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早春的阳光清冷中略带着温暖，温度总归是一天天高起来。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大早上刘雨晴匆匆忙忙把圆圆和满满送到幼儿园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上班，幸好今天不堵车。
打完卡之后，刘雨晴稍微把节奏慢下了，每天早上就如同打仗般的节奏，让她一分钟都不敢浪费。
身材娇小，气质淡雅的刘雨晴一边脱白色的大衣，一边开着电脑，准备一天的工作。这时助理小吕走进来，递给刘雨晴今天来做心理咨询者的时间安排和相应咨询者的简单情况。刘雨晴是个很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她擅长的是情感类的咨询，在这个圈子内也算是很有资历的专家了。总是能一语中地解答来访者的困惑，也能共情和包容，无论什么样的咨询者和什么样的难题，她都能营造出放松和没有压力的氛围，像老朋友一样亲切和值得信任，所以约她的咨询还是很难的。
第一位来访者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眉目清秀，书卷气十足。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铅笔裤，白色的板鞋，扎着马尾，整个人青春又有活力，干净利落，但是看起来面色略带憔悴。
刘雨晴做咨询这行多年，好多时候来访者一进门，几乎不用言语，她仅凭着来访者的相貌，气质和穿着就能判断来访者的性格和困惑。她想这应该是个有教养，比较理性和克制的女孩子。
姑娘进来，先是礼貌地说：“刘老师您好。”
刘雨晴微笑着起身也说：“你好，请坐。”
姑娘坐下之后，很谨慎地问：“请问，刘老师，无论我说什么，您都可以为我保密，是吗？”
刘雨晴微笑着说：“当然，这点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行业准则和职业操守，无论哪个机构都应该是这样的。”
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纠结地说：“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有个男朋友，从大学到研究生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我们很相爱，我男朋友很优秀，对我特别好，我们也很合拍，无论是现在的学业态度还是以后的事业规划都有把对方考虑进去。”姑娘说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温暖明亮的光，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梨涡。但是慢慢地，她低下头，缓了一下，继续说：“很糟糕的是，我可能喜欢上别人了。”
然后她看向刘雨晴，眼神闪过一丝愧疚和自责，继而又低下头。
刘雨晴温柔地点点头，包容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任何话，因为她不想破坏来访者的情绪。姑娘从刘雨晴这里得到了宽容和尊重，于是接着说：“我喜欢上了我的导师，之前我没有意识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喜欢往实验室跑的原因，不是我爱我的专业，也不是我怕不能毕业，是因为……我想看到我的老师。我觉得看到他就特别开心，特别安心。老师在的时候，我学习也特别有动力。我喜欢他专心于科研时的专注和忘我，我喜欢他幽默风趣，和大家交流没架子。他无所不能，什么专业上的难题都能解决。在学术上，我们这个专业，他是个大咖，特别牛。他对我们课题组的学生如同对待弟弟妹妹一样，特别关注和用心，就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人……”
姑娘一口气说了很多，对于自己的导师仿佛有说不完的夸赞和欣赏。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睛特别明亮，神情沉醉而崇拜，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偶像，眼神里满是星星。
忽然姑娘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羞涩地笑了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刘雨晴递给她一杯水，轻声说：“没事没事。”、
姑娘浅浅喝了一口水。眉头紧蹙，缓缓而温柔地说：“但是我对我导师什么都没做，连暗示都没有。我只是默默地喜欢，甚至可能是爱上了。可能大概我导师也觉察到了，因为他太聪明了。有时我会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没有产生幻觉，我很确定。”
说到这儿时，她的语气变得活泼，眼神也不再躲闪。然后她看着刘雨晴，有点难过地说：“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暗恋老师没有问题，但是不能给老师造成压力和困扰，我的规则不允许我这样，所以我很痛苦。我觉得对不起我男朋友，我也觉得对不起师母。我见过我师母好多次，师母是一个很漂亮很开朗，贤惠温柔，知书达理的人。所以我更加愧疚。但是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所有的情结都积压在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胸口，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觉得我每天被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我失眠、焦虑，整晚睡不着觉。后来我选择少见我的导师，但是我还是很想他，特别想他。想他给我们上课时侃侃而谈的优雅，想他给我们讲解问题时的细致和耐心，想他在电脑前工作时的专注和深邃……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放松一点，可以把老师单纯地当做一个师长那样，您觉得我该怎么做？”
刘雨晴温柔而平静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大概每个人在成长求学时，都会喜欢或者暗恋自己的老师，因为那时自己的世界太小，因为那时老师的影响力太大。我上学时也很喜欢自己的很多老师，觉得他们都很优秀，让自己有好好学习的动力和方向。一辈子很长，在任何时间都有可能喜欢上一个人，这种喜欢可能会是一辈子，也可能会是那么一瞬间。他的某些特质符合了你的期望和预期，你就会心生好感。这是很正常的。我毕业多年，上学时喜欢的老师们，现在早已没有了青春时的那种小情绪，因为我的世界更大了。”
刘雨晴温柔而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继续说：“你的导师很优秀，是因为他年长你很多，他已经经过多年的积累和成长才到达现在这个地位。你的男朋友假以时日，也会更优秀更有魅力。时间是个有魔力的东西，能让人变好，变得通透和豁达。有些执念，只局限于某段时间，过了那段时间，可能感觉就不一样了。”
刘雨晴关爱着看着姑娘明亮的眼睛说：“你的导师看起来的那些好，可能其他专业老师也是有的。如果你要留心一个人，就会发现好多闪光的地方。”
姑娘一边专心地听着，一边频频点头。神情也从刚进来时的紧张焦虑，慢慢放松和平和下来。
刘雨晴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真心地夸赞说：“你是个温柔克制，有主见的人。你只不过需要一个听众，释放你心里的垃圾和压力而已。”
姑娘羞涩地笑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刘老师，您真是厉害。听您这么说，我觉得我好像忽然找到久违的快乐的感觉了，感觉轻松了好多，我已经好久没开心地笑过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心里有这个结，一直解不开。”
她停了一下，坚定地说：“我已经收到美国大学的博士offer了，我会出去读博士，让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不一样的人，给自己降降温，冷静冷静。”说完，她顽皮地笑起来，这笑容真的是青春活力，又充满力量和希望。
刘雨晴也轻轻舒了一口气，说：“你真的比同龄的孩子要更聪明和有自我管理的能力，你还年轻，以后还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遇到更多更多的人。遵从内心，未来可期。”
送走了年轻的姑娘，刘雨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个姑娘让她把多年尘封的往事又翻出来，一帧一帧，历历在目。
还记得多年前，出差回来，出机场打车时遇到楚泽西，因为他发现钱包被偷，没有办法打车。那时还没有便捷的各种手机支付，没有现金是哪里都去不了，所以就被困到机场。刘雨晴恰好也等车，楚泽西鼓足勇气走过来借钱，因此二人相识。
刘雨晴遇见楚泽西时，应该是一见钟情。她被眼前这个儒雅，帅气，内敛，话不多的男孩吸引。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都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但是依靠她的职业敏感，她看懂了楚泽西那一点若隐若现的忧郁和不冷不热的得体的距离感。
很显然，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所以她选择了放弃。
因为刘雨晴特别清楚：成年人的感情要么特别现实，只要物质的条件满足即可；要么特别温吞，更多追求精神的匹配和共鸣。现实的人讲究门当户对，各种外在条件的匹配，到了试婚年龄便按部就班的结婚；那些感情温吞内敛的人，往往都有很多故事，因为背负了太多回忆，走得过于缓慢和犹豫，即使走到一起也特别辛苦。
刘雨晴见多了恩怨情仇，并不想把自己置于两难的境地。所以俩人一直都是友达以上，爱情未满。因为谁都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后来跟楚泽西吃饭时偶遇楚泽西的姐姐——楚泽南，楚泽西和楚泽南是龙凤胎。不同的是楚泽南更活泼和开朗，直爽而干脆。楚泽南和刘雨晴一见如故，特别投机。后来倒是楚泽南没事儿就约刘雨晴一起逛街，吃饭。
楚泽南很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刘雨晴，觉得楚泽西和刘雨晴这样不温不火的性子实在是让人着急，需要有人帮一把。于是以好友的名义邀请刘雨晴去家里吃饭，楚泽西的妈妈十分喜欢刘雨晴，然后就换成老太太隔三差五请刘雨晴到家里玩儿。再迟钝的人都明白老太太的这么明显的心思了。
最终，在各种助力下，俩人终于走进婚姻。婚后一直相敬如宾，感情并不热烈，也不疏离，男方做着8分老公的样子，也尽力对刘雨晴好。刘雨晴也做着8分妻子的样子，照顾家和楚泽西。两人的感情平衡而对等，谁也没有过多压迫到谁。
婚后一次闲聊中，楚泽西的姐姐楚泽南才告诉刘雨晴：楚泽西上大学时一直有一个很合得来的女朋友，相恋多年。后来有传言说女朋友喜欢上了自己的导师，被师母发现找到课题组，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他俩分手了，女孩出国留学，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消息。楚泽西此后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多年没有谈女朋友，直到遇见刘雨晴。
刘雨晴和楚泽西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感情经历，刘雨晴觉得遇见一个人之前，无论他经历什么，爱过谁，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允许别人有故事，是对自己和对方最大的宽容，不给对方压力，也不要给自己添堵。作为职业咨询师，她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今天的这个案例，似曾相识。不同的是，曾经那些在情感里沉沉浮浮的人，如今早已被时间模糊了原本的心境。刘雨晴很想知道，楚泽西现在是否还心有波澜，是否还会把那些青春往事珍藏着不肯释怀。想到这些，刘雨晴觉得心底隐隐作痛，明明说好不想不提的，怎么又给自己添堵和找别扭呢？
想到这里，刘雨晴不由得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大早上刘雨晴匆匆忙忙把圆圆和满满送到幼儿园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上班，幸好今天不堵车。
打完卡之后，刘雨晴稍微把节奏慢下了，每天早上就如同打仗般的节奏，让她一分钟都不敢浪费。
身材娇小，气质淡雅的刘雨晴一边脱白色的大衣，一边开着电脑，准备一天的工作。这时助理小吕走进来，递给刘雨晴今天来做心理咨询者的时间安排和相应咨询者的简单情况。刘雨晴是个很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她擅长的是情感类的咨询，在这个圈子内也算是很有资历的专家了。总是能一语中地解答来访者的困惑，也能共情和包容，无论什么样的咨询者和什么样的难题，她都能营造出放松和没有压力的氛围，像老朋友一样亲切和值得信任，所以约她的咨询还是很难的。
第一位来访者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眉目清秀，书卷气十足。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铅笔裤，白色的板鞋，扎着马尾，整个人青春又有活力，干净利落，但是看起来面色略带憔悴。
刘雨晴做咨询这行多年，好多时候来访者一进门，几乎不用言语，她仅凭着来访者的相貌，气质和穿着就能判断来访者的性格和困惑。她想这应该是个有教养，比较理性和克制的女孩子。
姑娘进来，先是礼貌地说：“刘老师您好。”
刘雨晴微笑着起身也说：“你好，请坐。”
姑娘坐下之后，很谨慎地问：“请问，刘老师，无论我说什么，您都可以为我保密，是吗？”
刘雨晴微笑着说：“当然，这点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行业准则和职业操守，无论哪个机构都应该是这样的。”
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纠结地说：“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有个男朋友，从大学到研究生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我们很相爱，我男朋友很优秀，对我特别好，我们也很合拍，无论是现在的学业态度还是以后的事业规划都有把对方考虑进去。”姑娘说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温暖明亮的光，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梨涡。但是慢慢地，她低下头，缓了一下，继续说：“很糟糕的是，我可能喜欢上别人了。”
然后她看向刘雨晴，眼神闪过一丝愧疚和自责，继而又低下头。
刘雨晴温柔地点点头，包容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任何话，因为她不想破坏来访者的情绪。姑娘从刘雨晴这里得到了宽容和尊重，于是接着说：“我喜欢上了我的导师，之前我没有意识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喜欢往实验室跑的原因，不是我爱我的专业，也不是我怕不能毕业，是因为……我想看到我的老师。我觉得看到他就特别开心，特别安心。老师在的时候，我学习也特别有动力。我喜欢他专心于科研时的专注和忘我，我喜欢他幽默风趣，和大家交流没架子。他无所不能，什么专业上的难题都能解决。在学术上，我们这个专业，他是个大咖，特别牛。他对我们课题组的学生如同对待弟弟妹妹一样，特别关注和用心，就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人……”
姑娘一口气说了很多，对于自己的导师仿佛有说不完的夸赞和欣赏。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睛特别明亮，神情沉醉而崇拜，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偶像，眼神里满是星星。
忽然姑娘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羞涩地笑了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刘雨晴递给她一杯水，轻声说：“没事没事。”、
姑娘浅浅喝了一口水。眉头紧蹙，缓缓而温柔地说：“但是我对我导师什么都没做，连暗示都没有。我只是默默地喜欢，甚至可能是爱上了。可能大概我导师也觉察到了，因为他太聪明了。有时我会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没有产生幻觉，我很确定。”
说到这儿时，她的语气变得活泼，眼神也不再躲闪。然后她看着刘雨晴，有点难过地说：“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暗恋老师没有问题，但是不能给老师造成压力和困扰，我的规则不允许我这样，所以我很痛苦。我觉得对不起我男朋友，我也觉得对不起师母。我见过我师母好多次，师母是一个很漂亮很开朗，贤惠温柔，知书达理的人。所以我更加愧疚。但是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所有的情结都积压在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胸口，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觉得我每天被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我失眠、焦虑，整晚睡不着觉。后来我选择少见我的导师，但是我还是很想他，特别想他。想他给我们上课时侃侃而谈的优雅，想他给我们讲解问题时的细致和耐心，想他在电脑前工作时的专注和深邃……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放松一点，可以把老师单纯地当做一个师长那样，您觉得我该怎么做？”
刘雨晴温柔而平静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大概每个人在成长求学时，都会喜欢或者暗恋自己的老师，因为那时自己的世界太小，因为那时老师的影响力太大。我上学时也很喜欢自己的很多老师，觉得他们都很优秀，让自己有好好学习的动力和方向。一辈子很长，在任何时间都有可能喜欢上一个人，这种喜欢可能会是一辈子，也可能会是那么一瞬间。他的某些特质符合了你的期望和预期，你就会心生好感。这是很正常的。我毕业多年，上学时喜欢的老师们，现在早已没有了青春时的那种小情绪，因为我的世界更大了。”
刘雨晴温柔而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继续说：“你的导师很优秀，是因为他年长你很多，他已经经过多年的积累和成长才到达现在这个地位。你的男朋友假以时日，也会更优秀更有魅力。时间是个有魔力的东西，能让人变好，变得通透和豁达。有些执念，只局限于某段时间，过了那段时间，可能感觉就不一样了。”
刘雨晴关爱着看着姑娘明亮的眼睛说：“你的导师看起来的那些好，可能其他专业老师也是有的。如果你要留心一个人，就会发现好多闪光的地方。”
姑娘一边专心地听着，一边频频点头。神情也从刚进来时的紧张焦虑，慢慢放松和平和下来。
刘雨晴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真心地夸赞说：“你是个温柔克制，有主见的人。你只不过需要一个听众，释放你心里的垃圾和压力而已。”
姑娘羞涩地笑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刘老师，您真是厉害。听您这么说，我觉得我好像忽然找到久违的快乐的感觉了，感觉轻松了好多，我已经好久没开心地笑过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心里有这个结，一直解不开。”
她停了一下，坚定地说：“我已经收到美国大学的博士offer了，我会出去读博士，让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不一样的人，给自己降降温，冷静冷静。”说完，她顽皮地笑起来，这笑容真的是青春活力，又充满力量和希望。
刘雨晴也轻轻舒了一口气，说：“你真的比同龄的孩子要更聪明和有自我管理的能力，你还年轻，以后还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遇到更多更多的人。遵从内心，未来可期。”
送走了年轻的姑娘，刘雨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个姑娘让她把多年尘封的往事又翻出来，一帧一帧，历历在目。
还记得多年前，出差回来，出机场打车时遇到楚泽西，因为他发现钱包被偷，没有办法打车。那时还没有便捷的各种手机支付，没有现金是哪里都去不了，所以就被困到机场。刘雨晴恰好也等车，楚泽西鼓足勇气走过来借钱，因此二人相识。
刘雨晴遇见楚泽西时，应该是一见钟情。她被眼前这个儒雅，帅气，内敛，话不多的男孩吸引。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都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但是依靠她的职业敏感，她看懂了楚泽西那一点若隐若现的忧郁和不冷不热的得体的距离感。
很显然，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所以她选择了放弃。
因为刘雨晴特别清楚：成年人的感情要么特别现实，只要物质的条件满足即可；要么特别温吞，更多追求精神的匹配和共鸣。现实的人讲究门当户对，各种外在条件的匹配，到了试婚年龄便按部就班的结婚；那些感情温吞内敛的人，往往都有很多故事，因为背负了太多回忆，走得过于缓慢和犹豫，即使走到一起也特别辛苦。
刘雨晴见多了恩怨情仇，并不想把自己置于两难的境地。所以俩人一直都是友达以上，爱情未满。因为谁都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后来跟楚泽西吃饭时偶遇楚泽西的姐姐——楚泽南，楚泽西和楚泽南是龙凤胎。不同的是楚泽南更活泼和开朗，直爽而干脆。楚泽南和刘雨晴一见如故，特别投机。后来倒是楚泽南没事儿就约刘雨晴一起逛街，吃饭。
楚泽南很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刘雨晴，觉得楚泽西和刘雨晴这样不温不火的性子实在是让人着急，需要有人帮一把。于是以好友的名义邀请刘雨晴去家里吃饭，楚泽西的妈妈十分喜欢刘雨晴，然后就换成老太太隔三差五请刘雨晴到家里玩儿。再迟钝的人都明白老太太的这么明显的心思了。
最终，在各种助力下，俩人终于走进婚姻。婚后一直相敬如宾，感情并不热烈，也不疏离，男方做着8分老公的样子，也尽力对刘雨晴好。刘雨晴也做着8分妻子的样子，照顾家和楚泽西。两人的感情平衡而对等，谁也没有过多压迫到谁。
婚后一次闲聊中，楚泽西的姐姐楚泽南才告诉刘雨晴：楚泽西上大学时一直有一个很合得来的女朋友，相恋多年。后来有传言说女朋友喜欢上了自己的导师，被师母发现找到课题组，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他俩分手了，女孩出国留学，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消息。楚泽西此后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多年没有谈女朋友，直到遇见刘雨晴。
刘雨晴和楚泽西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感情经历，刘雨晴觉得遇见一个人之前，无论他经历什么，爱过谁，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允许别人有故事，是对自己和对方最大的宽容，不给对方压力，也不要给自己添堵。作为职业咨询师，她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今天的这个案例，似曾相识。不同的是，曾经那些在情感里沉沉浮浮的人，如今早已被时间模糊了原本的心境。刘雨晴很想知道，楚泽西现在是否还心有波澜，是否还会把那些青春往事珍藏着不肯释怀。想到这些，刘雨晴觉得心底隐隐作痛，明明说好不想不提的，怎么又给自己添堵和找别扭呢？
想到这里，刘雨晴不由得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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