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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高二生活》—第一部分(高二上学期(一百一十一)至(一百二十五)

    (一百一十一)让我慢慢来吧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女儿数学英语都远远低于班级平均分。去语文办公室,正好遇到英语老师也去找班主任,英语老师是这样的表情[微笑],等到知道成绩后,英语老师再看女儿,便是这样的表情了[发怒]。晚上一到家,女儿便郑重其事地向我汇报,语文比月考降了很多,数学和英语也远低于班级平均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下难免失落,我却只能作若无其事状,也不再说一些“下次再努力”的苍白无力的安慰话,只是告诉她“好了,我知道了,赶快洗洗早点睡吧”。第二天早餐时,跟她商量,我们是不是请个老师把数学好好补一补?她却摇头,说“妈妈你别急呀,让我慢慢来吧。”

    (一百一十二)真是小姐的身子,丫寰的命

    真是小姐的身子,丫寰的命!今天清晨,老公主动请缨,让我多睡会儿,早上他送女儿上学。可辗转了半天,睡意全无,平常闹铃响后“再睡会儿再睡会儿”的念头消失殆尽。隔着卧室的门,双耳细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厨房里毫无声响,洗手间传来孩儿爸的洗漱声。5点45分了,还没听到孩儿爸叫女儿起床的声音,忍不住高声催促“快叫于点起床!”老公在外边却说“睡你的觉吧!”于是缄口不言,心底却在盘算,今天会不会变冷?女儿要不要加件衣服?水果洗了吗?蜂蜜茶准备了吗?不会磨蹭迟到吧?不一会儿,听到女儿在卧室里喊“爸爸给我一杯白开水”。又一会儿,孩儿爸说“闺女,动作稍微快点,我们今天去吃豆腐脑和包子吧!”近6点10分了,女儿开门进来“妈妈别忘了给我再买几本《萌芽》”。然后,防盗门哐当一声,家又归于5点半之前的寂静,我的困意却早已不知跑到哪个爪洼国去了……

    (一百一十三)创作言情小说

    自“叶圣陶”杯作文大赛失利之后,就想着让女儿尝试一下新概念作文大赛。于是很早就为她买了《萌芽》。没想到近期全校文科班学生都争相进行言情小说的创作,11月25号就是截稿日期了,一时间洛阳纸贵。“妈妈你不知道他们写的有多狗血!整个就是赤裸裸的表达,也不来点景物描写烘托一下。要求5000字的创作,就连我的好朋友写的是亲身经历,也只写了一千字,说是再写下去就把自己都恶心死了!我劝你今天去找几篇新概念作文来看看,不然,我怕你帮我打印作文时会恶心到要吐!”“新概念作文我读过,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东东。要不你的作文先请班主任过过目,帮你指导一下,说不定还能获奖呢!”“才不呢!我怕把他也恶心到。”“班主又没少批改你的作文,这一篇怕什么?”“这一篇跟以前的能一样吗?!”“那我请安春红老师帮你看看?“别,安老师的作品都很质朴,这种浮夸的东东还是不要污了她的眼。”……呃、呃、呃,到底是什么样浮夸的东东?昨天晚上就完了工,到现在也不愿现原形,还想对我保密呢!小样,有时间你自己打印去,别来求我啊!

    (一百一十四)最开心的事

    2015.11.20。十月份基本没怎么记录我家的高中生了。高中生依旧喜欢在放学的路上在我耳边呱呱说个不停。只是我有点懒,床头的一本《耶路撒冷》近尾声了,最近又迷上了电视剧《伪装者》,所以等从学校到家后,她的所述便当作耳旁风了。这中间有一次月考,月考数学考了下游,语文倒弄了个名列前矛。“语文怎么能跟数学比啊,语文考好的话也就是多几分而已,而数学一差便是几十分呢”!第二天回家,高中生的心情却又好了许多,说是到语文办公室时,高一时的陆晓莉老师看她时眼睛里都含有笑意。

    期间学校又举行了一场运动会,于同学提前一天便给我开好了零食清单:丁老头溜溜梅、芒果干、牛肉干,金鹰的那个叫惊奇的进口饼干,贝克新语的面包,外加一个柚子。运动会前夕,她发了一条QQ说说“啊啊啊啊啊明天开运动会吃吃吃吃吃开心开心开心”。又把我的单反背上,做义务摄影师了。最终班级获得了总分第二名的好成绩,班主任第一时间发飞信向家长报喜,晚上放学回来她又兴奋地向我汇报了一次。运动会上的趣事可真不少,某某前任男友送来一大包好吃的,可惜都是她初三时的喜好,现在早变了口味,于是两天的运动会,其视线盯着另一位男生就没断过,连班级最老实的男生都发觉异样了。

    而最让于同学觉着开心的事,便是在运动会上,高一时一个断交的女生主动跟她打招呼了!

    这个女生是很张扬的那种,爱炫富,衣着追求名牌不说,有意无意间总是炫耀她家如何的富有,慢慢的,一起玩的女生纷纷疏远了她。只有于同学心软,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于心不忍,晚餐依旧陪她一起吃。一次在食堂吃饭,因她们把食物洒到了地上,食堂的阿姨说了她们几句,于同学很懂礼貌地忙笑着说“对不起”,而那个女生却气狠狠地说“她凭什么说我啊,她不就是食堂打扫卫生的吗”?于同学很纠结,实在是看不惯她身上的很多东东,想跟她断交,可她每次见到于同学都是一脸的开心,时不时的还会来一个夸张的拥抱。“我真心不想委屈自己去迎合她啊!近墨者黑,时间长了同学们还以为我和是一样的人呢!”“那你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作为朋友,你也有责任给她提个醒,如果她能意识到自身的问题且愿改之,你们就继续交往,否则便委婉地拒绝吧”!过段时间,于同学说跟她谈过,可她依旧我行我素,于是又一次邀请去食堂吃饭时,于同学便以作业没写完为由拒绝了她。如此几次,那个女孩开始横眉冷对,另外几位女生却都拍手称快,说是早该和她断交的。“那她后来就独来独往了吗?”“还好,还有一个女生,我们班数得着的好脾气,每天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这样我心也安些了。”

    后来,高一结束时,开始分科,该女生选了理科,不在一个班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偶尔见面仍旧是对于同学不理不睬。其间于同学发表了一篇QQ说说“收拾书桌,发现你送了我那么多礼物,还有信,生日,分别后再见,那么多。我问了那么多人选什么科,却忘了问你,几乎是没想都没想起,在我们的友情里,我付出的总是太少,不该是这样,对不起。”呵,也难怪人家对你不理不睬了!

    运动会上,于同学举着相机,正好从这个女生班级经过,一袋零食突然呈到了于同学眼前,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吃不吃?”于同学一愣,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又是否是和她打招呼,女孩又问“吃不吃?”再回首,认出了是她,正友好地望着于同学,一脸的笑意……

    (一百一十五)秃子真好看

    晚上放学归来,先行躺床上休息,于同学推门进来,捧出自己多天来创作的言性小说给我欣赏,望下我的目光里满是期待。我放下手机,接过厚厚的几页纸,粗略地扫几眼,文笔不错,很细腻,内心也很是佩服,张口却是一番嘲弄,“情节似曾相识”“男主角有《战长沙》里顾清明的影子”“像一些言情小说的片断”等等,话还未说完,于同学脸已沉了下来,甩门转身而去!这才发觉说错了话,忙忙地追进书房,满脸堆笑,可任我怎么哄劝“新概念那些作文才叫无病呻吟,我从来没读过完整的一篇,你的还不错,我还读进去了呢”,依旧淌眼抹泪的对我说“你先说人家是秃子,然后又哄人家说秃子真好看”……

    (一百一十六)你就多恶心一会儿吧

    中午放学回来,于同学冷着脸,扔给我几页纸:“妈妈,这是能代表我们班最高水平的言情小说了,我向同学借来拜读的,也许你很喜欢”。一丝微笑在心底浮起,接过来没看几行,便夸张地叫道“这写的都是什么呀,废话连篇”。那边于同学一声不吭,啥反应也没有。继续看下去,大半页几乎全是女主角的心理独白,青涩的朦胧的对男神想见而见不到的急切。真心觉着还不如昨天晚上被我批判得掉眼泪的于同学的作品呢!“宝贝,这叫小说吗?一点情节都没有,还不如你写的有些故事性呢!”一会儿,于同学探头进来,满脸的不屑,“我还以为你就好这一口呢!鉴于你昨天对我打击太深,你就多恶心一会儿吧!”四五页纸,字很娟秀,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孩,而这个男孩又把她让给了另一个男孩,通篇多为这个女孩的心理描写,虽然那种初恋的感觉写得很真实贴切,却更像赤裸裸的表白,缺少了那种妙不可言的含蓄之美,真真是恶心到我了!想来昨天批判于同学的习作,真是言重了!女儿的作文才不是秃子呢,要是也是好看的秃子!

    (一百一十九)照相

    新概念作文大赛投稿,需要一寸照片,宿迁中学高二文科班的同学们纷纷到校北门复印社去拍照。切!一块旧蓝布背景,一把破椅子,还有一个傻瓜相机,照出来的相片真够矬的!“走,回家,妈妈给你照去!现成的相机,现成的窗帘做背景,不相信我拍的没有复印社好?咦,早知道让你们全班同学都到我们家照啊,还能赚每人几块钱呢!”“呵呵,算了吧,弄不好你还得倒贴几百块的冲洗费呢!”也是,我可不想做钻进钱眼里的妈妈呵!

    (一百二十)雪夜归家

    2015、11、24。为闺女一字一字敲打5千字参赛的作文,不觉已至深夜十点。还记得下午大雪纷飞的样子,再走出办公楼,雪停了,华灯早已初上,在雪光的映射下,世界一片温馨朦胧。心情大好,在冷风里跳跃。一辆银灰色汽车缓缓在身边停下,拉开车门,车里热气腾腾,于同学正半躺在后座上,脱了鞋的双脚伸到前排手刹边,老公正一手开车,一手捂着闺女晚自习时冻僵的脚……

    (一百二十一)把班主任恶心到吐血

    最近几天,宿中高二文科实验班里创作热情高涨,语文课、自习课、晚自习还有课间,小作家们争分夺秒奋笔疾书。班主任说了,周日,最迟周一就要拿到打印稿,然后贴上一寸照片统一寄到《萌芽》杂志社去。情商高的女生洋洋洒洒五千多字,情商最低的那个男生也吭哧吭哧憋出了800字的言情小说来。很多都是亲身经历,各种开头各种情节各种离奇,发生在地铁里的、海边的、校园里的,谁谁写自己一直帮着闺蜜追男神,谁知道这个男神最后喜欢的是自己。于同学说,大家在创作过程中差点都要把自己恶心到吐,写完之后又互相交换着恶心。某某,实在是想看情敌的小说,便央求于同学去借,于同学便软磨硬泡,邻桌另一女生又帮腔,情敌终把大作奉了出来。不看也罢,越看越伤心,看前男友与情敌原来早就心有灵犀,更是痛彻心扉!我说,你们都能互相换着看,怎么就不能给班主任看呢?“我们啊,怕把班主任陈柱同志恶心到吐血!”

    (一百二十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纪念一二·九运动合唱比赛是宿迁中学多年来的保留节目。还记得去年高一时,在陆晓莉老师的组织下,1412班的孩子们拿了个一等奖,比第一名仅次零点几分,因为那零点几分,陆晓莉老师还去找评委算后帐的呢!今年马上又开始了,班主任却计划放弃参赛。“多好的一个活动呀,干嘛放弃呀?”“我们班女生太多,声音太低,寥寥可数的几个男生又比较文弱。班主任问我们参不参加,我们都无动于衷,估计参加了也获不了奖,又耽误学习,所以就干脆放弃了”。没几天,于同学又告诉我,他们班又决定参加合唱比赛了。参赛歌曲从《橄榄树》和《军港之夜》两首备选歌中选,最终确定了《橄榄树》。陈柱老师发狠了,要么不参加,要参加就要捧个一等奖回来!而且已决定从校外请音乐老师来指导。“话说得有点大了吧,去年人家陆晓莉老师可是下了大功夫呢!”“妈妈,难道你以为陈柱老师的实力会比陆晓莉老师差吗?”呃呃呃,难不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拭目以待吧!

    (一百二十三)我也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了

    话说文科实验班的孩子们以女生居多,多腼腆,对老师的提问时常充耳不闻。班主任也是无语了,在又一次所问无所答时,命令学生一起翻开《散文选刊》,找到《呐喊自序》那篇,一起诵读其中的一段。

    “我感到未尝经验的无聊,是自此以后的事。我当不知其所以然的,后来想,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进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这寂寞又一天一天地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

    读罢,班主任唉叹道:“我也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了”!

    (一百二十四)这下我对你们班更有信心了

    上午,隔壁班练歌练了三节课,唱的就是去年1412班获奖的《菊花台》,那个难听啊,正在上课的数学李老师说:“这下我对你们班更有信心了”……

    (一百二十五)男学霸

    期中考试之后新排了座位。跟女儿同桌的是个男学霸,这次期中考试还获得了校长奖学金。可于同学竟说人家情商太低,聊聊天感觉鸡同鸭讲。学霸说将来要做个造型师,专门为贵妇人设计造型,从头到脚,包括发型、服饰及搭配。于同学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个?他说那些贵妇人不会搭配,但有钱啊,说着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无限憧憬。前排女生转过头来笑问,“就你这情商能说到老婆吗?”学霸马上焦虑道“对,我还得娶个老婆,娶不到怎么办呢,那我做造型师又有什么意义?”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俩女生都憋着笑说“嗯嗯好好好”。学霸说自己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新概念作文大赛自己获奖了,写的文章跟熊培云的一样,引起了文学界的轰动,后来又被告知抄袭,吓得梦醒了。学霸数学真是好,天天研究的都是奥赛题,可写个随笔半天憋不出几行。捧着《萌芽》看得津津有味,于同学劝他少看这些无聊的东东,多看一些名家大作。他说他在研究里边的文章,明年好继续参赛。问他当初为什么选文科,他一脸的骄傲:“我不告诉你们!”——哎,我说于同学,你不就情商高了点吗?写个随笔洋洋洒洒,有本事你也做对几道奥赛题,像这个男学霸一样拿个校长奖学金给我瞧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