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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黎阳仓李密斗宇文 幽州城建德战罗艺

    却说宇文化及正指挥将士攻打黎阳仓城,忽见一支军马杀到。宇文化及忙传令停止攻城,让宇文智及率兵五万备御城中守军,自己率领主力大军去迎击新来敌军。但见这支军中一杆魏字大旗迎风飘扬,军中拥出一位戎装大将,正是李密。只见他打马上前,指着宇文化及道:“宇文逆贼,你家本是匈奴奴隶,蒙先皇恩遇,父子兄弟累世富贵尊荣,当思报效皇恩。今主上失德,你不思死谏,反行篡逆,实乃天地不容。今若俯首就缚,尚可保身家安全,否则难免灭族之祸。”

    宇文化及闻言,沉默半晌,忽开口道:“李密,今日与你论厮杀之事,无需做书面语蛊惑人心。”

    李密闻言一愕,回身对部下道:“此等昏聩之人,竟谋篡逆,实是找死。”

    话音未落,只见江都军中杀出一人,手舞大刀,重约七十余斤,在阵前叫阵。正是猛将元武达。这时,魏军中也有一将,胯下雪彪马,手中一杆马矟,飞马直取元武达。正是飞将单雄信。二人便在阵前一场厮杀,真个枪起处天愁地惨,刀落处鬼惧神惊。直斗了五六十合,未分胜负。这宇文化及在阵中见了,不觉心惊。要知道这元武达可以说是江都军中第一猛将,宇文化及还指望他旗开得胜,斩将立威呢,谁知刚一出阵,便遇到强敌,不觉心中有了惧意。这时,江都军中张恺见元武达渐落下风,忙手舞一柄开山斧杀出阵来替下元武达。李密担心单雄信久战力乏,急令罗士信出阵替下单雄信,敌住张恺。两员猛将又在阵前大战了五六十合。魏军阵中秦琼按捺不住,也舞枪来到阵前替下罗士信,江都阵中也杀出大将孟景替下张恺。二人又战了二十余合,秦琼忽然将枪逼住孟景手中刀往下一压,顺势将枪横扫过去,正中孟景头颅,顿时被扫掉半边,落马身亡。秦琼乘势直闯敌阵,江都阵中早有许弘仁、陈智略两员猛将兵马杀出,拦住秦琼。只见秦琼并不于二人恋战,直斗了三五回合,只将大枪横扫,逼退二人,又纵马闯向敌阵,许、陈二将随后便追。魏军阵中王伯当恐秦琼有失,忙摘弓取一箭射向许弘仁。许弘仁正拍马追赶秦琼,忽听脑后风声,急闪身躲避,那箭便擦耳而过,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秦琼却在此时杀到敌军阵前,左冲右突,所向披靡,江都军阵登时大动。李密乘势挥军杀向敌军,双方一场混战。此时,江都军参战者虽有十万有余,且皆骁勇之士,但因之前攻打了半日城池,早已力乏,故此并未占得一点优势。双方大战了一个时辰,未分胜负。便各自收兵回营。李密将军队撤至清淇,安下营寨,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大将柴孝和献计道:“今日敌军攻城半日,已是筋疲力乏,犹能与我不分胜负。倘若明日再战,我实有破败之忧。不如深沟高垒,不与敌战。敌若攻城,我便掩袭其后,敌若回师来战,我便退军回寨。使其攻城不得,欲战不能。时间一久,其必粮尽力乏,我方可一战胜之。”

    李密道:“此计甚妙!”

    于是,传令三军,加强大寨防御,坚守不战。

    却说宇文化及回到军营,与众将佐议道:“人言魏军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如何破他?”

    这时,只见丞相府左司马封德懿献计道:“今日之战,实乃魏军乘我疲敝。我料黎阳仓城内守军不过二万。明日可令智及仅率三万军备御仓城守军,其余尽皆随主公与李密决战。”

    宇文化及觉得有理。于是次日一早,便率军杀气腾腾开向清淇的魏军大寨。却见寨内鸦雀无声,根本无人出战。宇文化及令人到寨前叫骂,也无人理睬。一怒之下,传令攻寨,直到军队冲近魏寨,寨内方才箭矢齐射,江都军顿时倒地一片,宇文化及自知无法攻克大寨,只好撤回。回到寨中,宇文化及又与众人议道:“李密闭寨不出,不如明日先攻城如何?”

    封德懿道:“我若先攻城,攻城器械未备,一时难以攻取。李密又必从背后掩袭我军。我顾此失彼,非良策也。不如且按兵不动,待攻城器械打造完毕,再以偏师当李密,同时集结大军一举攻破敌城。攻城既下,再回师与李密决战。”

    宇文化及三弟宇文士及赞同道:“封司马之计甚妙。”

    宇文智及道:“我军粮草乏绝,岂可虚耗时日。李密闭寨不出,实乃破胆。明日尽管攻城,且留下一支生力军备御李密,待其来时,便可决战破之。”

    众将中许弘仁、裴虔通等纷纷表示赞同。宇文化及本是个没主见之人,见众人大多赞成宇文智及之议,便决定明日出兵攻城。次日,江都军来到城下,开始攻城。刚刚发动两轮攻势,就见阵后尘土飞扬,李密又率大军杀到。宇文化及急停止攻城,率军迎击,却见李密又将军队撤回。待宇文化及回到城下时,却见李密又率军逼近。这样,江都军既无法集中精力攻城,又难以与李密决战。奔波了一天,一无所获,只得回头依封德懿之计而行。又过了数日,负责打造兵器的官员来报:“攻城器械均已打造完毕。”

    宇文化及大喜:传令三军暂且休息,明日一早四更造饭,五更出发攻城。当天夜里,江都军正在酣然入睡之际,存放攻城器械的辎重营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平地里便多出无数洞穴,一批批魏军将士从洞穴中窜出。原来是徐世勣将地道挖到寨内,来夜袭江都军。只见这些魏军冲出洞穴,直奔攻城器械,一阵油草火把乱抛,霎时火光腾空,照得寨内如同白昼。守寨大将秦亮急出帐召集人马抢救,却见劫寨魏军又返身杀了过来。秦亮挥枪迎上前去,却见火光之中又杀出一员魏将,舞枪来战秦亮,正是徐世勣部将郭孝恪。二人战不三合,郭孝恪手起一枪,正中秦亮咽喉,秦亮登时落马身亡。魏军一声呐喊,冲向前来,直杀得江都军四散奔逃。恰在此时,只见远处无数火把映徹天空,江都军援军已经赶来。郭孝恪急传令速速撤离。待援军赶到时,郭孝恪已撤军回城了。再看攻城器械,早已化为灰烬。宇文化及得知消息,险些气死。一叠声要斩秦亮,却得知秦亮已经阵亡。无奈之下,只得杀了两位副将泄恨。次日一早,便率大军来到清淇进攻李密大寨。只是一连发动三次进攻,都被李密击退,只得撤军回寨。

    却说李密这边刚刚击退宇文化及,又见裴仁基从洛口派人来报,说近来王世充并不来攻洛口,却乘魏军闭城不战之际,到处攻占周边城镇,抢掠粮食,以解城中乏粮之困。李密便聚众议道:“东都城池坚固,攻之难破。我破城之术,唯在断绝其粮草。使之不得不降也。今王世充四处劫掠粮草,为解乏粮之困也。倘若令其得逞,我前功尽弃也。”

    众人闻言,一时无语。半晌,只见魏征出列献计道:“当今之计,唯有派人前往窦建德处,说服其与我夹击宇文化及,以便早破此贼。”

    李密点头道:“此计虽可一试,但只恐窦建德心存坐收渔利之念,不肯就范。”

    这时,只见柴孝和出列道:“末将倒有一计,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密道:“你尽管讲来。”

    柴孝和道:“宇文化及所以离江都,实因其将士思归关中。兵临黎阳,只为劫粮。主公可派人前往其军中议和,称我可供足其粮草,使之上道。我料宇文化及虽必不肯入关,却必不敢公然拒绝以引发众怒,我便可与之往来谈判。如此,一则宇文化及既无乏粮之忧,必任其军马饱食,如此必加速其粮草断绝。届时我正好以饱待饥,破之必矣。二则,东都知我与江都和解,必然慌乱。主公正好乘机令人到东都劝其与我和解。我便可调集大军到此地与宇文决战。待破了宇文化及,便立即回军围攻东都。”

    李密道:“只恐东都不从。”

    魏征道:“依属下之意,主公不必公然遣使往东都。今东都之中,元文都与王世充勾心斗角,王世充渐揽军权。若能与我和解,实有利于元文都。属下有一好友,姓盖名琮。可使之到东都向元文都献计,劝其与我和解。元文都必喜而从命。”

    李密闻言大喜:“此计甚妙。此外,当同时派人到窦建德处,请其出兵击江都军。纵其不来,亦有何妨!”

    于是,同时派柴孝和到宇文化及处议和,派盖琮到东都说服元文都,又遣使到窦建德处请兵。柴孝和到了宇文化及处,宇文化及果然既不肯完全接受魏军的建议,又不断然拒绝。双方开始信使往来,讨价还价,一时没个结果。

    盖琮到了东都,向元文都献计:“宇文化及弑杀先帝,今已近东都,我等虽欲雪耻而却为李密所困。今若赦密之罪使其击化及,可使两贼相斗,我作壁上观。待化及既破,密兵亦疲;我便可乘势破李密。”元文都深以为然,便奏明皇泰主杨侗。皇泰主也以为此乃妙计,即以盖琮为通直散骑常侍,前往李密处说服李密。盖琮见到李密,自然一拍即合。于是,皇泰主册封李密为太尉、尚书令、东南道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令其先平宇文化及,然后入朝辅政。李密得诏书大喜,便令邴元真与程知节等率十万精锐来援清淇,只留下裴仁基父子镇洛口。

    在盖琮来到东都的同时,李密的使者也来到乐寿向窦建德请兵。窦建德便与文武群臣议道:“你等意下如何?”

    只见左长史宋正本道:“李密占据洛口,兵多粮广,谋臣猛将极多,实乃我之劲敌也。今宇文化及兵临东都,其人虽属庸才,但麾下约二十万之众,皆杨广宿卫之士,将士骁勇,甲仗精新,正是李密之敌手。我何不坐观二虎相争以收卞庄之利。今大王所向披靡,唯河间王琮与幽州罗艺不降,大王何不乘李密无暇东顾之际,破此二贼。”

    窦建德连连点头道:“此计正合我意。只是河间久攻不下,不知各位有何破敌良策?”

    右长史凌敬道:“河间守将王琮所以坚守不降,因忠于隋朝耳。今杨广已死,他还为谁守?大王若肯亲临河间招抚,王琮必束手来降。”

    “既是如此,何必孤家亲往?”

    凌敬道:“王伏宝围困河间经年,双方相互攻杀既久,仇怨必深。大王不亲往河间,王琮必不敢降。且大王若亲行,河间既破,便可直往幽州讨伐罗艺。”

    宋正本道:“凌长史所言极是。”

    窦建德点头道:“既如此,孤当立即发兵取河间。”

    于是,留大将高君雅守乐寿,点起十万军马,前往河间。军到河间,并不发兵攻城,却要遣使到城中劝降,不料众多辩士皆低头不语。原来此前王伏宝与窦建德曾多次派遣使者到城中劝降,都被王琮斩了,故此无人肯到城中送死。凌敬见状,便自请前往,窦建德因担心凌敬遇害,不禁犹豫起来。凌敬笑道:“大王只管放心,凭借臣三寸不烂之舌,必能让王琮束手来降。”

    窦建德思量再三,最后在凌敬的一再请求之下,终于让凌敬前往河间城。

    凌敬来到城内,只见城内将士,尽皆全身缟素。步入官衙,却并无想象中的杀气。抬头向堂上看那王琮,只见他三十一二年纪,身高八尺,身形健壮,相貌堂堂。对着凌敬不卑不亢道:“凌长史何来?”

    凌敬昂首拱了拱手,道:“长乐王久慕将军……”

    却不料王琮把手一摆道:“长史休要啰嗦。我只问你,可是前来劝降。”

    凌敬不由得心头一凛,但外表却十分镇静:“正是。”

    只见王琮长叹一声道:“王某也深知长乐王仁义豁达,乃天下之英雄。但王某身为隋臣,自当为大隋守土保民,虽死何憾!然则今皇上遇弑,大隋亡矣,王某复为谁守?王某自知与大王对抗日久,罪不容诛,但城中将士何罪!百姓何罪!你且回去告知长乐王,王某别无所求,但求长乐王能保全城中军民,王琮甘愿自缚出城。”

    凌敬道:“将军果然忠义无双!实不相瞒,长乐王所以亲临城下,正因将军与王伏宝将军相攻日久,难免心存仇怨,唯恐将军归附之日,他们对将军有所冒犯。将军尽管放心,只要将军肯归附我主,城中军民,必定秋毫无犯。将军本人亦必优加赏赐。”

    王琮闻言,立即表示愿意归降。次日,窦建德率军来到城下,列阵受降。只见河间城门大开,城内军民皆空着双手来到城外,王琮令人将自己捆绑着来到窦军阵前,跪倒在地。窦建德见状,忙纵马来到王琮身边,翻身下马,将王琮扶起,便为解绑。王琮忙又拜道:“王某乃败军亡国之将,罪在不赦。唯求大王恕我城中军民无罪。王某来生当做牛做马,报答大王厚恩。”

    窦建德笑道:“孤素来性急,等不得来生。将军今生便为孤爱将,为孤效力如何?”

    王琮忙再拜道:“王某谢大王不杀之恩。”

    于是,窦建德携手与王琮一同上马,进入河间城。来到官衙刚刚坐定,只见王伏宝上前道:“大王,末将有话要说。”

    窦建德道:“只管讲来。”

    王伏宝道:“王琮盘踞河间,抗拒我军经年,杀我将士众多,实乃罪在不赦。今城池将破而率兵来降,大王岂可恕其不死!”

    窦建德道:“王琮,忠臣也。战场厮杀,乃各为其主,何罪之有!孤正欲赏王琮以励忠于君王者。岂可再杀害忠良之士!”

    王伏宝闻言,厉声道:“我弟伏良及三员爱将皆死于王琮之手,今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为之报仇,大王何以告慰战死将士英灵!”

    话音未落,只见众将士乱纷纷嚷道:“必杀王琮,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窦建德闻言,渐渐收起满脸笑容,面沉似水道:“战死将士,孤自当优加抚恤。然虽斩王琮,众人岂能复活乎!昔日我等在高鸡泊为盗,或可滥杀无辜;今欲定天下,济苍生,岂可再行此不义之事。”说着传令道:“凡有敢因之前仇怨而不利于王琮者,夷三族。”

    众将闻言,方才默然无语。只见王伏宝圆眼怒睁,对着窦建德好一阵,方才恨恨退下。待众人散去后,凌敬留于帐中,对窦建德道:“我见王将军与众将士皆心有余怨,主公不可因一王琮而使众人心寒。当设法安抚。”

    窦建德:“伏宝乃忠义耿直之人,事过之后,怨气自消。长史不必多疑。”

    凌敬道:“虽是如此,不可不略加安抚。可将破河间之功归于伏宝,并对王伏良等战死将士一律优抚,以慰其心。”

    窦建德道:“治军之道,在于赏罚分明。取河间,你之功也,岂可归于伏宝!”

    凌敬道:“大王之言虽是,但凡事需有变通,还望大王三思。”

    窦建德道:“此事无需再议。孤当赏伏宝辛勤之功,并优抚伏良等战死将士。”

    凌敬见窦建德固执己见,也不好再劝,只得退下。却不料二人的一番对话,却在窦建德心里诱发了猜忌的萌芽,并对窦建德政权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窦建德在河间休整了数日后,又率军开赴幽州去征讨罗艺。

    却说此时罗艺已派人前往关中,归附于唐朝。李渊自然喜出望外,便遣使到幽州加封罗艺为幽州总管、燕郡王。消息传至幽州,麾下将领纷纷向罗艺道贺。却见有人来报,说窦建德率十万大军来攻打幽州。罗艺忙召集众将商议对策:“窦建德兵多将广,所向披靡,实乃劲敌。若听凭其开到城下,于我不利。不如率兵至易水与之隔水而阵,相机破之。”

    这时,只见一将挺身而出。但见此人二十四五年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色紫黑,环眼虬须,威风凛凛,正是河北名将,将门之后薛万均。只见他出列献计道:“彼众我寡,与战必败。主公可给我一百骑兵,埋伏于大阵之旁。待其半渡之际,末将突出击其侧翼,主公可乘其阵乱而掩击其军,必获全胜。”

    罗艺大喜:“此言正合我意!”

    于是,点齐城中五万军马开赴易水。军队开至易水,恰值窦建德大军也到达此地。两军便隔着易水,列阵对峙。窦建德来到军前向对岸望去,但见罗艺四十上下年纪,身高九尺,玉面朗目,神采飞扬,手提一杆银枪,胯下一匹五花马,威风凛凛。左右各排列四员大将,左面是胞弟李寿、大将邓皓、贺兰谊、晋文衍,右面是薛万均的三个胞弟薛万徹、薛万淑、薛万备及大将赵什住,各个气概不凡。窦建德又拍马向前几步向对岸喊道:“李将军,孤家一向敬你勇略过人,早有亲近之意。将军若肯归附孤家,高官厚禄,任将军所欲。”

    罗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窦建德,孤家昔日乃隋朝大将,今日乃大唐燕郡王,岂可投于草寇帐下为一小喽啰。你今日既来送死,便速速渡河前来一战。”

    窦建德闻言大怒,立即传令三军渡河。三军将士得令,一齐蜂拥而上,向对岸冲了过去。刚刚渡过二万来人,忽见一支骑兵队伍从侧翼杀来,为首一将,手持一杆大刀,足有七十余斤,直杀向窦军。正是大将薛万均。窦军的前军大将高士兴见状,急令部下猛将孔武率本部上前拦住。孔武刚到赶上前去,尚未展开队伍,薛万均已一马杀到,只见他大刀狂舞,所向披靡,转眼已率队闯入窦军。孔武见状,急纵马上前,拦挡薛万均。二人便在乱军之中战了十几合,薛万均手起刀落,将孔武斩于马下。随即又将手中大刀向后一招,一百铁骑便如同虎入羊群,在窦军中枪刺刀砍,直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窦军人仰马翻,四处逃散。高士兴发现这边军中大乱,正有心上前弹压,敌阵中罗艺却早率着将士冲杀过来。只见罗艺一马当先来到窦军阵前,将手中抢一阵舞动,早有五七名窦军跌落马下。紧随其后的一位将军二十二三年纪,容貌颇似薛万均,只是略比薛万均清瘦些,正是万均之弟薛万徹。他手舞大刀左劈右砍,窦军又有一片横卧地下。紧接着,李寿、邓皓、薛万淑……一个个势若猛虎杀奔过来,窦军顿时退潮般涌退下来。高士兴见大事不妙,忙亲自上前迎敌,正遇到罗艺,二人顿时双枪并举,杀作一处。刚战不三合,却见薛万徹又杀将过来,加入战团。这高士兴虽然是窦军中四大猛将之一,但却如何是罗艺与薛万徹这两条猛虎的对手,登时抵敌不住,只好且战且退,败下阵去。罗艺乘势挥军发起一轮轮攻势,窦军被挤压得纷纷落水。

    对岸的窦建德一见此情景,料知再不派猛将过去稳住阵势,必吃大亏。他忍不住将目光扫向右翼,因为右翼压阵大将正是窦军灵魂王伏宝。若是在以往,王伏宝早已率军冲上前去了。但这一次,王伏宝和他的军队却一直按部就班稳稳而动,始终没有冲上前去。窦建德知道他依旧怨气未消,只好令身边的王小胡、刘黑闼迅速杀过对岸,增援高士兴。二将得令,正待率军前往,却见军中早有一人率部冲向对岸。定睛看时,正是王琮。只见王琮一马当先直冲向对岸,奔那厮杀得最激烈处直闯而入。乱军之中,正遇见高士兴与薛万徹、薛万均二人战作一处。此时的高士兴,虽有几位部将相助,却如何是薛氏兄弟对手,早被杀得盔歪甲斜,欲逃无路了。王琮见状,急纵马加入战团。高士兴见王琮杀到,心内大喜,忙振作精神,又厮杀起来。四人战不多时,却见王小胡、刘黑闼也随后杀到,燕军这边,邓皓与薛万淑也赶来增援。紧接着,罗艺也挥军杀来。王琮等抵敌不住,只好且战且退,撤向对岸。罗艺杀到岸边,便不再追击,而是重新收兵列阵,与窦军对峙。窦建德自知此时若想强渡易水,势比登天,便传令鸣金收兵。

    回到大寨之后,窦建德清点人马,竟损失近万人,十几位将领。窦建德便与众人商议道:“燕军据河而守,我军渡河甚难,不知各位有何妙计?”

    却见左长史宋正本献计道:“罗艺与薛氏兄弟果然骁勇无敌,需回乐寿唤苏定方来方可破之。”

    说着,便将目光扫向王伏宝。原来在长乐政权中,宋正本与王伏宝关系最为融洽,宋正本也最了解王伏宝。他见王伏宝与窦建德如此斗气,故此才提出这一建议,一是要用激将法激怒王伏宝,使之主动求战,以便击败罗艺;另一方面,也是给王伏宝一个台阶下,让他借此请战立功,与窦建德和好。但他万没料到王伏宝这一次是动了真气,听了他的话后,竟然低头不语。不由得心头一凛,急将目光瞥向窦建德,却见窦建德正面沉似水地盯着王伏宝,半晌方道:“长史所言极是,当速遣人赶往乐寿唤定方来。”

    这时,凌敬又出列打破僵局道:“依今日之战来看,幽州非短期可破。主公需设法筹集军粮才是。如今之计,当乘罗艺全力与我对峙之际,分兵取霍堡及雍奴等县,取其粮草为我军所用。同时打造浮桥,以便强渡易水。”

    窦建德便采纳了凌敬之计,一面令人打造三座浮桥,一面令范愿、董康买各率三千人马去攻打霍堡与雍奴等县,掠取军粮。却不料次日清晨二人整军离寨,到了晚上便带着一伙残兵败将狼狈而回。原来二人都遭到了燕军的伏击,董康买肩头还中了薛万徹一刀,险些回不了大寨。窦建德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却见帐外有人来报:“苏定方将军押运粮草到了。”

    原来镇守乐寿的高君雅极为器重苏定方,他料知罗艺必是劲敌,故此令苏定方押运粮草来到幽州,以便在阵前立功扬名。窦建德闻听苏定方到了,不由得内心大喜,便道:“来得正好。今罗艺悍勇无敌,正欲调你来此,以破燕军。”

    宋正本在一旁道:“苏将军虽是罗艺敌手,但薛氏兄弟亦非等闲之辈,不可轻忽。只怕苏将军独木难支,还需劝得王伏宝回心转意,方可众人齐心合力,共破强敌。”

    窦建德闻言,不觉面色又阴沉下来,半晌无话。一旁的凌敬见窦建德神色不对,唯恐他一时激愤,说出无法收场的的话来,忙打个圆场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于是众人暂且散去。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来众人商议之际,王琮恰好也在。王琮心里明白,王伏宝所以不肯出力杀敌,正是因为窦建德厚待了自己。他更清楚,如果王伏宝与窦建德在这样僵持下去,对窦军无疑是巨大损失,这让王琮内心深感不安。回到自己的营帐后,王琮想了一会儿,便令人带上两坛子酒随自己去见王伏宝。

    此时,王伏宝正在自己的营帐内郁闷不已。以往,他也曾与窦建德发生过争执,但窦建德都会将他召到身边慰抚一番,但此次却只是额外给了他一些赏赐而已。可他王伏宝岂是爱财之人,他要的是面子。但这一次窦建德却偏偏不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他才在上次易水之战中不肯出力。本以为如此一来,窦建德会对他加以抚慰,他也好就此下了台阶,挽回颜面,却不料窦建德竟派人去调苏定方来顶替自己。这使他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不免心寒。都说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但他一直都认为窦建德豁达大度,义薄云天,必与前人不同。这也是他尽心竭力保窦建德的原因。可如今窦建德政权刚刚有了规模,兔尚未死,鸟尚未尽,自己却遭到了疏远,这怎能不让他寒心。他心中也明白,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但要是自己就这样去找窦建德请罪,那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麾下将士。正纳闷间,忽见帐外有人来报:“王琮求见。”

    王伏宝一听王琮二字,不觉火往上撞,立即吼道:“不见。”

    却不料从帐外传来一个声音:“王将军万马军中尚且面无惧色,今日何惧一见王琮?”

    话音未落,只见王琮两手各捧着一坛酒闯了进来,身后却有几名自己的亲兵拉扯阻拦着跟随而至。王伏宝见了王琮,没好气地问道:“你无故来我帐中,莫非要行刺不成?”

    王琮道:“我有一言,要对将军讲。”

    王伏宝道:“有话即讲,讲完快走!”

    王琮道:“大丈夫当知礼晓义,恩怨分明。河间城下,我杀了令弟与爱将,此乃你我各为其主,王琮至今无悔。将军因此怨恨王琮,乃将军有情有义,王琮钦佩之至。纵然将军因此取王琮首级,王琮亦无怨言。但将军因私怨而废国事,临战而无为,坐视本军将士死于敌手,此岂大丈夫所为!今大王仁爱,未曾责怪将军。但将军若只管与大王僵持不已,一旦大王大发雷霆之怒,使将军身家不保,国家亦失长城,此谁之罪也!王琮感大王再生之恩,无以为报,故此来劝将军。大丈夫当光明磊落,将军若从我之言,我二人便饮下此酒,今后便为生死兄弟,共保大王打天下。若是将军必待王琮死而后快,王琮愿以一死,以报大王与将军。”

    说罢,拔剑便要自刎。王伏宝见状,大惊失色,一手打落宝剑,死死抱住王琮:“兄弟不可如此!”

    再看王琮颈项,已是多了一道血痕,急忙令人包扎起来。王伏宝又道:“兄弟义薄云天,当真让哥哥我羞愧。愿与兄弟结为生死之交,共保大王定天下,济苍生。”

    于是,王伏宝令人摆下香案,二人便结拜为兄弟。随后二人各捧起酒坛,一饮而尽。

    此一段,叫作二将和。从此,王琮与王伏宝便结为生死兄弟,共同为长乐政权出生入死。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王琮又道:“哥哥意气用事,大王非不知也。哥哥需到大王面前请罪,以免生出嫌隙,为哥哥日后之忧。”

    王伏宝道:“兄弟所言,皆是为了哥哥,哥哥岂能不从。”

    于是,亲到窦建德面前负荆请罪。窦建德得知二王和解,也大喜过望。于是赏了二王绢帛各五百匹。但窦建德内心对王伏宝的芥蒂却并未完全解除。这也为后来窦建德听信谗言,处死王伏宝埋下了祸根。

    窦建德见二王和解,便又召集文武群臣商议进兵之策。只见苏定方出列献计道:“今浮桥已造好,主公便可率军强渡易水,却下令末将率军去取霍堡,罗艺必不多虑。待大王率大军强渡易水之际,末将便可直渡易水,袭击敌军。我大军乘势强渡易水,以破燕军。”

    王伏宝也赞成此计。于是,窦建德便派苏定方率领二千马军离寨,声言去取霍堡。次日一早,又率军列阵易水岸边,准备过河。那边罗艺见窦军来攻,也列阵以待。窦建德便令人将浮桥搭起,窦军将士便一拥而上,攻向对岸。窦军刚过易水中心,对岸便射来阵阵箭雨。将士们急举起藤牌,在箭雨中奋勇进攻。很快便攻到对岸,燕军也冲上前来,双方便展开激战。

    两军战斗正酣之际,忽见燕军左翼烟尘大作,一支骑兵杀了过来,为首一员少年将军,银甲白袍,手中一对亮银枪,飞马直闯燕军大阵,正是苏定方。只见他手中双枪舞处,敌军披靡。身后骑兵,紧随而至,瞬间便杀入燕阵。燕军压阵大将赵什住见势不妙,忙上前拦挡,被苏定方手起一枪,刺落马下。燕军一时大乱,定方乘势率军在敌阵中左冲右突,直将燕阵搅得翻江倒海一般。罗艺在阵中见了,急令薛万均赶上前去压阵。薛万均疾速来到左翼,正遇见苏定方迎面杀来,便上前敌住。二人便在乱军之中大战了二十余合,定方忽然回马便走。薛万均催马便追,苏定方却暗中将右手枪交于左手,从腰间镖囊中抽出三枝飞镖,猛地打向薛万均。那薛万均忽见三枝镖飞来,急闪身躲避,却只躲过两枝,最后一枝正中左肩窝,薛万均身形晃了两晃,险些跌落马下。只得一踅战马,逃奔中军。定方哪里肯放,打马便追。此时,罗艺已发现左翼又乱,料知万均敌不住苏定方,只得亲自催马前往。定方一见罗艺,也不搭话,舞枪便杀将过来。罗艺身边几位护卫忙上前阻拦,却被苏定方一阵银枪乱舞,打倒一地。罗艺只得亲自上前敌住定方。此时燕阵中没了主将指挥,不觉阵势大乱,窦军便乘势压了上来。对岸窦建德一见本军得势,连忙传令大军一齐压向对岸。王伏宝与王琮二马当先,冲向燕阵。一阵冲杀,势不可挡,薛万徹见敌军来势凶猛,急亲自上前阻拦。正遇见王琮,二人顿时杀作一处。王伏宝乘势直闯敌阵,罗艺之弟罗寿舞枪来战王伏宝。二人战不十合,罗寿抵敌不住,拨马便走,王伏宝也不追赶,乘势深入敌阵,整个敌军大阵被他搅得一片混乱。此时,罗艺正与定方酣战,见中军大乱,料知不妙。忙弃了定方,赶往中军,定方却又乘势在敌军左翼冲杀起来。待罗艺赶到中军,整个燕军大阵已被杀得大乱,无法重整。这时窦军大将齐善行、曹旦也率军渡过易水,杀向燕军。刘黑闼、王小胡与早已到达的王伏宝、王琮一齐杀到罗艺面前。罗艺与薛万徹被困在核心,欲逃不得。幸好此时薛万淑、薛万备兄弟从右翼杀到,方才保着罗艺杀出重围。窦建德挥军追杀出十几里,却见前面烟尘又起,原来是邓皓率预备队赶来增援。窦建德见大军战斗多时,此时敌军又有一支生力军来援,且天色已晚,便传令鸣金收兵,安营扎寨。

    次日,窦建德率军来到幽州城下。罗艺却坚守不出。窦建德下令攻城,却被罗艺击退。窦建德便下令三军,将幽州城团团包围。转眼已过去一个月有余,但见幽州城内烟火渐稀,窦建德与众将佐料知城内已然乏粮,自己的困城计划已见成效,不由得心中暗喜。这时,却见曹旦道:“我军粮草也仅供数日之用。”

    窦建德道:“将军不必忧心,我屈指算来,明后日石瓒便会运粮草到寨。”

    次日,石瓒果然来到大寨,只是并未运来粮草,而是带着一群残兵败将盔歪甲斜地仓皇而至。来到主帐,对着窦建德哭腔道:“末将罪该万死,特来请罪。”

    窦建德大惊道:“孤令你押运粮草到寨,今如何这般光景?”

    石瓒道:“末将押运粮草,一路顺利,不想行至白云岭时,却遇见一伙贼人拦路。末将以为不过占山草寇,便上前与他厮杀,却不料贼首武艺高强,末将险些丢了性命。回寨路上,方才有人告知末将,原来那贼首竟是北平王高开道。”

    窦建德闻言一怔,道:“孤闻高贼悍勇狡诈,若是他只是图财劫粮,倒也无大碍;若是二贼已有勾结,则恐于大局不利。”

    凌敬道:“需一面派斥候打探消息,一面严加防御。”

    曹旦一旁道:“我闻高贼麾下不过数万乌合之众,也不过做些劫粮之类鸡鸣狗盗之事,焉敢来袭我大寨。”

    齐善行也道:“还是派大将维护粮道才是正理。”

    宋正本又道:“今我粮草将竭,需派人四处筹集些粮草,方可度过难关。”

    窦建德闻言,也觉得众人所言不差,便将注意力转向粮草方面。于是立即派出大将刘雅率军一万去维护粮道,一面派高士兴、刘黑闼各率三千兵马到各处筹集粮草。这一日,窦军各寨都得知新运到的粮草被劫,不觉人心惶惑,窦建德虽也传令各寨加强防御,但众将却并未太放在心上。时至深夜,将士们睡意正酣之际,忽听得寨内杀声四起。数千兵马呐喊着闯入大寨,并直向中军大营杀去。窦军各寨,无论有无敌军杀来,都顿时一片混乱。

    前来劫寨的这支军马正是高开道部下。原来罗艺早在窦建德围城之前,便已派人到高开道处求援了。但高开道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虽当即承诺出兵救幽州,却并未立即发兵,而是先来了个坐山观虎斗。待双方粮草将近困乏之时,才出兵先劫取了窦军粮草,然后再乘窦军人心慌乱之际,前来偷营劫寨。此时,高开道见前锋偷营得逞,便率领大军直闯向窦军营寨。转眼之间,便来到中军大营。但见此时窦建德正在一群卫士的簇拥之下,不断发号施令,想要组织人马迎敌,便舞手中方天画戟直杀过来。窦建德的卫士们见状,忙上前护驾,却被高开道一阵画戟狂舞,杀得四散奔逃,高开道乘势挺戟直取窦建德。此时的窦建德正心慌意乱,哪有心情恋战,只战了十几个回合,便觉气力不加。众卫士想要上前相助,却被高开道身后将士敌住,无法脱身。正在危急之际,却见高军背后一阵大乱,一员猛将手舞双枪从刀枪丛中直撞而来,直取高开道,正是苏定方。二人战作一处,枪戟并举,难解难分。窦军将士乘势涌向前来护住窦建德。

    却说此时,幽州城上,罗艺见城下窦军诸营大乱,料知必是高开道前来袭营,于是也聚齐人马杀下城来。原来这窦建德在幽州城下共安扎了东西南北四座大寨。北寨由他本人及王琮率苏定方等将士镇守。东西南三寨分别由曹旦、齐善行与王伏宝镇守。罗艺见窦军已乱,便命邓皓率兵一万守城,命薛万徹、罗寿、薛万淑各率军马分别攻向东西南三寨,自己与伤势痊愈的薛万均率领五千兵马杀向北寨,接应高开道。

    却说这薛万徹、罗寿杀向窦寨之时,寨中已然大乱,二将很快便闯入寨内,杀得齐善行、曹旦落荒而逃,寨内为之一空。只有这薛万淑杀到南寨时,却被一阵箭矢射退。原来这王伏宝一向治军甚严,平时便在寨中严加守备。听到各寨喊杀之声,他立即披挂出帐,传令各营按兵不动,然后有条不紊布置好寨内防御,这才一面派出殷秋率兵五千去支援北寨,一面准备迎敌,故此薛万淑未能得手。这薛万淑见第一轮攻势受阻,正要再发动第二轮攻势,却见寨内突然寨门大开,一支军马杀了出来,为首一人正是王伏宝。薛万淑纵马舞刀敌住王伏宝,二人战了三十余合,薛万淑抵敌不住,拨马走入军中。王伏宝乘势挥军冲向敌军,两军便展开一场鏖战。燕军寡不敌众,只好且战且退,撤向幽州城。王伏宝便令将士们打起火把,照得天空如同白昼,直逼向幽州城。原来王伏宝料知此时窦军各寨必定都已败散,自己麾下不过二万人,若派往各寨增援,肯定无济于事,弄不好连本寨也难免丢失。于是便率军来攻幽州城,以便让燕军发现有人攻城,回军守城,这样各寨危机自然解除。所以他并不急于去救北寨窦建德,而是率军追杀薛万淑。

    在窦军北寨,苏定方与高开道已大战五六十合,仍无法杀败高开道。但由于他的到来,却阻挡了高开道的攻势,稳住了军心,寨中将士纷纷向窦建德麾下靠拢,局势渐渐变得不利于高军了。可就在此时,却听得幽州城方向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继而窦军又是一阵大乱。便见罗艺与薛万均率军杀到。二将刚一加入战团,苏定方顿时抵敌不住。窦建德只得挺枪亲自加入战团,但二人又如何是这三员猛将对手,霎时被杀得盔歪甲斜,狼狈不堪。正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大喊:“贼将休得猖狂,王琮来也!”

    话音未落,只见王琮挺枪杀到。这王琮刚刚加入战团,又见窦军中响起一阵欢呼之声,原来是殷秋又率军杀到,替下窦建德来战高开道等三人。六员大将便在乱军之中一场混战。殷秋的到来,不仅是敌住了罗艺等三将,而且带来了一支生力军,使战场上两军彻底形成均势。而且随着窦军将士渐渐聚集,形势反开始对罗艺一方不利了。恰在这时,却见幽州城方向火把映天,杀声四起。原来是王伏宝杀败了出城来战的邓皓,乘势攻向幽州城。邓皓眼见敌军攻势凶猛,忙令人在城头点起告急烽火。正在厮杀的燕军见了,立即纷纷脱离战斗,挥军回援。窦建德见状,急传令各处窦军聚集一处,向敌军发起追击。却不料恰在此时,窦军粮草营方向忽燃起冲天大火。窦军将士莫不心惊。

    不知窦建德如何处置,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