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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除恶务尽

    三人边吃着饭,边听村民诉苦:原来之前的葛家庄并非没想过反抗马匪,只是村中百姓世代以耕地为生,哪里是有刀有马、组织严谨的马匪对手,于是村里人商量着一起凑钱,去请了一位远近有名的剑客来帮他们,可惜那剑客,武功虽高,奈何双拳难敌几十手,不出两回合便惨死乱刀之下。

    后来村民反思失败的教训,得多请几个人来。于是又凑了更多的钱,请了一个小帮派来帮他们抵御马匪,谁曾想,那几个王八蛋拿了钱,见马匪势力庞大,转身投奔了马匪,为了对马匪表示诚意,还将村里负责联络他们的村民抓来斩首,以作投名状,并威胁村民不许再有此类行为。

    连番的失败,让这群可怜的人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想法,马匪一来,只剩一味地逃、藏。

    叶霄遥知道,自己不过是解决了几个小喽啰而已,只能帮葛家庄一时,明天待他们走后,这群人的性命又有谁来保护呢?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他询问村民马匪的寨子在什么地方后,转头问向萦合:“你歇息的怎么样了?”

    “师叔,你可别小觑了我,自徐州以来,我就一直憋着一团火没发泄出来,手正痒痒得很呢。”叶萦合当然知道霄遥师叔的意思,而自己也正是如此想法,不谋而合。

    “好,那咱们这就出发,打他个措不及防!”叶霄遥端起一碗水仰头饮尽,抄起长剑欲往外走:“饭后练练剑去!”

    陆无涯一头雾水:“师父,你们不会是要去灭了马匪老窝吧?”

    “陆师弟,你这个‘灭’字,用的很妙。”叶萦合也起身,笑着拍拍陆无涯肩膀,也跟着走了出去。

    “等等我,我也要去!”陆无涯喊着追上去。

    叶霄遥诧道:“你瞎凑什么热闹,刀剑无情,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受伤了怎么办,谁能照顾了你,更何况你镖伤未愈,哪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我不需谁照顾,师父,我要跟你们一起,我既然已经是云霄派一员,岂能贪生怕死,岂能坐视匪患肆虐不管?”陆无涯坚持己见。

    “可你连件兵器都没有,去了拿拳头杀人吗?”叶萦合并非取笑,而是在劝陆无涯考虑清楚,不要冲动。

    谁知陆无涯捡起马匪的刀,冲着叶萦合笑道:“师姐,我先用这个将就将就,日后你做师姐的想着给师弟置办一件趁手的兵器就行。”

    叶萦合哭笑不得:“这得找你师父要去。”

    叶霄遥见此,也不再反驳陆无涯的请求,三人纷纷上马,冲着马匪营寨奔去。村民们簇拥到村口,齐声喊道:“大侠,凯旋归来!”

    再说马匪那边,素日里每次马匪下山劫掠,都仅派两三支小队而已,最后由一支负责清点抢来物品的车队在某处地点等待这几支小队的集合,再共同返回。前往葛家庄的小队迟迟没有归来,不禁令马队小头领起了疑心,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五人早已命赴黄泉的结局,还以为这几个人又犯了瘾耽误了正事,等的不耐烦了,骂了几句,准备收队回寨。

    车队慢慢悠悠往营寨驶去,几个小喽啰互相炫耀吹嘘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谁比谁更狠更恶,谁比谁抢了更多,忽听得一阵马蹄急促,众人也不回头,还以为是自己的人赶了上来。

    也对,月黑风高,荒郊野岭,这儿骑着马的除了马匪还能有谁呢。

    杀马匪的。

    陆无涯一骑当先,挥舞着刀追了上去。他从没有杀过人,甚至连鸡都没有杀过。他也没有握过刀,在他前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只有书卷、田野、私塾、学生,他曾经也害怕过那些前来抓壮丁的东魏士兵手里那闪烁着的刀光剑影。而此时的他,双眼血红,只想屠尽眼前这群畜生。

    剑指乾坤不平处,刀斩人间魑魅贼。

    若有一招可息怒,唯有杀字最解恨。

    陆无涯一刀斩落其中一匪,紧接着又朝另一匪人砍去。那人惊慌之中来不及反抗,随即落马。

    但这一举动已让其他人有所防备,纷纷抽刀调转马头,迎向三人。

    陆无涯虽在冲动之中奋力斩杀二人,但沾血之后的紧张感也涌了上来,叶霄遥与叶萦合及时出现在他左右,两人挺剑冲了上去,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罢了。

    只见双侠刺、挑、劈、斩,两柄长剑在夜色中犹如两条银龙,借着月光闪烁几下,几名马匪纷纷跌下马。

    这时前面车队停了下来,一身形与叶霄遥相仿的壮汉提着一柄开山斧,大吼一声冲三人杀过来。

    叶萦合拎剑下马,喊道:“师叔,我来!”

    长剑直指大汉胸口刺去,大汉甩着斧子格挡住叶萦合的攻击,巨大的冲力震得萦合虎口微微发麻。

    “好力气!”叶萦合赞道。

    接着,萦合腾挪步伐,一个鱼跃绕到壮汉身后,接连两剑,砍中壮汉后背,壮汉来不及躲闪,吃痛挥着斧子横劈过去,惊得陆无涯直呼:“小心!”

    萦合自知这壮汉力气非凡,若要硬接这一斧,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只见她身挺似板,斜起若桥,两脚未动,身子向后仰天斜倚,那斧刃直贴萦合面门而过。

    好一招铁板桥的功夫。

    萦合使出铁板桥的同时,左手一推剑柄,手中长剑飞似的正中壮汉腰间,萦合躲过攻击,一个翻身,靠近壮汉,拔出深插壮汉腰间的长剑,划向喉咙。

    可怜那壮汉还来不及惨叫,已被一剑封喉。

    三人解决这群马匪之后,继续马不停蹄,直奔马匪营寨。

    可能是这群马匪横行霸道惯了,以为在这微山一带无法无天,无人来犯,竟连营寨都不设防,营寨大门处象征性站着四个看门喽罗,此时还整聚在一起喝酒划拳,寨子里面,处处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陆无涯知道自己没有武艺本领,只能占点对手措不及防的便宜,真要打下去,他才是摔下马的那个。他自然不放过能杀敌的机会,仍然冲在前,到了门口时,挥刀一阵乱砍,门卫四人竟被他乱刀砍死。三人闯进马匪营寨,如入无人之境,叶霄遥不明白,就这群乌合之众,是如何做到横行微山周围村落几年之久的。

    直到陆无涯砍的刀都有些卷刃了,那群匪人才反应过来,有人打进来了,于是纷纷集结,抄起家伙冲出营地。

    马匪首领孙伍德当晚还在醉生梦死之中酣畅淋漓,好不快活。当他听到营帐外传来的惨叫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时,他才意识到不对。

    确实不对,这不是他平常听到的女人的惨叫,这是他那帮禽兽手下们的惨叫。

    帐外护卫来报:“有人袭营!”孙伍德瞬间醒了酒,拎起身后挂着的马刀走了出去。

    他看到了一生之中最不敢想象,也是对他而言最凄惨的场面:三名骑马的剑客在自己的地盘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必定有一名自己的手下被他们手中的剑、刀所砍中,马蹄践踏着倒地的伤者,尸首、残肢、血流、哀嚎,自己的几十名手下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反攻,往往刚站起来,就被其中提剑的两人给击溃。

    “什么人!如此放肆!”孙伍德一声怒吼,倒是吸引了叶霄遥的注意。正愁找不到为首的贼头呢,这就自己站出来送死了。叶霄遥举剑杀过去,孙伍德见来者气势汹汹,自己先怂了起来,抬刀格挡两下,便立马逃向一边。

    这时,马匪中的二当家、三当家也反应过来,一人拎双锤,一人执长枪,带了几个尚有些战斗力的匪人拥到孙伍德身边。

    叶萦合与陆无涯也驭马来到叶霄遥左右,两拨人针锋相对。

    孙伍德率先开口:“不知阁下何方神圣,竟来吾处如此造次,汝吾无冤无仇,无故伤吾弟兄性命,毁吾弟兄家园,说不过去吧!”

    “直娘贼!说什么鸟语!去你娘的!”叶霄遥半句废话也不想多说,破口大骂几句,接着提剑飘下马,直接冲入孙伍德阵型之中,叶萦合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陆无涯没那么好的轻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下马,再一步一步跑了过去。

    瞬间气势就减了大半。陆无涯思索一番,趁他们还在打斗没顾及到自己的空暇,又重新上马,骑马冲了过去。

    打不过你们,我撞死你们。

    再看叶霄遥那边,一人独战孙伍德和那老二老三,叶萦合则在一侧解决其他喽啰。

    孙伍德刀法阴毒猥琐,专攻下三路,估计先前葛家庄那个喽啰是他的亲传弟子。那匪人老二一双铸铁卧瓜锤挥舞的锤影点点,攻势凶猛,倒是给了叶霄遥不少压力,另外那个使长枪的老三则游走外圈,时不时挺枪刺向叶霄遥造成骚扰。

    “师父,我来助你!”陆无涯大喊一声,驾马冲了过来。

    “好小子,别撞错了人!”叶霄遥一闪避,回应道。

    陆无涯突然而来,那使长枪的老三防范不及,被撞到在地,陆无涯哪能放过补刀的机会,激动之下,整个人握着刀摔了下来,正中老三胸口。这是陆无涯第一次与死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惊得忙起身拔出深插入老三胸口的刀,顺带着汩汩涌出的血流使陆无涯终于坚持不住,晕倒了过去。

    “无涯!”叶霄遥见无涯昏倒,还以为是受了伤,登时大怒,一柄剑转了个圈似的平转在手心,再一转,翻到手背,剑柄始终不脱手,如臂使指,挽出朵朵剑影勾出的剑花,一朵劈开双锤的攻击,一朵格挡马刀的偷袭,一朵削去老二的半层头皮,一朵切掉孙伍德的左耳。

    云霄剑法第十式:九顶剑莲。

    叶萦合那边,很快收拾完那群杂兵,见这边陆无涯昏倒,也不再恋战,招招致死,不留一丝活路,杀到陆无涯身边,抱起无涯喊道:“陆师弟!”

    孙伍德见自己几十人都奈何不了眼前这两位不知来路的高人,自己大势已去,再顽抗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索性扔下刀,跪在了地上哀嚎道:“求大侠饶命!小人孙伍德知道错了!”

    “你们寨子真不愧是一家人,打不过就跪是你们的传承吧?”叶霄遥不屑道。

    “我知道大侠您肯定是江湖正派人士,大侠,看在小人恩师面子上放小人一条生路吧!”孙伍德双手举在头顶,跪地低头哭道。

    “哦?你恩师是谁?”

    “小人恩师高平派田骞远,大侠您认得吗?”

    “嗯,我认得。我俩还略有交情。”叶霄遥颔首道。

    “那..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大侠,师伯,师伯!”孙伍德欣喜,似乎有了一线生机。

    “正是,正是。你说你,放着高平派如此名门正派不潜心修行,怎么就甘愿堕落为害一方呢?”

    “弟子受不了门派中各种规矩束缚,弟子蒙昧了,弟子糊涂了,弟子知道错了!”孙伍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能改就好,能改就好。”叶霄遥说罢,做出收剑入鞘地动作,孙伍德低头,用眼的余光瞥到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大侠要收剑了,欣喜地抬头。

    寒光闪过,血溅三尺。

    仅仅是一个入鞘的动作,便无声地带走了这个为害微山一带多年的马匪首领性命。

    “下辈子再慢慢改吧。替你师父清理门户了。”

    叶霄遥走到陆无涯身旁,试了试鼻息,放下心来,按了按无涯的人中,无涯醒了过来。

    “呕——”陆无涯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呕吐,他今晚做了太多自己从未敢想的事,杀了好多马匪,见了好多尸体,双眼被鲜血占满,双耳全是惨叫声不绝。

    “还是太年轻了。”叶霄遥拍拍陆无涯,示意上马返回。

    走之前,叶萦合一把火烧了整个马匪营寨。

    葛家庄的村民们看到远处的火光,知道马匪永远不会再来了,霎时间整个村子比过年还要热闹,几户稍富裕点的家庭抓来几只不舍得吃的鸡,连夜杀了起锅,等待迎接他们的英雄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