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萧郎君,我真的不是骗婚 »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一个人的心思如何,谁也猜不准,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君寒会这样冷漠对待容真然,是生气也是担忧,每次她来照顾自己的时候,他都提着一

    颗心,就怕那家伙突然在自己面前晕倒。

    他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其实是在无声地告诉她:你选择呆在这里,你用醉容的身份生活,

    你就是一个穷丫头,平民百姓,谁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以为还会有优待吗?没有。

    萧君寒想让她尽早明白,然后后悔了选择回去。虽然崇坤说,就算她以后后悔也不会再帮

    她,可如果她真的在这几天里后悔了,总有办法求得崇坤答应帮忙的。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的态度越发冷漠,容真然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半点动摇,她对自己道歉,冲自己发脾气,就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这让萧君寒心里越发担忧生气,循环下来,就变成了这般局面。

    他自知这种办法蠢得很,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她的想法呢?好话歹话都已经说尽了,她还是不听。

    时间一天天过去,萧君寒就越恨那家伙不开窍,心里的那点希望也渐渐熄灭,看容真然每天还如常地来照颐自己,他就越恨。

    再就是,他一想起她会这样坚定,一心要留下是因为四弟,萧君寒就心口发闷,那种闷得快让人室息的感受始终挥散不去,他想要宣泄,可偏偏这时候手不能动脚不能踢,想练功耍剑宣泄下都做不了。

    其实,萧君寒这般对容真然辗转复杂的心绪,换个明白人一看就懂了,可惜他活了快三十年,对男女情意之事一窍不通,对那些上赶的名门闺秀从来都是防得死死的,自然不懂此时这般郁闷纠结的心思是为什么。

    要是被他娴静温柔的母妃知道,铁定也会恨得狠狠拍打自己这个傻儿子。

    屋里躺着的人在生气烦闷,屋外的人也在伤心难过,墨行对旁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也是束手无策,即便了解內情也不好劝说,男女之事,从来就不是他人能掺一脚的,只能细语安慰。

    另一边,王后篮映已经是急得在屋里团团转,萧君彦应该已经下朝了,她寻思着要不要此时去找他,就听见侍女通传,说王上来了。

    蓝映一把拽起长裙的裙摆就往门外快步走去,见萧君彦面色有些凝重地从院门进来,看见了她,轻叹了一声。

    “王上……”

    蓝映满眼担忧,萧君彦走过来,一把揽过她的腰身,两人走了进去,站在一旁的龚琴行了个礼,就自觉站在门前,把门给关上,留那两位在里头单独说话了。

    “王上!距离半月期限就只剩下五日了,为何二王爷他们还未回来?!”

    他一时没有回答,揽着人坐下,心里也是万般愁云,自己暗中派了人去崇坤那处找人,可到现在都仍然是毫无消息,他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被自己派去的那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萧君彦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母后真会像二弟说的那样,这次为了万无一失,置四弟于死地而不择手段。萧君闵跟他说,万一太王后暗中派杀手前去,把醉容灭口,让她再回不来呢?

    当时他这话一说出口,把蓝映跟自己都震惊在当场,蓝映当下就暴怒起身,喝止了他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萧君彦当时嘴上是安抚了自家王后,心里却也不禁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为了四弟这次的事情不出紕漏,萧君彦派人去找人,而其中多多少少也是因为那种想法会成真。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二弟跟醉容都没有半点消息,他心里就越发不安。

    萧君彦当初向天下人承诺,会在半月内查清楚宁新成的事情,并让醉容站到众人前证实她不是妖女,萧君谦的事情也就此前明了,可眼下的情况,出了宁新成的事情被查属实,醉容那边是完全没有任何进展。

    宁新成在家乡的确有个青梅竹马,定下了终身的姑娘,名叫曾鸢,在他去往君都考官离乡时,说好功名成就会回来娶她,乡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可后来他走了几年都没有音信,那姑娘就打算上君都去找他,怡巧要动身之时,就从宁新成家人那里听到消息,说他已在君都定亲,让她把人忘了,另寻良缘。

    宁新成父母死得早,家中就只有一个弟弟,他弟弟去年娶了媳妇,刚有了孩子,在那几年都有跟宁新成联系,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他在君都的事情,几次提过让他这位当了官的兄长打点一下,接他们一家去君都。宁新成都推脱说自己仕途还没安稳,等过些时日,后来要娶亲了,对方是院府大人的千金,就在信上提到可以接他们一家去君者生活,只要他弟弟把曾鸢那边安抚好,他那边一切顺利了,让他们家三口来君都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宁新成的弟弟是个聰明人,哪里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媳妇劝过他,就按宁新成的意思做,想办法把曾鸢蒙骗住,反正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个当官的,飞黄腾达的,有几个还会记着旧相识?到了君都那种地方,谁不是只想着往上爬?

    可他弟弟还是有些良心的,人家姑娘守着一颗芳心空等了几年,浪费了年华,还要蒙骗她,继续让她抱有期待空想,就太不是人干的事了,就把这事如实告诉了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宁新成回信回得尽量委婉,字里行间都说是自己对不起她,事情到此地步是自己身不由己,说院府大人的女儿看上了自己,他若是拒绝,抚了院府的脸面,怕是仕途就此尽毁,总之把事情完全推脱成不是他的错,喊得甚是委屈。

    曾鸢看见那信的内容,是哭得肝肠寸断,心里还在为他想,两人来回了几次书信,她要去君都找他的心意就越发坚定,家里人是各种哭闹不让她去,都说那宁新成就是个负心汉,这已经明摆着是不要她了,不过是在找尽借口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坏人,她一个女儿家还要孤身去君都找人,连她的老母亲都被气得病倒了,曾鸢还是不管不顾,夜里就偷偷跑出了村。

    宁新成在收到曾鸢最后一封信时,知道她已经到了临镇,是心急如焚,他现在前途大好,娶了院府的千金,有了院府做靠山,以后就是平步青云。

    现在要是曾鸢突然岀现,跑到院府千金面前一闹,坏了自己的好事,那他这些年来寒窗苦读,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都付诸流水?

    宁新成回信让她在临镇的客栈先住着,自己去找她,等他们把事情说明白了再做打算,就即刻动身去了临镇,去时的路上苦恼着该如何劝曾鸢离开,一路想了许多法子,都觉着不凑效,不够万无一失,越往那里赶去,心里就越是慌乱无措。

    最后,当他踏入镇子的时候,宁新成忽然心中大定,一个想法雪时蹿入了脑海中: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宁新成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会因曾鸢尽毁,化为乌有,他就十分害怕。于是,恶向胆边生,觉得最万无一失的做法就是,杀了曾鸢。

    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晚上宵禁后,在街上巡视的士兵还是不少。宁新成第一次干这种深夜里杀人灭口的事,心里也是慌得很,费了好些功夫才躲开街上巡视的人,潜进了客店家守夜的伙计坐在堂里,头一点一点地正迷糊打盹呢,完全不知道宁新成在身后偷偷溜过,跑到了柜台后面,翻查起登记入住客栈的客人名簿。

    宁新成很快找着了曾鸢住的房间,在二楼,他慢慢往楼梯的方向摸去,这家客栈也是有些年头,楼梯的木板老旧,踩上去会发出声响,尽管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边往上走,边频频回头去看坐在堂里打盹的伙计,还是不小心踩出了声动静。

    店家伙计听见声响,马上醒了过来,可他也没回头去看,因为半夜有些客人会起夜,房间里没放夜壶,那楼梯踩着就会“吱呀”作响,一晚上不知道得响多少次,他都习惯了。

    “客官……”他重新闭上眼晴,只含糊问了句,“起夜呢?”

    伙计出声的时候,宁新成心脏狂跳,以为对方会转过头来,被人看见的话,他就全完了。

    可没成想,他竟然没回过头来,只是口齿不清地问了这么一句。

    宁新成冷汗都湿了背后一片,心虚地变着声调应了声,那伙计还提醒他晚上起来要小心些什么的,就再没说什么了。

    宁新成快步往上走,手脚都不停地在发颤,不禁攥紧了拳头,他刚才差点因为那一点岔子葬送了一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跟决心,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深夜里,房间里的人都睡得沉熟,谁也不知道外面即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宁新成在黑暗里摸着黑,却仿佛能清晰看见前面的路,轻手轻脚地慢慢摸索着墙璧门板走向曾鸢的房间。

    他试探着轻轻推开了门,屋里很黑,几乎看不见,只有窗子打开了一点,外面街上灯笼的光微弱地透了进来,宁新成一下子准确找到了床铺的位置,他如同深夜里出没的鬼魂,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透过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宁新成低头看去,曾鸢平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安逸,完全不知道床前正站着一个前来索取自己性命的人,那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她嘴角微勾,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可能是跟相爱之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之类的梦。

    宁新成从袖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森冷的寒光在刀身上隐隐闪现,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即将要了却这唯一会阻碍自己仕途的障碍,忍不住的激动兴奋,他眼里透出些许疯狂之色,里头含着狂喜,面上的表情难以自控,变得狰狞。

    鸢儿,别怨我。

    心里只道了这么一句,宁新成就一手猛力捂上了她的口鼻,握着匕首的一手,没有半点扰豫,猛地就划破了她的喉咙,鲜血霎时迸溅狂涌而岀的时候,曾鸢才从美梦中因为剧痛醒了过来,她双目圆瞪,一时还没搞清楚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口鼻被人死死按住,本能地开始奋力挣扎,促使从划开喉咙里流岀的鲜血流得更急。

    宁新成完全没有留手,所以划出的伤口很深很长,鲜血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颜色,与那夜已经融为了一体,他咬紧了牙,下了死力不让床上的那人发出一点悲鸣声响,曾鸢双手乱挥想阻止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喉咙被人划破,徒劳地在挣扎。

    慢慢的,曾鸢的力气渐小,她眼角不禁滑下泪来,双眼紧紧盯着那死命按住自己的人的脸,也不知道是生命在流失让她再没有力气挣扎,还是她已经认出了杀害自己的人是谁,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直到曾鸢双目圆瞪,双手垂落下去,再不动弹,宁新成确认她已经完全没了气息,才放开了手,他手上感觉温热,是染上了她鲜血的触感,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手染鲜血的感觉,让他只觉得兴奋不已,心底深处某些东西浮出水面,让他觉着自己无所不能。

    宁新成手上染了不少血,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外衫套上,把染血的双手掩在宽大的衣袖下推开了窗门,在窗台上蹭上一些鞋上的尘土,营造出凶手是自窗户进来的假象,又偷偷溜出了房间,他小心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趁着夜色就这样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