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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将计就计

    “那你可有应对之策?”

    秦彦觉得陈丁旺让自己早早带他出来,不会只是为了见见外面的太阳吧。

    “苏风眠的目的无非还是要造反,让这里乱起来。有陈辰做内应,他便可以轻易得到池粟的布防图,甚至可以干预兵力分布。”

    萧墨听着陈丁旺的分析,将自己不久前绘就的池粟县的简易地图从袖中取出,展开在桌面上,方便大家参考。

    陈丁旺待地图刚刚展开,就指向了一处——云波渡。

    “这里商船众多,兵力却不重。从这里入手,不管是劫财还是烧船,都可以引起足够大的影响。”

    秦彦摇头,“近来地方对于各个渡口的把控更严了几分,他们上船容易,再想上岸可就难了。”

    萧墨却觉得陈丁旺说的不无道理。

    他今天打听了渠县起义的事情,发现和新良一样,都是人去城空,只不过渠县的两个衙役在动乱中逃了出来。

    “两处起义都不以占地为目标,应当不是巧合。主使之人或许只是要地方乱起来,借此挑衅朝廷。只要能达到乱的目的,牺牲起义民众之事他未必做不出来。”

    更何况能拿活人试药研制五石散的人,又能有什么良善悲悯的心肠。

    萧墨这么一提,秦彦也明白了。池粟是商运要地,每日往来各地商船无数,挑几家大商行的要紧货船或烧或砸的,势必引起不少商户的民怨和忌惮,到时因起义受到影响的将不只是河内一地。

    “哎呀,那要这么说,抓苏风眠的难度不就大了,他到时趁乱往水里一跳,谁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他。”

    秦彦开始苦恼了,这要能赶在苏风眠前面去陈辰那里打个埋伏当然好说,不过现在他们二人可能早就密谋好了。

    不过即便是二人已经有了联络,去逼问一下苏风眠的计划也是好的。她正要起身去陈辰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问陈丁旺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呢。

    “那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应对的法子啊?”

    能在南馆那种地方熬过三年,还能利用律法漏洞伪造自由身的人,她觉得这人肯定不简单。

    “他未必会走我说的这步棋,也不一定只有这一手。我还是想看看陈县令那边有无动静。”

    秦彦和萧墨看着陈丁旺,没有动作,似是在等着他继续。

    他被看的有些尴尬,补了句,“越快越好。”

    秦彦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催自己快些去打探消息,然后才肯说下一步的意思。

    她当然也好奇陈辰那边的情况,二话没说就往外奔。

    萧墨看着秦彦的背影,又看了看陈丁旺,也赶了出去。

    陈丁旺本就聪明,如今又离开了监牢,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倒是担心秦彦,毕竟如今陈辰有可能已经和苏风眠结为一伙,是有可能对秦彦造成威胁的。

    可秦彦担心陈丁旺会擅自行动,毕竟她现在还摸不透他,恰巧看到了蒋明带人来找他们,便嘱咐他们帮忙盯着点。

    秦彦几个时辰前刚进过一次县衙,熟门熟路,领着萧墨没多久就摸到了陈辰的所在。

    现在是白天,当差的衙役都在衙门口和大堂值守,后院里只散落有几个侍茶的小仆和丫鬟。二人也没多顾忌,直接进了书房。

    陈辰正在案上不知写着什么,待到两人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才发觉,有些疑惑和讶然。

    “二位是何人,为何会闯入在下的书房?”

    “我们并无恶意,但有一问,不知近几日除了我们,可还有其他生面孔来拜访过陈县令,又或者,可曾收到过什么信件?”

    秦彦开门见山,给陈辰来了个措手不及,后者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眼神也闪烁不定起来。虽然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秦彦和萧墨觉察到了。

    秦彦不愿多费口舌,亮出徐驰的令牌,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徐将军推测乱民会对池粟出手,特遣我率人前来探查。”

    陈辰行礼道:“下官池粟县令陈辰,守卫池粟安定是我之本分,将军若有需要在下配合之处,尽管言明。”

    “我问,你答,若有虚言,便是谎报军情,延误军机,严惩不贷;若是足够配合,助我们擒拿叛贼,便是有功,当赏。

    醉茗轩一事,能够从轻论处,也未可知。”

    末句一出,这才见陈辰是真的有些慌了,立刻跪拜叩首。

    “下官自知有罪,愿立功赎过。”

    一个时辰后,捉拿苏风眠的通缉令布满了大街小巷。

    “这能行吗,真能把苏风眠逼出来?”秦彦狐疑道。

    “他心思深沉,却狂妄自负,过于相信自己的本事和算计。现在的情况在他的意料之外,不管是为了一探究竟还是扭转风向,今晚他都会出手。”

    听着陈丁旺这番言论,秦彦回驳道:“我看你也挺自负的,万一他见苗头不对跑了呢。”

    心里却是在想着,但愿自己没有信错人。

    陈丁旺面对质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等,等待夜幕的降临。

    苏风眠没有让陈丁旺失望,果然潜入了陈辰的卧房,而在屋里等他的自然不是陈辰。

    秦彦三人皆埋伏在此,不一会儿,苏风眠便被擒了。没多久,官府的人也赶了过来,将苏风眠押去了公堂。

    陈辰还没开口,苏风眠便将新良一众的所在和人数报了上来,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肯说。

    陈辰看向公堂一侧的秦彦,秦彦无奈,只好先将苏风眠押入牢房,把新良那伙人先抓了再说。

    带人退出公堂后,秦彦向陈辰作揖道:“陈大人,事从权宜,今日我为捉拿叛贼,从大牢里领了个人出来,如今我的部下还在牢中,还需您将人放出。”

    “这是自然,我写个手令就是。”

    蒋明得了手令,又听秦彦在耳边吩咐了几句,便去领人了。

    “不知这陈丁旺犯得是什么罪呀?”秦彦又在和陈辰攀谈。

    陈辰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说道:“唉,要说这事也是我行事不周,他原先说新良生乱,不日便要闹到池粟。我当时没接到新良相关的消息,就将他押了起来,谁知这还真出事了。既如此,他编造谣言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合该放了才是。”

    “原来是这样。”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随便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和陈辰聊天的这会儿,萧墨和陈丁旺早已在衙门口等着了。

    “如今苏风眠落网,你造谣的罪名应当也不成立了,以后如何,可有打算了?”萧墨问道。

    陈丁旺苦笑了声:“无所谓去哪里,能混口饭吃就行。”

    “你的事我也听秦兄说了些,你既识文断字,又通晓律法,何不求个功名什么的。”

    “能高中进士的都是士人中的翘楚,我一介家奴出身,不过略识得几个字,还差得远。更何况,我现在连温饱都还没个着落,也不敢奢求功名。”

    一番话下来,让萧墨忽觉自己与“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无甚区别,自己对民间疾苦四字的感悟又多了一分。

    他还没感慨许多,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话是没错,不过你这次立了大功,讨个些许赏赐倒是不难的。”

    秦彦刚告别陈辰从衙门里出来,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还未近身,便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