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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斋醮与机巧

    天启皇帝确实是病倒了。

    自本月初六始,已无力早朝。

    不是传说他醉心于木匠活,不理朝政吗?

    纯瞎讲!

    人家批阅奏章认真着呢。

    常常显露出超人一等的见解。

    不服?

    辽东巡抚袁崇焕有奏,说东奴新创或可来降。

    朱由校当时批示:别太乐观,便是来降,那也诈降!

    怎么样呢?

    事后也果如他所预料!

    如此一来,魏忠贤那死胖子抖起机灵劲,直接把袁蛮子赶家去。

    其实嘛,说他目不识丁终年不朝,是别有用心的人讲给不明真相的真正大字不识人听的。

    目的当然是为造反向的舆论啦。

    而不明真相的民众呢,到现在也都识字了。

    便理所当然滴延续了这种说法。

    呵呵废话少讲,一般人真不晓得他好奉道。

    比木匠活还要爱!

    对于他,从来就有许多传说。

    戏曲爱好者,连皮影戏都被他亲手改良一番,效果令人惊叹。

    酷爱建筑,不说水池、床榻之类小件,光许多需修葺的宫殿都带人丈量、设计方案,然后选料、巡查并时常充任起监工。

    真的比土木工程系大佬还牛逼。

    结果呢,禁内历朝历年积压的老破旧,在他任上焕然一新。

    双性取向者,男女通杀。

    呃,养宦官男宠唤高小姐者,不幸于两年前淹死。

    好了,大致如此吧。

    躺在病榻上,不能折腾的时光里,他想起几件正经事来。

    头桩便是旧年五月的丧子,以及莫名其妙的大爆炸所导致京师两万多军民死亡。

    下罪己诏都得一年了,那些冤魂总得超度下下才好。

    第二桩就是五弟不知道从哪探得消息,知道自己病了,上书想入宫看望。

    还是年轻莽撞啊!

    好多别有用心的人都在盼他出错呢,好借信王做一回出头鸟,然后趁势整治各地的藩王们。

    说白了,也就为搂些银子。

    国库吃紧嘛。

    第三桩就是大老婆犟儿张宝珠。

    真是让人心疼让人忧,不懂的事也喜欢过问插手。

    光端正严肃,莫得手段凭借什么自保?

    莫错了,在朱由校眼里,一个皇后一个信王都是连自保都艰难的主。

    唉,是得管管他们,起码能做到今后安全无虞方可。

    哪啷个办呢?

    做场法事,向天下昭告皇帝是勤政爱民滴,同时尤其注重兄弟夫妻情义滴。

    让一些胆囊上长毛的,晓得要及时收手。

    本来呢,这项耗费大把银子的差事一贯都交由魏胖胖做。

    他也一般能既搞得隆重,又节省许多钱粮。

    想改派给五弟,就不晓得他懂与不懂。

    若是由他代替自己行场法事,祷告上苍、乞祥降福当修金箓宝斋。

    可如此一来太过招摇,是把他公然架在火堆上烤。

    那些本就针对他的人非狗急跳墙不可。

    降格吧,改行一回黄箓斋道场,旨在超度亡灵、祛灾致福。

    也恰好符合信王身份。

    加上由犟儿下达皇后诏的途径,再将仪式缩小到仅让在京官宦要员知道的规模。

    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行动派的朱由检思虑妥当后,当即召来相关人等。

    皇后张嫣自然是第一收到消息的。

    “陛下圣明,黎民之福矣。”

    形势逼人强哟,张嫣也学会拍皇帝老公马屁了。

    把个朱由校乐得,嘴角歪斜出了口水。

    “定一处道院地方,皇后你来选。”

    其实原本有一处现成的——北京朝天宫。

    十三座大殿三千间的房屋规模,放眼天下唯其第一!

    大明道录司便选址于此,可算所有在册道观修士之中枢。

    最高等级的。

    可惜,也就在旧年一把火烧没了。

    当时夜里风还大,所有建筑几乎一夜之间化为白地。

    所以才要选嘛。

    选吧,有宫内的钦安殿,还有蒙元留存的大光明殿,以热闹而闻名的灵济宫及显灵宫,再有嘉靖

    帝修建于西苑专供皇后主祭的金海神祠。

    “放在宫外更方便。”

    一句话,排除掉金海神祠和钦安殿,也排除掉张嫣来做主祭的可能。

    后宫不可干政,这是原则!

    主祭想当然不可。

    因为此时哪怕一丁点让人误解的事由,都会对她不利。

    但他家犟儿显然不能明白此层关要。

    立时现出一脸失望。

    再说回躺平在府内的朱由检。

    此时一如既往滴,聚拢一帮军校,扬鞭打马准备要跑上几圈。

    那边还在绑系鞍绳,这边孟镇山还在同人喋喋不休。

    争论啥呢?

    弓与弩。

    此等平常啊,身为军人当然热衷于武器的探究。

    可不平常的是,与他争论的竟然是位面生的女管事。

    “你谁呀?”

    套身铠甲的朱由检摇动马鞭,凑过去瞧热闹。

    一眼就见到大柳树侧稍上悬挂着联结一起的五条弩机串。

    “先别管我是谁,就请你来评评理,这张能五联发的组合弩,会不会比复合弓杀伤力强?”

    “嗯~,远甚多矣。”

    “但是笨拙不堪的,如何在马上使用?”

    本已争得面红耳赤的孟百户,见主子并不介意参与其中,便继续提出质疑。

    为维护职业军人之荣誉,头回于信王俭面前唾沫星子狂喷。

    “怎么非要放在马上用,难道不可以下面加装一对轮毂,再间隔出弹仓存放弩箭。又能提高机动性,又能减少所需配备的辎重兵。”

    “哪岂不是在抄袭厢车?”

    “这个只能攻击,厢车主要用来防御骑兵突进,你搞搞清楚好伐。”

    女管事的口音似南方人,朱由检也大致听出争论的缘由始末。

    几天前两人打赌,由孟镇山提供五张弩机,对方改造出一种能于射速、射程及准确度都远超于弓骑兵的远程武器装备。

    一句话,女管事认为步兵能依靠装备优势克制弓骑兵。

    卫队头子孟镇山持相反意见。

    “试过便知。”

    信王俭当然也感兴趣,哪家少年还没个将军梦呢?

    怎么试?

    用驴车固定联弩,骑兵与其分别向目标草靶在规定时限内,做快速移动及射击。

    以箭枝中靶多寡来定优劣。

    热火朝天滴一番讨论,周围军汉前来围观,然后被抓差牵驴的牵驴套车的套车,寻木匠的寻木匠,好一通的忙活。

    背着手的信王走过来走过去,检验他们做法上的正确与否。

    然后,就见大管家徐应元突突滴奔到近前。

    一张老褶子脸笑得比哭还难看,说,“老奴无能,何真人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