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群星间的表白
在三层的一家酒吧门口，图库见到了他的黑珍珠，她正在和几个姐妹推销酒吧的酒水。图库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仿佛那是自己遗失很久的心仪之物。
他面带笑意走上前，和她们一一打招呼。
他将自己包装成赌王，所以这些姑娘在前一天就被他用牛排收买了。图库给了她们一大把代币，直接让她们收工吃饭去了。有钱真爽，他想。
“你才来两天，就成了大款了。”汉娜威耸耸肩。
“如果不是认识你，我也不会那么好运的。”图库说，这是实话，如果不是汉娜威，他可能就见不到阿兰了。
“但你也不能胡乱花钱，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清楚吧。”
图库在心里摇头感叹，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贤惠的女人，一点不假。
“我很清楚，汉娜，这次就算作为认识你的一次冲动消费吧，好吗？这是一次庆祝。”他努力斟酌每一个字眼，不让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他觉得这句话不赖。
汉娜威白了他一眼，他喊她汉娜，她心知肚明，“那你还想干嘛？”她说。
“你看，”图库掏出那两张电影票，“虽然这里像座监狱，但我们还能找到点浪漫的事情。”
“老天，你——”
“能不能赏个脸，再冲动一把。”图库打断她。
她默许了，他先带她去餐厅吃饭，在霓虹伪装的烛光下把酒喝到微醺。然后他拿出那朵合金黑玫瑰，郑重地单膝下跪，像她表白。
这是古老旧地的求爱方式，很老套。但图库在这方面还是喜欢传统一点，关键在这里，你没法玩新潮。
事后他都想不起来当时说了什么，反正汉娜威欣然同意了。他们甚至没有任何自我介绍，比如基因延续的问题，在这个基因银行协商受孕、克隆代孕、或者直接基因拼合造人的年代，这就跟旧地时代询问对方的经济情况一样重要。
但在这鬼地方，这些一点都不重要。
他只记得，他们在餐厅里拥抱了。一个绿皮族雇佣兵在抓人的同时，还不忘流着口水向他们送去祝福。
然后他们去了拟感影院，来这里的几乎都是情侣，他们被带到一间拟感室，那是一个透明的气泡，中间放着两套拟感投影设备。
这套设备看起来很古老，图库肯定它比自己的年纪还大。操作台伸出长长的绿色导线，廉价的塑料拟感电极，以及一罐油腻腻的导电液。
这丝毫不影响图库的心情，这是他人生最愉悦的时刻。
他们飘在半空相视一笑，把导电液涂在太阳穴上，贴上塑料电极。汉娜威选了一张卡带放入操作台的读卡槽。
透明的弧形幕墙像断电一样变成漆黑一片，让他们如坠深渊，没有任何过渡。数据网的霓虹网格在他们的视网膜里慢慢成形，随即出现了标题文字。
这是一部来自地球的爱情片，男女主人公都是正当红的拟感明星，图库知道汉娜威和自己一样也是地球人。
当图库笨拙地钻进了男主人公明亮而健硕的拟感影像里时，他一下子明白这鬼地方为什么会有拟态影院了。
他已经有十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他享受着男主人公的整个感觉中枢，充满力量的肢体，轻盈的呼吸，胸膛贴着顺滑的真丝衬衫，鼻子里女主人公的馨香馥郁，手指划过发丝的美妙触感。
他们一起在海边散步，海浪拍打着脚踝，凉丝丝的，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他们追逐嬉戏，一倍的标准重力真真切切地压在腿上，绿树迎风飘扬，花朵送来清香，港口的码头响起了汽笛声。
图库发现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把福禄寿的噩梦抛在脑后，逼真的拟感就像重新获得了新生一样，这是归零者的一个不错的归宿。
男女主人公的感情受到了阻扰，女主在男主怀里哭泣，泪水沾到男主的嘴唇上，带着体温，咸咸的。他驾驭着男主的身体冲破束缚，拳头砸在对手的脸上，手指酸疼。
最后他们结婚了，婚戒带在无名指上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盛大的婚礼上，他们接吻了。
很老套的故事，换做以前，图库肯定会爆粗口挖苦一阵。但现在，那粗鲁的性格被剥离了，另一种性格钻出来，主宰了他。
黑暗中，图库突然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被碰了一下，温暖的感觉划过手背，将他从虚拟浪潮中拉回现实。
是汉娜威的手。
图库试着回应她，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拟感状态让他难辨方位。
某个瞬间，他的手撞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他的心脏像遭受了一次地球重力井的拉扯，让他呼吸顿感滞涩，他的手定在了那里，短短一瞬，却像永恒。
在他想要抽回手的时候，汉娜威的反应比他更迅速，她的身体朝他的手压了过来，不等图库反应，汉娜威的手已经环过了他的脖子。
女主人公的拟感被一种更加炽烈，更加真实的触感取代。像一团干燥的火药。在拟感影像最后一帧于大脑皮层残留的幻梦中，图库努力回应着汉娜威。
拟感浪潮刚刚退去，荷尔蒙的浪潮接踵而至。
这是一次糟糕的经历，牛顿第三定律让他们在气泡里弹来弹去，根本无处着力。那该死的导线在他们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图库感觉自己裤子还挂在脚踝上，像一面旗帜随着他们的转动甩来甩去。
两人拥抱在一起。黑色合金玫瑰在他们的近地轨道上翻滚着，形成一个迷你版的双行星系统。
那一刻的感觉像蔚蓝的大海，他们仿佛回到了地球，那是拟感影像在神经末梢的数据残留。
这一生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满足。
拟感设备的霓虹在彼此的眼眸里映出点点闪光。他发现汉娜威的眼里满是泪水，他明白汉娜威为什么哭。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充斥着他，他努力压下要把秘密告诉她的冲动。
这是一个最大的惊喜，他要为这个秘密努力，不惜一切代价。
他面带笑意走上前，和她们一一打招呼。
他将自己包装成赌王，所以这些姑娘在前一天就被他用牛排收买了。图库给了她们一大把代币，直接让她们收工吃饭去了。有钱真爽，他想。
“你才来两天，就成了大款了。”汉娜威耸耸肩。
“如果不是认识你，我也不会那么好运的。”图库说，这是实话，如果不是汉娜威，他可能就见不到阿兰了。
“但你也不能胡乱花钱，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清楚吧。”
图库在心里摇头感叹，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贤惠的女人，一点不假。
“我很清楚，汉娜，这次就算作为认识你的一次冲动消费吧，好吗？这是一次庆祝。”他努力斟酌每一个字眼，不让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他觉得这句话不赖。
汉娜威白了他一眼，他喊她汉娜，她心知肚明，“那你还想干嘛？”她说。
“你看，”图库掏出那两张电影票，“虽然这里像座监狱，但我们还能找到点浪漫的事情。”
“老天，你——”
“能不能赏个脸，再冲动一把。”图库打断她。
她默许了，他先带她去餐厅吃饭，在霓虹伪装的烛光下把酒喝到微醺。然后他拿出那朵合金黑玫瑰，郑重地单膝下跪，像她表白。
这是古老旧地的求爱方式，很老套。但图库在这方面还是喜欢传统一点，关键在这里，你没法玩新潮。
事后他都想不起来当时说了什么，反正汉娜威欣然同意了。他们甚至没有任何自我介绍，比如基因延续的问题，在这个基因银行协商受孕、克隆代孕、或者直接基因拼合造人的年代，这就跟旧地时代询问对方的经济情况一样重要。
但在这鬼地方，这些一点都不重要。
他只记得，他们在餐厅里拥抱了。一个绿皮族雇佣兵在抓人的同时，还不忘流着口水向他们送去祝福。
然后他们去了拟感影院，来这里的几乎都是情侣，他们被带到一间拟感室，那是一个透明的气泡，中间放着两套拟感投影设备。
这套设备看起来很古老，图库肯定它比自己的年纪还大。操作台伸出长长的绿色导线，廉价的塑料拟感电极，以及一罐油腻腻的导电液。
这丝毫不影响图库的心情，这是他人生最愉悦的时刻。
他们飘在半空相视一笑，把导电液涂在太阳穴上，贴上塑料电极。汉娜威选了一张卡带放入操作台的读卡槽。
透明的弧形幕墙像断电一样变成漆黑一片，让他们如坠深渊，没有任何过渡。数据网的霓虹网格在他们的视网膜里慢慢成形，随即出现了标题文字。
这是一部来自地球的爱情片，男女主人公都是正当红的拟感明星，图库知道汉娜威和自己一样也是地球人。
当图库笨拙地钻进了男主人公明亮而健硕的拟感影像里时，他一下子明白这鬼地方为什么会有拟态影院了。
他已经有十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他享受着男主人公的整个感觉中枢，充满力量的肢体，轻盈的呼吸，胸膛贴着顺滑的真丝衬衫，鼻子里女主人公的馨香馥郁，手指划过发丝的美妙触感。
他们一起在海边散步，海浪拍打着脚踝，凉丝丝的，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他们追逐嬉戏，一倍的标准重力真真切切地压在腿上，绿树迎风飘扬，花朵送来清香，港口的码头响起了汽笛声。
图库发现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把福禄寿的噩梦抛在脑后，逼真的拟感就像重新获得了新生一样，这是归零者的一个不错的归宿。
男女主人公的感情受到了阻扰，女主在男主怀里哭泣，泪水沾到男主的嘴唇上，带着体温，咸咸的。他驾驭着男主的身体冲破束缚，拳头砸在对手的脸上，手指酸疼。
最后他们结婚了，婚戒带在无名指上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盛大的婚礼上，他们接吻了。
很老套的故事，换做以前，图库肯定会爆粗口挖苦一阵。但现在，那粗鲁的性格被剥离了，另一种性格钻出来，主宰了他。
黑暗中，图库突然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被碰了一下，温暖的感觉划过手背，将他从虚拟浪潮中拉回现实。
是汉娜威的手。
图库试着回应她，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拟感状态让他难辨方位。
某个瞬间，他的手撞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他的心脏像遭受了一次地球重力井的拉扯，让他呼吸顿感滞涩，他的手定在了那里，短短一瞬，却像永恒。
在他想要抽回手的时候，汉娜威的反应比他更迅速，她的身体朝他的手压了过来，不等图库反应，汉娜威的手已经环过了他的脖子。
女主人公的拟感被一种更加炽烈，更加真实的触感取代。像一团干燥的火药。在拟感影像最后一帧于大脑皮层残留的幻梦中，图库努力回应着汉娜威。
拟感浪潮刚刚退去，荷尔蒙的浪潮接踵而至。
这是一次糟糕的经历，牛顿第三定律让他们在气泡里弹来弹去，根本无处着力。那该死的导线在他们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图库感觉自己裤子还挂在脚踝上，像一面旗帜随着他们的转动甩来甩去。
两人拥抱在一起。黑色合金玫瑰在他们的近地轨道上翻滚着，形成一个迷你版的双行星系统。
那一刻的感觉像蔚蓝的大海，他们仿佛回到了地球，那是拟感影像在神经末梢的数据残留。
这一生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满足。
拟感设备的霓虹在彼此的眼眸里映出点点闪光。他发现汉娜威的眼里满是泪水，他明白汉娜威为什么哭。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充斥着他，他努力压下要把秘密告诉她的冲动。
这是一个最大的惊喜，他要为这个秘密努力，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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