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冲突
“你怎么也受伤了？”说话的人是莱恩·塞巴斯蒂安，他身后是包含他弟弟提格尔在内的游侠治所一众人，不过圣主教居然也在此处。
这句话也是邱扶摇想问的，他注意到这一干人等除了圣主教看起来仪态自若外，都或多或少挂了彩，尤其是那个邱扶摇还没见过的青铜游侠，身上到处是伤口，虽然经过了圣光的治愈，但仍然需要人搀扶着行走，看起来比邱扶摇还要不堪。
“对方是什么人，你们出动了这么多人居然还如此狼狈？”邱扶摇疑惑地问道。虽然他亲眼见到了游侠之所全军出击，但他可没接到什么任务，看眼前这一行人的架势很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并不轻松的战斗。可能圣诺贝鲁一开始不在，不然以他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让这些人这么狼狈。
“进去说吧。”莱恩·塞巴斯蒂安倒是很乐意在这大门口畅聊，但他的弟弟提格尔要稳重地多，他指了指后面的大部队，开口制止了他哥哥。
莱恩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但也明白自己弟弟说得在理，邱扶摇自然也没有意见。
一行人来到游侠治所内部后很快三五成群地各自聚集在一起，邱扶摇注意到有几个根本不是游侠治所的人也在其中，他们中领头的人的衣装风格倒与诺斯家的家臣颇为相似。
邱扶摇本想问问圣诺贝鲁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被游侠治所的几个高层围聚着，找不到机会，只能找热情善言的莱恩了解了解情况。
莱恩虽然是贵族，但却没什么架子，而且似乎对邱扶摇之前的刻意疏远毫不在意，对邱扶摇的问题知无不言，让邱扶摇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承天教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这倒是让人意外，”邱扶摇有些惊讶地说道，“不过你提到的所谓大祭司在承天教中大概是什么地位？”
这下轮到莱恩惊讶地看着邱扶摇了，他奇怪地问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还请告知。”邱扶摇摇了摇头说道。他成为游侠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年，一直以来都忙于赶路，再加上莉莉丝对承天教也所知甚少，因此他对于这承天教确实是一无所知。之前没有交集倒还无所谓，交手过后他迫切地想知道关于承天教的一切情报。
“你对承天教了解多少？”莱恩问道。
“很少，不会比这座城市的普通居民强多少。”邱扶摇很实诚地回答道。
“你知道祭司是做什么的吗？”
“不太清楚，也许相当于普世教的主教？”
“地位上差不多，但除此之外两者差异可就很大了，”莱恩几乎没等邱扶摇说完就开了口，看来他的分享欲很高涨，“这祭司呢，不对，还是应该先从……”
承天教作为一个被神圣帝国以及奥古普世教会认定为邪教的宗教，其高层行踪隐蔽，大部分承天教的信徒不仅从未见过这些高层，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再加上承天教的教徒分散且数量较少，所以高层和普通教徒之间十分割裂。
“不过承天教的普通信徒也不是完全和高层一点联系都没有的。”说到这里，莱恩顿了一下，突然闭上了嘴巴，大有吊胃口的意味在。
尽管这种行为非常的做派，和邱扶摇的作风相去甚远，但他倒也不讨厌这种，顺着莱恩的想法开口问道：“那他们怎么联系呢？”
“这就是祭司的作用了，”莱恩脸上充斥着得意的神情，他说道，“我也是通过一次任务才偶然知道……”
莱恩口若悬河地说了接近十分钟，虽然包含不少废话和吹嘘自己过去执行任务多么英勇的言辞，但邱扶摇还是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承天教的祭司尽管也和普世教的主教一样在信徒面前起着部分教会象征的作用，但相比起平日无所事事，只需要诵经祷告和主持重大节日的普世教主教们，祭司们的工作就要具体和繁杂得多。
除了宗教意味明确的——正如主教们所做的一样的那些事情他们需要尽心尽责外，他们还需要通过所掌握的少得可怜的魔法技巧来时刻关注来自承天教高层的信息——尽管这些祭司大多也对承天教高层的踪迹毫不知情——并在必要时刻召集信众主持魔法仪式来向承天教会传达信息。信息可能是求助，可能是阶段性总结，但更多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集体表达自己对神明们和教会的忠诚而已。
除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外，他们还是普通信徒们在魔法上的导师以及经典的解释者。正如普世教会以圣光术来证明自己的神圣性，祭司们手中掌握着的数量稀少且低级的魔法也是他们吸引信众的主要手段，毕竟在这个超凡能力存在的世界，不货真价实地施展些“神迹”而仅凭嘴皮子还是很难拉拢到信徒的。
而这个时代糟糕的识字率导致大部分人根本没有阅读的能力，那些信众们想要了解“神谕”或“神曾经的经历”这些记载在经典上的东西便只能通过占比非常少的识字的教士或是祭司——但实际上作为处境十分弱势的宗教，承天教的祭司们也并不都识字。
“邱！过来一下。”就在邱扶摇消化着莱恩说的这些信息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向他喊来，他抬起头看去，是游侠治所的一位高层所说的，但邱扶摇更为关注的还是那个家伙身后的圣诺贝鲁。
“圣主教大人有话想问你。”果不其然，是圣诺贝鲁想要找邱扶摇谈话。
“见过圣主教大人。”虽然邱扶摇并不是个普世教徒，但为了不显得过于特殊，他还是用了比较通用的礼仪向圣诺贝鲁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圣诺贝鲁问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让周围的人回避，于是邱扶摇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下那四人的外貌特征以及自己的战斗经过，至于他一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遭到埋伏以及让莉莉丝假扮自己的事情则完全没有提及。
“居然是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桑铎爵士摸了摸他的胡子说道。他是一个风趣的中年人，也是游侠治所的主事人之一。
“真是勇猛，邱！”杜卡奥则由衷地赞叹道。他也是游侠治所的主事人之一，并且和几乎不碰刀兵的桑铎爵士不同，虽然作为游侠治所的主事人他并没有义务前往一线战斗，但他仍然经常亲自带队讨伐承天教的叛逆——他还是个虔诚而狂热的普世教徒。因此对于他的褒扬，身为无信者的邱扶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居然有人胆敢在游侠治所前袭击游侠，或许还有些细节值得讨论，”圣诺贝鲁说道，他人向右侧走去，毫无疑问是想将邱扶摇带离这里，“我们应该详细谈谈。”
邱扶摇自然识趣地跟了上去，二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个角落，同时邱扶摇还注意到他们周围有层薄膜在淡淡的波动着，应该是圣诺贝鲁施展的类似隔音罩一类的东西。
“你能确定那几个佣兵的来历吗？”圣诺贝鲁问道。
“不能，除了外貌和他们的能力以外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邱扶摇摇摇头，“但我想他们应该和诺斯侯爵有些联系。”
“这些信息已经足够有用，但我原以为你会比较了解佣兵。”
“我和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倒也无妨，至少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是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可不了解这些事情。”邱扶摇纠正道。
“我以为你没有那么笨。”圣诺贝鲁面不改色地说道。
要是真的笨，你现在可就看不到我了。邱扶摇心中嘀咕道。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战斗中出现的异常，于是又开口问道：
“你之前说会有东西试图占据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已经感觉到了？”
“这次和那四个佣兵战斗时感觉有股力量在支配我的身体。”邱扶摇面色凝重地说道。
“这是你的事，我可帮不了你。”圣诺贝鲁有意无意地瞥了邱扶摇手上的双刀一眼，然后就闭口不谈此事了。
邱扶摇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圣诺贝鲁已经将身边的那个隔音罩撤掉了，而人群也骚动起来，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听出是诺斯侯爵来了。
马上，从门口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大厅，他身后是四五个精干的扈从。一行人行色匆匆，略有倦色，看来为了赶路花了不少功夫。
“圣主教大人没有受伤吧？”说话的是那个领头的高大男人，他看起来大约四十五岁，有一张瘦长的仿佛马脸一样的脸，但眉宇之间则锐气逼人，让人不禁联想到他年轻时的勇武。
虽然这张脸粗略看上去并不如何让人印象深刻，但邱扶摇自然不会忘记这个人是谁，他便是阿德罗斯·安珀斯塔特·诺斯，这座城市的侯爵。
“区区几个承天教的余孽怎么可能伤得到受到神明庇护的我，倒是这城中治安我看你得多上心上心。”圣诺贝鲁一如既往的平静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但从这言辞中可以看出他与诺斯侯爵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
“哦，圣主教大人何出此言？”诺斯侯爵眉头一挑，看向那群一开始便在大厅中制服形似诺斯家臣的人——他们此时已经聚拢到诺斯侯爵身后了。
“有四个佣兵受人所雇在这游侠治所门口拦截了邱并试图杀死他，”圣诺贝鲁先开了口，“他们似乎对邱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承天教的人也选了一个默契的时机发难，让邱没有援手，受了不小的伤。”
诺斯侯爵这才注意到圣诺贝鲁身后的邱扶摇，他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脸上变得凝重，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变得平淡如常。
“看来是承天教的手笔，他们可真是越来越猖獗了。”诺斯侯爵这番话的语气非常的平淡，似乎只是说一件家常事。
“恐怕没那么简单。”圣诺贝鲁的话明显意有所指，但他只是简单点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圣主教大人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在场的人都刚与承天教的逆党拼杀过，自然是值得信任的。”诺斯侯爵目光闪烁，这般试探道。
“与承天教战斗过的勇士自然是值得信任的。”圣诺贝鲁这样说道。他刻意顿了顿，没有接下来说话，大厅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凝重。
在邱扶摇听来圣诺贝鲁这句话自然是意味明显，在场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诺斯侯爵以及他刚带来的那几个人没有在今晚与承天教发生正面冲突，其他人都值得信任，那么谁不值得信任也是一目了然。
诺斯侯爵脸色阴沉，默然许久后开口道：“圣主教大人此言何意？难不成是质疑我对神的忠诚吗？还是觉得我会任由那些异端玷污这座冠以我家族姓氏的城市？”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虽然不可能在这里发生真刀真枪的碰撞，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除了邱扶摇。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竟然隐隐期待着圣诺贝鲁与诺斯侯爵大打出手，这可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
“我可没这么说，”圣诺贝鲁面色如常地说道，随即他突然转移了话题，“那些承天教的家伙雷声大雨点小，倒是没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那四个佣兵造成了些麻烦。邱携带的铭牌遗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拿到了。”
“铭牌不是保存在游侠治所吗？”诺斯侯爵面色古怪地问道。
在场的其他人则对这个铭牌完全不知所以，根本不清楚二人聊得是什么。
“早上是我嘴快了，邱一直将那个铭牌藏在住所里，今晚本想带来游侠治所登记然后便带给我的，没想到出了岔子。”
诺斯侯爵狐疑地来回打量着邱扶摇和圣诺贝鲁二人，但也没法仅从面色上就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圣主教无恙，那我也不在这多打扰了，告辞。”诺斯侯爵话音未落便迈开步子离开了，看来他的心情确实很糟糕。
“不送。”
这句话也是邱扶摇想问的，他注意到这一干人等除了圣主教看起来仪态自若外，都或多或少挂了彩，尤其是那个邱扶摇还没见过的青铜游侠，身上到处是伤口，虽然经过了圣光的治愈，但仍然需要人搀扶着行走，看起来比邱扶摇还要不堪。
“对方是什么人，你们出动了这么多人居然还如此狼狈？”邱扶摇疑惑地问道。虽然他亲眼见到了游侠之所全军出击，但他可没接到什么任务，看眼前这一行人的架势很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并不轻松的战斗。可能圣诺贝鲁一开始不在，不然以他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让这些人这么狼狈。
“进去说吧。”莱恩·塞巴斯蒂安倒是很乐意在这大门口畅聊，但他的弟弟提格尔要稳重地多，他指了指后面的大部队，开口制止了他哥哥。
莱恩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但也明白自己弟弟说得在理，邱扶摇自然也没有意见。
一行人来到游侠治所内部后很快三五成群地各自聚集在一起，邱扶摇注意到有几个根本不是游侠治所的人也在其中，他们中领头的人的衣装风格倒与诺斯家的家臣颇为相似。
邱扶摇本想问问圣诺贝鲁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被游侠治所的几个高层围聚着，找不到机会，只能找热情善言的莱恩了解了解情况。
莱恩虽然是贵族，但却没什么架子，而且似乎对邱扶摇之前的刻意疏远毫不在意，对邱扶摇的问题知无不言，让邱扶摇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承天教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这倒是让人意外，”邱扶摇有些惊讶地说道，“不过你提到的所谓大祭司在承天教中大概是什么地位？”
这下轮到莱恩惊讶地看着邱扶摇了，他奇怪地问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还请告知。”邱扶摇摇了摇头说道。他成为游侠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年，一直以来都忙于赶路，再加上莉莉丝对承天教也所知甚少，因此他对于这承天教确实是一无所知。之前没有交集倒还无所谓，交手过后他迫切地想知道关于承天教的一切情报。
“你对承天教了解多少？”莱恩问道。
“很少，不会比这座城市的普通居民强多少。”邱扶摇很实诚地回答道。
“你知道祭司是做什么的吗？”
“不太清楚，也许相当于普世教的主教？”
“地位上差不多，但除此之外两者差异可就很大了，”莱恩几乎没等邱扶摇说完就开了口，看来他的分享欲很高涨，“这祭司呢，不对，还是应该先从……”
承天教作为一个被神圣帝国以及奥古普世教会认定为邪教的宗教，其高层行踪隐蔽，大部分承天教的信徒不仅从未见过这些高层，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再加上承天教的教徒分散且数量较少，所以高层和普通教徒之间十分割裂。
“不过承天教的普通信徒也不是完全和高层一点联系都没有的。”说到这里，莱恩顿了一下，突然闭上了嘴巴，大有吊胃口的意味在。
尽管这种行为非常的做派，和邱扶摇的作风相去甚远，但他倒也不讨厌这种，顺着莱恩的想法开口问道：“那他们怎么联系呢？”
“这就是祭司的作用了，”莱恩脸上充斥着得意的神情，他说道，“我也是通过一次任务才偶然知道……”
莱恩口若悬河地说了接近十分钟，虽然包含不少废话和吹嘘自己过去执行任务多么英勇的言辞，但邱扶摇还是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承天教的祭司尽管也和普世教的主教一样在信徒面前起着部分教会象征的作用，但相比起平日无所事事，只需要诵经祷告和主持重大节日的普世教主教们，祭司们的工作就要具体和繁杂得多。
除了宗教意味明确的——正如主教们所做的一样的那些事情他们需要尽心尽责外，他们还需要通过所掌握的少得可怜的魔法技巧来时刻关注来自承天教高层的信息——尽管这些祭司大多也对承天教高层的踪迹毫不知情——并在必要时刻召集信众主持魔法仪式来向承天教会传达信息。信息可能是求助，可能是阶段性总结，但更多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集体表达自己对神明们和教会的忠诚而已。
除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外，他们还是普通信徒们在魔法上的导师以及经典的解释者。正如普世教会以圣光术来证明自己的神圣性，祭司们手中掌握着的数量稀少且低级的魔法也是他们吸引信众的主要手段，毕竟在这个超凡能力存在的世界，不货真价实地施展些“神迹”而仅凭嘴皮子还是很难拉拢到信徒的。
而这个时代糟糕的识字率导致大部分人根本没有阅读的能力，那些信众们想要了解“神谕”或“神曾经的经历”这些记载在经典上的东西便只能通过占比非常少的识字的教士或是祭司——但实际上作为处境十分弱势的宗教，承天教的祭司们也并不都识字。
“邱！过来一下。”就在邱扶摇消化着莱恩说的这些信息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向他喊来，他抬起头看去，是游侠治所的一位高层所说的，但邱扶摇更为关注的还是那个家伙身后的圣诺贝鲁。
“圣主教大人有话想问你。”果不其然，是圣诺贝鲁想要找邱扶摇谈话。
“见过圣主教大人。”虽然邱扶摇并不是个普世教徒，但为了不显得过于特殊，他还是用了比较通用的礼仪向圣诺贝鲁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圣诺贝鲁问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让周围的人回避，于是邱扶摇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下那四人的外貌特征以及自己的战斗经过，至于他一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遭到埋伏以及让莉莉丝假扮自己的事情则完全没有提及。
“居然是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桑铎爵士摸了摸他的胡子说道。他是一个风趣的中年人，也是游侠治所的主事人之一。
“真是勇猛，邱！”杜卡奥则由衷地赞叹道。他也是游侠治所的主事人之一，并且和几乎不碰刀兵的桑铎爵士不同，虽然作为游侠治所的主事人他并没有义务前往一线战斗，但他仍然经常亲自带队讨伐承天教的叛逆——他还是个虔诚而狂热的普世教徒。因此对于他的褒扬，身为无信者的邱扶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居然有人胆敢在游侠治所前袭击游侠，或许还有些细节值得讨论，”圣诺贝鲁说道，他人向右侧走去，毫无疑问是想将邱扶摇带离这里，“我们应该详细谈谈。”
邱扶摇自然识趣地跟了上去，二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个角落，同时邱扶摇还注意到他们周围有层薄膜在淡淡的波动着，应该是圣诺贝鲁施展的类似隔音罩一类的东西。
“你能确定那几个佣兵的来历吗？”圣诺贝鲁问道。
“不能，除了外貌和他们的能力以外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邱扶摇摇摇头，“但我想他们应该和诺斯侯爵有些联系。”
“这些信息已经足够有用，但我原以为你会比较了解佣兵。”
“我和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倒也无妨，至少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是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可不了解这些事情。”邱扶摇纠正道。
“我以为你没有那么笨。”圣诺贝鲁面不改色地说道。
要是真的笨，你现在可就看不到我了。邱扶摇心中嘀咕道。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战斗中出现的异常，于是又开口问道：
“你之前说会有东西试图占据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已经感觉到了？”
“这次和那四个佣兵战斗时感觉有股力量在支配我的身体。”邱扶摇面色凝重地说道。
“这是你的事，我可帮不了你。”圣诺贝鲁有意无意地瞥了邱扶摇手上的双刀一眼，然后就闭口不谈此事了。
邱扶摇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圣诺贝鲁已经将身边的那个隔音罩撤掉了，而人群也骚动起来，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听出是诺斯侯爵来了。
马上，从门口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大厅，他身后是四五个精干的扈从。一行人行色匆匆，略有倦色，看来为了赶路花了不少功夫。
“圣主教大人没有受伤吧？”说话的是那个领头的高大男人，他看起来大约四十五岁，有一张瘦长的仿佛马脸一样的脸，但眉宇之间则锐气逼人，让人不禁联想到他年轻时的勇武。
虽然这张脸粗略看上去并不如何让人印象深刻，但邱扶摇自然不会忘记这个人是谁，他便是阿德罗斯·安珀斯塔特·诺斯，这座城市的侯爵。
“区区几个承天教的余孽怎么可能伤得到受到神明庇护的我，倒是这城中治安我看你得多上心上心。”圣诺贝鲁一如既往的平静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但从这言辞中可以看出他与诺斯侯爵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
“哦，圣主教大人何出此言？”诺斯侯爵眉头一挑，看向那群一开始便在大厅中制服形似诺斯家臣的人——他们此时已经聚拢到诺斯侯爵身后了。
“有四个佣兵受人所雇在这游侠治所门口拦截了邱并试图杀死他，”圣诺贝鲁先开了口，“他们似乎对邱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承天教的人也选了一个默契的时机发难，让邱没有援手，受了不小的伤。”
诺斯侯爵这才注意到圣诺贝鲁身后的邱扶摇，他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脸上变得凝重，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变得平淡如常。
“看来是承天教的手笔，他们可真是越来越猖獗了。”诺斯侯爵这番话的语气非常的平淡，似乎只是说一件家常事。
“恐怕没那么简单。”圣诺贝鲁的话明显意有所指，但他只是简单点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圣主教大人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在场的人都刚与承天教的逆党拼杀过，自然是值得信任的。”诺斯侯爵目光闪烁，这般试探道。
“与承天教战斗过的勇士自然是值得信任的。”圣诺贝鲁这样说道。他刻意顿了顿，没有接下来说话，大厅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凝重。
在邱扶摇听来圣诺贝鲁这句话自然是意味明显，在场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诺斯侯爵以及他刚带来的那几个人没有在今晚与承天教发生正面冲突，其他人都值得信任，那么谁不值得信任也是一目了然。
诺斯侯爵脸色阴沉，默然许久后开口道：“圣主教大人此言何意？难不成是质疑我对神的忠诚吗？还是觉得我会任由那些异端玷污这座冠以我家族姓氏的城市？”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虽然不可能在这里发生真刀真枪的碰撞，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除了邱扶摇。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竟然隐隐期待着圣诺贝鲁与诺斯侯爵大打出手，这可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
“我可没这么说，”圣诺贝鲁面色如常地说道，随即他突然转移了话题，“那些承天教的家伙雷声大雨点小，倒是没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那四个佣兵造成了些麻烦。邱携带的铭牌遗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拿到了。”
“铭牌不是保存在游侠治所吗？”诺斯侯爵面色古怪地问道。
在场的其他人则对这个铭牌完全不知所以，根本不清楚二人聊得是什么。
“早上是我嘴快了，邱一直将那个铭牌藏在住所里，今晚本想带来游侠治所登记然后便带给我的，没想到出了岔子。”
诺斯侯爵狐疑地来回打量着邱扶摇和圣诺贝鲁二人，但也没法仅从面色上就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圣主教无恙，那我也不在这多打扰了，告辞。”诺斯侯爵话音未落便迈开步子离开了，看来他的心情确实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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