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震撼人心
从首次发现穿越口到现在，阿浩没有睡过几个完整觉，依仗年轻身体好扛下来，这一晚是阿浩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次，大脑得到完全的放松与休息。
小飞和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讲述自己童年时代的美好回忆，他的生活记忆和一众新世界的人并无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则是面对不同生产力所带来生活水平的区别。
这边自说自话，王秋生反而觉得小飞多了几分亲切，也许他在羽化成仙以前也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和平凡百姓家的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再醒来，已经是和钱渊耀约定的第三天，除了见识过昨晚真龙降世的震撼画面外的这群人外，所有人只是知道，今晚将会见到千载难逢的真龙现世。自古以来，皇帝自诩天子，皇室子孙以龙种自称，可传说千百年从未有人见过。
这个消息经过王秋生之口传出，再由诸位大户十传百，县里上至知县下到乞丐，无不翘首以待晚上的眼福。在流传过程里，有人坚信是真，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人笃定骗局无疑，但总的来说，真龙现世的消息在南阳府这个千年古城里犹如一颗巨石砸出一道道巨大涟漪。
涟漪扩散的范围和幅度远超超所有人的预料。
李凌霄那晚撞见捕头秦梓龙后，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想从秦捕头嘴里掏出点儿消息，奈何空口白牙不给实惠，秦捕头始终不肯吐露半点儿，直到李凌霄拿出几颗银珠，才说是去白河滩办案。
具体办什么案子，李凌霄从秦捕头闪烁其词的态度上认定不是官案。只要不是官案，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很大。
李凌霄告别秦捕头，直奔天福酒楼去找陈大成。
钱渊耀这边拿了钱思行写好的书信来到县衙拜见知县大人，说有要事禀告。知县请到后堂书房，一阵龃龉过后，知县手下书信，应允立刻派人送至卫所。
时间一分一秒没有丝毫停留，无论新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人们劳碌奔波只为生计。
王秋生在遇到两位上仙以前，是个很复杂的人，年少时读过书也曾有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抱负，可一路读了数载，家人发现他并不是读书的料，就让他老老实实在家里的饭馆呆着，直到娶妻生子，慢慢被日子削去心中波涛，仅留的一些想法也是保住酒馆。
如今一起都变了，当他拿到第一笔银子的时心里再也无法平静，当一批比一批数量大的银子入袋，王掌柜心中的野望死灰复燃。明知自己韶华不再，可仍想和县里的大户一样，穿绫罗绸缎，吃锦衣玉食，每天游山玩水，不用再像以往操劳忙碌。
他的想法如今有了借力，有了依靠，不再是空中楼阁。
王秋生一边在观看券上摁自家的印戳，一边想象仰仗两位上仙的力量把家产扩大，想到兴奋处手中的速度也加快几分。
“掌柜的，李掌柜让你赶紧多安排人手去白河滩。”陈大成满头大汗的从外边回来，落座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猛喝、
“李凌霄？他不张罗张罗自己的新药铺，去白河滩干什么？”王秋生
“说是白河滩要出事。”陈大成咚的一下把茶壶重重落在桌面，“李掌柜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到白河滩了。”
李凌霄本不想告诉陈大成这事儿，转念一想只告诉上仙有人要来闹事，顶多是通风报信，算不得什么功劳，不如让陈大成把消息透露给王秋生，谁让他得着好处呢。
阿浩跟小飞正安排人手在发电机跟设备外围大了一圈栅栏，砍了周边的树杈枝叶盖住设备，两人商量要不要顺手把观看区域划分一下，李凌霄汗流浃背的跑来。
“二位上仙，要出事儿了。”
两人默契的看彼此一眼，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咋啦，李掌柜？”
“慢点儿，慢点儿，哎呦，这给热的。”
“县衙里的人听说这事儿了，早已备齐兵丁衙役，就等晚上你们请来真龙，再以白莲教的名义把你们全都抓走呢。”李凌霄一口气说完，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白莲教？”
“白莲教不是清朝的吗，明朝也有？”阿浩对白莲教唯一的印象来自李连杰的电影——《黄飞鸿》，除此之外对白莲教没有任何了解。
“什么清朝？白莲教古已有之，只是在百姓间流传，官府抓得紧便销声匿迹，风头一过又死灰复燃，官抓民躲跟猫抓耗子般，躲藏躲藏，从来没除尽。”
李凌霄年纪大了，实在没力气，一屁股坐地上，拳头一直在敲打胸口，“不过上仙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手往这边赶了，大不了跟官府他们打一场，我也豁出命来保二位上仙，势必把真龙请来。”
“王掌柜告诉我们说县老爷忙着收税顾不过来，还说我们能给他交税，他不会管的，怎么又突然要抓我们，我们也没闹事啊。”阿浩实在搞不明白，不解的问道。
“二位上仙糊涂啊，世上压根儿没有真龙这回事儿，我只当你们是杂耍玩玩戏法儿，没想到你们当真干起来。你们请不来真龙倒还罢了，要是真请来了，别说一个知县，就是知府，巡抚也得上报给朝廷，更别提明里暗里遍布各地的锦衣卫。这要问起罪了，可都是要杀头的，当今是大明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哪个敢弄真龙降世，满门抄斩都是可能的。”
李凌霄到底中过秀才，知道其中利害，把请真龙的利弊说的再清楚不过，阿浩和小飞完全没考虑这么细致，只是想借这次机会，把钱渊耀那五十两金子赌回来，顺道再打打名气，为后续的买卖打给好名声。
“那，那，还，还请真龙吗？”阿浩乱了阵脚，这次来完全没有准备暴力装备，再说自己在现实世界那点儿本事，能买到高压电枪跟烟雾弹已经是犯法的事儿，就算准备了难道还真在这新世界里砍砍杀杀吗？
想到这里，阿浩忍不住打起哆嗦来，害怕的望了望小飞，小飞深吸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安慰自己，“冷静，遇事不要慌。”
“请，肯定要请，咱们来一趟不容易，花大价钱搞来的这堆东西拿回去卖，那可是没人要的。”小飞盯着奔流不息的白河水，“李掌柜，你说，会不会是当官的想要点儿银子故意找事儿？若是能用钱解决那没必要搞得很僵，老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官呢？”
“话虽如此，给些银两确实能解决，可也只是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啊。上仙请真龙的事已闹得满城风雨，等周边几个县城传遍，那事情可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知县知府也捂不住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浩从发电机旁走来，“龙肯定邀请，钱胖子那五十两金子我还没拿到手呢，这些东西，你看看这些东西，”阿浩语气有些激动，也不知是指给小飞看还是李凌霄看，“我们大把大把的撒钱，又出钱又出力，说不搞了，那他把一百两金子给我，我就不搞。”
李凌霄见实劝不动，不再说话，小飞走到河边来回踱步，最终下定决心对阿浩说道，“搞，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飞眼神坚毅地盯着李凌霄问道，“李掌柜，你又喊了多少人？”
“十几个吧，加上那边的二十多个，应付应付还是绰绰有余。”
“那好，你先在这里替我们看着场子，我们回去一趟拿点儿银子来，给大家伙加钱，只要保住今晚平安无事，每人再多加十两银子。”阿浩坐到马车上，示意杨喜进城。
小飞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淡淡说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白河滩如一条黄色带紧紧贴在白河边，在丝带之上是无数攒动的人头，岸边近处的树上也挂满身手矫健的年轻人跟小孩儿，买了前排观看券的人硬生生从厚厚的人墙挤开一道缝隙，一点一点蠕动到最前排。
前排并没有多少空间，也没太多绝佳的观看位置，但能够亲眼目睹真龙现世这一盛况，遭罪也算不得什么，苦的是那些富贵人家。夏天里不分富贵贫贱，统一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拥挤，各种气味夹杂汗水发酵之后的味道，格外香远溢清。
天色渐暗，零星几个火把照耀在白河两岸，无数目光聚焦在台架上的阿浩跟小飞。
“值了，钱没白花啊，这阵势足够了，咱俩办这么大的活动，能吸引上万人来，值大发了啊。”
“几点开始？”小飞喊道。
人声鼎沸已不足以形容现场的嘈杂，即使凑到耳边说话也得扯嗓子高喊，不然根本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王掌柜跟李凌霄在最前排的位置，望着身后入高墙耸立的人群心中分外得意。
“差不多了，开始吧。”阿浩跑到发电机的位置，颤抖地按下发电机的启动按钮。
噪音足够大，大到完全把发动机的震动声压可以忽略，剩下的就是开启一件又一件的投影设备，当夜晚的水雾上缓缓亮起一方蓝色光亮时，原本嘈杂喧闹震耳欲聋的白河滩瞬间安静下来，之后人群的远端传来纷纷扬扬的喊话声。
他们距离台架太远，已完全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只能彼此问询。
阿浩看着屏幕，仔仔细细检查播放设备，要保持音画同步，这样才有足够的冲击力。
王掌柜已经看过一次，虽说不完整，但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带有积分得意地冲李凌霄说道，“小心啊，一会儿神龙吼起来，那才是惊天动地。”
“你见过？”李凌霄不可置信地瞥一眼王秋生。
“那可不，上仙……”
话未说完，一声刺耳的吼叫从树林中传来，紧接一声更大的吼叫震得处在前排的百姓耳朵嗡嗡作响，那些爬在树枝上等着看热闹的人不防声音竟从林间传来，不时有人落地，传来阵阵惨叫。
嘶吼声持续了近一分钟，阿浩和小飞对现场百姓的表情颇为满意，也对做视效的专业人员能够深入理解自己的意图感到佩服。
水雾中的巨龙缓缓变大，画面给到巨龙的每一个细节让在场观看的百姓无不发颤战栗，有胆小的当场哇哇哭起来，然而更多百姓的举动则和王秋生第一天看到巨龙的行为如出一辙，纷纷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也有人完全被巨龙的模样吓得呆若木鸡，既没跪，却也没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矗立在跪拜的人群中望着水雾。
五分钟的画面配合电闪雷鸣的音效，白河两岸的老百姓在醒过神之后渐次跪拜，一面磕头一面呐喊，上万人一齐发声，着实听不清喊得是什么。
但这场面一足够震撼人心，惊心动魄。
“要是时间够的话，让他们做个龙和人互动的画面，那咱们就真的成上仙了。”阿浩嘶吼着，小飞则站在台架上感受万人跪拜的尊崇，全身的血脉在身体里滚烫的流动游走，仿佛一条有形的条柱在搅动。
阿浩看了看手机，知道这五分钟马上就要结束，黑绿色的神龙在水雾中缓缓盘卧，巨大的脑袋俯视众生，直至一声惊雷响起，再次消失在远空的黑暗之中。
阿浩迅速关掉投影机，音响的声音渐渐消散，只有水雾机在绵绵不绝的吐出水雾，前排的大户们和家眷彻彻底底感受一把身临其境，脸上，身上都被水雾淋了个通透。
所有的设备关掉以后，现场的百姓跪在地上久久不肯离去，先前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今晚过后，他们将彻底相信，这片土地上曾真的有龙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千年的传说，在今夜，被证实所言非虚。
“钱胖子那家伙没来吗？”阿浩突然想起这场赌局的发起人，小飞望着黑暗中攒动的人群，苦笑着说，“你就看着场面，他就算来了你也找不到啊。不过这么多人亲眼见证，那五十两金子跑不了。”
阿浩如有所思的点点头，志得意满地伸伸懒腰，三天，啊，三天。
小飞和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讲述自己童年时代的美好回忆，他的生活记忆和一众新世界的人并无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则是面对不同生产力所带来生活水平的区别。
这边自说自话，王秋生反而觉得小飞多了几分亲切，也许他在羽化成仙以前也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和平凡百姓家的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再醒来，已经是和钱渊耀约定的第三天，除了见识过昨晚真龙降世的震撼画面外的这群人外，所有人只是知道，今晚将会见到千载难逢的真龙现世。自古以来，皇帝自诩天子，皇室子孙以龙种自称，可传说千百年从未有人见过。
这个消息经过王秋生之口传出，再由诸位大户十传百，县里上至知县下到乞丐，无不翘首以待晚上的眼福。在流传过程里，有人坚信是真，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人笃定骗局无疑，但总的来说，真龙现世的消息在南阳府这个千年古城里犹如一颗巨石砸出一道道巨大涟漪。
涟漪扩散的范围和幅度远超超所有人的预料。
李凌霄那晚撞见捕头秦梓龙后，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想从秦捕头嘴里掏出点儿消息，奈何空口白牙不给实惠，秦捕头始终不肯吐露半点儿，直到李凌霄拿出几颗银珠，才说是去白河滩办案。
具体办什么案子，李凌霄从秦捕头闪烁其词的态度上认定不是官案。只要不是官案，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很大。
李凌霄告别秦捕头，直奔天福酒楼去找陈大成。
钱渊耀这边拿了钱思行写好的书信来到县衙拜见知县大人，说有要事禀告。知县请到后堂书房，一阵龃龉过后，知县手下书信，应允立刻派人送至卫所。
时间一分一秒没有丝毫停留，无论新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人们劳碌奔波只为生计。
王秋生在遇到两位上仙以前，是个很复杂的人，年少时读过书也曾有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抱负，可一路读了数载，家人发现他并不是读书的料，就让他老老实实在家里的饭馆呆着，直到娶妻生子，慢慢被日子削去心中波涛，仅留的一些想法也是保住酒馆。
如今一起都变了，当他拿到第一笔银子的时心里再也无法平静，当一批比一批数量大的银子入袋，王掌柜心中的野望死灰复燃。明知自己韶华不再，可仍想和县里的大户一样，穿绫罗绸缎，吃锦衣玉食，每天游山玩水，不用再像以往操劳忙碌。
他的想法如今有了借力，有了依靠，不再是空中楼阁。
王秋生一边在观看券上摁自家的印戳，一边想象仰仗两位上仙的力量把家产扩大，想到兴奋处手中的速度也加快几分。
“掌柜的，李掌柜让你赶紧多安排人手去白河滩。”陈大成满头大汗的从外边回来，落座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猛喝、
“李凌霄？他不张罗张罗自己的新药铺，去白河滩干什么？”王秋生
“说是白河滩要出事。”陈大成咚的一下把茶壶重重落在桌面，“李掌柜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到白河滩了。”
李凌霄本不想告诉陈大成这事儿，转念一想只告诉上仙有人要来闹事，顶多是通风报信，算不得什么功劳，不如让陈大成把消息透露给王秋生，谁让他得着好处呢。
阿浩跟小飞正安排人手在发电机跟设备外围大了一圈栅栏，砍了周边的树杈枝叶盖住设备，两人商量要不要顺手把观看区域划分一下，李凌霄汗流浃背的跑来。
“二位上仙，要出事儿了。”
两人默契的看彼此一眼，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咋啦，李掌柜？”
“慢点儿，慢点儿，哎呦，这给热的。”
“县衙里的人听说这事儿了，早已备齐兵丁衙役，就等晚上你们请来真龙，再以白莲教的名义把你们全都抓走呢。”李凌霄一口气说完，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白莲教？”
“白莲教不是清朝的吗，明朝也有？”阿浩对白莲教唯一的印象来自李连杰的电影——《黄飞鸿》，除此之外对白莲教没有任何了解。
“什么清朝？白莲教古已有之，只是在百姓间流传，官府抓得紧便销声匿迹，风头一过又死灰复燃，官抓民躲跟猫抓耗子般，躲藏躲藏，从来没除尽。”
李凌霄年纪大了，实在没力气，一屁股坐地上，拳头一直在敲打胸口，“不过上仙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手往这边赶了，大不了跟官府他们打一场，我也豁出命来保二位上仙，势必把真龙请来。”
“王掌柜告诉我们说县老爷忙着收税顾不过来，还说我们能给他交税，他不会管的，怎么又突然要抓我们，我们也没闹事啊。”阿浩实在搞不明白，不解的问道。
“二位上仙糊涂啊，世上压根儿没有真龙这回事儿，我只当你们是杂耍玩玩戏法儿，没想到你们当真干起来。你们请不来真龙倒还罢了，要是真请来了，别说一个知县，就是知府，巡抚也得上报给朝廷，更别提明里暗里遍布各地的锦衣卫。这要问起罪了，可都是要杀头的，当今是大明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哪个敢弄真龙降世，满门抄斩都是可能的。”
李凌霄到底中过秀才，知道其中利害，把请真龙的利弊说的再清楚不过，阿浩和小飞完全没考虑这么细致，只是想借这次机会，把钱渊耀那五十两金子赌回来，顺道再打打名气，为后续的买卖打给好名声。
“那，那，还，还请真龙吗？”阿浩乱了阵脚，这次来完全没有准备暴力装备，再说自己在现实世界那点儿本事，能买到高压电枪跟烟雾弹已经是犯法的事儿，就算准备了难道还真在这新世界里砍砍杀杀吗？
想到这里，阿浩忍不住打起哆嗦来，害怕的望了望小飞，小飞深吸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安慰自己，“冷静，遇事不要慌。”
“请，肯定要请，咱们来一趟不容易，花大价钱搞来的这堆东西拿回去卖，那可是没人要的。”小飞盯着奔流不息的白河水，“李掌柜，你说，会不会是当官的想要点儿银子故意找事儿？若是能用钱解决那没必要搞得很僵，老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官呢？”
“话虽如此，给些银两确实能解决，可也只是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啊。上仙请真龙的事已闹得满城风雨，等周边几个县城传遍，那事情可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知县知府也捂不住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浩从发电机旁走来，“龙肯定邀请，钱胖子那五十两金子我还没拿到手呢，这些东西，你看看这些东西，”阿浩语气有些激动，也不知是指给小飞看还是李凌霄看，“我们大把大把的撒钱，又出钱又出力，说不搞了，那他把一百两金子给我，我就不搞。”
李凌霄见实劝不动，不再说话，小飞走到河边来回踱步，最终下定决心对阿浩说道，“搞，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飞眼神坚毅地盯着李凌霄问道，“李掌柜，你又喊了多少人？”
“十几个吧，加上那边的二十多个，应付应付还是绰绰有余。”
“那好，你先在这里替我们看着场子，我们回去一趟拿点儿银子来，给大家伙加钱，只要保住今晚平安无事，每人再多加十两银子。”阿浩坐到马车上，示意杨喜进城。
小飞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淡淡说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白河滩如一条黄色带紧紧贴在白河边，在丝带之上是无数攒动的人头，岸边近处的树上也挂满身手矫健的年轻人跟小孩儿，买了前排观看券的人硬生生从厚厚的人墙挤开一道缝隙，一点一点蠕动到最前排。
前排并没有多少空间，也没太多绝佳的观看位置，但能够亲眼目睹真龙现世这一盛况，遭罪也算不得什么，苦的是那些富贵人家。夏天里不分富贵贫贱，统一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拥挤，各种气味夹杂汗水发酵之后的味道，格外香远溢清。
天色渐暗，零星几个火把照耀在白河两岸，无数目光聚焦在台架上的阿浩跟小飞。
“值了，钱没白花啊，这阵势足够了，咱俩办这么大的活动，能吸引上万人来，值大发了啊。”
“几点开始？”小飞喊道。
人声鼎沸已不足以形容现场的嘈杂，即使凑到耳边说话也得扯嗓子高喊，不然根本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王掌柜跟李凌霄在最前排的位置，望着身后入高墙耸立的人群心中分外得意。
“差不多了，开始吧。”阿浩跑到发电机的位置，颤抖地按下发电机的启动按钮。
噪音足够大，大到完全把发动机的震动声压可以忽略，剩下的就是开启一件又一件的投影设备，当夜晚的水雾上缓缓亮起一方蓝色光亮时，原本嘈杂喧闹震耳欲聋的白河滩瞬间安静下来，之后人群的远端传来纷纷扬扬的喊话声。
他们距离台架太远，已完全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只能彼此问询。
阿浩看着屏幕，仔仔细细检查播放设备，要保持音画同步，这样才有足够的冲击力。
王掌柜已经看过一次，虽说不完整，但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带有积分得意地冲李凌霄说道，“小心啊，一会儿神龙吼起来，那才是惊天动地。”
“你见过？”李凌霄不可置信地瞥一眼王秋生。
“那可不，上仙……”
话未说完，一声刺耳的吼叫从树林中传来，紧接一声更大的吼叫震得处在前排的百姓耳朵嗡嗡作响，那些爬在树枝上等着看热闹的人不防声音竟从林间传来，不时有人落地，传来阵阵惨叫。
嘶吼声持续了近一分钟，阿浩和小飞对现场百姓的表情颇为满意，也对做视效的专业人员能够深入理解自己的意图感到佩服。
水雾中的巨龙缓缓变大，画面给到巨龙的每一个细节让在场观看的百姓无不发颤战栗，有胆小的当场哇哇哭起来，然而更多百姓的举动则和王秋生第一天看到巨龙的行为如出一辙，纷纷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也有人完全被巨龙的模样吓得呆若木鸡，既没跪，却也没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矗立在跪拜的人群中望着水雾。
五分钟的画面配合电闪雷鸣的音效，白河两岸的老百姓在醒过神之后渐次跪拜，一面磕头一面呐喊，上万人一齐发声，着实听不清喊得是什么。
但这场面一足够震撼人心，惊心动魄。
“要是时间够的话，让他们做个龙和人互动的画面，那咱们就真的成上仙了。”阿浩嘶吼着，小飞则站在台架上感受万人跪拜的尊崇，全身的血脉在身体里滚烫的流动游走，仿佛一条有形的条柱在搅动。
阿浩看了看手机，知道这五分钟马上就要结束，黑绿色的神龙在水雾中缓缓盘卧，巨大的脑袋俯视众生，直至一声惊雷响起，再次消失在远空的黑暗之中。
阿浩迅速关掉投影机，音响的声音渐渐消散，只有水雾机在绵绵不绝的吐出水雾，前排的大户们和家眷彻彻底底感受一把身临其境，脸上，身上都被水雾淋了个通透。
所有的设备关掉以后，现场的百姓跪在地上久久不肯离去，先前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今晚过后，他们将彻底相信，这片土地上曾真的有龙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千年的传说，在今夜，被证实所言非虚。
“钱胖子那家伙没来吗？”阿浩突然想起这场赌局的发起人，小飞望着黑暗中攒动的人群，苦笑着说，“你就看着场面，他就算来了你也找不到啊。不过这么多人亲眼见证，那五十两金子跑不了。”
阿浩如有所思的点点头，志得意满地伸伸懒腰，三天，啊，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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