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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西域奇遇(下)

    “轰隆”一声闷雷,将睡梦中的高怀惊醒!

    高怀一声大叫道:“住手!”

    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夜空下,漫天星光,根本毫无先前所见的火光,环顾四周,皆是黄沙废墟,也不是梦中所见度辽将军府的遍地尸首,高怀不由长舒一气,自语道:“还好,原来只是个梦!”

    这时,角落里跑来一名女子,跪坐在高怀前,忙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高怀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将军不记得了吗?昨日多亏将军舍身相救,民女才有机会逃生。”说罢对着高怀磕了一头,道:“将军大恩,民女无以为报,只愿将军让民女回家见过家人后,便去侍奉将军。”

    高怀摇手道:“不必了,救你们也是职责所在,何况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何需人来服侍。”

    那女子委屈道:“将军莫不是嫌弃民女?”

    高怀道:“并非如此,只是...”话未闭,只见那女子双眼含泪,只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接着道:“只是如今我身受重伤,在这西域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如何能够生存的下去。”

    那女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笑道:“将军放心,今日那位救了将军的恩公离去之前并未将马骑走,我们只需几日便可回到乐涫县。”

    高怀又摇了摇头,无奈道:“我身受重伤,气血不济,肩骨更是被徐荣砍断,还如何骑的了马。”

    岂知那女子却笑道:“将军不必苦恼,民女习得骑术。”

    高怀奇道:“哦?你会骑马?”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民女的叔父曾在护羌校尉帐下任先行官,民女少时常与叔父家的姐姐玩耍,姐姐好武,便时常拉着民女向叔父学习弓马,后来因为羌人不断犯境,民女父亲为了避乱,才迁至乐涫县为生。”

    高怀点头道:“原来如此。”

    只见那女子笑了笑,便将裙下的衣布撕扯开来,两条白皙的长腿敞露无遗。

    高怀见状忙问道:“你这是何为?”

    那女子一边将布衣撕扯成条状,一边道:“将军行动不便,马上多是颠簸,待民女将这些布撕扯开来,便可将将军绑在身后。”

    高怀面有羞色,只得将头转向一旁,道:“我戎马多年,早已习惯了这些伤痛,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做。”

    那女子笑道:“将军说的哪儿话,若不是将军舍生相救,民女还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高怀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便不再言语,但眼中却满是这女子的身影。不由细声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双眼眯成一条线,笑道:“民女姓成,你就叫我宁儿吧!”

    高怀看着面前这张笑脸,只觉得说不出的舒心!

    另一边,戊己校尉府中。

    徐荣捂着右肩的伤口,神色凝重,等待董卓的发落。

    只见董卓倒坐在堂前,抓起面前的酒瓮便往口中倒去,瓮中的酒水尚未饮尽,忽的便向徐荣掷去,那酒瓮在徐荣面前摔的稀碎。

    徐荣的面色更加凝重。

    董卓怒吼道:“没用的东西!”

    徐荣连忙跪下道:“卑职该死!”

    一旁的李儒见状忙进言道:“主公息怒,此事也不可尽怪徐监军,且容儒问之。”

    董卓点了点头,对徐荣道:“且先饶汝一命。”

    李儒搓了搓胡须,问道:“监军可知伤你之人乃是何人?”

    徐荣道:“全然不知,我与其交手,只一招便被其所伤。”

    李儒追问道:“可知其招法来历?”

    徐荣面有难色,道:“惭愧!其虽是一招伤我,但这一招乃是运气而发。”

    李儒又问道:“那他可有说明为何要救高怀?”

    徐荣微微摇首,道:“他只说他想救。”

    李儒道:“想救?而已?”

    徐荣点了点头,道:“不错。”

    李儒听罢又搓了搓胡须,来回踱步。

    董卓见状有些不耐烦了,忙问道:“哎呀,文优啊,你别再走了!”

    李儒面有诡色,道:“主公莫急,此人不足虑也。”

    董卓忙问道:“此话怎讲?”

    李儒道:“主公可细思之,此人一招便可伤了徐监军,若要杀他又有何难,可偏偏却放了徐监军,单是救走了高怀。依儒所见,此人救走高怀怕不是一时兴起所致。”

    董卓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

    李儒接着道:“既然此人与皇甫规无关,那我们目下所虑的便是皇甫规一人矣。”

    董卓有些不快,道:“只是这老匹夫战功显赫,在朝中颇有威望,若其在陛下面前将此事参见,吾之计划还如何进行?”

    李儒慰道:“主动勿忧,那高怀已被徐监军所伤,即使不死恐也难有所行动,此间距离弘农尚有月余天脚程,只要在此之际,主公先下手为强,除了皇甫规,即可!”

    董卓道:“唉,这皇甫规乃世所名将,恐怕不是可以轻易除之的。”

    李儒道:“主公请宽心,儒有一计,定可除去皇甫规。”

    董卓喜道:“如此,我勿忧矣。”

    半个月后,弘农郡度辽将军府中。

    皇甫规站在庭院内,望着漫天繁星,略有所思。

    这时,一名妇人将一件斗篷批在其身上。

    皇甫规看了一眼,道:“夫人。”

    那夫人道:“夜已深了,将军为何不回屋待着,晚风凉人,若是冻坏了将军,妾身罪矣”

    皇甫规笑道:“夫人放心,为夫戎马一生,岂是区区寒风便能伤身的,倒是夫人,下月就将临盆,也不在屋里好好待着,既是走动,也应叫两人贴身服侍才对。”

    夫人道:“将军竟反倒说起妾身的不是来了。”

    皇甫规笑着拍了夫人的手,道:“为夫一生皆是在军中度过,心中所想也皆是我大汉的天下,夫人嫁与为夫算来也已三十余载,如今为夫已过古稀,方才给夫人一子,说来,还是为夫的不是。”

    夫人道:“将军何出此言,妾身能嫁与将军乃是妾身的福分。”

    皇甫规笑了笑,扶着夫人转身便欲回房。

    这时夫人忽的顿足,又问道:“适才见将军面有愁容,可是有什么难事?”

    皇甫规稍作沉吟,道:“夫人多虑了,为夫只是想到子隽外出已有两月,至今未有消息,不免有些担心罢了。”

    夫人笑道:“高校尉乃是将军帐下第一猛将,这上阵杀敌都不曾伤着,如今只是回乡省亲,又会有何难事,将军如此多虑,岂不是自寻烦恼?”

    皇甫规见状点了点头,回道:“夫人所言甚是。”说罢,便携着夫人回了房去,心中自是担忧。

    时间匆匆而过,这天,皇甫规正欲离府,忽然下人来报:“老爷!老爷!高校尉回来了!”

    皇甫规闻言大喜,却见一女子同一下人搀扶着高怀进来,而高怀则是一身麻衣,面上毫无血色。

    皇甫规忙上前问道:“子隽,为何如此光景。”

    高怀面色凝重,答道:“将军且放心,卑职无碍,只是遇了些事被贼人所伤。”

    皇甫规追问道:“何人所为?”

    高怀尚未答话,一旁的成宁儿便抢先道:“高大哥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的。”

    高怀见状介绍道:“这位是成姑娘,卑职濒死之际便是为成姑娘所救,这些时日多亏成姑娘的悉心照料,不然,卑职恐怕也无法回来见将军了。”

    成宁儿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民女等人被贼人所掳,若非高大哥拼死相救,民女还不知会有何下场。”

    皇甫规听着二人诉说,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速速说来!”

    高怀便将一路始末全盘细说。

    皇甫规听罢眉头紧皱,道:“这董仲颖果是财狼之辈,当年若不是跟随然明大破汉阳,又怎能升至戊己校尉,现今不但不思报国,反而为祸百姓,老夫定要上书参其罪状。”

    高怀道:“将军,此事已过月余,董卓那厮必定有所防备,若现在上书,指不定会被其反咬一口。”

    皇甫规大袖一甩,一声轻哼:“老夫一生清正,还怕他诬陷不成,子隽莫要再说,快快休息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高怀叹了口气,心中自是说不出的烦闷。

    转眼,日暮将至。

    弘农郡的城楼上“嘭嘭”响起两记鼓声,城门口的士卒皆被这雄浑有力的鼓声震的抖了一抖,便开始催促进出城的百姓加紧脚步。

    忽的一士卒斜眼里瞧见不远处的四名大汉,皆身着黑色斗篷,为首之人牵着一乌雅良马,后首三人身后亦各有雄骥,四人没有任何举措,只好似神游般的呆在原地。

    那士卒倒也好意,却不知四人意欲何往,只得高声呼喝道:“喂!少时即要闭门,尔等若要进城,勿再迟滞。”

    怎料那四人也不理睬,依旧不发一语。

    那士卒见状吐了吐舌头,自觉没趣也不再对其叫唤,手一挥继续催促百姓进出城。

    “嘭嘭”又是两响而过。

    只见那为首之人抓起缰绳一扯,对三人道:“进城!”那三人也不多问,照旧跟在后头。

    那士卒见四人驶来,心中不悦,待为首之人行至面前,没好气道:“方才让尔等进城却是不理,如今还不是要进得城来。莫不是有隐疾犯了,故而驻足不前。”说罢,不禁讥笑了起来。

    那为首之人斜里瞪了一眼。

    四目相交,那士卒竟是被吓的笑不出声了,战战兢兢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四人轻蔑的笑了笑,也不多作停留,直接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