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机械人

    他摆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知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要是放在昨天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我也觉得是胡扯。”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但这确实是真的，具体的原因我就不透露了。对你来说，帮警察抓住那两个杀人犯一定能让你一战成名——如果想实现你的侦探梦的话。”

    “是嘛，你想要我怎么做？”范泽似笑非笑，有了些动摇，“我们俩不仅打不过他们，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

    “对他们来说，干掉我越早越好，所以我猜，他们已经来了我们学校，今晚他们就会对我下手。”

    范泽咽了咽口水，开始有些紧张，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靠近他的耳朵，说明了今夜的计划。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赞许地点点头。或许他真的能亲身经历犯罪现场，体验侦探般的感觉了。

    三月的太阳落得很快，我们绕着跑道转了两圈，天就黑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后走出田径场。这是一场豪赌，但是为了更长久的安宁不得不这么做，陈风也答应会保护我的安全。这种大义凛然的感觉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直面猛兽的英雄。

    我选择走穿过教学楼的这条路，这里房间多，容易隐藏，并且部分教室没有晚课，存在不少黑暗空旷、利于绑架或杀人的“宝地”。

    阴风凌厉地从教学楼上方刮来，我看向那楼梯，想起了上次两个男生令人胆寒的对话。我一步一顿地沿着教室所在的墙面行动，穿过三个亮着光和教师讲课的教室之后，前面就是男厕和女厕。

    黑洞洞的厕所里只有水滴击打瓷砖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冷风，恐怖感不断攀升，感觉下一秒就会出现一个恶魔，把人带到阴暗的角落虐杀。我汗毛倒竖，脚步变得更慢，一度想要掉头回去。

    我终于贴近了厕所门口，嗅到淡淡的沼气味，我屏住呼吸，继续向前挪动，裸露的脚踝快被吹得僵硬。

    就在我俯下身去试图用手摩擦脚踝温暖它们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往男厕所里拖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呼救声只能变成“呜呜呜呜”，双腿下意识胡乱踢蹬，然而这家伙的力气大的惊人，我的挣扎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我完了，我不该这么赌。

    陈风，陈风你在哪，快行动啊！

    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么快就下辈子啊！

    “嘘！别出声！”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捂住我嘴巴的手松开了，我大喘着粗气，扭头看向那个人。

    “你！”

    范泽把我拉进厕所最靠近窗户的隔间，打开一道足以看见厕所外情况的缝隙。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计划都被打乱了。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在乱来，危险可能就藏在周围，他或许是在救我。

    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有些按捺不住，范泽却非常冷静，专注地盯着外面。这一刻，他真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侦探。

    终于，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门口，我和范泽都紧张极了，我感觉到他甚至在用力掐我的大腿。

    人影迅速移动着，最终走进厕所，打开一个隔间，“噗”地一声臭气熏天。

    谢天谢地，只是一个着急上厕所的同学。

    我们松了口气，很快，又来了一个人影，它移动得很慢，速度和我刚刚往厕所来的时候相差无几。我们聚精会神地盯着。

    那个人出现在门口，穿紧身衣，系着腰带，拳头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范泽猜到了我想要走出去的冲动，拉住我的手，又捂住我的嘴巴，严肃地摇了摇头。

    陈风朝里走了一步，我怀着期待地看向他的脸。但当目光落在上面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张脸，一半是干枯的皮肉，仿佛一扯就会掉下来；另一半是机器，就像是美国电影里的终结者。

    这绝不是我认识的陈风。眼前的他充满杀气，无人敢近。

    他血红的眼睛左右转了转，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于是慢慢地转身离开。

    我和范泽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轻轻地呼吸。

    “噗——”

    一个巨大的屁声从蹲坑的同学那里响起。

    怪物警觉地走了回来，眼睛发出可怕的红光，一步步靠近那个不幸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