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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颠沛流离

    就这样,小沐殷在这农舍下成长了起来。

    他也从高高在上、不用吃苦的神之子成为了整天吃苦、帮助农村夫妇干活的凡人。他感受到了人间冷暖,那对夫妇并没有改了他的名字,对他也不算坏。

    安安静静地过了四年,终于不安静了。战争又发动了,这座边塞城又开始抵御敌军的进攻了。但这次,敌军似乎早有准备,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这座城。

    沐殷随着夫妇逃亡,连宋乌书当初给的金叶子都没拿,就急急忙忙地逃了。照那农夫的话说,钱总没命重要。一路上,好几次都没有东西吃,仅剩的铜钱都用来买吃的了。

    到最后,沐殷累得走不动了,老夫妇只好背起他继续逃亡。逃亡路上,到处是饥饿的景象。沐殷看见了有的人为了活下去杀了周围的人,吃活生生血淋淋的人肉,有的人只是在路边乞讨,乞讨着乞讨着便昏了过去,还有人专门抢劫其他的人的钱和食物,也有人卖儿卖女的,就为了活下去。

    沐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求生欲这么强烈?他对生死看得很淡漠,他甚至很想死,他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与神庭中差得太远了,他甚至有一次发了疯,他实在不想待在这个星球。还有一次,他跟那对夫妇去山上砍柴,他故意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却没有摔死,还听见剑神冷漠的声音在他脑中想起:“如果你再故意死亡,非但回不了神庭,更去不了冥界。不过如果你想去天狱的话,尽管这么做。”

    他狠狠踢了踢山崖下的石头,不管脚痛不痛,大声叫道:“有本事你也来这里呀!剑神!这算什么,生不如死?”他流下眼泪,却没有声音回复他了。

    他也不敢故意死了,他还不想去天狱这种可怕的地方。

    现在他和老夫妇一个铜板也没有了,只有乞讨了。

    他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原本俊秀的脸上沾满了灰尘血迹。

    终于有一天,他们再也乞讨不到食物,因为落后灾民队伍太久了,敌军就在他们后方。

    “对不起。”沐殷低声对老夫妇说。他知道他们落后,都是因为他走不动的缘故,他也记得这四年来,老夫妇对他的好。

    那对老夫妇没有任何反应,看着远道而来的敌军,突然老农夫一把将他们拉进一座破落的庄园里,他自己则跑了出去。

    “老头子!”老妇人大声叫喊道,见老农夫不理自己,也跑出去。

    只留下沐殷一人在庄子里,他感觉自己也应该出一份力,于是,他也跑了出去。

    庄子外,老农夫像是发了疯,只用拳头杀了好多士兵,老妇人也不甘落后,拿起腰间的砍柴刀,像砍柴般朝士兵砍去。沐殷一下愣住了,那老夫妇是隐士高人?为什么他却看不出来?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高人,只是在和士兵们拼命。

    他冲上前去想帮忙,却无从帮起,他没有什么好的本事,也没有什么武器,就只是力气比旁人大点儿。在神庭里,他从来没有练过武,只是整天修炼神力,他从前还很不喜欢练武的神,因为剑神就是练剑的。

    那对老夫妇看见他冲上来,道:“小殷,快跑,我们来拖住他,跑得越远越好!”

    沐殷眼见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回头跑开了。刚跑开便回头见到老妇人的砍柴刀被一个士兵夺去,老妇人反被砍头。他犹豫了,老夫妇养了他四年,他对他们是真的有了感情。他的泪水不知不觉中哗哗哗地便流出来了,他还是冲了回去,拿起老妇人在地上的砍柴刀,向马上的士兵砍去,这砍柴刀倒是不重,约是他用惯了的。

    刹那间,老农夫浑身是血的身体也被一个士兵拿一把枪刺穿了。

    沐殷拿着砍柴刀跳起来也砍了那两个杀老夫妇的士兵。没想到他真的杀了那两个在马上轻视他的士兵。他从没杀过人,这是第一次,即使在神庭里也最多是和其他的神拼神力,从不杀人,他一时间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得砍柴刀也掉在地上了。正当一个士兵想用剑杀了他时,他猛然间醒悟,拔腿就跑,因为他想起了天狱。他还不想去天狱!

    可是他的两条腿跑不过士兵骑着的马。

    当他被士兵包围的时候,他彻底绝望了。

    一个士兵首领有趣地打量着他,然后,示意周围的士兵都退去。他用枪将沐殷挑到了他的马上,说:“你,就你了。你今年几岁?别怕,我不会杀你的。”

    沐殷有些倔强地不理这个浓眉大眼的士兵首领。

    那士兵首领也不恼,骑着马回到了他们的营帐。

    拍拍沐殷的头,让沐殷瞬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