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鹤发老叟
青一带着楚央恭恭敬敬的候在宫门口，从充满新鲜、有点紧张，一直等到心里不耐烦，差点就要走了，夕阳西斜的时候，终于几名宫人一路小跑来，他们是按照青城子的吩咐来接他们的。
原来青城子这个老家伙，光顾着彻夜翻译经书了，白天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快到黄昏了，才一下子惊醒，赶紧派人来迎接他的后生。
汉宫的宫殿楼宇比起唃厮啰来，显得高大繁华，不愧是江南腹地，只见各宫鳞次栉比，群雁高飞，花园小径沿路徜徉，水流纵横，还有挺拔的大树和纷落的花瓣，让人心旷神怡。
“汉宫真美。”楚央忍不住感叹道。
青一笑笑，“接下来你可有机会好好体会了。”
青城子已在绮园等候。
“见过老爷子！”青一看见背影，老远就喊道。
那身影转过来，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蓄着白须，吟吟笑着，眼睛弯成两道明月。
“贤侄，别来无恙。你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人样子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又调皮又认真的可爱样子！这位是？”
“这位公子便是我信中提及的辩佛小友，他此次前来也是久仰老爷子您的大名，特意不远千里而来，专门讨教的！”
“如此甚好。”
青城子和青一又谈了寺中若干事务，交流了近日所研习的佛法，天也渐渐黑下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去准备晚膳，我要好好款待我的贤侄和他这位小友。”青城子抚摩着胡须向身边宫人吩咐道。
宫人退下各忙去了。青城子的眼光仍然微笑看落在楚央的脸上。
“这位姑娘，你可知女扮男装混入宫内是死罪？”
楚央一惊，自知已经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并不怕死罪，只怕拖累了您。”
“哈哈，难得青一贤侄如此上心，我看你也是温润有礼、善良懂事的好姑娘，想必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冒着风险而来的了。青一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此说来你也是我的朋友了，不知我能否帮到你？”
“我——”楚央一时竟不知何时说起。
“老爷子，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具体的事情因为牵涉面实在太广，目前我们也没有洞悉全貌，所以才想利用汉庭的资源慢慢打听。你且放心，日后我们一定向您交代清楚。”
“好小子。那行吧。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机灵调皮的捣蛋鬼样儿！”青城子哈哈大笑。
“你们且在绮园住下，我这里空院落还有两三间，已叫人打扫好。你们可伺机查探，不过一定要万分小心，这里比不得别处，到处都是眼线，而且口舌是非也能让人起疑心，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加注意。”
“皇上也会经常来这里吗？”
“几乎不来。都是他要接见我了，让宫人引我前去。”
“不知道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他呀。”青城子抚摸着胡须露出了笑意，“心清无暇，爱民勤政，友善和爱，是个好皇帝。我很喜欢他。除了一点——”
“除了什么？”楚央赶紧问道。
“说来也怪，皇上对人民，对大臣，对使节都彬彬有礼，仁慈义尽，唯独在家庭方面却总是拧巴着。特别是对这四皇子，总是冷眼相待，讳莫如深，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一般。前段时间四皇子误杀了一名宫人，皇上已经把他锁在冷宫里一个多月了，不闻不问。”
楚央大脑嗡嗡发响。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要强而又一身落寞的白衣少年。
“思齐......”楚央喃喃自语道。偌大的汉宫，她什么时候能有机会看到他呢？
“楚央！快来！”青一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对面的屋顶。“嘿！我发现了一个赏月的好去处！你看这月亮，多大多圆多亮啊！”
楚央抬头一望，才发现不知何时，日头已下，月亮正悄悄的爬上来了。在深蓝的夜里，圆月浸润了周遭的花香和一点点的淡淡的檀香，变得皎洁而又娇俏。它静静的挂在夜的幕布里，万千的光辉洒下，似乎给汉宫撒下了一层轻柔的白霜。
楚央的心动了一下，砰的一声，轻轻的在月夜里绽放了。
她嘴角浮起微笑，略蹲了身，纵身跃上了屋顶。屋顶上有一片可以歇脚甚至可以睡觉的地方。一只黑色的猫在不远处正襟危坐的盯着他们。它的皮毛很柔顺，在月色下泛着银白色的光。
“来。”青一扔给楚央一只烧鸡腿，继续拿着一个装着酒的大葫芦仰头灌着。
楚央撕下鸡腿上的一小块肉，温柔的招呼着远处的猫咪。猫咪脚步轻轻的走了过来，在不远的地方又停留了一下，好奇的看着楚央。
楚央揭下自己的假面，露出一张月牙儿一般青春美好的脸。“咪咪，来吃。”
猫许是发现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人类，而不是假面的怪物，这才放松了心理戒备，屁颠屁颠地跑来，开心的吃了起来。
楚央抚摸着它的头，看着它乖乖的样子。它吃完还舔了舔她的手心。
“你怎么这么喜欢小动物，走到哪都能有小动物跟着你。”青一也忍不住逗了逗猫。
楚央歪了歪头，长发因为束起了辫子因为面具的摩擦而起了毛躁的发尾，比平时里公主的庄重仪容多了几分俏皮可爱。但是她明亮的眸子很快又黯淡下去了。绮园这么偏僻，离汉廷的权力中心那么遥远，她怎么才能接触到那些知道啻羽和慕雪秘密的人呢？她又怎么才能见到那个高贵而又卑微的四皇子呢？
一切都像厚重的深夜一样覆盖在她锦绣之心上。
青一也看穿了这一切，“楚央，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青城子说了，明天带我们去汉宫的后花园游览，我们先从那里起点。”
楚央点点头。
原来青城子这个老家伙，光顾着彻夜翻译经书了，白天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快到黄昏了，才一下子惊醒，赶紧派人来迎接他的后生。
汉宫的宫殿楼宇比起唃厮啰来，显得高大繁华，不愧是江南腹地，只见各宫鳞次栉比，群雁高飞，花园小径沿路徜徉，水流纵横，还有挺拔的大树和纷落的花瓣，让人心旷神怡。
“汉宫真美。”楚央忍不住感叹道。
青一笑笑，“接下来你可有机会好好体会了。”
青城子已在绮园等候。
“见过老爷子！”青一看见背影，老远就喊道。
那身影转过来，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蓄着白须，吟吟笑着，眼睛弯成两道明月。
“贤侄，别来无恙。你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人样子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又调皮又认真的可爱样子！这位是？”
“这位公子便是我信中提及的辩佛小友，他此次前来也是久仰老爷子您的大名，特意不远千里而来，专门讨教的！”
“如此甚好。”
青城子和青一又谈了寺中若干事务，交流了近日所研习的佛法，天也渐渐黑下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去准备晚膳，我要好好款待我的贤侄和他这位小友。”青城子抚摩着胡须向身边宫人吩咐道。
宫人退下各忙去了。青城子的眼光仍然微笑看落在楚央的脸上。
“这位姑娘，你可知女扮男装混入宫内是死罪？”
楚央一惊，自知已经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并不怕死罪，只怕拖累了您。”
“哈哈，难得青一贤侄如此上心，我看你也是温润有礼、善良懂事的好姑娘，想必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冒着风险而来的了。青一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此说来你也是我的朋友了，不知我能否帮到你？”
“我——”楚央一时竟不知何时说起。
“老爷子，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具体的事情因为牵涉面实在太广，目前我们也没有洞悉全貌，所以才想利用汉庭的资源慢慢打听。你且放心，日后我们一定向您交代清楚。”
“好小子。那行吧。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机灵调皮的捣蛋鬼样儿！”青城子哈哈大笑。
“你们且在绮园住下，我这里空院落还有两三间，已叫人打扫好。你们可伺机查探，不过一定要万分小心，这里比不得别处，到处都是眼线，而且口舌是非也能让人起疑心，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加注意。”
“皇上也会经常来这里吗？”
“几乎不来。都是他要接见我了，让宫人引我前去。”
“不知道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他呀。”青城子抚摸着胡须露出了笑意，“心清无暇，爱民勤政，友善和爱，是个好皇帝。我很喜欢他。除了一点——”
“除了什么？”楚央赶紧问道。
“说来也怪，皇上对人民，对大臣，对使节都彬彬有礼，仁慈义尽，唯独在家庭方面却总是拧巴着。特别是对这四皇子，总是冷眼相待，讳莫如深，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一般。前段时间四皇子误杀了一名宫人，皇上已经把他锁在冷宫里一个多月了，不闻不问。”
楚央大脑嗡嗡发响。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要强而又一身落寞的白衣少年。
“思齐......”楚央喃喃自语道。偌大的汉宫，她什么时候能有机会看到他呢？
“楚央！快来！”青一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对面的屋顶。“嘿！我发现了一个赏月的好去处！你看这月亮，多大多圆多亮啊！”
楚央抬头一望，才发现不知何时，日头已下，月亮正悄悄的爬上来了。在深蓝的夜里，圆月浸润了周遭的花香和一点点的淡淡的檀香，变得皎洁而又娇俏。它静静的挂在夜的幕布里，万千的光辉洒下，似乎给汉宫撒下了一层轻柔的白霜。
楚央的心动了一下，砰的一声，轻轻的在月夜里绽放了。
她嘴角浮起微笑，略蹲了身，纵身跃上了屋顶。屋顶上有一片可以歇脚甚至可以睡觉的地方。一只黑色的猫在不远处正襟危坐的盯着他们。它的皮毛很柔顺，在月色下泛着银白色的光。
“来。”青一扔给楚央一只烧鸡腿，继续拿着一个装着酒的大葫芦仰头灌着。
楚央撕下鸡腿上的一小块肉，温柔的招呼着远处的猫咪。猫咪脚步轻轻的走了过来，在不远的地方又停留了一下，好奇的看着楚央。
楚央揭下自己的假面，露出一张月牙儿一般青春美好的脸。“咪咪，来吃。”
猫许是发现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人类，而不是假面的怪物，这才放松了心理戒备，屁颠屁颠地跑来，开心的吃了起来。
楚央抚摸着它的头，看着它乖乖的样子。它吃完还舔了舔她的手心。
“你怎么这么喜欢小动物，走到哪都能有小动物跟着你。”青一也忍不住逗了逗猫。
楚央歪了歪头，长发因为束起了辫子因为面具的摩擦而起了毛躁的发尾，比平时里公主的庄重仪容多了几分俏皮可爱。但是她明亮的眸子很快又黯淡下去了。绮园这么偏僻，离汉廷的权力中心那么遥远，她怎么才能接触到那些知道啻羽和慕雪秘密的人呢？她又怎么才能见到那个高贵而又卑微的四皇子呢？
一切都像厚重的深夜一样覆盖在她锦绣之心上。
青一也看穿了这一切，“楚央，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青城子说了，明天带我们去汉宫的后花园游览，我们先从那里起点。”
楚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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