道，他在琢磨能让皇室亲军出动的理由，绝不可能是为了抓捕他们那群十几年前逃入山的边境兵，“难道是因为她们么？”。
楚铮口中的圣水火山其实是一个火山群，一共六个火山口，其间山脉叠伏，最高的一座叫火龙峰，传说曾经有一只万米火龙蛰伏于此，造成方圆三百百里大旱，后来天神怜悯此间百姓，杀死火龙，滚烫的龙血撒在山间各处，造成大火，天神降下银河水浇灭大火，龙血落下的地方也就成了温泉，百姓偶有风寒，饮水即愈；用温泉水酿的酒则分外甘冽，酒香浓厚，于是温泉被此间人称为圣水，新婚的夫妇会去温泉洗去污垢，希望会给婚后带来好运气，这些火山也就被命名为圣水火山，希望用水来压制火。楚铮并不相信这些神话，他也教导儿子们不要相信，因为一个人分不清故事与现实是很危险的。
“所以当时你和秦伯他们才会选择逃到这里。”楚风接过话头，他的语调十分沉稳，显得毫不慌张，事实上，楚风一直在思考父亲惊异的理由，难道是能让亲军到山里的原因么。
他曾经在家里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中看到过：亲军是拱卫皇室的最主要的力量，也是一个国家军队中最精锐的军队，士兵都是从各地的优秀士兵中挑选，装备精良，而且并不需要像一些地方军队战时作战，闲时耕作，虽然一般不过五万人，但战斗力强悍。楚风突然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
“爸，会不会是有皇室的人来了。”楚风问道。
“哥，你说他们来干什么呢，会不会是来泡温泉？公主会不来~”楚阳一贯插诨打科。
“小子你想什么呢。”楚铮用食指关节狠狠地敲了楚阳脑袋，他虽然是两个少年的父亲，但早就把二人当做特殊的朋友，从不以父亲的身份强迫他们做事，即使楚阳从不读书，但只要他可以读写，楚铮从不难为他。
“不过真有可能。”楚铮想不到别的原因，不自觉的感叹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了。
如果是平常，三人早就嬉闹开了。但现在三人若有若无聊了几句，便都不说话，周围静的惊人，往日繁多的鸟叫，今天都消失了踪影，一股厚重的泥土气在他们身边弥漫开来，山洞地面依旧是石头，又冰又硬，渐渐地屁股开始麻木，几个人都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时刻保持自己知觉的敏感，楚阳揉着自己的屁股，想起来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秦伯，不知为何，父亲和他的同辈对他极为尊敬，一口一个秦老大，每次自己捉弄秦伯，回家必会遭到父亲的呵斥。
楚铮看着楚风不禁出神，他的眼睑像极了自己，一对眉毛棱角分明，鼻子又直又高，在一张脸上极为突出，一张脸像刀斧雕刻的一般；楚阳则遗传了他妻子的鼻子和嘴巴，眉宇之间透漏出秀气，怪不得寨里的女孩子和他关系好，两人的性格也是一个随自己，一个随妻子，楚风沉稳内敛，楚阳伶俐机警。如果有命运的话，那老天爷对他可真不错，赐给他两个懂事的儿子，一位美丽贤惠的妻子，他在想，如果三年前妻子可以得到医生的救治，或许可以看到今天孩子高过她的样子吧。
楚阳蹲在地上，棕色的葛布衣衫已经有很多处补丁，只有腿上的护膝和手臂的牛皮护腕还算规整。
“哥，你说公主长啥样啊。”
“小阳，你应该这么问‘公主相貌如何’。”楚风也蹲起来并向楚阳挑了挑眉毛，他的打扮与楚阳并无二致，只是身材更加高大，几乎与楚铮齐平。
“哥你又骗我？”楚阳一幅狐疑地问道。
“这次真没有，真的就该这么问”
……
兄弟二人开始斗嘴，楚铮的心里却愈加地苦涩，往事如烟，十年一晃如梦长。
“应该和你母亲很像吧。你们母亲的姨亲，应该现在还是的女皇。”楚铮缓缓说道。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两个少年愣在原地，表情从木然到吃惊。
“以前小的时候不告诉你们，后来你们又不问了。”他故作轻松的说。
两个少年盯着他们的父亲，显然在等他继续讲下去。楚铮深吸一口气。
“我一时间想不起从哪讲好了。”他挠挠头，眼光在地面上不断游移。
“听好了。”
“还是从我在边境讲起吧，那是18年前了，是通用纪年法758年春夏之交，那时姜国发生了党争，宫廷内乱，甚至要求边境军进军上都勤王，当时秦老大和我还有你们刘伯齐伯还有一个人在一伍，我们都是无依无挂，秦老大年龄最大是我们伍长，军队驻扎在上都南，第二天很多官员和她们的女儿和未成年的儿子被押入边境军中交给我们看管，多达几百人，结果不足三日边境军又被宣布为叛军，军帅被杀，我们莫名其妙的投降，后来才知道先皇已经退位，新皇登基，女皇改殷州为上畿，命令边境军回退边境，固守龙口。很多官员返回上都，一些人是新皇的旧敌，无法回都，新的军帅没有到任，临时指挥毫无威慑，在边境军中一些人只有三十岁却已经在龙口戍边十余年了，他们大多是官员的儿子，很多人从成年开始就被发配到龙口戍边，一天晚上，军中开始抢夺年轻女子，在那样的情境下每个人都没有正常的理智，在兽性面前人心是不足道的，很多人在内讧中被杀死，秦伯和我在入伍之前都曾经修习过侠道术，这是一种特殊的格斗技，说起来很不光彩，你母亲是我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那是一个身形猥琐的老年军汉，罗圈腿走起路来一晃一拐，我记得太清楚了，你母亲被他扛在背上，向我呼救，后来你母亲告诉我她只是本能地喊救命，救我，我原本已经抢了一名女子，准备和秦老大他们趁夜色逃跑，但我只凭听你母亲的声音，就抛下背上的那名女子，把你母亲抢过来，那个老头抬头望着我一言不发，然后恨恨而走，我扛着你母亲和秦老大在夜里狂奔，秦老大还向我开玩笑说，老楚，你看没看清，别抢了个丑女人，结果我听见后背上的人说，你才丑呢，那就是你母亲，后来大概算了一下我们那一夜大概跑了40里，其中一个弟兄掉队了，我们白天躲，或者去偷食物吃，夜晚赶路，的确在之前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母亲更漂亮的女人，以后也没有。大概是三天赶到龙口，其他人都提防自己抢的妻跑了，唯独我不担心，每次夜里赶路，你母亲都不断地和我说话，但我提气奔跑，只能以嗯作答，我们在龙口戍边早就对周围一清二楚，直接从捷径进入圣水火山，原本计划逃亡姚国，在山中我们沿着一条河走，发现了一片桃林，正当准备休息时，一个樵夫过来问我们是哪里人，我们当时已经起了杀心，要知道，当时我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体能几乎透支，如果他去把官兵引来，我们在劫难逃，没想到他邀请我们去村里做客，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大家对我们都很热心，你知道吗，你母亲那次一个人吃了一只半鸡。后来，我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秦老大问我你真的不担心芸芸逃跑吗？我说不担心。于是我们就在桃源村住下了，接下来两天，又陆陆续续来了18个人，和我们的情况一样，年纪都在25岁上下，后来把独龙谷的情况摸清后，我们22对夫妻才建了独龙寨，现在我们寨子已经是附近寨子中最大的，当时可是一根木头一根木头搭起来的，有一天晚上，你们母亲抱着楚风，和我细数皇室亲族关系，那时我才知道你母亲是一位公主，以前我只是以为她是个高官的女儿，只不过没有继承权罢了，你母亲是先皇的第二个女儿，按照姜氏宗法，只有……”，楚铮不紧不慢地讲着，像是讲给孩子听，又像讲给自己听，时而微笑，时而自吟，细数着他的一生。
楚阳倚在洞壁上，感到这个世界是如此怪异，那些遥远而陌生的概念在他的脑中回旋往复，他的下肢传来阵阵麻木感，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野猪皮;楚风望着自己的父亲，他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有着一段传奇般的人生，那些在书中才出现的桥段，居然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那么，自己也……
小龙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
“妈的。”，他低声咒骂。他警惕地张望着林中的间隙，并非在担心惊跑了猎物，而是再次确定附近有没有那些该死的士兵。这些士兵套着看似沉重的亮银甲，走起路来丝毫不发出声音也没有滞留感，比之其他的军队，装配是在是太好了，他们三人一组，将附近的林区围得水泄不通，每一组只在固定的区域巡逻，而且也不见这群士兵之间聊天，让他怀疑他们是哑巴。“素质太高了。”他在心底赞叹，他很确信这个国家这样的军队只有那一支。轻轻的松开猎弓上那根牛筋弦，他打了个手势。六只脚有规律的向前移动，另外四只，属于他的两个儿子。
他们在一个山崖下警惕地观察四周，然后用手臂隔开一人多高的灌木，能够自由的活动双臂使得他们很高兴，要知道，长时间的拉弓可不是多么轻松。只见他们悄无声息的跳跃着，尽量不折段一根灌木，动作轻快的像上蹿下跳的野猫。他们身后，灌木快速回到原处，这种类似河边杞柳的植物韧性极好。男子老练的搬开一堆冬青蕨叶子，三人毛腰钻进一个山洞。这里的空气相当湿润，冬青蕨被砍下一天之后高大的叶子依然苍翠，男子依旧用它们挡住洞口，心想：“万一被他们跟踪来了，可就糟了。”
“放心，他们找不到。”他胸有成竹的说，低沉的嗓音好像老虎的哼声，男子放下手中的弓，把箭插回箭袋。
“风儿，阳儿，我问你们，如果这里被找到了，我们应该怎么办。”他转头看向黑黢黢的洞窟，那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16岁，一个15岁，手里的猎刀闪着寒光。
楚风楚阳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确实不知道如何应答，但也不知道父亲如此紧张的原由。他们的父亲楚铮拿刀把持着洞口。洞内比洞口稍微宽敞，但也仅容两个少年弯腰行走。这是父子三人狩猎时在晚上休息的处所，像这样的的洞在这片林区还有很多，是由很多代的猎人积攒起来的。楚铮向他们招手，两个少年移到他的身边。
“爸，那些士兵是什么人？”楚阳压低声音，他的声音略显单薄，又有些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看盔甲是姜国的皇室亲军，他们三人成组战斗力很强，圣水火山一直是姚国和姜国两个国家的争议地区，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现在可能到了火龙峰附近，过了火龙谷，就是姚国妊州了，不知道为什么姜国亲军会出现在这里，圣水火山地形复杂，我在姜国边境军时，即使是边境军也不会深入。”楚铮解释道，他在琢磨能让皇室亲军出动的理由，绝不可能是为了抓捕他们那群十几年前逃入山的边境兵，“难道是因为她们么？”。
楚铮口中的圣水火山其实是一个火山群，一共六个火山口，其间山脉叠伏，最高的一座叫火龙峰，传说曾经有一只万米火龙蛰伏于此，造成方圆三百百里大旱，后来天神怜悯此间百姓，杀死火龙，滚烫的龙血撒在山间各处，造成大火，天神降下银河水浇灭大火，龙血落下的地方也就成了温泉，百姓偶有风寒，饮水即愈；用温泉水酿的酒则分外甘冽，酒香浓厚，于是温泉被此间人称为圣水，新婚的夫妇会去温泉洗去污垢，希望会给婚后带来好运气，这些火山也就被命名为圣水火山，希望用水来压制火。楚铮并不相信这些神话，他也教导儿子们不要相信，因为一个人分不清故事与现实是很危险的。
“所以当时你和秦伯他们才会选择逃到这里。”楚风接过话头，他的语调十分沉稳，显得毫不慌张，事实上，楚风一直在思考父亲惊异的理由，难道是能让亲军到山里的原因么。
他曾经在家里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中看到过：亲军是拱卫皇室的最主要的力量，也是一个国家军队中最精锐的军队，士兵都是从各地的优秀士兵中挑选，装备精良，而且并不需要像一些地方军队战时作战，闲时耕作，虽然一般不过五万人，但战斗力强悍。楚风突然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
“爸，会不会是有皇室的人来了。”楚风问道。
“哥，你说他们来干什么呢，会不会是来泡温泉？公主会不来~”楚阳一贯插诨打科。
“小子你想什么呢。”楚铮用食指关节狠狠地敲了楚阳脑袋，他虽然是两个少年的父亲，但早就把二人当做特殊的朋友，从不以父亲的身份强迫他们做事，即使楚阳从不读书，但只要他可以读写，楚铮从不难为他。
“不过真有可能。”楚铮想不到别的原因，不自觉的感叹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了。
如果是平常，三人早就嬉闹开了。但现在三人若有若无聊了几句，便都不说话，周围静的惊人，往日繁多的鸟叫，今天都消失了踪影，一股厚重的泥土气在他们身边弥漫开来，山洞地面依旧是石头，又冰又硬，渐渐地屁股开始麻木，几个人都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时刻保持自己知觉的敏感，楚阳揉着自己的屁股，想起来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秦伯，不知为何，父亲和他的同辈对他极为尊敬，一口一个秦老大，每次自己捉弄秦伯，回家必会遭到父亲的呵斥。
楚铮看着楚风不禁出神，他的眼睑像极了自己，一对眉毛棱角分明，鼻子又直又高，在一张脸上极为突出，一张脸像刀斧雕刻的一般；楚阳则遗传了他妻子的鼻子和嘴巴，眉宇之间透漏出秀气，怪不得寨里的女孩子和他关系好，两人的性格也是一个随自己，一个随妻子，楚风沉稳内敛，楚阳伶俐机警。如果有命运的话，那老天爷对他可真不错，赐给他两个懂事的儿子，一位美丽贤惠的妻子，他在想，如果三年前妻子可以得到医生的救治，或许可以看到今天孩子高过她的样子吧。
楚阳蹲在地上，棕色的葛布衣衫已经有很多处补丁，只有腿上的护膝和手臂的牛皮护腕还算规整。
“哥，你说公主长啥样啊。”
“小阳，你应该这么问‘公主相貌如何’。”楚风也蹲起来并向楚阳挑了挑眉毛，他的打扮与楚阳并无二致，只是身材更加高大，几乎与楚铮齐平。
“哥你又骗我？”楚阳一幅狐疑地问道。
“这次真没有，真的就该这么问”
……
兄弟二人开始斗嘴，楚铮的心里却愈加地苦涩，往事如烟，十年一晃如梦长。
“应该和你母亲很像吧。你们母亲的姨亲，应该现在还是的女皇。”楚铮缓缓说道。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两个少年愣在原地，表情从木然到吃惊。
“以前小的时候不告诉你们，后来你们又不问了。”他故作轻松的说。
两个少年盯着他们的父亲，显然在等他继续讲下去。楚铮深吸一口气。
“我一时间想不起从哪讲好了。”他挠挠头，眼光在地面上不断游移。
“听好了。”
“还是从我在边境讲起吧，那是18年前了，是通用纪年法758年春夏之交，那时姜国发生了党争，宫廷内乱，甚至要求边境军进军上都勤王，当时秦老大和我还有你们刘伯齐伯还有一个人在一伍，我们都是无依无挂，秦老大年龄最大是我们伍长，军队驻扎在上都南，第二天很多官员和她们的女儿和未成年的儿子被押入边境军中交给我们看管，多达几百人，结果不足三日边境军又被宣布为叛军，军帅被杀，我们莫名其妙的投降，后来才知道先皇已经退位，新皇登基，女皇改殷州为上畿，命令边境军回退边境，固守龙口。很多官员返回上都，一些人是新皇的旧敌，无法回都，新的军帅没有到任，临时指挥毫无威慑，在边境军中一些人只有三十岁却已经在龙口戍边十余年了，他们大多是官员的儿子，很多人从成年开始就被发配到龙口戍边，一天晚上，军中开始抢夺年轻女子，在那样的情境下每个人都没有正常的理智，在兽性面前人心是不足道的，很多人在内讧中被杀死，秦伯和我在入伍之前都曾经修习过侠道术，这是一种特殊的格斗技，说起来很不光彩，你母亲是我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那是一个身形猥琐的老年军汉，罗圈腿走起路来一晃一拐，我记得太清楚了，你母亲被他扛在背上，向我呼救，后来你母亲告诉我她只是本能地喊救命，救我，我原本已经抢了一名女子，准备和秦老大他们趁夜色逃跑，但我只凭听你母亲的声音，就抛下背上的那名女子，把你母亲抢过来，那个老头抬头望着我一言不发，然后恨恨而走，我扛着你母亲和秦老大在夜里狂奔，秦老大还向我开玩笑说，老楚，你看没看清，别抢了个丑女人，结果我听见后背上的人说，你才丑呢，那就是你母亲，后来大概算了一下我们那一夜大概跑了40里，其中一个弟兄掉队了，我们白天躲，或者去偷食物吃，夜晚赶路，的确在之前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母亲更漂亮的女人，以后也没有。大概是三天赶到龙口，其他人都提防自己抢的妻跑了，唯独我不担心，每次夜里赶路，你母亲都不断地和我说话，但我提气奔跑，只能以嗯作答，我们在龙口戍边早就对周围一清二楚，直接从捷径进入圣水火山，原本计划逃亡姚国，在山中我们沿着一条河走，发现了一片桃林，正当准备休息时，一个樵夫过来问我们是哪里人，我们当时已经起了杀心，要知道，当时我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体能几乎透支，如果他去把官兵引来，我们在劫难逃，没想到他邀请我们去村里做客，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大家对我们都很热心，你知道吗，你母亲那次一个人吃了一只半鸡。后来，我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秦老大问我你真的不担心芸芸逃跑吗？我说不担心。于是我们就在桃源村住下了，接下来两天，又陆陆续续来了18个人，和我们的情况一样，年纪都在25岁上下，后来把独龙谷的情况摸清后，我们22对夫妻才建了独龙寨，现在我们寨子已经是附近寨子中最大的，当时可是一根木头一根木头搭起来的，有一天晚上，你们母亲抱着楚风，和我细数皇室亲族关系，那时我才知道你母亲是一位公主，以前我只是以为她是个高官的女儿，只不过没有继承权罢了，你母亲是先皇的第二个女儿，按照姜氏宗法，只有……”，楚铮不紧不慢地讲着，像是讲给孩子听，又像讲给自己听，时而微笑，时而自吟，细数着他的一生。
楚阳倚在洞壁上，感到这个世界是如此怪异，那些遥远而陌生的概念在他的脑中回旋往复，他的下肢传来阵阵麻木感，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野猪皮;楚风望着自己的父亲，他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有着一段传奇般的人生，那些在书中才出现的桥段，居然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那么，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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