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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亲情(1)

    回去路上,我问夏娟道:“为什么王小娘没有出来?”夏娟道:“规矩是这样,小娘没得允许是不得出来的。尤其是我们小娘不得宠也不争宠的。”我又问道:“娟儿,你知道小娘为什么不得宠吗?爹爹如果不喜欢她,又为什么会纳她回府?”“三姑娘,我只知王小娘和主君是有过一段短暂的,只是主君带回来柳葭玲后就椒房专宠于她。鲁大娘子几次三番想要寻得柳葭玲的错处,好将她发落给人牙子卖了出去。可奈何主君一直护着,又逢她接二连三为主君生儿育女,主母鲁大娘子拿柳小娘实在没有办法,就开始处处刁难我们,不是今炭火给的斤两不够,就是明水果发放的不新鲜。只是这些生活中的小事,王小娘从不与计较,也不曾在主君面前提过只字片语。”

    我对夏娟说:“咱们去看看王小娘吧。”

    于是我跟夏娟朝着王小娘那屋走去。进门看见小娘刚用过午膳,她看我进来,忙吩咐夏婵收拾碗筷。然后去取些点心果子来给我尝尝。我说着不用,奈何拗不过她的热情,便由着夏婵去取。

    过了一会,夏婵端上一盘子,里面放着三四样不同的点心果子,一看就是平时里省着吃留下的。我拿了一块栗子酥放在嘴里嚼了嚼,形同嚼蜡,都有些许变味了。我怒斥道:“这厨房平日里都是拿些这样的东西来给小娘你食用吗?府里当家主母的大娘子都不管一管?这下人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夏婵说道:“姑娘不是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一样没经过大娘子的默许,下人怎敢造次?”夏婵继续说道:“她们是敲定了主君不会来我们小娘屋里,所以这吃穿用度哪一样她们不克扣去一些?”王绒云(王小娘)挥挥手,示意夏婵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她则无所谓的解释道:“没有什么的,蔓儿不要放在心上。既已变了味道,不要再食用就罢了。”转头对夏婵说道:“去做一碗团茶来给蔓儿簌簌口。”夏婵则是有些尴尬的说:“回小娘话,咱屋里团茶已有五六月没领过了,倒是还有二三两散茶,三姑娘要是不嫌弃,我这就去沏上一壶来。”我赶忙说道:“不嫌弃不嫌弃,我没关系的,白开水我都可以喝的,夏婵姐姐不用在为我忙了。我今日过来也是因为想念母亲,想着过来看看,我与母亲说说话就好。”王绒云望向夏娟和夏婵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蔓儿俩坐一坐。”待她们都出门,并关上了房门后。王绒云牵起我的手说道:“是母亲不好,在这林府中没有地位,才使得你与我一同受苦。我的好孩子,幸亏老天爷保佑你化险为夷,平安无事,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想不开,做傻事了。”听她说到动情处,我竟也跟着她一起流了泪。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寻短该有多伤心?

    我也在想林蔓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绝望到自寻短见?难道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吗?她们古时候的女子都不会为了自己,去和命运抗争一次吗?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活着?

    我始终想不明白?所以我没办法去回答王绒云的话。只得听她说一些关心女儿的话语。我现在是另外一个人,如果让王绒云知道女儿其实已经不在了,现在坐在面前的女儿是别人?她肯定会受不了的。林蔓妤是王绒云活在林府的唯一念想,我不能打破了这美丽的谎言。为了不让她起疑,我始终没敢多言语。

    在她轻柔声中听着她对我的嘘寒问暖,此刻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

    我想我妈妈了,平时总是嫌她唠叨我要用功读书,好好学习。也嫌弃她总是到点喊我吃饭,不管我饿不饿?不管我在干什么?哪怕在写作业,都得听她的呼喊声,放下手里的一切。立刻马上跑进厨房盛饭,那动作只要是慢一点,又会被她唠叨个没完。连碗里和盘中可口的饭菜也随着她的唠叨声瞬间变得不香了。可是现在我好想好想妈妈,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的唠叨,想念因为我跟她犟嘴几句,她说不赢我后,急得没办法就用拳头捶我两锤的样子。记得她每次都是刚锤完就会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对着我的后背又是两锤,但可以感觉到力度跟刚刚小了很。说明她已经解气了,想跟我和好,再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个时候只要我也搂住她,在她的背上也拍上两下,我们就算是和好了。

    王绒云(王小娘)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继续对我说道:“蔓儿,我们女子本就弱小,婚姻嫁娶之事只得听当家主母的安排,嫁入夫家后要贤良淑德,恪守妇道,这点为娘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如果能得到夫君宠爱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有嫉妒之心。做好自己本分就行,做人也好,做事也罢,但求一句无愧于心。”“娘亲,你于我今日所言,蔓儿都记下了。”王绒云望向窗台无人影后,才敢放心的小声说道:“蔓儿,还记得荥阳老家那户李姓商贾人家嘛?你与他家长子李宁安从小一同认识玩耍过的,颇有些缘分在。这次我偷偷瞒着家中众人书写一封信寄了回去,如果不出意外,三两日便能得到回信的。到时他家愿意上门来提亲最好,看你父亲会不会应允。”她心想着:如果事成,也可助我蔓儿早日摆脱那老王爷的魔爪。

    我十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王绒云(王小娘)难以想象她这样文静柔弱到不堪重负的小女子,竟然能为了女儿去做这么冒险之事。如果李家不来提亲呢?如果李家把她写的信寄回给林老爷林德宥呢?后果不堪设想?一个母亲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来做这样的事。真的是无法想象的,母爱的伟大也是无法衡量的。

    王绒云继续说道:“蔓儿,在这之前,为娘希望你勇敢坚强的活着。花儿在阳光下能绽放,在阴暗处也能结果。所以不管怎么样,不管以后是嫁入李家,还是被纳入王府,在哪里都要好好生活下去。”我没有做声,陷入了思考。

    听过之后,我只觉得活在这古代的女子甚是可怜。一生都在依附于他人,没有一点自我?她们没有自由,没有选择,没有权利,处处受限制。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就是对女子最大的伤害。我们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去放在别人的身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不是牵线木偶,我们有思想,我们不是玩偶娃娃,我们有信念。

    爱要平等的,如果得不到回应,我宁可放手。爱是伟大的,如果建立在伤害之上,我宁可舍弃。这就是现代女子的想法,因为我们有梦想,所以我们敢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