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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噩耗

    红雪的事暂时只能这样。陈之远将丹方给父母和洞阳老祖看过,他们也需要时间。洞阳老祖甚至将丹方直接呈给了怀镜老祖。怀镜老祖很快回复,表示知道了,会帮陈之远留意的。

    陈之远很是感动。老陈笑说,你要能明白父母长辈的这番苦心,你也就真正算是个男子汉了。陈之远明白,所谓真正算个男子汉,就是要明白自己该担起什么责任。能力不足可以培养,重点是要有这份担当。

    真正忙起来的是赵蔚然。本来向他求丹的人就不少。他五行宗弟子的身份再超然,毕竟还只是个筑基境小修。有的情面是推不掉的。现在又加上陈之远这份。

    这还不算,真正添加的大头,是三石。

    陈之远知道三石一身金毛萌萌哒,很容易迷倒一大片小姐姐。没成想赵蔚然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沦陷了。

    他对三石简直有求必应。找资料还好说,无非翻一翻自家传承的玉简。不懂的找师父问问,或者找同门师兄弟问问。

    现在三石修炼的丹药,也着落在赵蔚然身上。三石是妖修,所需丹药跟人族修士不同,不能从现有的丹药里分给三石,只能单独炼制。这无疑是加重了赵蔚然的工作的。

    陈之远很过意不去,备了些灵石和灵草给赵蔚然。赵蔚然反倒很生气:“我跟三石是兄弟,我缺赚灵石的机会吗?”

    不缺。每天排着队上赶着给赵蔚然送灵石的人,大把的。甚至有个元婴境散修,竟然放下面子,好长一段时间像个亲随一样,跟在赵蔚然身边。他需要的丹药赵蔚然现在炼不了,他也不介意。赵蔚然只得求师父炼了,再用飞行灵宠传递过来。

    总之,赵大师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么痛并快乐着。

    时间如白驹过隙。

    这也是一句陈之远上一世作文里常用的话。很俗,但很有道理,很形象。不知不觉中,已是两年过去。

    这段时间,又是秋收的季节。想起两年前办的那场篝火晚会,陈之远心情还是很复杂。想到文稼秾被那些虫豸欺负得黯然返回宗门,陈之远心中就很来气。更气的是,这两年来,这些虫豸们越发嚣张。很多被几家巨头垄断的灵草种子和灵肥,价格涨得离谱。灵草收购价格,又被压得很低。算下来,很多庄子已经沦落为几家巨头的打工仔。一年累死累活,利润全被他们薅去了。

    也不是没有人向朝廷反应过。可你想想几家巨头如今跟朝廷高层的关系,这些反应都没什么用。哪怕是朝会上,有御史直言进谏,无非是发给太医院查办。太医院首座连续两任出自天鼎门了,能查出个什么?

    陈之远打算种完这一季,明年也不再种灵草了。就恢复庄子原来的种植安排,每年收成没什么变化,人还轻松不少。反正陈之远现在也不担心债务问题了。

    算算日子,文稼秾又该来信了。

    文稼秾很有前世文艺青年的范儿,明明可以玉简通讯视频,偏偏就是爱写信。对,甚至不是用传讯符,就是亲笔写在纸上的信。赵蔚然也爱这个调调,难怪二人能成知交。

    邓洪就不耐烦这一套。每次收到文稼秾的信,直接通讯玉简打过去。看到文稼秾接通视频的一脸无奈相,邓洪笑得极其开心。

    陈之远也想试试,但终究不敢。不是怕文稼秾生气,是怕他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再说了,动笔写写,也确实挺有意思的。

    最可气的是赵蔚然,明明就在章信府,还经常来小南山,鸡毛蒜皮的事,都写封信递过来。当然,递给三石的更多。

    好吧,陈之远只能自我安慰,修真界的笔友交流,也是蛮有趣的。起码递信的飞行灵宠就很可爱嘛。

    红雪,你说呢?

    红雪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跟树枝。

    因为陈之远派去递信的,就是红雪。

    算着日子,文稼秾的信今天不来,估计明天也该到了。

    可是等了好几天,信都没来。陈之远用通讯玉简打给文稼秾,想问问他文艺青年的人设还要不要维护。结果对方没有接听。

    在炼丹吗?看着炉火确实无法分心,但也用不了耽搁这么多天吧?

    陈之远只得找邓洪问问。谁料邓洪也没接。又问赵蔚然,赵蔚然也很纳闷,说两人都联系不上。

    邓洪昨天还在丹师行会喝茶聊天,今天就不见踪影了。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陈之远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得去大南山找洞阳老祖。

    见过叔祖后,说了来意。洞阳真人道:“他跟我说有急事处理,要出门一些日子。具体没说,不过以他的修为,应该没什么事。他家里也没联系我,那就说明人是安全的。”

    陈之远不解。

    洞阳真人笑道:“他的本命魂灯自然是留在家里的,不会在我这里。要是有什么异常,他家里倒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陈之远恍然。但不清楚邓洪究竟着急什么事,还是很担心。赵蔚然也过来了,见状只得和陈之远一起在大南山等等消息。

    也没等太久,第二天晚上,邓洪回来了。一脸的疲惫,神色很是不好。陈之远等他休息一阵,便问缘由。

    邓洪看着陈之远和赵蔚然,黯然许久,哑着嗓子道:“稼秾出事了。”

    陈之远二人大惊:“怎么了?”

    邓洪道:“前些日子一直没接到他的信,玉简通讯也不接,我就隐隐有些担心。前几天,我接到他师叔的传讯,说稼秾出事了。我便御剑去了趟青元宫。”

    邓洪剑修出身,虽然醉心丹道,剑道从未放下。蜀山的御剑之法,独步天下。邓洪丹境初品的修为,全力御使之下,此去青元宫不到三千里路程,一个时辰就到了。

    见到文稼秾的师叔黄云子,只见他伤势很重,问及稼秾情况。黄云子道:“我陪稼秾去云梦泽采集灵草,被人埋伏。我二人分开突围,稼秾至今未回。留在宗门的本命魂灯极其暗淡,只怕凶多吉少。我师兄已去找寻,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消息。”

    问了方向,邓洪顾不得休息,再次御剑疾驰。很快遇到文稼秾的师父居云子,一起在事发附近寻找。直到今早,宗门传来消息,文稼秾的魂灯灭了。

    陈之远只觉心中被一下子掏空了一般。一旁的赵蔚然也是张着口说不出话。

    半晌,陈之远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邓洪摇摇头:“现场被清理过,只有些妖修的气息残留。黄云子对埋伏他们的人没有印象,应该是不认识。但能在他们来去的路上埋伏,事后还清理了现场,就不是临时起意拦路劫杀的。就是有预谋的。”

    赵蔚然道:“可谁会伏杀他呢?一个小小的丹师,整日守着丹炉,跟人无仇无怨的。”

    邓洪道:“可不是没有仇怨。之前不就有一个嘛!”

    赵蔚然一怔:“胡家在章信府的那个纨绔?至于吗?”

    邓洪道:“至不至于,查了才知道。”

    陈之远道:“洪哥,你安排,算我一个。”

    邓洪点点头。

    怎么查?这是个问题。总不能登上门直截了当的问。你问了人家也不会认。在胡家也没有眼线,想从他们内部查找,不现实。

    那就只能跟踪了,从外围突破。

    这个人叫胡啸云,四五十岁的年纪,只是个筑基境初品。不过他有个好弟弟。他弟弟叫胡定云,天赋很高,年纪与陈之远相仿,已是筑基境中品。胡家尚了安阳公主的那位驸马爷,胡贞,是胡啸云的亲叔叔。

    不只何故,胡贞和安阳公主成婚多年,没有子嗣。如今修为越高,子嗣更是艰难。

    这也许是天道的平衡。修士天赋越好,修为越高,越难有子嗣。很多修士都是选择在丹境前找到伴侣,最迟在元婴境要有子嗣。不然,修为越往后,就不太可能有了。这也是陈之远家里老早就催着他成亲的原因之一。

    胡贞和安阳公主没有子嗣,只得从兄长那边挑选一个过继。最终就挑了胡定云。胡啸云虽然天赋一般,修为不高,借着弟弟和叔叔的关系,在胡家很是逍遥自在,甚至越来越嚣张跋扈。

    前年,作为胡家针对附庸宗门各地分坛店铺的专职巡视,他到了川南道。在对青元宫等几家附庸宗门的巡视中,极其刻薄挑刺。根本原因是嫌这几家给他备的礼太轻,他不满意。文稼秾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结果就是他仗着身份关系,将青元宫压得不得不屈服。

    如今文稼秾遇伏身亡,要说胡啸云嫌疑最大,其实有点牵强。但一时间没有别的线索,只能先从他查起。

    胡啸云当然不会闲到随时关注文稼秾的动向,所以如果确实是他主使的,那么青元宫内部,应该有人给他报信。

    当然,这一切目前只是猜测。邓洪陈之远他们要做的,只能是尽力寻找线索。

    三石得到消息,也从小南山赶来。他的意思,是想去云梦泽事发现场再看看。

    邓洪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场又被清理过,你去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