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儆猴
二里桥这个村子里的李家族人说到底也还是一群百姓，不是那杀人越货上得战场的悍匪，一旦绝了反抗的信心，就很自然柔顺起来，只想着自己老实一点能求敌人心软一些。
刘长真的部下们很容易就将大多数村民抓了起来，只有少数几个壮年后生跳过墙头往其他方向逃走，士卒们也懒得去追。
这年月，没了熟悉的乡亲相互帮衬，离开开垦的熟田水渠，独自在野外是过不去一个冬天的。
士卒们用刀矛将全部村民驱赶出村口，如驱犬羊。
温浩此时已经搬出了一个马扎，在温鸣和雷晋率领的亲卫簇拥之中端坐下来。
刘长真亲自提溜着捆成一团的李大杆，用力将其扔到温浩面前，其人试图站立起来，却每次都被背后的刘长真一脚踹中膝盖窝又栽倒在地上，几次尝试后他终于也自觉放弃了这种徒劳举动。
李大杆抬头看向自己上首端坐的年轻人，惊讶的发现对方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却又被许多人紧紧护卫，稍稍一瞅，李大杆就看出个个都是武艺不俗，心头一凛，本是蓄势待发的几句豪言壮语就这么卡在了喉咙眼。
温浩却没去看被摁倒在自己脚前的李大杆，而是专心看着李大杆身后大群的村民。
“长真，这个村看起来好像有四五百人吧，在你们本地算是个大村？”
“公子，不止四五百，粗略看去起码有七八百人，后面还有些没带出村呢。在咱们这竟陵郡，以我看来肯定算是大村子了，除了那些个有名的大户，一般村户未必有这么多人。”刘长真说着又踹了一脚地上的李大杆“不然也出不了这种有武艺的家伙，学武也是挺费钱粮的。”
“哦，既然是大村就好。”温浩微微颔首，回首朝背后的温鸣问道：“种攸的人还没到么？”
温鸣回道：“正在路上，看守的人多，恐怕没有那么快。”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说完，温浩就在马扎上眯起眼睛养起神来，再不发言。
“这位官家，官家！”倒是地上的李大杆挣扎着喊出声来，还准备为自己争取一下。
温浩猛然睁开双目，冷冷丢下一句：“长真，让他闭嘴。”
“是！”刘长真一愣，随即狞笑着看向李大杆，按住还在啰嗦的后者脖颈，对着嘴巴左右开弓狠狠抽打了十来巴掌，这下李大杆的嘴巴全部肿的老高，再也无法出声了。
等了半响，终于传来了人群的声音，伴着一阵阵抽泣声和喝骂声，种攸带的俘虏也到了。
这些石家村的俘虏比李家稍微少一些，随即也被种攸驱赶着跪在温浩面前，这下两村人足足有上千人，已经是黑压压一片，虽然不敢大声哭嚎，但小声抽吸涕泪却有不少。
温浩这才睁开眼，笑着道：“种攸办事却也利落，这路途也不近，却这么快就到了。”
再看向黑压压跪着的人群，温浩又换了一副严肃表情，猛然站立起身大声道：“你们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本来跟从那些闻香教造反就是死罪一条，本公子念在你们本是无知被裹挟这才特意给你们网开一面。可你们竟然敢小视于我，侮辱我的使者，挑衅我的部属，如今变成阶下囚全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可嚎哭的！又有什么脸面哭？”
这下人群中抽泣声更多了，村民们只听到一个死字，再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哭泣出声了。
刘长真和种攸见人群哭声渐大，急忙带着士卒们用矛杆冲进人群中抽打，村民们不敢还手也不敢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只能不断挪动相互抱着抵挡一点抽击的劲力。
温浩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继续道：“石家的领头人呢？带出来，如果死了，就让他们自己选个说话的人出来，要快，我只给他们半刻钟。”
很快，在种攸带着人拔刀比划下，石家村的人推选出了一个老者。他勾着身子小步走到温浩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王，饶命啊，我等知错了，知错了！请饶了我们这些无知村人吧，还有孩子还有妇孺呢。”
听到他的叫喊，温浩只是笑了笑，抽出身后侍立着的温鸣的佩刀直接丢到老者的面前：“想活命，可以。你们石家确实是比李家识时务，半个时辰不到就自己投降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我饶了你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那就交个投名状吧。拿起它，去捅他一刀。”
手指抬起，所指方向正是瘫软在地上的李大杆。
老者听到这种要求，犹疑中抬起头看向温浩，温浩面色不动，手指仍是保持着同样姿态，背后的温鸣突然大吼：“公子的话听不懂吗？要死要活你自己选！你们这几百人难道我们杀不光吗？”
被吼之后的老者浑身一抖，却是陡然下定了决心，抓起地上的刀眼睛一闭狠狠向李大杆捅去。
血流飞溅，李大杆突然负痛，立刻挣扎着叫喊起来：“谁要杀我，谁捅我，哎呀。”
只是他仍是被捆在地上，又被几个人按着，只能叫喊。
“哈哈，好！”温浩看着惊惶中丢下手中刀的老者，面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告诉你们所有的石家人，要想活命，每个人都得捅这个人一刀，每个人！如果是小孩子，就让其他人代替，少一刀，就杀一个人！”
此话一出，所有石家村的人全部骚动起来，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见老者已经开了头，便立刻响应起来，站起身走上前来拿刀，在雷晋等人监视之下胡乱捅了李大杆一刀。
接下来，有样学样，那些老人妇女也都挨个走上前，闭着眼睛捅了李大杆一刀，为了活命，只要捅的不是自己乡亲，老人女人也都狠下心了。
李大杆起初还能挣扎着哀叫几声，最后整个人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刀，血水流的整个人发白，早就没了呼吸。他最后的时刻只能低声呻吟着：“救救我，饶命，饶命。”
这落在所有李家人的眼中，让他们既悲痛，又无比恐惧，悲痛的是自己熟悉的族长以这种残忍的死法死在自己眼前，恐惧的则是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和李大杆落到一样下场。
他们抬眼看到站在人群中间漠然盯着所有人的温浩，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真正的狠人，在心里暗暗嘀咕：这真是个瘟神哪，李大爷，你咋给我们招来了这么一个煞星呐。
但他们已经甚至不敢去恨那个年轻人，只敢默默哀叹自己的命运。
直到所有人都捅完那一刀，李大杆已经从人形变成了一坨烂肉。
石家人和李家人都心怀忐忑的看着温浩，等待着对自己命运的裁决。
温浩又笑了：“你们石家和李家也是邻居了，既然敢同进同退一起为闻香教张目，与我为敌，那今天就再互帮互助一下好了。”
“刘长真！”
“在！”
“石家的男丁全部都去，你带着他们去把李家的祖坟刨了！”
两家人都如遭雷击，全部呆住了。
看着石家人似乎不懂，温浩唤过温鸣，让他握起长矛带着亲卫们“教导一下”。
在长矛锋利的尖头面前，石家人很快就有人哭着站了起来：“咱们去！咱们去！咱们要活着啊。公子！咱们石家人给您做牛做马，任您驱驰，您给咱们一条活路吧！”“我温浩言出必践！去吧。”
有人带头，很快石家人便纷纷起身接过士卒们递上的工具向村外某个方向走去。
“我跟你们拼了！”
一个李家后生挣扎着站起身来叫喊着，立刻就被一支利箭穿透脑袋，倒栽回了人堆里。
人群终于大哭起来，他们能怎么办呢，平日里视作顶梁柱的族长在面前被无数人想杀鸡一样活活捅死，想起身反抗，可若是打得过这些兵他们又岂会在这里跪着。
他们只能嚎啕大哭，哭自己的命运，替祖宗哭，替自己哭。
温浩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起初他并不打算做到这么绝，但连日来的不顺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这些村民们的骚扰让他终于彻底暴怒起来，在雷晋的建议下终于决定做出这样的决断。
没错，还没结束。
“李家的人，凡是士卒能指认出杀了人的，全部斩首示众！剩下的人都给我编入军中，老弱妇孺充入后勤队做民夫，男子统统编入前军，给他们走在大军之前为我军开道！若是此战有功，我便保你们家人平安，什么时候在军中赎罪赎干净了，什么时候我就赦免你们家人。若是有不卖力的，家里人就都饿死吧。”
这便是要把李家整村人裹挟进军队了，所谓大军开道当然不会发给他们铠甲兵器当正兵使唤，而是去填壕沟，最多给一把破铜烂铁就得卖命。
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家人又能如何，只能纷纷低头不语。
“蔡然，你做过私盐贩子，想必最懂如何调教这些家伙，这件事就交给你做，名字不如就叫选锋队吧，听着威风。对了，石家人也全部编入里面，让石家的人和李家的人混在一起，记得石家的人待遇稍稍好一些，多选些头目。”
蔡然这个私盐贩子赶紧上前领命，脑中已经勾画起起码十种方法来炮制这些村民了。
“王当！”
“在”
“替我把这村子全部烧了，都点起火来，要让远近的人都看看违抗我的李家的下场！“
“是！小的保证这把火烧的透透的。”
布置完这些事情，温浩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便又扭头问道身侧的柳家向导柳昌：“这里距离你们柳氏大坞还有多远。”
“三四十里而已，一上午便可赶到。”柳昌虽然一直焦急，但到了家门口附近反而冷静了几分，援军已到，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打赢此战，若是因为莽撞折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才真成了柳家千古罪人。
“哪有这般快，行军可不比走路。”温浩笑了笑，经过今天的行军他对部下进行的速度已经大略有了底数。
“前面最近的大户人家是哪?或者是村庄也可。”
柳昌略一思索：“我柳氏周围有江氏、何氏、蔡氏几家大户，原本还有一户白氏，因其勾连闻香教已经被我柳家击灭，村庄则有大弯村、上河村几个。”
“那就麻烦你带着我的人和李家的人头挨个跑一遍，就说让他们派出能做主的人来见我，若是不来，我就带着大队人马去找他们。这竟陵土地平旷，让他们今夜看看李家这火光到底旺不旺！”
“是！”
嘱咐完这最后一件事，温浩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话：“今夜不早了，就在这李氏门前的旷野上安营吧，叫点火前看看有什么能用来安营的，直接拆下来用。”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躬身称是，却是雷晋闪过身子挡住了众人瞻仰温公子的视线：“公子休息一会，各自忙去吧。”驱散了众人。
温浩背对众人，快步走了近百步，却是直直寻了一处枯草从钻了进去，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背后温鸣默默扶住，一边敲打着温浩后背一边柔声道：“公子今日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我当日初阵时还不如公子这般能坚持这样久呢。”
温浩直起身来擦了擦嘴，苦笑道：“我倒忘了，温鸣你这样的勇将肯定是上过战场的。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温鸣微微一笑：“公子严重了，以公子今日表现，将来必能兴复温氏，为泰真公复仇！”
刘长真的部下们很容易就将大多数村民抓了起来，只有少数几个壮年后生跳过墙头往其他方向逃走，士卒们也懒得去追。
这年月，没了熟悉的乡亲相互帮衬，离开开垦的熟田水渠，独自在野外是过不去一个冬天的。
士卒们用刀矛将全部村民驱赶出村口，如驱犬羊。
温浩此时已经搬出了一个马扎，在温鸣和雷晋率领的亲卫簇拥之中端坐下来。
刘长真亲自提溜着捆成一团的李大杆，用力将其扔到温浩面前，其人试图站立起来，却每次都被背后的刘长真一脚踹中膝盖窝又栽倒在地上，几次尝试后他终于也自觉放弃了这种徒劳举动。
李大杆抬头看向自己上首端坐的年轻人，惊讶的发现对方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却又被许多人紧紧护卫，稍稍一瞅，李大杆就看出个个都是武艺不俗，心头一凛，本是蓄势待发的几句豪言壮语就这么卡在了喉咙眼。
温浩却没去看被摁倒在自己脚前的李大杆，而是专心看着李大杆身后大群的村民。
“长真，这个村看起来好像有四五百人吧，在你们本地算是个大村？”
“公子，不止四五百，粗略看去起码有七八百人，后面还有些没带出村呢。在咱们这竟陵郡，以我看来肯定算是大村子了，除了那些个有名的大户，一般村户未必有这么多人。”刘长真说着又踹了一脚地上的李大杆“不然也出不了这种有武艺的家伙，学武也是挺费钱粮的。”
“哦，既然是大村就好。”温浩微微颔首，回首朝背后的温鸣问道：“种攸的人还没到么？”
温鸣回道：“正在路上，看守的人多，恐怕没有那么快。”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说完，温浩就在马扎上眯起眼睛养起神来，再不发言。
“这位官家，官家！”倒是地上的李大杆挣扎着喊出声来，还准备为自己争取一下。
温浩猛然睁开双目，冷冷丢下一句：“长真，让他闭嘴。”
“是！”刘长真一愣，随即狞笑着看向李大杆，按住还在啰嗦的后者脖颈，对着嘴巴左右开弓狠狠抽打了十来巴掌，这下李大杆的嘴巴全部肿的老高，再也无法出声了。
等了半响，终于传来了人群的声音，伴着一阵阵抽泣声和喝骂声，种攸带的俘虏也到了。
这些石家村的俘虏比李家稍微少一些，随即也被种攸驱赶着跪在温浩面前，这下两村人足足有上千人，已经是黑压压一片，虽然不敢大声哭嚎，但小声抽吸涕泪却有不少。
温浩这才睁开眼，笑着道：“种攸办事却也利落，这路途也不近，却这么快就到了。”
再看向黑压压跪着的人群，温浩又换了一副严肃表情，猛然站立起身大声道：“你们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本来跟从那些闻香教造反就是死罪一条，本公子念在你们本是无知被裹挟这才特意给你们网开一面。可你们竟然敢小视于我，侮辱我的使者，挑衅我的部属，如今变成阶下囚全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可嚎哭的！又有什么脸面哭？”
这下人群中抽泣声更多了，村民们只听到一个死字，再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哭泣出声了。
刘长真和种攸见人群哭声渐大，急忙带着士卒们用矛杆冲进人群中抽打，村民们不敢还手也不敢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只能不断挪动相互抱着抵挡一点抽击的劲力。
温浩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继续道：“石家的领头人呢？带出来，如果死了，就让他们自己选个说话的人出来，要快，我只给他们半刻钟。”
很快，在种攸带着人拔刀比划下，石家村的人推选出了一个老者。他勾着身子小步走到温浩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王，饶命啊，我等知错了，知错了！请饶了我们这些无知村人吧，还有孩子还有妇孺呢。”
听到他的叫喊，温浩只是笑了笑，抽出身后侍立着的温鸣的佩刀直接丢到老者的面前：“想活命，可以。你们石家确实是比李家识时务，半个时辰不到就自己投降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我饶了你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那就交个投名状吧。拿起它，去捅他一刀。”
手指抬起，所指方向正是瘫软在地上的李大杆。
老者听到这种要求，犹疑中抬起头看向温浩，温浩面色不动，手指仍是保持着同样姿态，背后的温鸣突然大吼：“公子的话听不懂吗？要死要活你自己选！你们这几百人难道我们杀不光吗？”
被吼之后的老者浑身一抖，却是陡然下定了决心，抓起地上的刀眼睛一闭狠狠向李大杆捅去。
血流飞溅，李大杆突然负痛，立刻挣扎着叫喊起来：“谁要杀我，谁捅我，哎呀。”
只是他仍是被捆在地上，又被几个人按着，只能叫喊。
“哈哈，好！”温浩看着惊惶中丢下手中刀的老者，面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告诉你们所有的石家人，要想活命，每个人都得捅这个人一刀，每个人！如果是小孩子，就让其他人代替，少一刀，就杀一个人！”
此话一出，所有石家村的人全部骚动起来，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见老者已经开了头，便立刻响应起来，站起身走上前来拿刀，在雷晋等人监视之下胡乱捅了李大杆一刀。
接下来，有样学样，那些老人妇女也都挨个走上前，闭着眼睛捅了李大杆一刀，为了活命，只要捅的不是自己乡亲，老人女人也都狠下心了。
李大杆起初还能挣扎着哀叫几声，最后整个人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刀，血水流的整个人发白，早就没了呼吸。他最后的时刻只能低声呻吟着：“救救我，饶命，饶命。”
这落在所有李家人的眼中，让他们既悲痛，又无比恐惧，悲痛的是自己熟悉的族长以这种残忍的死法死在自己眼前，恐惧的则是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和李大杆落到一样下场。
他们抬眼看到站在人群中间漠然盯着所有人的温浩，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真正的狠人，在心里暗暗嘀咕：这真是个瘟神哪，李大爷，你咋给我们招来了这么一个煞星呐。
但他们已经甚至不敢去恨那个年轻人，只敢默默哀叹自己的命运。
直到所有人都捅完那一刀，李大杆已经从人形变成了一坨烂肉。
石家人和李家人都心怀忐忑的看着温浩，等待着对自己命运的裁决。
温浩又笑了：“你们石家和李家也是邻居了，既然敢同进同退一起为闻香教张目，与我为敌，那今天就再互帮互助一下好了。”
“刘长真！”
“在！”
“石家的男丁全部都去，你带着他们去把李家的祖坟刨了！”
两家人都如遭雷击，全部呆住了。
看着石家人似乎不懂，温浩唤过温鸣，让他握起长矛带着亲卫们“教导一下”。
在长矛锋利的尖头面前，石家人很快就有人哭着站了起来：“咱们去！咱们去！咱们要活着啊。公子！咱们石家人给您做牛做马，任您驱驰，您给咱们一条活路吧！”“我温浩言出必践！去吧。”
有人带头，很快石家人便纷纷起身接过士卒们递上的工具向村外某个方向走去。
“我跟你们拼了！”
一个李家后生挣扎着站起身来叫喊着，立刻就被一支利箭穿透脑袋，倒栽回了人堆里。
人群终于大哭起来，他们能怎么办呢，平日里视作顶梁柱的族长在面前被无数人想杀鸡一样活活捅死，想起身反抗，可若是打得过这些兵他们又岂会在这里跪着。
他们只能嚎啕大哭，哭自己的命运，替祖宗哭，替自己哭。
温浩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起初他并不打算做到这么绝，但连日来的不顺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这些村民们的骚扰让他终于彻底暴怒起来，在雷晋的建议下终于决定做出这样的决断。
没错，还没结束。
“李家的人，凡是士卒能指认出杀了人的，全部斩首示众！剩下的人都给我编入军中，老弱妇孺充入后勤队做民夫，男子统统编入前军，给他们走在大军之前为我军开道！若是此战有功，我便保你们家人平安，什么时候在军中赎罪赎干净了，什么时候我就赦免你们家人。若是有不卖力的，家里人就都饿死吧。”
这便是要把李家整村人裹挟进军队了，所谓大军开道当然不会发给他们铠甲兵器当正兵使唤，而是去填壕沟，最多给一把破铜烂铁就得卖命。
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家人又能如何，只能纷纷低头不语。
“蔡然，你做过私盐贩子，想必最懂如何调教这些家伙，这件事就交给你做，名字不如就叫选锋队吧，听着威风。对了，石家人也全部编入里面，让石家的人和李家的人混在一起，记得石家的人待遇稍稍好一些，多选些头目。”
蔡然这个私盐贩子赶紧上前领命，脑中已经勾画起起码十种方法来炮制这些村民了。
“王当！”
“在”
“替我把这村子全部烧了，都点起火来，要让远近的人都看看违抗我的李家的下场！“
“是！小的保证这把火烧的透透的。”
布置完这些事情，温浩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便又扭头问道身侧的柳家向导柳昌：“这里距离你们柳氏大坞还有多远。”
“三四十里而已，一上午便可赶到。”柳昌虽然一直焦急，但到了家门口附近反而冷静了几分，援军已到，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打赢此战，若是因为莽撞折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才真成了柳家千古罪人。
“哪有这般快，行军可不比走路。”温浩笑了笑，经过今天的行军他对部下进行的速度已经大略有了底数。
“前面最近的大户人家是哪?或者是村庄也可。”
柳昌略一思索：“我柳氏周围有江氏、何氏、蔡氏几家大户，原本还有一户白氏，因其勾连闻香教已经被我柳家击灭，村庄则有大弯村、上河村几个。”
“那就麻烦你带着我的人和李家的人头挨个跑一遍，就说让他们派出能做主的人来见我，若是不来，我就带着大队人马去找他们。这竟陵土地平旷，让他们今夜看看李家这火光到底旺不旺！”
“是！”
嘱咐完这最后一件事，温浩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话：“今夜不早了，就在这李氏门前的旷野上安营吧，叫点火前看看有什么能用来安营的，直接拆下来用。”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躬身称是，却是雷晋闪过身子挡住了众人瞻仰温公子的视线：“公子休息一会，各自忙去吧。”驱散了众人。
温浩背对众人，快步走了近百步，却是直直寻了一处枯草从钻了进去，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背后温鸣默默扶住，一边敲打着温浩后背一边柔声道：“公子今日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我当日初阵时还不如公子这般能坚持这样久呢。”
温浩直起身来擦了擦嘴，苦笑道：“我倒忘了，温鸣你这样的勇将肯定是上过战场的。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温鸣微微一笑：“公子严重了，以公子今日表现，将来必能兴复温氏，为泰真公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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