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你
纪念念又做梦了，还是那栋散发恶意的别墅，还是那些兴奋的黑影，小小棺木里依旧躺着苍白的克克，她也依旧无能为力。
只是这次，梦境里多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那黑影轻易便吞噬了所有虎视眈眈，围着克克的人影。
巨大黑影看起来似乎是来帮克克的，可，不容纪念念松口气，那黑影便陡然生出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口，长舌一卷，克克便消失在黑影口中！
“克克！”
她惊叫着醒来，惊动了臂弯里的克克。
小小人儿自己还睡眼惺忪呢，却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她，口齿不清地安慰道：“妈妈乖，妈妈不怕，克克保护你！”
纪念念快要炸裂的心脏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她伸手圈住克克，轻拍他后背，下巴抵住他柔软的顶发，道：“谢谢克克，克克真是太贴心了，不过，应该由妈妈来保护克克，妈妈不怕了，克克乖，再睡会儿！”
克克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纪念念也没听清，只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将小小的人儿拥得更紧了些。
克克真是个天使，出生的时候就特别乖，纪念念一点生产的痛苦都没体会到，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没有孕吐，没有阵痛，她仿佛怀了个假孕，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怀孕的。
她才大二，一直洁身自好，男朋友都没有一个，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胃口特别好，一个人吃了五人餐的分量。
从那以后，她成了同学眼中的大胃王，她担心的发胖也如期而至，只是，别人发胖都是全身发胖，她却只胖肚子。
终于，有同学疑惑地问了一句，这肚子怎么跟她嫂子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一样大，话一出口，全宿舍都寂静了。
纪念念真的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以后直接让她办住院手续，说胎儿已经足月了。
纪念念受不了医生怪异的目光，那是一种怪她不自爱，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刀子似的扎在她心上。
她慌忙跑出诊室，脚才跨出门，忽然感觉身下一热，她低头，自己就站在一片水渍中。
医生冲上来就扶住她，口中高喊着，“快，孕妇要生了！”
她才被按上转运床，就听医生又说了：“来不及去手术室了，孩子已经出来了，快去最近的检查室！”
“哇”地一声啼哭后，她终究是没等得及去检查室，克克就这么出生了。
而且，第一声啼哭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安静极了。
那是她人生中最懵的一天，她多希望这就是个梦，梦醒了，她依旧是那个单纯上进的大二学生，可是，克克却是真实存在的。
纪克克，阻断了她所有对未来的憧憬，也为她招来了同学们的非言非语。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本就是孤儿，学业和孩子，她只能选一个。
她准备将孩子丢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克克伸出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指，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根本不能算是婴儿的眼神，那一刻，她觉得这孩子什么都懂，他在央求她不要送走他。
她心软了，她自己就是孤儿，怎么能让她的孩子也做孤儿？
她果断休学，除了因为克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卡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千万。
就在她出院的那天，她忐忐忑忑地拿着只有几百块余额的银行卡去缴费。
本想跟医院扯皮打个欠条，结果却眼睁睁地看着窗口的工作人员从她卡里刷走了小五千。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有几百块，她不死心又去医院里面的ATM机上查了余额。
一千万！整整一千万！
她害怕极了，出院以后抱着孩子去银行问了好几遍，都回答说，这是她账面上原本就有的，并不是银行操作失误的钱。
去的次数多了，银行经理都拿看神经病的眼光看她，她甚至看到职员偷偷拨了报警电话，她吓得再也不敢去了。
离开了学校，没工作，没学历，没住所，没背景，却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副产后不满月的虚弱身子，纪念念战战兢兢地用卡里的钱去住了酒店。
可她不想永远这么战战兢兢地活下去，总是担心卡里莫名多出的钱也会莫名消失，害怕这钱的主人突然跳出来要她还钱，更害怕自己习惯了不劳而获。
直到，她第二次结账以后才发现，卡里依旧是一千万，钱用掉了，还会自动恢复？
“刷！”地一声轻响，打断了纪念念的回忆，她一个激灵，倏地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立马三魂不附七魄不稳。
声音从窗外传来的，可声音的方位却是一片漆黑，怎么可能？
睡前，明明还有月光的，就算突然变天，也不至于一点儿光也没有。
这黑暗让她想到了别墅那次，她的心像是一下子掉入了冰水中，冻得全身发抖。
又来了，克克说的那东西又来了，可……这里不是别墅，她当时也已经擦掉门了，怎么会……？
窗外，漆黑的空间里，“呼呼”声伴随着更轻微的“沙沙”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纪念念张大了嘴巴，却发现嘴巴变成无用的装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不但是嘴巴，她整个人都像被做成了雕像，尤其是胸口，窒息的感觉让她的胸腔几乎要炸裂了。
忽然，她感觉脑袋晃得厉害，耳边同时多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妈妈，妈妈！”
纪念念猛地睁开眼，她能动了，她艰难地喘息着，又是个梦。
而克克就趴在她胸口，正在努力晃动她的脑袋，试图喊醒她。
难怪她会觉得窒息，说不定也正因为这个，她才又会做噩梦吧！
她冲着克克扬起好看的唇角，偷偷调整了一下呼吸，稍稍定了定神，尽量将声音放柔和。
“克克宝贝怎么了？”
“妈妈，你又做噩梦了！”
克克怎么知道她做噩梦了？仔细回忆一下，似乎每次她做噩梦的时候，克克都会爬过来唤醒她，这么巧？
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三点，这一晚上，她已经做了两次噩梦了，为此，克克也没睡好。
小小的克克困得歪歪扭扭地，却依然努力硬撑着眼皮安慰她。
纪念念轻轻搂住他小小的身子，哼起了摇篮曲，克克终究是个孩子，熟悉的摇篮曲让他很快就陷入了新一轮的睡眠。
外面寂静无声，没了吃夜宵的客人，烧烤摊也打烊了，纪念念瞪着眼睛睡意全无。
今晚该是月圆之夜，外面却一丝月光也没有。
阴天么？
大概是吧，窗帘被夜风掀起，起风了，可能快下雨了。
纪念念将再次睡熟的克克安置好，起身准备关上窗子，刚到窗边，就见一道黑影闪过。
她猛地顿住了，是刚才……梦里的黑影……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不是梦！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垂落的双手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纪念念感觉全身发麻，胸口剧烈地疼痛，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呼吸！念念！”
就在她即将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男音，不算特别低沉，却极其温柔。
她听到这声音的下一秒，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视线中的一切终于又清晰了起来。
“呵，小傻瓜，差点儿憋死自己！”
这声音十分空灵，像来自云端天界，人间怎么会有这种好听的声音？她喘了好几下，边喘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是有名的声控党，拥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声音主人的长相一定不会太差。
“傻瓜，看什么呢？”
纪念念的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刚才的黑影，她也忘记了害怕，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声音的主人。
她有种直觉，这人她一定十分熟悉，会不会是常常在梦里出现的那个自带光环的男人？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是……是你吗？”
声音回答了：“你觉得是么？”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梦里的男人一直背对着她，也从未开口过。
哦，不，他开口过，就在不久前，克克有危险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开口，可惜，她当时没有听清他的声线。
“是你……救了克克么？”
“是你自己救了他！”
“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提醒了我，不然我也没办法救克克！”
这声音太好听了，光是和他对话就让纪念念完全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了。
她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虽然已经做了六年的妈妈，可她却从来没恋爱过。
“克克也是我的孩子，你不必谢我！”
“要的要的，当然要谢……什么？”
纪念念的感激化作一个巨大的问号，她呆愣当场！
只是这次，梦境里多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那黑影轻易便吞噬了所有虎视眈眈，围着克克的人影。
巨大黑影看起来似乎是来帮克克的，可，不容纪念念松口气，那黑影便陡然生出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口，长舌一卷，克克便消失在黑影口中！
“克克！”
她惊叫着醒来，惊动了臂弯里的克克。
小小人儿自己还睡眼惺忪呢，却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她，口齿不清地安慰道：“妈妈乖，妈妈不怕，克克保护你！”
纪念念快要炸裂的心脏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她伸手圈住克克，轻拍他后背，下巴抵住他柔软的顶发，道：“谢谢克克，克克真是太贴心了，不过，应该由妈妈来保护克克，妈妈不怕了，克克乖，再睡会儿！”
克克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纪念念也没听清，只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将小小的人儿拥得更紧了些。
克克真是个天使，出生的时候就特别乖，纪念念一点生产的痛苦都没体会到，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没有孕吐，没有阵痛，她仿佛怀了个假孕，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怀孕的。
她才大二，一直洁身自好，男朋友都没有一个，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胃口特别好，一个人吃了五人餐的分量。
从那以后，她成了同学眼中的大胃王，她担心的发胖也如期而至，只是，别人发胖都是全身发胖，她却只胖肚子。
终于，有同学疑惑地问了一句，这肚子怎么跟她嫂子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一样大，话一出口，全宿舍都寂静了。
纪念念真的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以后直接让她办住院手续，说胎儿已经足月了。
纪念念受不了医生怪异的目光，那是一种怪她不自爱，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刀子似的扎在她心上。
她慌忙跑出诊室，脚才跨出门，忽然感觉身下一热，她低头，自己就站在一片水渍中。
医生冲上来就扶住她，口中高喊着，“快，孕妇要生了！”
她才被按上转运床，就听医生又说了：“来不及去手术室了，孩子已经出来了，快去最近的检查室！”
“哇”地一声啼哭后，她终究是没等得及去检查室，克克就这么出生了。
而且，第一声啼哭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安静极了。
那是她人生中最懵的一天，她多希望这就是个梦，梦醒了，她依旧是那个单纯上进的大二学生，可是，克克却是真实存在的。
纪克克，阻断了她所有对未来的憧憬，也为她招来了同学们的非言非语。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本就是孤儿，学业和孩子，她只能选一个。
她准备将孩子丢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克克伸出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指，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根本不能算是婴儿的眼神，那一刻，她觉得这孩子什么都懂，他在央求她不要送走他。
她心软了，她自己就是孤儿，怎么能让她的孩子也做孤儿？
她果断休学，除了因为克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卡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千万。
就在她出院的那天，她忐忐忑忑地拿着只有几百块余额的银行卡去缴费。
本想跟医院扯皮打个欠条，结果却眼睁睁地看着窗口的工作人员从她卡里刷走了小五千。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有几百块，她不死心又去医院里面的ATM机上查了余额。
一千万！整整一千万！
她害怕极了，出院以后抱着孩子去银行问了好几遍，都回答说，这是她账面上原本就有的，并不是银行操作失误的钱。
去的次数多了，银行经理都拿看神经病的眼光看她，她甚至看到职员偷偷拨了报警电话，她吓得再也不敢去了。
离开了学校，没工作，没学历，没住所，没背景，却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副产后不满月的虚弱身子，纪念念战战兢兢地用卡里的钱去住了酒店。
可她不想永远这么战战兢兢地活下去，总是担心卡里莫名多出的钱也会莫名消失，害怕这钱的主人突然跳出来要她还钱，更害怕自己习惯了不劳而获。
直到，她第二次结账以后才发现，卡里依旧是一千万，钱用掉了，还会自动恢复？
“刷！”地一声轻响，打断了纪念念的回忆，她一个激灵，倏地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立马三魂不附七魄不稳。
声音从窗外传来的，可声音的方位却是一片漆黑，怎么可能？
睡前，明明还有月光的，就算突然变天，也不至于一点儿光也没有。
这黑暗让她想到了别墅那次，她的心像是一下子掉入了冰水中，冻得全身发抖。
又来了，克克说的那东西又来了，可……这里不是别墅，她当时也已经擦掉门了，怎么会……？
窗外，漆黑的空间里，“呼呼”声伴随着更轻微的“沙沙”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纪念念张大了嘴巴，却发现嘴巴变成无用的装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不但是嘴巴，她整个人都像被做成了雕像，尤其是胸口，窒息的感觉让她的胸腔几乎要炸裂了。
忽然，她感觉脑袋晃得厉害，耳边同时多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妈妈，妈妈！”
纪念念猛地睁开眼，她能动了，她艰难地喘息着，又是个梦。
而克克就趴在她胸口，正在努力晃动她的脑袋，试图喊醒她。
难怪她会觉得窒息，说不定也正因为这个，她才又会做噩梦吧！
她冲着克克扬起好看的唇角，偷偷调整了一下呼吸，稍稍定了定神，尽量将声音放柔和。
“克克宝贝怎么了？”
“妈妈，你又做噩梦了！”
克克怎么知道她做噩梦了？仔细回忆一下，似乎每次她做噩梦的时候，克克都会爬过来唤醒她，这么巧？
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三点，这一晚上，她已经做了两次噩梦了，为此，克克也没睡好。
小小的克克困得歪歪扭扭地，却依然努力硬撑着眼皮安慰她。
纪念念轻轻搂住他小小的身子，哼起了摇篮曲，克克终究是个孩子，熟悉的摇篮曲让他很快就陷入了新一轮的睡眠。
外面寂静无声，没了吃夜宵的客人，烧烤摊也打烊了，纪念念瞪着眼睛睡意全无。
今晚该是月圆之夜，外面却一丝月光也没有。
阴天么？
大概是吧，窗帘被夜风掀起，起风了，可能快下雨了。
纪念念将再次睡熟的克克安置好，起身准备关上窗子，刚到窗边，就见一道黑影闪过。
她猛地顿住了，是刚才……梦里的黑影……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不是梦！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垂落的双手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纪念念感觉全身发麻，胸口剧烈地疼痛，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呼吸！念念！”
就在她即将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男音，不算特别低沉，却极其温柔。
她听到这声音的下一秒，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视线中的一切终于又清晰了起来。
“呵，小傻瓜，差点儿憋死自己！”
这声音十分空灵，像来自云端天界，人间怎么会有这种好听的声音？她喘了好几下，边喘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是有名的声控党，拥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声音主人的长相一定不会太差。
“傻瓜，看什么呢？”
纪念念的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刚才的黑影，她也忘记了害怕，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声音的主人。
她有种直觉，这人她一定十分熟悉，会不会是常常在梦里出现的那个自带光环的男人？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是……是你吗？”
声音回答了：“你觉得是么？”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梦里的男人一直背对着她，也从未开口过。
哦，不，他开口过，就在不久前，克克有危险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开口，可惜，她当时没有听清他的声线。
“是你……救了克克么？”
“是你自己救了他！”
“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提醒了我，不然我也没办法救克克！”
这声音太好听了，光是和他对话就让纪念念完全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了。
她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虽然已经做了六年的妈妈，可她却从来没恋爱过。
“克克也是我的孩子，你不必谢我！”
“要的要的，当然要谢……什么？”
纪念念的感激化作一个巨大的问号，她呆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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