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同的变化
轮回重新开启，黑暗退散后，露出了周围的景象。
此处并不是客栈，而是到处回响着滴答水声的溶洞。
今夜注定要死亡的女孩站在曲布通的身边，面前站着两个打扮成鬼差的影子。
少女台词并未发生任何变化：“鸣潮宗方清雅，身后这位是我徒弟，劳烦二位鬼差大哥给他弄个身份牌。”
两名鬼差也如同之前一样，弯下腰，用那对儿绿油油的眼窝盯着曲布通看了好一会儿。
方清雅也一如既往的将曲布通护在了后面，神色紧张的喊道：“鬼差大哥，我请你办个牌子，不给办我们走就是，这是要作甚？”
鬼差迟疑了一会儿，将那枚象征着内部人员身份的骨头面具递给了曲布通。
一切都像是完美嵌合的齿轮，在向前徐徐运转。
只是曲布通这次改变了行动。
面对着鬼差递过来的白骨面具，曲布通并未接受，只是默默地站在大门口。
“我还是在这里安心等你出来吧，鬼市我就不进去了。”
“诶？”
徒儿的拒绝让方清雅摸不着头脑，也让准备送出骨头面具的两名鬼差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方清雅挠了挠脸，不解的问道：“徒儿，这咋说的？我们今天来可是给你挑选武器的啊？再说我们可是要在鬼市待上个整整两天，你在外头受挨饿我也不落忍啊。”
“那你就之后再来接我吧，我和你这凝元后期的大修士不同，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脚都走酸了，让我在这儿歇一歇吧。”
曲布通挥了挥手，抬头看向二位鬼差：“我在这里跟两位大哥作伴，你们应当不介意吧？”
两个鬼差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
在片刻的沉默后，碧绿色的传送法阵凝聚而成，通往鬼市的大门再度出现在二人面前。
鬼差沉沉的说了一句：“放行……速速通过。”
“诶，等等，徒儿？”
方清雅还是不肯留曲布通一个人在这片黑漆漆的溶洞里，可她还没来得及拉扯曲布通，站在她后头的曲布通先下手为强，一脚踢在了师父的屁股上，给这位凝元期强者蹬了一个趔趄。
重心不稳的方清雅身子向前方倾倒，在手臂接触到碧绿色的传送法阵的瞬间，身形被传送法阵硬生生给扯了进去。
“喂——”
未说完的话语因为身形的消失戛然而止，镜子般的绿色水面吞纳了方清雅的身形后，化作了流淌在地面上的一滩绿色的水泊。
两名鬼影像是各自有心事，在方清雅消失后各自陷入了沉默。他们握持着锁链，状态却比起之前来多了几分不自然。
“两位，在着急什么？是在心急我没有进去……还是在心急你们那块面具没送给我？”
“……”
鬼差惊讶的看着突然搭话的曲布通，而随后，他们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曲布通身后的影子上。
“啊……啊……”
两名鬼差都大张着嘴巴，看着出现在曲布通身后，那身形高大而挺拔的身影。
这黑影的身高有将近两米，身上披着骨灰色的披风，披风之下的身躯缠绕着锁链，阴森的鬼火在身躯周围燃烧着。
随着他的出现，鬼影足下的地面钻出了如同荆棘一般的森森白骨。
两名打扮成鬼差模样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出现在此处的这尊影子是“真家伙”。
只是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传闻当中的神明，审判死灵的鬼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此……为什么会跟在鸣潮宗的那名弟子身后，如图仆人一样的低着脑袋。
这个曲布通到底……
“二位二位，回神啦。”
曲布通拍了拍手掌，将陷入呆滞的两个鬼影的注意力唤回。
“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两位大哥……比如说你们是出于何种考量才打算将这枚白骨面具赠与我，以及这枚白骨面具的真正用途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
曲布通缓缓地陈述着自己的问题，随后笑道：“请二位看在我的老朋友的面子上务必配合，他如今已经没什么神智和思考能力。只会单纯的通过二位的表现来判断接下来的举措……”
白骨的荆棘生了满地，两个打扮成鬼差模样的人在真正的“鬼差”面前。
不敢再有任何的计较和隐瞒。
————————————————————————————
“哎呀，真是，想不通这小子脑子里头到底装的啥！”
方清雅气急败坏的在鬼市里面溜达着。
没有徒弟作伴，她也失去了去随缘阁豪赌的兴趣。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就被强行分离开了，这可真不是个滋味。
双手揣在袖子里，方清雅在鬼市当中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一边犹豫要不要自己先去随缘阁把盒子给徒儿抽完，一边又犹豫着要不要先从鬼市出口离开，再返回那个溶洞入口里去找那小子。
曲布通八成是大师兄的孩子，丢了他可就难交代……
不，不光如此。
这小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搞过来当跟班的……他要是不在，我以后岂不是又没人可以聊天了？
啧。
“烦死了！”
总是在人前展露出大大咧咧一面的方清雅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跺了跺脚，快步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轻快的脚步穿过了热闹的街市，只可惜前方的道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围堵。
方清雅本想要直接从一旁的墙壁上直接借道踏过去，却听闻耳边人的讨论声窸窸窣窣地说道：“今儿个这拍卖会开的排场大，听说了没，最后的拍品是珍奇异族，能幻化人形，天姿国色的很呐……”
疾踏向前的脚步迟疑了片刻，方清雅站定了脚步，神色复杂的看向一旁的拍卖行。
耳边不时地有讨论声传来。
“切，什么异兽，不过是唬人的幌子，我看根本就是直接从其他异族的群落里诱拐来的。”
“嘘，小点声——有地方买就不错了，嘿嘿，这次我是势在必得啊。”
“这些年来可把我憋坏了……这冥盟的规矩太过森严，以前好多能玩的花样如今都不行了……我都不记得我多久没玩过活人了。”
污秽不堪的话语落入了方清雅的耳朵。
方清雅站住了身形，神色复杂的看着拍卖行内。
四大门派成立的冥盟理应成为了正道的一份子，买卖人口的事情也理应早被禁止了……
可这次贩卖的是异族。
即便是正道也很少会将异族当成平等的生命来看待，虽然不会光明正大的直接买卖，但在鬼市内，这种规则之外的灰色生意在自己面前大行其道。
方清雅并不是什么想要执行正义的卫道士，但她也实在是厌恶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作为。
“唉……可我身上这点钱，进去了也不够用的啊。”
心中恶心了一阵，方清雅还是被现实所击败了，毕竟她带的这两块上品灵石在这吞金如土的拍卖行里可撑不住几次叫价的。
修真修真，也要修这一份自知之明啊。
方清雅正要转身离去，肩头却是一沉。
人群当中伸出来了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随后，分外耳熟的声音出现在了她旁边：“钱不够，我借你如何？”
“诶！？”
方清雅吓了一跳，本能的抖落了肩膀上的手掌，迅速后撤一步和那声音的来源拉开距离。
定睛一看，却发现人群当中挤出来了一位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大……师兄？！”
方清雅认出了来者的模样，脸色却是变了又变：“你不是留在清岩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鬼市里？”
“追查当日伤害你的魔族，按图索骥一路走来……发现他和这拍卖行纠结颇深。”
本应留在清岩村的大师兄“何海晏”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包沉甸甸的灵石。
和往日不同，那对儿不知为何变得血红的双眸里流淌着愉快的情绪，他对着自己的师妹发出了邀请：“我还算薄有资产，师妹有什么想在这里拍的东西，先借我的钱去花如何？”
“……”
方清雅并不喜欢大师兄，甚至称得上有些讨厌。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样露出和平时不同表情的大师兄，那张习惯了虚伪假笑的脸上洋溢着的愉快让方清雅多少有些新鲜。
借大师兄钱，欠大师兄人情会让她心理很不舒服。
当然……
“把钱给我，之后我会再想辙还上的。”方清雅一把夺过了装着大把灵石的袋子，扭头朝着拍卖行走了过去。
因为比起欠人情，在这里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就此扭头走掉的行为更让方清雅恶心。
此处并不是客栈，而是到处回响着滴答水声的溶洞。
今夜注定要死亡的女孩站在曲布通的身边，面前站着两个打扮成鬼差的影子。
少女台词并未发生任何变化：“鸣潮宗方清雅，身后这位是我徒弟，劳烦二位鬼差大哥给他弄个身份牌。”
两名鬼差也如同之前一样，弯下腰，用那对儿绿油油的眼窝盯着曲布通看了好一会儿。
方清雅也一如既往的将曲布通护在了后面，神色紧张的喊道：“鬼差大哥，我请你办个牌子，不给办我们走就是，这是要作甚？”
鬼差迟疑了一会儿，将那枚象征着内部人员身份的骨头面具递给了曲布通。
一切都像是完美嵌合的齿轮，在向前徐徐运转。
只是曲布通这次改变了行动。
面对着鬼差递过来的白骨面具，曲布通并未接受，只是默默地站在大门口。
“我还是在这里安心等你出来吧，鬼市我就不进去了。”
“诶？”
徒儿的拒绝让方清雅摸不着头脑，也让准备送出骨头面具的两名鬼差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方清雅挠了挠脸，不解的问道：“徒儿，这咋说的？我们今天来可是给你挑选武器的啊？再说我们可是要在鬼市待上个整整两天，你在外头受挨饿我也不落忍啊。”
“那你就之后再来接我吧，我和你这凝元后期的大修士不同，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脚都走酸了，让我在这儿歇一歇吧。”
曲布通挥了挥手，抬头看向二位鬼差：“我在这里跟两位大哥作伴，你们应当不介意吧？”
两个鬼差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
在片刻的沉默后，碧绿色的传送法阵凝聚而成，通往鬼市的大门再度出现在二人面前。
鬼差沉沉的说了一句：“放行……速速通过。”
“诶，等等，徒儿？”
方清雅还是不肯留曲布通一个人在这片黑漆漆的溶洞里，可她还没来得及拉扯曲布通，站在她后头的曲布通先下手为强，一脚踢在了师父的屁股上，给这位凝元期强者蹬了一个趔趄。
重心不稳的方清雅身子向前方倾倒，在手臂接触到碧绿色的传送法阵的瞬间，身形被传送法阵硬生生给扯了进去。
“喂——”
未说完的话语因为身形的消失戛然而止，镜子般的绿色水面吞纳了方清雅的身形后，化作了流淌在地面上的一滩绿色的水泊。
两名鬼影像是各自有心事，在方清雅消失后各自陷入了沉默。他们握持着锁链，状态却比起之前来多了几分不自然。
“两位，在着急什么？是在心急我没有进去……还是在心急你们那块面具没送给我？”
“……”
鬼差惊讶的看着突然搭话的曲布通，而随后，他们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曲布通身后的影子上。
“啊……啊……”
两名鬼差都大张着嘴巴，看着出现在曲布通身后，那身形高大而挺拔的身影。
这黑影的身高有将近两米，身上披着骨灰色的披风，披风之下的身躯缠绕着锁链，阴森的鬼火在身躯周围燃烧着。
随着他的出现，鬼影足下的地面钻出了如同荆棘一般的森森白骨。
两名打扮成鬼差模样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出现在此处的这尊影子是“真家伙”。
只是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传闻当中的神明，审判死灵的鬼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此……为什么会跟在鸣潮宗的那名弟子身后，如图仆人一样的低着脑袋。
这个曲布通到底……
“二位二位，回神啦。”
曲布通拍了拍手掌，将陷入呆滞的两个鬼影的注意力唤回。
“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两位大哥……比如说你们是出于何种考量才打算将这枚白骨面具赠与我，以及这枚白骨面具的真正用途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
曲布通缓缓地陈述着自己的问题，随后笑道：“请二位看在我的老朋友的面子上务必配合，他如今已经没什么神智和思考能力。只会单纯的通过二位的表现来判断接下来的举措……”
白骨的荆棘生了满地，两个打扮成鬼差模样的人在真正的“鬼差”面前。
不敢再有任何的计较和隐瞒。
————————————————————————————
“哎呀，真是，想不通这小子脑子里头到底装的啥！”
方清雅气急败坏的在鬼市里面溜达着。
没有徒弟作伴，她也失去了去随缘阁豪赌的兴趣。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就被强行分离开了，这可真不是个滋味。
双手揣在袖子里，方清雅在鬼市当中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一边犹豫要不要自己先去随缘阁把盒子给徒儿抽完，一边又犹豫着要不要先从鬼市出口离开，再返回那个溶洞入口里去找那小子。
曲布通八成是大师兄的孩子，丢了他可就难交代……
不，不光如此。
这小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搞过来当跟班的……他要是不在，我以后岂不是又没人可以聊天了？
啧。
“烦死了！”
总是在人前展露出大大咧咧一面的方清雅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跺了跺脚，快步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轻快的脚步穿过了热闹的街市，只可惜前方的道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围堵。
方清雅本想要直接从一旁的墙壁上直接借道踏过去，却听闻耳边人的讨论声窸窸窣窣地说道：“今儿个这拍卖会开的排场大，听说了没，最后的拍品是珍奇异族，能幻化人形，天姿国色的很呐……”
疾踏向前的脚步迟疑了片刻，方清雅站定了脚步，神色复杂的看向一旁的拍卖行。
耳边不时地有讨论声传来。
“切，什么异兽，不过是唬人的幌子，我看根本就是直接从其他异族的群落里诱拐来的。”
“嘘，小点声——有地方买就不错了，嘿嘿，这次我是势在必得啊。”
“这些年来可把我憋坏了……这冥盟的规矩太过森严，以前好多能玩的花样如今都不行了……我都不记得我多久没玩过活人了。”
污秽不堪的话语落入了方清雅的耳朵。
方清雅站住了身形，神色复杂的看着拍卖行内。
四大门派成立的冥盟理应成为了正道的一份子，买卖人口的事情也理应早被禁止了……
可这次贩卖的是异族。
即便是正道也很少会将异族当成平等的生命来看待，虽然不会光明正大的直接买卖，但在鬼市内，这种规则之外的灰色生意在自己面前大行其道。
方清雅并不是什么想要执行正义的卫道士，但她也实在是厌恶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作为。
“唉……可我身上这点钱，进去了也不够用的啊。”
心中恶心了一阵，方清雅还是被现实所击败了，毕竟她带的这两块上品灵石在这吞金如土的拍卖行里可撑不住几次叫价的。
修真修真，也要修这一份自知之明啊。
方清雅正要转身离去，肩头却是一沉。
人群当中伸出来了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随后，分外耳熟的声音出现在了她旁边：“钱不够，我借你如何？”
“诶！？”
方清雅吓了一跳，本能的抖落了肩膀上的手掌，迅速后撤一步和那声音的来源拉开距离。
定睛一看，却发现人群当中挤出来了一位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大……师兄？！”
方清雅认出了来者的模样，脸色却是变了又变：“你不是留在清岩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鬼市里？”
“追查当日伤害你的魔族，按图索骥一路走来……发现他和这拍卖行纠结颇深。”
本应留在清岩村的大师兄“何海晏”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包沉甸甸的灵石。
和往日不同，那对儿不知为何变得血红的双眸里流淌着愉快的情绪，他对着自己的师妹发出了邀请：“我还算薄有资产，师妹有什么想在这里拍的东西，先借我的钱去花如何？”
“……”
方清雅并不喜欢大师兄，甚至称得上有些讨厌。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样露出和平时不同表情的大师兄，那张习惯了虚伪假笑的脸上洋溢着的愉快让方清雅多少有些新鲜。
借大师兄钱，欠大师兄人情会让她心理很不舒服。
当然……
“把钱给我，之后我会再想辙还上的。”方清雅一把夺过了装着大把灵石的袋子，扭头朝着拍卖行走了过去。
因为比起欠人情，在这里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就此扭头走掉的行为更让方清雅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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