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杀鸡
温浩作为后世人口爆炸时代待过的人，人多的场景见的多了，就是古代军队行军的景象电影电视里也见过不少，本以为自己应该古井无波展现出平稳宁静的儒将风度才对，自己手下这些装具不全、穿着杂乱的士卒难道还能走出比电视特效更华丽的行军队列？
可当真身处人群之中，被前呼后拥的簇拥在队伍里时温浩才感觉到，远来远远看别人的感觉和自己身处其中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这种并不严整的千人规模队列，散在野外也足以拉出半里多长，举着旗帜的士卒们紧紧跟在头领们身边用旗号指引后排队伍，一条长龙引得秋末干燥的土路尘土飞扬，路两侧还有几十名脚步轻快的轻装游足在树林和田间时隐时现，前队的盾手长枪手、中队的骡马和大车、后队的弓箭手和戟手依次前进，气势倒也很足。
缓慢走了小半日，一路上的百姓见到如此规模的军队都精觉的早早躲了去，温浩所部算上李郡丞特意调配的民夫足足有两千人之多，在乡下人眼里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一支大军了，哪里还敢靠近。
这种和平行军在竟陵郡城附近二十多里都一直保持着，直到快出了郡城附郭县县境，温浩才第一次遇上了传说中的闻香教乱军。
那是一群和普通百姓打扮没什么区别的家伙，在这已经颇为寒冷的秋天也只穿着破衣烂衫，脸色个个不是黑就是黄，只有头上包裹的一条白色布带算是统一的标志。
这群闻香教军洗劫了官道上一个驿站，驿站显然没有经过什么战斗守卫者就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群闻香教徒反复洗劫那小小的驿站。
温浩亲眼看见这些教徒有的甚至在扣那搭建驿站的砖头，大概是准备拖回去垒个猪圈，足可以见着群人的底色。
在队伍前排的宋飞见状大喜，立刻带着部下冲向了这群可怜的闻香教徒，教徒们手中武器都只是锄头木叉之类，面对土匪出身的宋飞部立刻犹如惊弓之鸟般四散而逃。
宋飞带着部下们很是追砍了十几人才被温浩皱着眉头让温鸣制止住了。
“都是些无知盲流，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驱散便是了。”
打算抢个头功的宋飞见自家主将不喜，顿时便又缩了回去，讪讪而退。
只是温浩的这份善心却没带来想要的结果，原本是见那些教徒样子可怜又毫无战斗力不想多做杀戮，可你不管他们，教徒们的劲头反而上来了。
随着大队人马前进的越来越远离郡城，四周从属闻香教的教徒们也越来越多，越来愈活跃，见温浩率领的大队人马并不认真追杀路上遇见的教徒，教众们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他们不敢正面挡在大军面前，便躲进道路两侧的山林里，用简陋的猎弓和削尖的木棍骚扰行军队列，就连通行的官道都时不时被塞上一堆石头，让大队人马前进速度越来越慢。
嗖、嗖，又是一阵弓箭从林中袭来，直直射向队伍中间装载着帐篷营具雨具等杂物的骡马，一侧的士卒连忙格挡，还是有一匹骡子受惊一脚踹翻了身侧的民夫，引起一阵骚动。
这一切就发生在温浩面前，引得温浩面色不由一变。
这还有完没完了。
见自家公子面色不好看，负责看守辎重的王当立刻将手指伸入口中吹出一个呼哨，十几名王当部下的五溪蛮士卒立刻拔出短刀向弓箭射来的方向冲去，树林中随即一阵骚动，有隐约的喊杀声传到温浩耳侧，过了一会士卒们才走出林子重新回到队伍中。
“公子，那些贼人一见弟兄们追来就跑，虽然赶跑了他们，可只杀了七八个人，其余好几十人全部跑到林子深处去了，我的手下也不敢追的太深。”
王当带着些遗憾表情向温浩汇报追击情况，让温浩眉头皱的更深。
这周边的到处都是闻香教徒跟在大部队周遭，这里骚扰一下，那里骚扰一下，虽然没造成什么杀伤，却大大干扰了队伍前进速度，对士气也显而易见的有所损伤。
温浩自己都被烦的不行，刚出发走了大半个上午什么事都没有，这会估计才一个时辰，起码就来了七八拨人，除了王当部下的五溪蛮惯于山林里生活，几次追击都有斩获外，宋飞、种攸等人的部下几次追出去连根毛也没留下，反倒是几个士卒踩中陷阱伤了腿脚，现在还要人搀扶。
“这些闻香教徒看起来都不是大部队，又熟悉地形，肯定是周边村子的村民被闻香教煽动起来的。让向导带着，去沿途几个村庄看看，警告他们一下，我们是去找闻香教那个法王的麻烦的，叫他们少掺和。”
思来想去，温浩想到这些闻香教徒们八成都是附近村民，还是决定让带路的柳家向导带着人去挨个警告一番。这个时代的村社都以宗族为核心，村民们有家有业，只要不是那种烧了自家房子投奔闻香教的狂热信徒，温浩觉得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随即刘长真和种攸便主动请缨，各自领着一名向导去寻村庄去了。
过了大约不到小半个时辰，两人都是一副十足恼怒模样回到了温浩身边。
“公子，这些村子都是鬼迷心窍，我好说歹说了半天，他们门都不开，就在围墙后面说什么温家不温家从来没听过，现在莲花老祖显灵，天上要下三天三夜的刀子，只有跟着闻香教才能保命，要我们赶紧投降，这不是鬼话么！”
比起种攸，刘长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公子，我刚站到村前，村里面就拿弓射我，还有几个蠢货站在墙头便溺取笑我等。我看这群混账东西都是迷了心窍认不得真佛，非得狠狠教训一下他们才行。”
众人本就被断断续续的袭扰弄的一肚子窝火，听了刘、种二人的回报立刻群情激愤，就连温鸣和雷晋都因为教众辱骂温氏怒了起来。
温浩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本来是打算少惹杀戮，现在反而被些村民当成了软柿子，看来后世那种人文关怀到底是在这个时代行不通。
想到此次出兵是自己第一次领兵，温浩于是索性心一横，下定决心还是要给点厉害的让这些村民看看。
“刘长真、种攸！这群混蛋不是不把咱们大军当回事么，那就掉头过去，你们说，一个村子你们要多少人多长时间才能拿下！”
二人一听大喜，相视互看一眼，齐声道：“两百人，一个时辰就行！”
“三百人，一个时辰！”
种攸话一出口，又瞪了刘长真一眼，赶紧改口道：”公子，我也只需要两百人。”
温浩冷冷一笑：“不，你们各带三百人，雷叔和温鸣各自给你们压阵，攻下来以后我再发落。”
二人轰然领命，各自带着三百人分头而去。
二里桥村，这个村子又叫做李家村，聚族而居着好几百李姓人家，不过他们中也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连个豪强也算不上，都是普通庄户人家。
族长李大杆说是族长，也并未读过书，更别提一官半职，只是凭着平时处事公道被宗族共同推举出来为首的人。在他做族长这些年里确实做了不少事情，先是领着全族人开荒拓田，开出了几百亩荒地，又带着全村人和隔壁村争斗抢来了水源水渠的优先使用权，更了不得的是他不知道在哪结实了闻香教的仙师，带着全村人领了柱香回来供奉，算是都入了教。
自入了教后，村里人马上发现了新变化，原本村人都是各自顾好自家农计两耳不闻窗外事，入了教后，总有各个其他村里的壮实后生来来往往，有的听说还是隔壁县的好汉。
在乡下人看来，隔壁村往往都一年打不到几次交道，隔壁县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来客了，李大杆整日和这些来客习武喝酒，下地都没了往日勤快，有一次村里小孩还偷看到李大杆杀了自家的鸡招待这些客人，村子里立刻传遍了李大杆是误入歧途，闻香教害人，活活把人变成了败家子。
大家都准备在腊月祭祖时候罢免了这个不靠谱的族长，供起的那柱香也还给仙师们去，可谁知事情还没办，隔壁大族白家就盯上了自家幸苦开荒出的田地。
白家老三在县里担任主计房吏，专门管着田契赋税，便硬是说村里人幸苦开垦的荒地是早有主的，不肯给村人按规矩办田契，而他们所说的早年间主人就是白家自己。
天可怜见的，这些田都是村里人在荒石滩上一颗石头一颗石头捡走，不辞幸苦运来好土一点点造出来的，怎么就成了白家的，还说白家祖上自战国楚国白公起就是这的主人。
面对白家的气势汹汹，村人只能唉声叹气，有几个恨不得就要上了吊。
这时候却是李大杆站了出来，他请来闻香教的仙师出面，找来了往日交往的那些各路汉子，纠集起几百丁壮直接围了白家屋子，烧了白家两座米仓才算完，这一下，白家只能改口这田地属于无主之地了。
从此村里人彻底信服了李大杆，也信了闻香教。
前不久李大杆出门回来带回了闻香教仙师的消息，说是那位大仙师法力无边，已经被莲花老祖通了灵，告诉他马上要大旱三年，再下三天三夜的刀子，世上要变天了；还说仙师法力无边，变出了刀剑无数给教徒们防身，只有跟着仙师干才能度过大劫难。
村里人糊里糊涂就都习惯性的信服了李大杆，听着他调派男人们去拿箭射路过的兵马，搬着石头去堵塞官道，中间还有个后生丢了性命，可村里人似乎都没有反应。
直到现在，村人们恍然好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梦刚刚惊醒，看着凶神恶煞般包围了自己村子的几百官兵，忍不住抖索起来。
“族长，这些人个个都拿着钢刀呢，还有大弓，有长枪，咱们哪里是对手啊。族长，仙师是不是说过这个啊，族长！？”
率先发喊得少年人已经带了哭腔。
“慌什么，咱们信了教，有莲花老祖保佑呢！再说你们不是也有仙师赐下得钢刀么，跟他们干！”
李大杆心中也微微有些懊悔，自己起初信闻香教是为了从那些大户手里保护村民，可不知啥时候起，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见识的多了，心思也就变了。
闻香教造反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带回来的那十几把兵器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是那做个将军的许诺让他心头滚烫，烫的再也把持不住自己。
那些世家大族一个个脑满肠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凭什么个个做官，白家不过有个县里的小官就把自己欺负的死死的，他李大杆一身武艺，有的是力气，凭什么只能做个农夫？
不，我没错！
“跟他们干啊!乡亲们。”李大杆对着墙下的刘长真发出了怒吼。
可当真身处人群之中，被前呼后拥的簇拥在队伍里时温浩才感觉到，远来远远看别人的感觉和自己身处其中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这种并不严整的千人规模队列，散在野外也足以拉出半里多长，举着旗帜的士卒们紧紧跟在头领们身边用旗号指引后排队伍，一条长龙引得秋末干燥的土路尘土飞扬，路两侧还有几十名脚步轻快的轻装游足在树林和田间时隐时现，前队的盾手长枪手、中队的骡马和大车、后队的弓箭手和戟手依次前进，气势倒也很足。
缓慢走了小半日，一路上的百姓见到如此规模的军队都精觉的早早躲了去，温浩所部算上李郡丞特意调配的民夫足足有两千人之多，在乡下人眼里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一支大军了，哪里还敢靠近。
这种和平行军在竟陵郡城附近二十多里都一直保持着，直到快出了郡城附郭县县境，温浩才第一次遇上了传说中的闻香教乱军。
那是一群和普通百姓打扮没什么区别的家伙，在这已经颇为寒冷的秋天也只穿着破衣烂衫，脸色个个不是黑就是黄，只有头上包裹的一条白色布带算是统一的标志。
这群闻香教军洗劫了官道上一个驿站，驿站显然没有经过什么战斗守卫者就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群闻香教徒反复洗劫那小小的驿站。
温浩亲眼看见这些教徒有的甚至在扣那搭建驿站的砖头，大概是准备拖回去垒个猪圈，足可以见着群人的底色。
在队伍前排的宋飞见状大喜，立刻带着部下冲向了这群可怜的闻香教徒，教徒们手中武器都只是锄头木叉之类，面对土匪出身的宋飞部立刻犹如惊弓之鸟般四散而逃。
宋飞带着部下们很是追砍了十几人才被温浩皱着眉头让温鸣制止住了。
“都是些无知盲流，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驱散便是了。”
打算抢个头功的宋飞见自家主将不喜，顿时便又缩了回去，讪讪而退。
只是温浩的这份善心却没带来想要的结果，原本是见那些教徒样子可怜又毫无战斗力不想多做杀戮，可你不管他们，教徒们的劲头反而上来了。
随着大队人马前进的越来越远离郡城，四周从属闻香教的教徒们也越来越多，越来愈活跃，见温浩率领的大队人马并不认真追杀路上遇见的教徒，教众们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他们不敢正面挡在大军面前，便躲进道路两侧的山林里，用简陋的猎弓和削尖的木棍骚扰行军队列，就连通行的官道都时不时被塞上一堆石头，让大队人马前进速度越来越慢。
嗖、嗖，又是一阵弓箭从林中袭来，直直射向队伍中间装载着帐篷营具雨具等杂物的骡马，一侧的士卒连忙格挡，还是有一匹骡子受惊一脚踹翻了身侧的民夫，引起一阵骚动。
这一切就发生在温浩面前，引得温浩面色不由一变。
这还有完没完了。
见自家公子面色不好看，负责看守辎重的王当立刻将手指伸入口中吹出一个呼哨，十几名王当部下的五溪蛮士卒立刻拔出短刀向弓箭射来的方向冲去，树林中随即一阵骚动，有隐约的喊杀声传到温浩耳侧，过了一会士卒们才走出林子重新回到队伍中。
“公子，那些贼人一见弟兄们追来就跑，虽然赶跑了他们，可只杀了七八个人，其余好几十人全部跑到林子深处去了，我的手下也不敢追的太深。”
王当带着些遗憾表情向温浩汇报追击情况，让温浩眉头皱的更深。
这周边的到处都是闻香教徒跟在大部队周遭，这里骚扰一下，那里骚扰一下，虽然没造成什么杀伤，却大大干扰了队伍前进速度，对士气也显而易见的有所损伤。
温浩自己都被烦的不行，刚出发走了大半个上午什么事都没有，这会估计才一个时辰，起码就来了七八拨人，除了王当部下的五溪蛮惯于山林里生活，几次追击都有斩获外，宋飞、种攸等人的部下几次追出去连根毛也没留下，反倒是几个士卒踩中陷阱伤了腿脚，现在还要人搀扶。
“这些闻香教徒看起来都不是大部队，又熟悉地形，肯定是周边村子的村民被闻香教煽动起来的。让向导带着，去沿途几个村庄看看，警告他们一下，我们是去找闻香教那个法王的麻烦的，叫他们少掺和。”
思来想去，温浩想到这些闻香教徒们八成都是附近村民，还是决定让带路的柳家向导带着人去挨个警告一番。这个时代的村社都以宗族为核心，村民们有家有业，只要不是那种烧了自家房子投奔闻香教的狂热信徒，温浩觉得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随即刘长真和种攸便主动请缨，各自领着一名向导去寻村庄去了。
过了大约不到小半个时辰，两人都是一副十足恼怒模样回到了温浩身边。
“公子，这些村子都是鬼迷心窍，我好说歹说了半天，他们门都不开，就在围墙后面说什么温家不温家从来没听过，现在莲花老祖显灵，天上要下三天三夜的刀子，只有跟着闻香教才能保命，要我们赶紧投降，这不是鬼话么！”
比起种攸，刘长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公子，我刚站到村前，村里面就拿弓射我，还有几个蠢货站在墙头便溺取笑我等。我看这群混账东西都是迷了心窍认不得真佛，非得狠狠教训一下他们才行。”
众人本就被断断续续的袭扰弄的一肚子窝火，听了刘、种二人的回报立刻群情激愤，就连温鸣和雷晋都因为教众辱骂温氏怒了起来。
温浩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本来是打算少惹杀戮，现在反而被些村民当成了软柿子，看来后世那种人文关怀到底是在这个时代行不通。
想到此次出兵是自己第一次领兵，温浩于是索性心一横，下定决心还是要给点厉害的让这些村民看看。
“刘长真、种攸！这群混蛋不是不把咱们大军当回事么，那就掉头过去，你们说，一个村子你们要多少人多长时间才能拿下！”
二人一听大喜，相视互看一眼，齐声道：“两百人，一个时辰就行！”
“三百人，一个时辰！”
种攸话一出口，又瞪了刘长真一眼，赶紧改口道：”公子，我也只需要两百人。”
温浩冷冷一笑：“不，你们各带三百人，雷叔和温鸣各自给你们压阵，攻下来以后我再发落。”
二人轰然领命，各自带着三百人分头而去。
二里桥村，这个村子又叫做李家村，聚族而居着好几百李姓人家，不过他们中也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连个豪强也算不上，都是普通庄户人家。
族长李大杆说是族长，也并未读过书，更别提一官半职，只是凭着平时处事公道被宗族共同推举出来为首的人。在他做族长这些年里确实做了不少事情，先是领着全族人开荒拓田，开出了几百亩荒地，又带着全村人和隔壁村争斗抢来了水源水渠的优先使用权，更了不得的是他不知道在哪结实了闻香教的仙师，带着全村人领了柱香回来供奉，算是都入了教。
自入了教后，村里人马上发现了新变化，原本村人都是各自顾好自家农计两耳不闻窗外事，入了教后，总有各个其他村里的壮实后生来来往往，有的听说还是隔壁县的好汉。
在乡下人看来，隔壁村往往都一年打不到几次交道，隔壁县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来客了，李大杆整日和这些来客习武喝酒，下地都没了往日勤快，有一次村里小孩还偷看到李大杆杀了自家的鸡招待这些客人，村子里立刻传遍了李大杆是误入歧途，闻香教害人，活活把人变成了败家子。
大家都准备在腊月祭祖时候罢免了这个不靠谱的族长，供起的那柱香也还给仙师们去，可谁知事情还没办，隔壁大族白家就盯上了自家幸苦开荒出的田地。
白家老三在县里担任主计房吏，专门管着田契赋税，便硬是说村里人幸苦开垦的荒地是早有主的，不肯给村人按规矩办田契，而他们所说的早年间主人就是白家自己。
天可怜见的，这些田都是村里人在荒石滩上一颗石头一颗石头捡走，不辞幸苦运来好土一点点造出来的，怎么就成了白家的，还说白家祖上自战国楚国白公起就是这的主人。
面对白家的气势汹汹，村人只能唉声叹气，有几个恨不得就要上了吊。
这时候却是李大杆站了出来，他请来闻香教的仙师出面，找来了往日交往的那些各路汉子，纠集起几百丁壮直接围了白家屋子，烧了白家两座米仓才算完，这一下，白家只能改口这田地属于无主之地了。
从此村里人彻底信服了李大杆，也信了闻香教。
前不久李大杆出门回来带回了闻香教仙师的消息，说是那位大仙师法力无边，已经被莲花老祖通了灵，告诉他马上要大旱三年，再下三天三夜的刀子，世上要变天了；还说仙师法力无边，变出了刀剑无数给教徒们防身，只有跟着仙师干才能度过大劫难。
村里人糊里糊涂就都习惯性的信服了李大杆，听着他调派男人们去拿箭射路过的兵马，搬着石头去堵塞官道，中间还有个后生丢了性命，可村里人似乎都没有反应。
直到现在，村人们恍然好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梦刚刚惊醒，看着凶神恶煞般包围了自己村子的几百官兵，忍不住抖索起来。
“族长，这些人个个都拿着钢刀呢，还有大弓，有长枪，咱们哪里是对手啊。族长，仙师是不是说过这个啊，族长！？”
率先发喊得少年人已经带了哭腔。
“慌什么，咱们信了教，有莲花老祖保佑呢！再说你们不是也有仙师赐下得钢刀么，跟他们干！”
李大杆心中也微微有些懊悔，自己起初信闻香教是为了从那些大户手里保护村民，可不知啥时候起，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见识的多了，心思也就变了。
闻香教造反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带回来的那十几把兵器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是那做个将军的许诺让他心头滚烫，烫的再也把持不住自己。
那些世家大族一个个脑满肠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凭什么个个做官，白家不过有个县里的小官就把自己欺负的死死的，他李大杆一身武艺，有的是力气，凭什么只能做个农夫？
不，我没错！
“跟他们干啊!乡亲们。”李大杆对着墙下的刘长真发出了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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