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激进还是保守
出面接待的张浩跟夏飞见到身穿黑衣差役，还是被他们的气势给震了一下，五人个头不高，1米五六的样子，身形却很健壮，全部劳工里也挑不出如此壮硕的男人。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挑动眉毛，都示意对方先说话。
不料为首的差役先发话，“今天来不仅是查你们这儿死人的案子，顺便查看查情况好回去给老爷回话。”说着便带着手下从两人之间穿过，走向正在冒着浓烟的砖窑。
张浩夏飞两人紧跟在后，盯着差役们乌黑油腻的脖领，只觉生活的水平实在是差，原本看他们的体格觉得吃的要比基地里的劳工好很多，不然也不会如此魁梧健壮，可看到衣服上腻得发亮，布料之差，还是感到两个时空在物质上的巨大差异，心中不自觉冒出些优越感。
一行人转过来转过去，引来不少劳工的注视，似乎有不少人跟差役们熟识，互相问候几句，夏飞也特别留心到跟差役打过招呼的劳工，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以便日后查证。
三个区域全部逛完，差役们也没发觉有何不对的地方，为首的打起官腔说道，“前几日有人到衙门报案，说是你们这里死了人，虽是你们跟死者宗族达成和解，但老爷还是觉得应该过问一下，顺带呢，老爷想见见两位大善人，也想问问清楚，你们在这儿到底要干啥？”
两人竖着耳朵使劲儿听勉强听懂大概意思，和劳工们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新时空的话多半能听懂，可一听要去衙门里过堂问话，均是脸色大变。
自己的势力还没到能坦然去往未知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因为刑事案件，加上张浩语焉不详的事由，夏飞赶忙回复衙役，“这位大人，我们现在有要事缠身，腾不开时间过去，等我们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一定亲自拜见县令大人。”
“要事缠身？”为首的衙役冷哼一声，面带不屑地打量夏飞，“你一个草民也敢说要事？老子没给你扣个聚众作乱的罪名算是客气了，你跟我们面前充什么，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现在还说一句请，要是再不知好歹，老子押也把你们押到县衙里去！”
张浩见情形不对，赶忙陪笑脸劝解，横在两人当间说道，“李大人别生气，我这小兄弟年轻不懂事，不懂咱这边的规矩，说话不太注意，犯不着生气。”说罢从侧兜里掏出几块银锭，大大咧咧的放在李姓衙役手中，“这几个当个辛苦费，日后还要各位兄弟照顾，常来常往的少不了各位辛苦。”
“这次手里的银子不多，也就十二三两银子，下次兄弟我多备点儿银子，保管够喝顿好酒。”张浩哈腰躬身，挂在脸上的笑脸始终没有落下。
接到钱的差役看了成色掂了分量，收起不悦，拍拍张浩的肩头说道，“你是懂点儿礼数的，你都这样的，我也就不好意思那样了，那就这么着了，回去老太爷那里我给你遮掩遮掩。”
“好咧，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麻烦啦。”张浩跟在差役身后，直到五人的身影消失才涨红着脸从口袋掏出烟，这次用的火机点着，猛嘬一口狠狠吐出，似是在发泄刚才矮人一头陪笑说好话的羞恼。
“夏同学，你可看到了，这就是狗仗官势，人家啥都不用干，动动嘴皮子都能把你给降住，你还整这么多设备？”
“这还只是衙门里的差役，相当于派出所的，真要是想吃你，人家派军队过来，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你忙前忙活的，又是收养白象，又是培养技术人才，真要到把他们个个培养的独当一面的那一天，但凡有几个狼心狗肺的把你卖了，咱俩可就是案板上的羔羊，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
张浩说得很不解气，想骂吧可又不是夏飞的错，错就错在野心太大而能力太小，在别人的地盘自然要遵从别人的规矩，出来混迟早都要还，只是或早或晚。
“咱们费劲吧啦的养活他们，又是给他们吃好喝好，穿好住好，他妈咱们遇到点儿事儿，连个出面露头帮忙的人都没有，哪怕说句话也他妈行啊，倒是见到官府的人个个跟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就这种觉悟跟素质，你还想启蒙他们，让他们觉醒，有权利意识，人人平等，男女平等？”
“我他妈刚才看砖窑那个个头矮矮的，恨不得跪倒跟前磕一个，真他妈没劲。”张浩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愤力地把烟头摔在地上，弹起的火星四处飞溅。
“发泄完了没有？”夏飞神情呆滞地盯着地面，一句话不说，专等他把心中的怒气撒完，“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你气，我也气啊，可干气不是解决不了问题么。”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我要不是今天看到这场面，我到现在也不会支持你去搞枪支火药。”
“”凡事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在前进的过程才能发现问题，发现问题咱就解决问题么。”夏飞走到张浩面前，伸出手掌比划出剪刀手，“给我来一根。”
“你也加入烟民”
夏飞对劳工死亡的草率处理很不满，却也不从指摘，谁让他是发现第一人，也是唯一出资人。两人对视片刻，夏飞问，“埋多久了？”
“上午死的，让刘铁找个地方埋了，也不知道埋没埋。”
夏飞听罢，转身去找刘铁。
刘铁待在设备近前，只知道是贵重东西，怕有人没轻没重乱摸乱拿，远远看到夏飞朝自己走来，赶忙迎过去。
“上午死的人你埋了没有？”
“吩咐六个人正挖坑，还没埋呢。”
听到刘铁的回答，夏飞松一口气，虽说意外是难免的，可因工伤亡的事情一定要好好操办一下，一来借此事笼络人心，二来让人们认可自己的团队。从古至今，人们的观念很是看重死亡，又是因公死亡，一步做不好很伤士气。
后续还有很多建设任务需要人手，不能寒了团队的心。
夏飞正要问尸体在哪儿，刘铁仿佛知晓心事般在前带路，“尸首在凉棚停放。”
夏飞抬眼看见紧挨山体搭建了一串凉棚，简陋不已，却也算有了歇脚的去处，做饭的地方从场地当中迁到背风的山坡，忙活做饭的妇女也开始休息，等着放饭。
“你通知刘庆杨喜他们几个，中午饭晚会儿再吃，饭前要举行一个简短的追悼会。”夏飞看一眼手机，“现在十二点十分，你赶快去通知，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
“哦，通知所有人吗？”刘铁转过身，问道。
“让刘庆他们通知负责人，由负责人往下传达，列好队形，到凉棚前集合。”夏飞径直走向凉棚，刘铁望向夏飞的背影，点点头。
“追悼会，怕是跟吊孝差不多吧，男女老少全出马。”刘铁看到一群孩童在木箱上爬高上低，走过去把人赶跑，大声吆喝，“都下去，这东西可金贵的狠，弄坏了赔不起。”
张浩跟许静怡远远望夏飞跟刘铁交谈几句没有折回，也起身往凉棚赶去。
没走几步路，张浩劝许静怡别去看了，尸体被砸的血肉模糊，一个女孩儿能不看就不去看了。
许静怡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阿浩哥，夏飞没告诉你我是学医的吗？”
“学医的也没必要去看死人吧。”张浩不以为意的回应徐静怡莫名的笑。
“看来你是真不了解我的专业啊，我们临床医学的课程有门大课，叫人体解剖学，课程把人体从内到外细致的划分成15个系统，在大体老师面前吃饭都是常有的事，一具尸体算什么。”
许静怡加快步伐，张浩跟在一侧。
震惊之余，不得不佩服高学历的人远比自己的想象更厉害。
在另一个层面上也印证夏飞确确实实有真本事的，至少名校学医的姑娘能看上的人，最次也得跟她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三人站在有些发臭发胀的尸体面前，不时有苍蝇来回飞舞。
此前还在附近纳凉的大人小孩儿纷纷躲在远处，找不到阴凉处的人宁愿挤在排队打饭的队伍中也不愿靠近。
“要不要打一副棺材？”许静怡瞥见堆放在凉棚附近的原木，温言款款说道，“反正带来的电动工具里有，木头也是现成的，稍事加工，很快就打一副上好棺材。”
三人走出凉棚，夏飞按编号找到9527，张浩打开箱子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好家伙，你买的东西可真够全的啊，我都想不到你还对木工研究的如此专业啊。”
两人从箱子里一件件往外拿工具，油锯、台锯、手锯、气枪、气泵、钉枪，就连不同型号的的钉子螺丝也备了不少。
许静怡在两人开箱拿货时便开始看不同工具的使用教程，等所有工具开箱摆好后，许静怡指挥两人，“先用油锯片木头，搭一个台子。”
夏飞有条不紊的打开另外一个箱子，从里面拎出两个铁油桶，“汽油柴油，什么型号的。”
许静怡回道，“两个油箱，油门手把的位置是燃油箱，加混合油，汽油柴油25：1混合。”说完指了指把手位置的加油口，“近导板链条的是机油箱，加机油就行。”
张浩有些错然地拿余光打量许静怡，暗自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脑瓜子，真的是理解能力满级，只是开箱拿货的功夫，就把工具的使用方法研究透了。
加好油，夏飞想动手调试，徐静怡拿着油锯躲开，直直朝原木堆走去，笑嘻嘻地说，“让我试试。”
“许同学，油锯的动力大得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留神把胳膊腿都切下来了。”张浩心有余悸地劝阻。
夏飞跟在身后，冲躲在阴凉处休息的壮力喊道，“来几个帮忙的，要力气大的。”
人群中走来四五个壮小伙，“干啥啊？”
“抬东西。”张浩挥挥手，让他们往木头那边走。
许静怡调试几次感觉有十足把握，走到原木旁，让人把木头抬到空地场，四角打好固定楔子，掏出随身携带的马克笔，在原木上画下一根笔直的黑线后，收起笔放在裤兜，再次启动油锯。
这次油锯发出的噪音和冒出的蓝烟因来大批人围观，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让张浩贪婪的翕动鼻翼，仿佛要把空气中的油气纳入肺部。
许静怡白净的双手紧紧握住手把，链锯末端的弧形导板缓缓贴近原木，先把凸起的树杈切削落地，随后把两端切得略显平整，油锯底部废除的木屑落在许静怡脚下，而许静怡仍专注的目光始终放在木头上。
神色紧张的夏飞这才松口气，握紧的拳头也变得松弛，屏气凝神的张浩也缓了口气，拍拍夏飞的肩旁，“你女朋友可真够牛的啊，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光看着就手心出汗。”
不多会儿，在围观人群的惊呼中，直径五十公分的原木切出两块厚厚的木板，夏飞从人群中喊来刘铁跟八个助手，嘱咐他们认真看，用心学，等有时间教他们实操。
棺材勉勉强强完工，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众人饿的潜心贴后背，可张浩仨人忙得不亦乐乎，沉浸在做手工的乐趣当中。
虽说无人指导，也没有参考样本，只是凭借对棺材的感性认知，做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可对夏飞来说，这其中的意义是非凡的。
原以为许静怡只是新鲜好奇，抱着探险的心态感受一把穿越世界的不同就回去了，没想到她动手能力强的有些离谱。
许静怡忙完舒展腰肢，甩动双臂，夏飞帮她脱下防晒服，从兜里掏出纸递过去，徐静怡边擦汗边感叹，“出一身的汗，哈哈，比跑步可强太多了。”
当所有人站好队形等夏飞说话时，徐静怡摇摇头说，“站成方队多好，一目了然，男女老少混杂乱站，太混乱了。”
夏飞白了她一眼，问张浩，“死者叫啥？”
张浩猛然想起，还不知道死者的名字。
“算了，抓紧时间吧，再耽搁会儿马上四点，不用吃午饭了，直接吃席！”许静怡甩甩手，让夏飞加快速度。
不料为首的差役先发话，“今天来不仅是查你们这儿死人的案子，顺便查看查情况好回去给老爷回话。”说着便带着手下从两人之间穿过，走向正在冒着浓烟的砖窑。
张浩夏飞两人紧跟在后，盯着差役们乌黑油腻的脖领，只觉生活的水平实在是差，原本看他们的体格觉得吃的要比基地里的劳工好很多，不然也不会如此魁梧健壮，可看到衣服上腻得发亮，布料之差，还是感到两个时空在物质上的巨大差异，心中不自觉冒出些优越感。
一行人转过来转过去，引来不少劳工的注视，似乎有不少人跟差役们熟识，互相问候几句，夏飞也特别留心到跟差役打过招呼的劳工，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以便日后查证。
三个区域全部逛完，差役们也没发觉有何不对的地方，为首的打起官腔说道，“前几日有人到衙门报案，说是你们这里死了人，虽是你们跟死者宗族达成和解，但老爷还是觉得应该过问一下，顺带呢，老爷想见见两位大善人，也想问问清楚，你们在这儿到底要干啥？”
两人竖着耳朵使劲儿听勉强听懂大概意思，和劳工们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新时空的话多半能听懂，可一听要去衙门里过堂问话，均是脸色大变。
自己的势力还没到能坦然去往未知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因为刑事案件，加上张浩语焉不详的事由，夏飞赶忙回复衙役，“这位大人，我们现在有要事缠身，腾不开时间过去，等我们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一定亲自拜见县令大人。”
“要事缠身？”为首的衙役冷哼一声，面带不屑地打量夏飞，“你一个草民也敢说要事？老子没给你扣个聚众作乱的罪名算是客气了，你跟我们面前充什么，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现在还说一句请，要是再不知好歹，老子押也把你们押到县衙里去！”
张浩见情形不对，赶忙陪笑脸劝解，横在两人当间说道，“李大人别生气，我这小兄弟年轻不懂事，不懂咱这边的规矩，说话不太注意，犯不着生气。”说罢从侧兜里掏出几块银锭，大大咧咧的放在李姓衙役手中，“这几个当个辛苦费，日后还要各位兄弟照顾，常来常往的少不了各位辛苦。”
“这次手里的银子不多，也就十二三两银子，下次兄弟我多备点儿银子，保管够喝顿好酒。”张浩哈腰躬身，挂在脸上的笑脸始终没有落下。
接到钱的差役看了成色掂了分量，收起不悦，拍拍张浩的肩头说道，“你是懂点儿礼数的，你都这样的，我也就不好意思那样了，那就这么着了，回去老太爷那里我给你遮掩遮掩。”
“好咧，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麻烦啦。”张浩跟在差役身后，直到五人的身影消失才涨红着脸从口袋掏出烟，这次用的火机点着，猛嘬一口狠狠吐出，似是在发泄刚才矮人一头陪笑说好话的羞恼。
“夏同学，你可看到了，这就是狗仗官势，人家啥都不用干，动动嘴皮子都能把你给降住，你还整这么多设备？”
“这还只是衙门里的差役，相当于派出所的，真要是想吃你，人家派军队过来，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你忙前忙活的，又是收养白象，又是培养技术人才，真要到把他们个个培养的独当一面的那一天，但凡有几个狼心狗肺的把你卖了，咱俩可就是案板上的羔羊，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
张浩说得很不解气，想骂吧可又不是夏飞的错，错就错在野心太大而能力太小，在别人的地盘自然要遵从别人的规矩，出来混迟早都要还，只是或早或晚。
“咱们费劲吧啦的养活他们，又是给他们吃好喝好，穿好住好，他妈咱们遇到点儿事儿，连个出面露头帮忙的人都没有，哪怕说句话也他妈行啊，倒是见到官府的人个个跟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就这种觉悟跟素质，你还想启蒙他们，让他们觉醒，有权利意识，人人平等，男女平等？”
“我他妈刚才看砖窑那个个头矮矮的，恨不得跪倒跟前磕一个，真他妈没劲。”张浩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愤力地把烟头摔在地上，弹起的火星四处飞溅。
“发泄完了没有？”夏飞神情呆滞地盯着地面，一句话不说，专等他把心中的怒气撒完，“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你气，我也气啊，可干气不是解决不了问题么。”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我要不是今天看到这场面，我到现在也不会支持你去搞枪支火药。”
“”凡事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在前进的过程才能发现问题，发现问题咱就解决问题么。”夏飞走到张浩面前，伸出手掌比划出剪刀手，“给我来一根。”
“你也加入烟民”
夏飞对劳工死亡的草率处理很不满，却也不从指摘，谁让他是发现第一人，也是唯一出资人。两人对视片刻，夏飞问，“埋多久了？”
“上午死的，让刘铁找个地方埋了，也不知道埋没埋。”
夏飞听罢，转身去找刘铁。
刘铁待在设备近前，只知道是贵重东西，怕有人没轻没重乱摸乱拿，远远看到夏飞朝自己走来，赶忙迎过去。
“上午死的人你埋了没有？”
“吩咐六个人正挖坑，还没埋呢。”
听到刘铁的回答，夏飞松一口气，虽说意外是难免的，可因工伤亡的事情一定要好好操办一下，一来借此事笼络人心，二来让人们认可自己的团队。从古至今，人们的观念很是看重死亡，又是因公死亡，一步做不好很伤士气。
后续还有很多建设任务需要人手，不能寒了团队的心。
夏飞正要问尸体在哪儿，刘铁仿佛知晓心事般在前带路，“尸首在凉棚停放。”
夏飞抬眼看见紧挨山体搭建了一串凉棚，简陋不已，却也算有了歇脚的去处，做饭的地方从场地当中迁到背风的山坡，忙活做饭的妇女也开始休息，等着放饭。
“你通知刘庆杨喜他们几个，中午饭晚会儿再吃，饭前要举行一个简短的追悼会。”夏飞看一眼手机，“现在十二点十分，你赶快去通知，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
“哦，通知所有人吗？”刘铁转过身，问道。
“让刘庆他们通知负责人，由负责人往下传达，列好队形，到凉棚前集合。”夏飞径直走向凉棚，刘铁望向夏飞的背影，点点头。
“追悼会，怕是跟吊孝差不多吧，男女老少全出马。”刘铁看到一群孩童在木箱上爬高上低，走过去把人赶跑，大声吆喝，“都下去，这东西可金贵的狠，弄坏了赔不起。”
张浩跟许静怡远远望夏飞跟刘铁交谈几句没有折回，也起身往凉棚赶去。
没走几步路，张浩劝许静怡别去看了，尸体被砸的血肉模糊，一个女孩儿能不看就不去看了。
许静怡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阿浩哥，夏飞没告诉你我是学医的吗？”
“学医的也没必要去看死人吧。”张浩不以为意的回应徐静怡莫名的笑。
“看来你是真不了解我的专业啊，我们临床医学的课程有门大课，叫人体解剖学，课程把人体从内到外细致的划分成15个系统，在大体老师面前吃饭都是常有的事，一具尸体算什么。”
许静怡加快步伐，张浩跟在一侧。
震惊之余，不得不佩服高学历的人远比自己的想象更厉害。
在另一个层面上也印证夏飞确确实实有真本事的，至少名校学医的姑娘能看上的人，最次也得跟她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三人站在有些发臭发胀的尸体面前，不时有苍蝇来回飞舞。
此前还在附近纳凉的大人小孩儿纷纷躲在远处，找不到阴凉处的人宁愿挤在排队打饭的队伍中也不愿靠近。
“要不要打一副棺材？”许静怡瞥见堆放在凉棚附近的原木，温言款款说道，“反正带来的电动工具里有，木头也是现成的，稍事加工，很快就打一副上好棺材。”
三人走出凉棚，夏飞按编号找到9527，张浩打开箱子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好家伙，你买的东西可真够全的啊，我都想不到你还对木工研究的如此专业啊。”
两人从箱子里一件件往外拿工具，油锯、台锯、手锯、气枪、气泵、钉枪，就连不同型号的的钉子螺丝也备了不少。
许静怡在两人开箱拿货时便开始看不同工具的使用教程，等所有工具开箱摆好后，许静怡指挥两人，“先用油锯片木头，搭一个台子。”
夏飞有条不紊的打开另外一个箱子，从里面拎出两个铁油桶，“汽油柴油，什么型号的。”
许静怡回道，“两个油箱，油门手把的位置是燃油箱，加混合油，汽油柴油25：1混合。”说完指了指把手位置的加油口，“近导板链条的是机油箱，加机油就行。”
张浩有些错然地拿余光打量许静怡，暗自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脑瓜子，真的是理解能力满级，只是开箱拿货的功夫，就把工具的使用方法研究透了。
加好油，夏飞想动手调试，徐静怡拿着油锯躲开，直直朝原木堆走去，笑嘻嘻地说，“让我试试。”
“许同学，油锯的动力大得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留神把胳膊腿都切下来了。”张浩心有余悸地劝阻。
夏飞跟在身后，冲躲在阴凉处休息的壮力喊道，“来几个帮忙的，要力气大的。”
人群中走来四五个壮小伙，“干啥啊？”
“抬东西。”张浩挥挥手，让他们往木头那边走。
许静怡调试几次感觉有十足把握，走到原木旁，让人把木头抬到空地场，四角打好固定楔子，掏出随身携带的马克笔，在原木上画下一根笔直的黑线后，收起笔放在裤兜，再次启动油锯。
这次油锯发出的噪音和冒出的蓝烟因来大批人围观，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让张浩贪婪的翕动鼻翼，仿佛要把空气中的油气纳入肺部。
许静怡白净的双手紧紧握住手把，链锯末端的弧形导板缓缓贴近原木，先把凸起的树杈切削落地，随后把两端切得略显平整，油锯底部废除的木屑落在许静怡脚下，而许静怡仍专注的目光始终放在木头上。
神色紧张的夏飞这才松口气，握紧的拳头也变得松弛，屏气凝神的张浩也缓了口气，拍拍夏飞的肩旁，“你女朋友可真够牛的啊，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光看着就手心出汗。”
不多会儿，在围观人群的惊呼中，直径五十公分的原木切出两块厚厚的木板，夏飞从人群中喊来刘铁跟八个助手，嘱咐他们认真看，用心学，等有时间教他们实操。
棺材勉勉强强完工，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众人饿的潜心贴后背，可张浩仨人忙得不亦乐乎，沉浸在做手工的乐趣当中。
虽说无人指导，也没有参考样本，只是凭借对棺材的感性认知，做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可对夏飞来说，这其中的意义是非凡的。
原以为许静怡只是新鲜好奇，抱着探险的心态感受一把穿越世界的不同就回去了，没想到她动手能力强的有些离谱。
许静怡忙完舒展腰肢，甩动双臂，夏飞帮她脱下防晒服，从兜里掏出纸递过去，徐静怡边擦汗边感叹，“出一身的汗，哈哈，比跑步可强太多了。”
当所有人站好队形等夏飞说话时，徐静怡摇摇头说，“站成方队多好，一目了然，男女老少混杂乱站，太混乱了。”
夏飞白了她一眼，问张浩，“死者叫啥？”
张浩猛然想起，还不知道死者的名字。
“算了，抓紧时间吧，再耽搁会儿马上四点，不用吃午饭了，直接吃席！”许静怡甩甩手，让夏飞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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