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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罪恶之城

    威武的皇城内。

    身穿红袍的女人不顾忌皇家礼仪的低首疾走,红珠耳坠反复晃动,仿佛下一秒即将掉落。

    她穿过偏殿,绕过正门,一次次走入罕有人迹的拐角,周围的声音渐渐从低声嘈杂变得寂静,可她的步履却依旧紧促,有一个他不敢细想的猜想将她的大脑紧绷成一根钢弦。

    女人突然止步,停在一面石墙前。女人侧身,手攀向墙壁上的铜狮。她反复回头,双眼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那颤抖的手指才敢缓缓扣下……

    雕刻诡异图文的巨大石墙瞬间裂出一道细小的石缝,整座石墙一分为二。石缝内,喷出尘灰打在女人精美的脸颊上,女人毫不在乎连眼都没眨死死凝望着石门的打开。

    女人借着纤细腰身的优势石门半开的刹那侧身钻入。女人倒在地上,昂贵美艳的红袍沾上陈旧的尘土。

    “阿格纳!阿格纳!阿格纳!”

    女人发疯般的大喊已然顾不上半分仪态,听到没有回应女人心急双手撑着布满尘灰的地面站起,鞋子离脚而去,她便赤脚冲向密室内。

    密室门口一个穿着皮衣满脸胡茬的胖子双脸通红的靠在门框。

    “阿格纳!”

    女人嘶吼,白嫩的双手扬起狠狠地落在那张肿胀通红的大脸上。

    嘶吼与痛苦打退了酒意,阿格纳颤颤巍巍的站起,手中酒壶发出摇晃水声。

    “哟,苏贵人竟然还会来我这个小破地!”阿格纳轻哼一声,自嘲的说道:“您的到来,真是让这个死寂的世界,蓬壁生辉啊!”

    苏贵人哪顾得上跟他扯皮,抓住他的衣领子,冲着他的尖耳低质问道:“三号为什么出现人的反应?”

    阿格纳神情略微一愣,随后嘴角扬起,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苏大贵人上了皇上的床,身份高了就当我是三岁小孩了。”

    苏贵人闭上眼眸,她知道男人性格,明白男人话中意思,但现在的她顾不上了。双手攀上阿格纳厚实的肩膀,头颅低下红唇落在那半紫的香肠嘴上。

    “求您了,可怜可怜奴家,快去看看。”

    阿格纳愣在原地,细嗅着女人幽香,感受着数年前属于自己的温柔乡。他咧嘴笑笑,“一个没有心的人造物就怎么会有人的反应。”

    阿格纳说完,脚尖踮起,香肠嘴凑向红唇。女人下意识推搡,扭着头低声说道:“看完了,什么都随你。”

    阿格纳尴尬地笑笑“是我趁人之危,如今是,当年也是。”

    臃肿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密室的大门,苏贵人望着背影也不知如何言说只能紧跟在身后,她迫切的想要否定掉心中的想法。

    推开门密室内弥漫着一股古怪诡异的味道,阿格纳因女人到来而生的笑脸刹那间凝固,他三步并两步连忙跑到台前,却发现地面上破碎的卷轴。

    “你不穿紫袍吗?”苏贵人低声询问。

    阿格纳并没有搭理,粗壮肥胖的五指连忙抓起地上残片,他试图将卷轴拼凑回去。

    女人似瞧到异端,连忙询问:“出事了?三号出事了吗?其他的人呢?怎么办?”

    苏贵人唠叨个不停,阿格纳却始终没有回应。他只是在碎片拼凑完成的瞬间,颓废地瘫坐在地。他神情失落,低声说道:“昨天傍晚,他死了。”

    “什么死了?”

    “心,三号的心,那颗用秘法铸造的铁心死了。”

    “那他为什么还能动?早上我亲手给她派发了任务的,他一定是活的。”心中的想法被验证,苏贵人扶墙而立,身姿颤抖。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还能动?”

    “我不知道啊!”阿格纳摇头说:“或许,是有其他炼金师、修道者强行控制了他……但现在我什么也不知道,事实上那个蕴藏神血的心已经脱离出我的掌控。”

    “怎么可能?王知道后,你我两人哪个还能活!”苏贵人声音微弱颤抖,像是在询问自己。

    长久的沉默回荡在布满尘灰的房间中,最终脚步声响起,阿格纳起身拍去肩上尘灰走向门外。

    每一次落步的声音都如同铁锤击打着苏贵人的心。苏贵人愤然站起,大步追了出去,她张开双臂奋力一扑,从后紧抱住阿格纳。

    苏贵人贴着阿格纳的耳边轻声说道:“别说,说了我就活不成。”

    阿格纳愣在原地,细嗅着女人芳香,他明白这么多年他始终留恋着女人的身体。如今掌握她生死的权柄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他又该怎么办?

    他是周饶地少有的出世炼金师,放眼人界炼金秘法也少有人能胜过他。皇帝多半为雄图霸业不会赐死于他,可苏贵人就……

    “坦白总比欺君好。”阿格纳浑身一抖,耳畔阵阵温热的香气扑来,苏贵人像只贪狼吸着他魂,又拟蛇精勾得他身。

    阿格纳咬牙说道:“他迟早会发现的。”

    苏贵人吐出温热的气息打在阿格纳耳朵上,双手反复摩擦着阿格纳雍肿的身体。“放心,让其他人去杀了他就行。”

    阿格纳不想一错再错正欲还嘴,苏贵人的红唇便已吻上,封住了他的嘴。

    “我相信你,会的。”苏贵人缠上阿格娜的脖子“三号在黑海。”

    阿格纳搂住苏贵人的腰干瘪一笑。他始终抵抗不了这个女人。金色浮光在指尖流动飞入布满尘灰的密室。

    “放心,六号会去杀了三号。”阿格纳说“我爱你。”

    苏贵人双手环抱着阿格纳脖子细语道:“爱身体吗?都给你。”

    蒙上尘灰充满死寂的密室中,曾经的少年女孩事隔多年再度缠绵,春意从一点化开慢慢发酵……

    夜幕笼罩黑河,碎雪飘飘而落。

    黑河波涛汹涌,白鸟从江面掠过停在岸边樱树枝头,河口酒肆烛光一片。

    女人脱下破布遮体,改以一袭黑带红衣。她端坐在酒肆前端,饮着青梅,赏着雪下落樱。

    而男人依旧在她的身后。他却没有改变任何装扮,背着石匣盘坐在酒肆末端,一杯一杯狂饮着浊酒。

    “公子余钱。”老板弯腰将手中碎银递给三号,三号愣愣的看着碎银。

    “我的?”

    老板也是一愣,眼睛上下打量三号一番,心中暗道:或许,是城中公子哥不知小店价钱吧。即刻解释道:“找您的余钱,多出来的,您快快收好。

    三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过钱掏入怀中,低声询问道:“茶好了吗?”

    “来了。”少女提着茶壶缓步跑来。她身子微屈,茶壶落在木垫上,又移过一个平平无奇的荼盏。茶壶被再次提起丹砂色的茶水落下,刹时整个茶盏仿佛活了过来,千百种斑斓色彩在杯底荡开。

    “好了,谢谢。”

    帝都到黑河的路途遥远,三号一路上从未没有找到驿站茶馆,如今他只觉口干舌燥,仿佛着火。

    少女放下茶壶,转身走向阴暗后厨。三号也不懂何为礼仪,一口闷下茶水后,只觉杯水车薪口渴依旧难耐。他索性大手抓向茶壶,张开嘴,茶水直接倒入口中。

    不过片刻,清凉的感觉再次涌向口腔,连鼻腔间都回荡着浓郁茶香。忽然一颗石子砸在三号左眼。

    三号吃痛晃神,茶壶落地“哐”的脆响后化为满地碎片,丹砂色的茶水在地面流淌。

    “哪里来的乡巴佬这样喝茶?”邻桌,一名公子站了起来,他手中拿着一堆木块,反复晃悠着。

    三号望着满地的碎片与茶汤,不知如何。茶香弥漫开来,老板发现后连忙跑来站在二人中间。

    老板拱手,低声说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老板常居此地,又怎不知此人的行事乖张。可生意还是要做的,他又能如何面对这样肆无忌惮的青年呢?他无能为力。

    他还有儿子要养,他不能丢了饭碗!

    公子打眼撇去望见老板那卑微神态,一丝戏谑从嘴角爬起。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按当地行情来算吧,十两银你闺女和茶壶我要了。”

    老板闻声浑身一颤。当地是有买卖闺女的习俗不过她的闺女早已卖给了东口屠夫,更何况十两银也是远低于行情。

    老板的头更低了,声音颤抖的说道:“公子,小女已有婚配。”

    不远处,女人闻声调转坐姿,举着茶杯凝望着二人。他认出了那名公子,正是落日时分搂着少女说着情话还顺带抢走她钱的少年。看着二人神情,听着二人话语,她额角青筋暴起,玉手缓慢攀向腰间。

    “原来,买卖女人是这里的风俗啊!好哉好哉。”

    公子听闻此言,直接拍桌站起。他的大手紧抓着老板的衣领,将老板整个人拎了起来。“我知道,这点钱买不来女人。”他将嘴巴贴在老板耳畔低声说道:“初夜总够了吧!”

    老板微微皱眉,“这。”

    公子松手,拍了拍老板胸前的布衣。轻声道:“怕啥!屠夫的礼钱不是已经给过了。”他顿了顿,喉腔间冰冷的气流吐出,“管他对你那个赔钱货好不好呢?多了的钱都是你和你儿子的。”

    老板一愣,望着公子眼底的兽欲与手上的白银,嘴角微微勾起皱纹浮起,他露出贪婪微笑。

    老板轻拍公子肩膀“公子,轻一点。”

    公子眼见得逞,放声狂笑大声说道:“管我呢!赔钱货而已。少装了,你倘若真心疼的话还会卖给我。”

    三号缓过神,转头望向后厨,狭小的窗口后少女贴着墙面紧盯着公子一点点逼近的身影,她眼睛瞪大不敢呼吸。

    酒桌前,女人举起青梅一饮而尽。

    “老板,到点了吗?”

    老板呆滞一瞬,他显然还沉醉在手中白银的喜悦中。女人撇了一眼老板后,毅然起身,快步赶向后厨。

    “到了。”老板缓过神来,望着女人背影只觉寒气逼人。系在腰间的两个剑鞘来回轻轻晃动,仿佛按捺不住的狮子,时刻都等待着杀戮的到来。

    公子也察觉气场莫名凝重脚步止住,回头才发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正大步走向自己。

    “红衣?双刀?”公子心想不妙侧身一转准备拔腿逃走,却不料刀先一步切开他的胸口。

    “啊!”

    惨叫声打破了酒肆中凝重的气氛,鲜血喷涌,公子贴着墙面嘶吼。

    老板看见飞溅的鲜血瞬间软了脚。他极力扶正大腿,想要站起跑路,却始终提不起胆子,最终双膝选择了跪下。“你是柳青衣?当年那件事与我无关,我没钱,也绝对不会碰你女人。”

    一直饮着酒的男人终于放下了酒杯,大手伸向石匣,他握住巨剑的石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

    “好戏终于开场了。”

    柳青衣缓缓回头,几缕碎发下妖艳的狐狸眼中洋溢着杀气。

    她懒得听这帮人狡辩,只是张嘴吐出冰冷的宣判。

    “无所谓,你们都该死!”

    柳青衣抽刀,抬腿踹翻靠在墙面苟延残喘的公子,混迹街头的公子哪是人屠的对手!整个人被挑翻在半空中,世界翻转仿佛将他抽离,他只见一道银光极速朝自己飞来。

    “这个人是我的!”

    男人俯身挥舞大剑,火花溅起那是大剑与轻刀对碰的产物。

    “滚开!”

    男人的大刀确实并非她一柄轻刀很简单应对的。柳青衣侧身一脚挑起插在墙上的另一把轻刀。

    男人打趣说道:“还不赶紧,问一下我的名字吗?”

    柳青衣斜身,侧手挥刀,火花再次溅起。二人均是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没兴趣。”

    男人微笑着抬起大剑,“不过我很有兴趣,你很有名!女人屠、柳青衣。”乱发下那对虎目迸发出凶光,“我叫黄朝,过了今晚你会记住我的名字。”

    “多想了,我没有记住刀下白骨名字的习惯。”柳青衣发力,红衣飘舞,她整个人如同鲜花般绽开,美得艳丽至极!

    双刀纵横劈斩,刹那间银光化作潮水打向男人。男人也是毫无保留,大臂猛力扬起,大剑毫无规则狂舞。

    火花在刀剑之间迸发,二人均是不敢有一丝大意,速度情不自禁的越来越快,火花亦是愈发稠密。

    “我去!”公子扶着墙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背后远比人高的刀光剑影吓得他不敢回头。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一个长的和他刚刚骂的人一样的人赫然屹立着在面前,他浑身一抖双腿急蹬如疯狗一般的狂奔。

    双刀交合斜切,大剑的强攻再次破去。黄朝皱眉,他自信在力量方面对女人的双刀有绝对压制,但实际上,双刀却如束缚住大刀的绳索般无论他从什么诡异角度出剑、何时转剑、何时纵拉都被双刀死死的牵引住。他抬手望着刀光剑影下的柳青衣,凌乱的碎发下那对狐狸眼依旧无时无刻散发着凌厉杀气,她仿佛没有一丝疲倦之态。黄朝咬牙扭动剑柄,大剑宛如如破界之龙,咆哮着,蛮不讲理地冲击向双刀。

    双刀交叉一顶,柳青衣再度将这条恶龙遏住。其实她也并非表面上的那番云淡风轻,每一次双刀纵横飞舞交错着压制大剑挥砍都消耗着体力而她却始终找不到大剑的突破口,在第一次对砍的刹那她便清楚与男人在力量上的根本差距,于是她果断采用了以柔克刚的方式压制住了男人……但她仿佛只能束缚到这条恶龙却没有斩杀掉恶龙的雷霆手段。

    “我叫黄朝,你记住了吗?”

    黄朝狂笑,侧腿猛然抬起轰向柳青衣。柳青衣拉开距离,以刀柄攻向侧腿,重力下二人各退三步。

    黄朝将大剑插向地面,地面顿时裂纹纵生。“别费力气,久战下去你赢不了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晚后这座罪城不会有人幸存。”

    柳青衣轻哼一声:“好大口气。”

    黄朝没反驳柳青衣的嘲讽,开口说道:“这座城,曾经也扼杀过你?”

    柳青衣握紧刀柄,一吐一吸均匀的恢复着气力。

    “多想了,没有。”

    “那你为何要杀他们?”

    “少叨叨,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黄朝咂舌,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二人相争必定两败俱伤。与其那样,不如你把你想杀的人报出来,你杀便是,我绝不阻拦,剩下的人由我来动手。”

    柳青衣听着奇怪,反问道:“那你想杀谁?”

    黄朝点头,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

    “幼童,女人,老人也不放过?”

    黄朝点头,声音忽然变沉。“罪城的人不必放过。无论是谁,我都会将他们的头割下,以祭我当年誓言。”顿了顿,他看向躲在柳青衣身后的老板,“还记得我吗?”

    柳青衣侧头,只见老板浑身一颤,仿佛电流穿过他的身体。“不,不记得,我根本不认识你。”

    黄朝低头狂笑,“说会记得的人是你们,说不记得的又是你们,也是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记得呢!”笑声突兀的止住,他抬起左手,靠近墙上火烛。

    柳青衣、三号一动不动,他们都没有打赢黄朝的信心。火光驱散黑暗,黄朝抬眸望向众人,头缓慢低下,嘴唇咬住缠绕左手的黑布。

    黑布脱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火光下,那只布满裂痕的左手空荡得只有三根手指。

    “想起来了吗?”黄朝看着逐步后退的老板不禁冷笑,“你砍下来的,你忘了?那名字你应该记得吧?我是云山黄菩萨家的小公子啊!”

    “忘了吗?我帮你回忆回忆。”黄朝说道“十八年前,一个从云山来的富商前往帝都,途经此地见众生痛苦于是便自己出资建立义学,月月开粥棚散发米粮。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这五年间,富商每次前往帝都路上都会经过这里,你们都会恭敬的呼唤他,甚至还给他取了个美名黄大菩萨,就连他的小儿也是一口一个黄小公子亲切的叫着。”

    黄朝皱眉仰头声音顿了顿,“真到十三年前的春天,富商受人诬陷,倾城财富尽数被抄,富商自信天无绝人路,带着最后藏在地窖中的八匹羊携家带口前往帝都,以求皇帝重审此案,还予清白。”说到此黄朝嘴角上扬,嬉笑间大手一扬一道雷剑从指尖闪出,将暗处酒坛打得粉碎,清酒刹那间喷涌而出。“酒不错,可当年却连一滴水都没有!长路漫漫没有银两傍身,我们只能以河水为饮。可偏偏到了你们这,河水都喝不到。夜间,我父亲实在不忍妻儿受苦,独自一人牵着一匹羊走向着酒坊,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呢?不说报答,一匹羊总换得了水吧!”

    柳青衣听出话外之意,横眉冷目狐狸眼直勾勾的盯向老板。

    “你们把曾经的黄大菩萨打死了,甚至还奸杀了他的妻子与女儿,他最小的儿子想要抵抗却被你们合力摁住,他乞求你们放过他的姐姐与母亲,甚至不惜跪下,可你们却不管不顾,一下下的撞击着女人的身体。就这样那个小公子看着月亮藏入山中,看着太阳升起高挂于空,又看着月亮再度升起。一天一夜过去了,黄大菩萨死了,他的老婆女儿也死了,唯独那个小公子见你们发现玩死两人惊恐刹那抓住机会逃了出去。”黄朝举起那只仅剩三根手指的左手,目光端详片刻笑着说道:“也不算完整逃走被你的钢刀留下了两根手指,可惜当时的我还是年少天真呐,我以为恶的只是少数人,我拖着受伤的身体,扣下了一扇一扇门,充满火光的窗户人影闪动却只看了我一眼便都心照不宣的选择避而不语,甚至宛如打狗般拿着扫把赶走。”

    老板身形萎缩,整个人瘫在角落。他自己也不敢回忆那罪恶的往事,那一夜他仿佛变了个人,将藏匿在心底的恶,尽数倾斜。

    “还敢听吗?不管你也给我听下去。”黄朝弹指振剑,“你们甚至还要斩草除根,一大帮人寻遍了每个街头巷尾,想要将我一同送上黄泉。疑惑吧!那一整夜你们找遍整个黑河却唯独不见我的踪影。”他笑笑,手指指向远方小坡上的破旧老屋。“是他保护了我,是那个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丧妻老汉保护了我!”

    老板缩在角落,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可能,他不会收留你的,他不是那种人。”

    刹那间,黄朝那对虎目金光迸发。他的左手一指轻轻一弹,又是一道雷光。老板一愣,没人躲过,肩膀一个血洞赫然出现。

    黄朝望着老板扭曲的神情咬牙说道:“他当然会,那一我拿我最珍贵的东西与他交换,那是我此生最耻辱的一夜!”

    宛如钢铁般的声音砸下。黄朝抬腿,身子如野豹般蹦出,大剑横立重拍在老板胸膛。老板克制不住张嘴,大蓬鲜血喷出。

    黄朝缓缓回头,低声说道:“听完了?”

    柳青衣点头,低声道:“待我亲自了去夺妻之仇,剩下的人归你。”

    话语刚落,墙壁突然崩塌,一个巨大树藤如箭般射向黄朝,他侧身拉剑,树藤刹那间一分为二。

    “是谁?”

    黄朝定身止步,回头望去。那对,方才充满凶光的虎眸中眼神中此刻写满了错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