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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危机四伏

    人心易变,阿浩忐忑不安的呆在牢笼里,既担忧老冯能不能实现他说的三日救人,又担心老冯把自己私藏的二十万两银子透露出去。

    可他没料到陈绪舟已不是当初那个欠六十万外债急于翻身的老陈,彼时还能做到目标一致的捞钱,如今的陈绪舟已经荣誉加身,省级商会理事成员,省会投资企业协会会员,创业者协会副理事长等等虚的实的各种称号纷沓而至。

    仅仅三个月,老陈从一个卖服装的网店老板晋身为区政府的座上宾,不仅缴纳足额税款,也提供不少就业岗位。

    虚虚实实的名誉在落魄时的陈绪舟眼里不过是些蜗角虚名,完全就是企业老板花钱买的一份锦旗招牌,可真当老陈深陷其中并享受到各种会议带来的实际利益后,老陈愈发觉得过往的看法不过是一个底层人的无能狂吠。

    随着店铺扩张到八家,连锁超市的名字从惠民超市变更为云舟超市,三人股份也在扩张的过程里成为独立创始人,处在设计尾声的云舟商城也即将进入施工阶段,所有的变化都在慢慢铺开,只是阿浩跟小飞一无所知。

    老陈坐在马车上面色沉静地望着老冯带阿浩走进县衙大牢,临时想出的计划也随即拼凑完整。仅仅是等待的过程里,老陈便从三个伙计口中得知更为全面的真相,不仅有关白河滩闹事的,更有阿浩两次收得的二十多万货款。

    这些消息让老陈原本还在犹豫摇摆的心更加坚定,毕竟对于有关部门来讲,消失两个普通的底层百姓,并不能引起太大的波澜,更何况老陈的计划里,只须小飞赶回来去到新世界,从此知道秘密的只有自己一人。

    老冯坐上马车,准备带老陈去往老地方醉仙楼,老陈却摆摆手说不必了,先去古玩行,明天一早先把阿浩留存的账目盘点清楚,等交割完毕以后再做后续的打算。

    老陈心中的计划已逐渐清晰,但老陈更看重的是阿浩的这批银子,拿到手后想办法运出来,后续便是如何让阿浩尽快的死去。

    冯掌柜没有多想,让伙计按陈掌柜的吩咐调转方向去崇信斋。

    老陈仔细端详挂在车头上的探照灯,问老冯,“阿浩在你们这儿存了多少两银子?”

    掌车的两个伙计身子猛然一颤,想提醒掌柜的,可看到老陈刀子般的眼神,又不敢做小动作,只能听天由命,看掌柜的如何答话。

    “浩公子的货分散在六七家店铺,货款自然也是分散开的,陈掌柜要是想归拢账目,等浩公子脱身后我知会几家掌柜,碰个头拢一拢账目便一清二楚。”

    老冯的答话滴水不漏,这也是阿浩交代过的,自己的那批货款谁问都不要透露,也嘱托自己背着老陈通知其他几家,问就是价格还未商定好,只等第一批货卖出后再行定夺。

    “哦,我听阿浩说可是有不下二十万两银子在你们七家商铺存放呢?”老陈直捣黄龙,根本不给对方思考时间。

    “一定是陈掌柜记错了,方才在你们那里,浩公子亲口告诉你的也不过是五万两银子,购买紫山花去一万一千三百六十二两,还余三万八千六百三十八两银子,余下的三万多两也是分散在七家掌柜手里,若是陈掌柜想要带走,我还得问问浩公子,有了回话日后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冯掌柜自幼精通筹策算术,奈何才学气运不佳,科考屡屡不中,到了三十岁仍是童生,遂弃学经商。这串数字完全出于事急从权临时现编,可上天给的本事从未丢过,过目过账的数字从未出过差错。

    老陈冷哼一声,“多少来着,我没听清楚,劳驾再说一遍。”

    “陈掌柜说笑了,一共是五万两,杂七杂八各项花销共计一万一千三百六十二两,尚余三万八千六百三十八两。”老冯一字一顿的报数字,不是拿眼偷瞄老陈的神色,“错不了,陈掌柜。”心中却想回去定要狠狠收拾收拾这三个不懂规矩乱嚼舌头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二十万两银子的风闻是我听错了?”老陈步步紧逼。

    老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挺直腰杆回道,“这得问是谁告诉您的消息,我是没听说过。”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老陈遮掩过话题,不再聊银子的事情。

    三个伙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我还想问一句,阿浩的事儿,你有几分把握?真给您说的那样,三天?”

    “若是顺利通畅,一两万两银子能把各个关节疏通好,让巡抚把案子压下来,发一纸告谕到县里责令即刻处理闹事之徒,应该能保浩公子无虞,凡事就怕万一啊。”

    冯济到底比陈绪舟多活二十多年,兄弟阋墙的事不知见了多少,自打老陈口风一变便猜出一二,只是兄弟内斗的事往往要到最后才能定断,毕竟论迹不论新,所以老冯末尾留个尾巴,专等老陈。

    “你说的万一,会是什么状况?”

    “白河滩一案从县到府抓了上百人,罪魁祸首至今逍遥法外,浩公子尚在两说,若是有人在公堂上对质,指认浩公子就是那日闹事的主犯,张大人刚正无私,力主正义,怕是府里也难作假啊。”

    “你说的万一有几成可能?”老陈穷追不舍。

    “就看张大人是否要把案子断成铁案。”

    “哎,老冯,阿浩被抓这点很邪门儿,在你那儿呆了那么久都没人告官,怎么突然就被抓了呢?还是做了埋伏,其中要没奸细告密,很难抓这么准啊。”老陈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把问题的关键抛给老冯。

    今晚经历的事情已经太过离奇,日后讲给众人听也是没人敢信,老冯能够镇定自若的安排好事情已属强弩之末,听到陈掌柜的问话,不亚于五雷轰顶,顿时脊背冷汗直冒。

    自己偷请画师描摹两人画像的事除了王秋生再无他人知晓,可一旦日后追查起来,自己脱不了干系,老冯越想越害怕,问题也得交代,不然再问下去非把自己攀扯进去。

    老冯强装镇定,叹了口气说道,“陈掌柜,您的为人我了解,我的为人您也清楚,咱俩都是直爽郎利的性子,我就是个商人,靠的人情来往吃饭,若是我从中捣鬼,大好的买卖不做去自断财路,这跟杀鸡取卵有何区别呢?再者,待浩公子逃脱此劫后稍加查访,自然真相大白,何况您跟浩公子亲如兄弟,害他等于害您,我又是何苦呢。”

    “如果是为了那二十万两银子呢?”

    “二十万虽多,可也得有命花不是,浩公子的活春宫出手就是四千两,送往江浙一带卖上十件八件,二十万两就回来了,没这个必要,我也不是那种减小财而忘大义之辈。”老冯嘴上说着,眼睛不时瞟向车外,恨不得马上就到铺面。

    老陈不再盘问,脑中不断完善整个事件的脉络,虽不太清晰,可也大致了解该如何把案件往死路上靠,最后一步就是让小飞赶过来。

    不多会儿,马车缓缓驻停,三个伙计从马车上搬下马凳,搀扶着两位掌柜下了车,老冯交代伙计去醉仙楼把梦云姑娘请来伺候陈掌柜,看陈掌柜并未推辞,便坐上马车回了老宅。

    老陈躺在铺好的床上,静静沉思,谁最合适去官府证实阿浩就是白河滩案的主犯,又该怎样把小飞也送进去,顺便把老冯还有那三个伙计给解决掉。

    此刻,阿浩躺在狱卒送来的被褥上,忍着难闻棉絮里散出的臊臭味,回想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从白河滩进城闹事之后有一个月没再过来,老陈跟自己再来每次都是乔装改扮,回去也是七拐八绕,确定没人盯梢才从别处的胡同绕到铺子里,最后到自己一人过来前后快三个月,要抓早就抓了,何必等到现在?

    想得昏昏沉沉之际,阿浩突然醒悟,猛然坐起身,自言自语道,“二十万两银子!”

    是了,应该是老冯盘算出自己手里的银子,尤其是答应老冯通过他把货盘出去,货款也交由他结算给自己。二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单是第一次拍卖蒋冠文喊价到两千两无人敢接,足以说明,二十万对老冯来说,太过诱惑。

    想到这里,阿浩后悔没有尽快把银子运出去,哪怕充公当共有财产也比现在被他一人独吞强百倍。

    转念想到老冯今夜的种种行为,又是亲自跑一趟答应救自己出狱的要求,又是跟自己来到现实世界,不像是出卖自己的人,若真是想害自己,在他老宅,汪岭村随时都有机会,再不济,考察紫山、卧龙岗时多带几个帮手,荒山野岭杀个人,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社会也很难查证。

    前前后后推翻各种猜想,实在想不透,索性闷头睡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酒喝凉水,要是老陈不拼了命救自己,把他也拉进来,谁都别想好过。如此一想,阿浩反倒心理平衡许多,诸多烦恼烟消云散。

    而坐在老宅书房内的冯济,则在书桌的宣纸上画出三条道,一条是按计划去南阳府打通关节,如此一来还要想办法灭口王秋生,把疏漏堵住,不然救出浩公子等于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二条是撒手不管,躲在南阳府等案件判定后再回来,如此做来损失最小获利最大,但须让陈掌柜再也不能开口,三条则是拿出十万两银交给陈掌柜当作封口费,后续的生意往来仍能继续,只是怕陈掌柜认死二十万,这样获益最小,风险最大。

    毕竟,还不清楚陈掌柜对阿浩被抓的态度,马车上谈话,陈掌柜既有谋害浩公子的意图,可又不着痕迹,说尽力搭救,可也不甚明了。

    只有醉仙楼的梦云姑娘在路上听闻浩公子被捕入狱的事情,当即令伙计调转方向,不顾伙计的阻拦,一意去县衙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