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由小及大

    小皇子如此写，是因为他作为皇室子弟，有太多的顾虑，既要顾虑大臣们的想法，又要顾虑整个殷国的安危，说到底，还是对外界太过戒备。因为他五岁的时候便有被人刺杀的经历。而身边的父亲总是教他要以国之安危为重。

    而沐殷这样写其实大多受父母影响。第一是父神母神，他们相亲相爱，即使在神庭也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不仅门当户对，且都有神位。而据父神说，他当时第一眼见着母神，便爱上她，还大胆的向她示爱，母神是姜氏家主的女儿，父神家族势力并不强，但最后父神母神还是在一起了。第二，在荒星上父母的经历也给了沐殷启发，母亲是备受宠爱的殷国公主，却与自己那个不知名的父亲怎么扯上关系，然后母亲生了自己以后就这么被敌国将领杀了，父亲一直都不在母亲身边！要不就是父亲根本与母亲不相爱，但看母亲的样子，是极爱父亲的；还有一种就是父亲不知道母亲被追杀或是父亲正好又要事要办。不过，沐殷就是觉得父亲做的不对，否则他也不会刚生出来就没了母亲！第三点，就是他本身，他本来胆子就比较大，否则在神庭也不可能做出公然在裁决大殿上向剑神挑衅的事情。最后一点就是他并没有对什么人产生这种情爱过。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天沐殷都是睡不醒的样子，却每次有问必答，每次都是正确的，令周老先生对他的印象极好，小皇子则是对他嫉妒极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整天要沐殷教他怎样才能既睡觉又记老先生的课。沐殷却是笑而不语，逐渐地，沐殷用右手写的字也总算是马马虎虎和小皇子差不多了。

    “小沐殷你观察了一个月了，他有什么异常吗？”皇帝穿着儒服，手握一卷书问。

    “陛下，据老奴观察，这沐殷并无异常，与小皇子相处得很好。也不像是什么敌国奸细或是想要复仇的人，据秦王殿下说，沐殷说过自己已经报了父母之仇，杀了杀他养父母的人。”一旁一个老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

    “哦？那他的亲生父母呢？”皇帝饶有兴趣地问。

    “秦王殿下也不知，沐殷自称是孤儿，从小就没见过什么父母，是被捡来的。”老太监道。

    “那最近小皇子与小沐殷过得如何？”

    “小皇子倒还好，每天都是早早起来认真读书，不过时而会被周学士罚抄。只是这沐殷。”老太监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皇帝问。

    “沐殷自来到皇宫，每日晚上一到房便睡，也不复习功课，第二日早上几乎都是小皇子去叫醒他，他晨读时分明没有读靠在书案上睡觉，在周老先生快来时就做出在读书的样子，上课也是如此，小皇子认真听课，沐殷却假装在做笔记，实则将头埋下在睡觉，但每当周老先生提问时总能将周老先生上课时所说完完整整复述出来，”老太监苦笑，“下午，小皇子与沐殷做完功课时，他们便跑去清凉宫，良贵妃那儿辩论学问，后来小皇子说太无聊便只有沐殷一个人去了，小皇子则跑到皇后那儿去闲聊。良贵妃也不生气，还专门放下书，与沐殷认真辩论。老奴是听不懂的，但记了些下来。昨天，沐殷与良贵妃在辨《论语》中的富贵，其中有一段两人讨论的最激烈的。沐殷先说：‘娘娘，我认为若是人有足够条件能过得好，为何一定要处于陋巷？此段应是颜回对于周遭事物、环境都无谓时，所以才居于陋巷，若是他居于豪宅，也是一样的。他的心性是相同的。’贵妃娘娘则说：‘不对，不一样。颜回处于陋巷，过简陋的生活便是为了磨砺自己的心性，若居于豪宅，他便有违初衷。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沐殷说：‘颜回若是磨砺心性，就更应在富贵之乡中，见富贵而不忘贫贱，守住本心。’后面，他们谁也说不服谁，沐殷就气呼呼地跑回东宫了。”

    皇帝若有所思，笑道：“这小沐殷倒着实有趣。旁人都不喜良贵妃这性子，唯恐避之不及，小沐殷却时常跑到良贵妃那儿去讨教辩论。竟还能让良贵妃生气，放下书。有趣有趣。看来，他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不用特意观察他了，叫小皇子有时间不要总往皇后那儿去，去良贵妃那儿听听小沐殷与良贵妃的辩论，若是他没有兴趣那边罢了，叫他将上次列的书单中的书看了，就说过几天我要去看他的功课。这事儿不要告诉沐殷。”

    老太监应了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