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圣诺贝鲁
在教会统治地位不断受到挑战、政治势力日益萎缩的今天，奥古普世教会已经不再拥有实际上统领圣殿军区的能力，但在表面上大部分圣殿军区仍然保持着对教会的尊重。
而作为圣殿军区管制下的游侠治所更是奉行那句“我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享有高度自由且游离于政治边缘的游侠们在事实上就缺乏对教会的尊重，四处漂泊、流浪、在生死间徘徊的他们往往“以强者为尊”，对于大多只会诵经吟咏的弱不禁风的教士自然不怎么感冒，不过此生注定很难与政治结缘的他们也没必要攀附教会就是了。
按理说即便是面见圣主教这样的教会重要人物，不信奉普世教的邱扶摇也不需要行礼，但他心中稍一思量后还是用一个保守的礼仪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我是在处理游侠治所的任务时与他遭遇的，因为在此前的任务中我与承天教的人交过手，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他是承天教余孽于是抢先下手，没想到依然不敌，幸得主教解救。”从圣主教圣诺贝鲁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感让邱扶摇生不出任何撒谎的心，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有所隐瞒。
“游侠治所的任务？说来听听。”圣诺贝鲁注意到邱扶摇身上并没有表示身份的游侠铭牌，但他并没有对此发出疑问。
“城东发现了很多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头颅爆裂、死状凄惨，但尚不清楚直接致死的原因是什么。在尸体旁有猫、狗之类动物的残骸，我们初步怀疑这与承天教有关，”邱扶摇顿了顿，随后又补充道，“我认为这可能和人体炼成有关联。”
“你见过那个了？”圣诺贝鲁有些讶然了。
“没有直接见过施法过程，但和人体炼成后的怪物交过手，”邱扶摇没有否认，一想到“医生”的所作所为和自我陶醉的样子他就怒不可遏，他接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草菅人命的渣滓，无论施以多重的刑罚都不为过！”
圣诺贝鲁倒是没想到邱扶摇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除了起伏波动夸张到极具感染力的面部表情外，他还注意邱扶摇拳头紧握，乃至于身体都微微发颤，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而把自己遗忘了一般。
圣诺贝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邱扶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动让人完全无法猜到他的想法。
冷静下来的邱扶摇只是迎上了圣诺贝鲁的目光一霎便有些不寒而栗，他感觉自己从内而外的一切都已经被装进了眼前这位圣主教如潭水般深邃的双眸中，自己的一切秘密以及想法似乎都在这双眼睛面前无处遁形。
就在邱扶摇手足无措时，圣诺贝鲁终于开口道：“看你衣着并不像主的信徒，又是个东方面孔，你对承天教了解多少？”
邱扶摇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倒不是他摄于圣诺贝鲁的气势而不敢说，而是他真的对承天教所知甚少，他到现在连承天教到底有什么教义都一无所知。半晌他才缓缓地说出“不太了解”几个字来。
“哦，那可真是有趣，承天教教徒做了什么伤害你至亲的事了？看起来也不像。仅仅是因为陌生人遇害而悲愤至此的话，正义使者？”尽管圣诺贝鲁说的话听起来比较像打趣，但面对这样一位看起来严肃至极的大人物邱扶摇可生不出什么轻松的心态。
“我……”邱扶摇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只吐出一个字就又闭上了嘴。
他可不认为自己和正义使者沾的上边，毕竟他可没见过眼睁睁看着被害人赴死的正义使者，更不用说被幕后黑手肆意羞辱还只能灰溜溜逃走的事了。
“真是矛盾啊，小子。你明明有一颗正直的心，却对此那么的不自信，连正视我并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仿佛真走上了邪路一样。到底是什么束缚着你？”
圣诺贝鲁的话是如此的一针见血，让邱扶摇如受重击，是啊，到底是什么呢？他也很迷茫，他总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若即若离，并且自己越是努力，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
“你的灵魂和躯体仿佛没有达成完全的默契，而你的躯体未被灵魂完全填满的空当则会有邪恶的其他的存在试图占据，这很危险，小子。”圣诺贝鲁突然说出这么一番似乎没头没尾的话来，让邱扶摇也感到一头雾水。
“但这也可能是你的机遇，总之这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现在还是先来聊聊今晚的事，你应该还有些别的话要告诉我吧？”
邱扶摇心中一惊，他感觉自己真仿佛是被扒光了一样被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不敢怠慢地开口道：“请问您前几天在城中吗？”
“我上一礼拜前去陶斯镇处理些事情，昨天才回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我支开？”圣诺贝鲁不愧是圣主教，心思之缜密、思路之活跃让人叹为观止。
邱扶摇点了点头，随即他将那枚沾满血污的铭牌递了过去。圣诺贝鲁接过手后一团强烈的白光一闪，铭牌上面的血污便去了大半，他稍一打量便注意到了上面的“盖伊”字母。
“我怀疑此事和侯爵有关系。”邱扶摇神色凝重地说道。
圣诺贝鲁依然神色不改，仿佛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为之动容。他毫不客气地将铭牌收下，随即说道：“我早就怀疑他与承天教分子有染，但一直没有证据。小子，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但只有这样一件东西的话恐怕……”
“只有这样一个小东西自然还不足以将他将军，但它已经是棋盘上的关键一手。”圣诺贝鲁是个棋类的爱好者，在这个世界也有一种和国际象棋颇为类似的东西，只有一些细微的规则以及棋子名称的不同罢了。
“难道说您已经有想法了？”
“我可是下棋的高手，而现在棋盘上的皇后已经就位了。”圣诺贝鲁的声音自信满满。
“不会是我吧？”邱扶摇小声嘀咕着，可惜还是落入了圣诺贝鲁的耳中。
“领悟能力不错，小子。”圣诺贝鲁“轻轻地”拍了拍邱扶摇的肩膀，那双有力的大手上传递来的巨力让刚经过一场激战的邱扶摇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当场倒下。
“那我要做些什么呢？”邱扶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自然就会知道。”
邱扶摇仔细地看着圣诺贝鲁的眼睛，试图从中解读出什么，但他在几秒的凝视后一无所获，于是只能作罢，在做了个告别的礼节后他便向着旅店回去。
圣诺贝鲁身旁，一阵幽幽的空间波动后，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这是一级能力蜃影下属的三级能力“隐身”的效果。
“主教，他便是劫……带走圣女大人的那位？”那道修长的身影态度恭敬地问道。
“圣女大人的气息我可不会感应错，”圣诺贝鲁背着手凝视远方，“况且卢安娜·冯·卡特也描述过，带着双刀的东方面孔的青年，这个特征已经十分明显了。”
“那就这样放他离开了吗？”
“无妨，巴尔那老东西自己脑子不灵光了，但看人的水平还是有的。这小子有颗正直的心而且能力不错，只是可惜不信奉主，不经圣浴、不沐圣礼……不过也勉强过得去，至少比教会里那群烂到根子里的东西好上不少。”
圣诺贝鲁身旁的人听到这番话顿时低头旁顾，闭口不言。有些话无论内心再这么认可，但就是领导能说你不能说，甚至领导说了你也不能答应，不然对双方都没好处。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菲利普啊，你说我这步棋究竟是冒险了些呢还是恰到好处呢？”
菲利普没有回话，他顺着圣诺贝鲁的视线看去，隐约可以见到邱扶摇远去的背影。而再向远方望去，从这条线延伸到城市的中心，在那里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建筑，这便是盖伊侯爵的城堡。
而作为圣殿军区管制下的游侠治所更是奉行那句“我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享有高度自由且游离于政治边缘的游侠们在事实上就缺乏对教会的尊重，四处漂泊、流浪、在生死间徘徊的他们往往“以强者为尊”，对于大多只会诵经吟咏的弱不禁风的教士自然不怎么感冒，不过此生注定很难与政治结缘的他们也没必要攀附教会就是了。
按理说即便是面见圣主教这样的教会重要人物，不信奉普世教的邱扶摇也不需要行礼，但他心中稍一思量后还是用一个保守的礼仪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我是在处理游侠治所的任务时与他遭遇的，因为在此前的任务中我与承天教的人交过手，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他是承天教余孽于是抢先下手，没想到依然不敌，幸得主教解救。”从圣主教圣诺贝鲁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感让邱扶摇生不出任何撒谎的心，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有所隐瞒。
“游侠治所的任务？说来听听。”圣诺贝鲁注意到邱扶摇身上并没有表示身份的游侠铭牌，但他并没有对此发出疑问。
“城东发现了很多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头颅爆裂、死状凄惨，但尚不清楚直接致死的原因是什么。在尸体旁有猫、狗之类动物的残骸，我们初步怀疑这与承天教有关，”邱扶摇顿了顿，随后又补充道，“我认为这可能和人体炼成有关联。”
“你见过那个了？”圣诺贝鲁有些讶然了。
“没有直接见过施法过程，但和人体炼成后的怪物交过手，”邱扶摇没有否认，一想到“医生”的所作所为和自我陶醉的样子他就怒不可遏，他接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草菅人命的渣滓，无论施以多重的刑罚都不为过！”
圣诺贝鲁倒是没想到邱扶摇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除了起伏波动夸张到极具感染力的面部表情外，他还注意邱扶摇拳头紧握，乃至于身体都微微发颤，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而把自己遗忘了一般。
圣诺贝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邱扶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动让人完全无法猜到他的想法。
冷静下来的邱扶摇只是迎上了圣诺贝鲁的目光一霎便有些不寒而栗，他感觉自己从内而外的一切都已经被装进了眼前这位圣主教如潭水般深邃的双眸中，自己的一切秘密以及想法似乎都在这双眼睛面前无处遁形。
就在邱扶摇手足无措时，圣诺贝鲁终于开口道：“看你衣着并不像主的信徒，又是个东方面孔，你对承天教了解多少？”
邱扶摇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倒不是他摄于圣诺贝鲁的气势而不敢说，而是他真的对承天教所知甚少，他到现在连承天教到底有什么教义都一无所知。半晌他才缓缓地说出“不太了解”几个字来。
“哦，那可真是有趣，承天教教徒做了什么伤害你至亲的事了？看起来也不像。仅仅是因为陌生人遇害而悲愤至此的话，正义使者？”尽管圣诺贝鲁说的话听起来比较像打趣，但面对这样一位看起来严肃至极的大人物邱扶摇可生不出什么轻松的心态。
“我……”邱扶摇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只吐出一个字就又闭上了嘴。
他可不认为自己和正义使者沾的上边，毕竟他可没见过眼睁睁看着被害人赴死的正义使者，更不用说被幕后黑手肆意羞辱还只能灰溜溜逃走的事了。
“真是矛盾啊，小子。你明明有一颗正直的心，却对此那么的不自信，连正视我并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仿佛真走上了邪路一样。到底是什么束缚着你？”
圣诺贝鲁的话是如此的一针见血，让邱扶摇如受重击，是啊，到底是什么呢？他也很迷茫，他总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若即若离，并且自己越是努力，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
“你的灵魂和躯体仿佛没有达成完全的默契，而你的躯体未被灵魂完全填满的空当则会有邪恶的其他的存在试图占据，这很危险，小子。”圣诺贝鲁突然说出这么一番似乎没头没尾的话来，让邱扶摇也感到一头雾水。
“但这也可能是你的机遇，总之这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现在还是先来聊聊今晚的事，你应该还有些别的话要告诉我吧？”
邱扶摇心中一惊，他感觉自己真仿佛是被扒光了一样被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不敢怠慢地开口道：“请问您前几天在城中吗？”
“我上一礼拜前去陶斯镇处理些事情，昨天才回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我支开？”圣诺贝鲁不愧是圣主教，心思之缜密、思路之活跃让人叹为观止。
邱扶摇点了点头，随即他将那枚沾满血污的铭牌递了过去。圣诺贝鲁接过手后一团强烈的白光一闪，铭牌上面的血污便去了大半，他稍一打量便注意到了上面的“盖伊”字母。
“我怀疑此事和侯爵有关系。”邱扶摇神色凝重地说道。
圣诺贝鲁依然神色不改，仿佛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为之动容。他毫不客气地将铭牌收下，随即说道：“我早就怀疑他与承天教分子有染，但一直没有证据。小子，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但只有这样一件东西的话恐怕……”
“只有这样一个小东西自然还不足以将他将军，但它已经是棋盘上的关键一手。”圣诺贝鲁是个棋类的爱好者，在这个世界也有一种和国际象棋颇为类似的东西，只有一些细微的规则以及棋子名称的不同罢了。
“难道说您已经有想法了？”
“我可是下棋的高手，而现在棋盘上的皇后已经就位了。”圣诺贝鲁的声音自信满满。
“不会是我吧？”邱扶摇小声嘀咕着，可惜还是落入了圣诺贝鲁的耳中。
“领悟能力不错，小子。”圣诺贝鲁“轻轻地”拍了拍邱扶摇的肩膀，那双有力的大手上传递来的巨力让刚经过一场激战的邱扶摇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当场倒下。
“那我要做些什么呢？”邱扶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自然就会知道。”
邱扶摇仔细地看着圣诺贝鲁的眼睛，试图从中解读出什么，但他在几秒的凝视后一无所获，于是只能作罢，在做了个告别的礼节后他便向着旅店回去。
圣诺贝鲁身旁，一阵幽幽的空间波动后，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这是一级能力蜃影下属的三级能力“隐身”的效果。
“主教，他便是劫……带走圣女大人的那位？”那道修长的身影态度恭敬地问道。
“圣女大人的气息我可不会感应错，”圣诺贝鲁背着手凝视远方，“况且卢安娜·冯·卡特也描述过，带着双刀的东方面孔的青年，这个特征已经十分明显了。”
“那就这样放他离开了吗？”
“无妨，巴尔那老东西自己脑子不灵光了，但看人的水平还是有的。这小子有颗正直的心而且能力不错，只是可惜不信奉主，不经圣浴、不沐圣礼……不过也勉强过得去，至少比教会里那群烂到根子里的东西好上不少。”
圣诺贝鲁身旁的人听到这番话顿时低头旁顾，闭口不言。有些话无论内心再这么认可，但就是领导能说你不能说，甚至领导说了你也不能答应，不然对双方都没好处。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菲利普啊，你说我这步棋究竟是冒险了些呢还是恰到好处呢？”
菲利普没有回话，他顺着圣诺贝鲁的视线看去，隐约可以见到邱扶摇远去的背影。而再向远方望去，从这条线延伸到城市的中心，在那里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建筑，这便是盖伊侯爵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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