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冲玄降魔无上天尊
大商王朝的权力架构由国都，各府，各县组成。王朝曾特地组织过一所官方机构，搜罗能人异士，解决王朝上下的神鬼异事，这机构名叫打更人。
但打更人的机构最多只能辐射到各府，府下各县如若遇到神鬼异事，只能上报府州，等待值守的打更人前来解决，但一府共统辖六县，打更人队员有限，总有力有未逮的时候。
并且案事往往与政绩挂钩，导致燕捕头有苦难言。
不过在一年之前，一切都变了，燕捕头发现了一个宝贝。
那就是张灵云。
诡案皆有官府赏银，而张灵云又能祛邪诛鬼。
两人一拍即和，自此丰县如若遇到难解的诡案，都是由张灵云出手，张灵云收取大头，他还能喝些汤汤水水。
这样既不用上报府州，又能完美解决祸事，甚至还能得点小钱，简直不要太爽。
......
小观山虽然地处野外，但距离县城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脚程。
张灵云跟在燕小五的身侧，余光撇着燕小五那伴随着走动一跳一跳的肚腩，若有所思。
“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张灵云一边感慨衙门的油水丰厚，一边引以为戒。
“什么？”
燕小五听着张灵云没来由的这句话，有些摸不到头脑。
“咳，没什么。话说这次是个什么案子啊？”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张灵云有点脸红，连忙打了个茬。
燕小五一听案子倒是来了精神：“前几日接到宗家报案，言说宗家老爷的正屋之内，每逢午夜偶有声响，先前以为是害了鼠患便不甚在意。”
“但却愈加频繁，自那之后宗家老爷便害了病，每日安神不宁胡言乱语，每每自睡梦中惊醒，形神愈加憔悴。”
“最初我们哥儿几个认定，应当是些梁上君子，毕竟宗家算得上是本县最阔绰的一家，且先前也发生过几个蟊贼踩好位置，连续几天之后将富裕之户迷昏绑做肉票，勒索钱财的。”
“但奇怪的是，探查一遍也未曾发现有财物失窃，要知道贼不走空，即便是绑票踩点，蟊贼也绝对忍不得手痒。”
“我等一行人连续蹲守几日，却是毫无建树，且宗家老爷的病症愈发严重，药石无效，自此断定应当是犯了邪祟。”
“嘿，张小道长，这次可当真是个肥差。”
燕小五言说着，随后捻着自己的八字胡，冲张灵云眨了眨眼睛。
“那咱们快些走。”
张灵云听到后也是精神一震，心思热络起来。燕捕头说的不错，确实是个肥差，那宗家可是丰县远近闻名的大户，仅仅是祖宅便占地十顷，更别提商铺地契，早就听闻宗家的的契条可以铺满一间房舍，想来赏银好处是少不了的。
像宗家老爷这种，大抵该是冲了煞。而冲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算得上是邪祟。
但对他来讲，算是解决起来最轻松的一个活儿了。
要知道，乡民无知。
人对未知的事物往往要对其他的更为恐惧。
病痛，有郎中可医，药石可用。
虎豹，有旁人可替，护院可挡。
但是邪祟，就涉及到神鬼异事了。
小观山香火不断，盖仰赖于此。乡民上山祭拜，多为求符保平安。
张灵云原本也算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直到他偶然一次发现自己的符咒真的有效用之后。
他就开始了自己富甲一方，三年娶俩的发财大计，主动为乡亲四邻提供有偿祛邪服务，毕竟如果单靠观里那点善缘的话，他得等到什么年月去。
二人正走着，临进城门，恰巧遇到了一群孩童在江边嬉戏。
由于临近邑渝江，本着靠水吃水的原则，丰县住民多为渔户，或行漕运为生，故自小水性极好。
孩童也是一样，看着一个又一个小脑袋瓜，猛的一下扎进水里，随后又在几丈之外探出头来，张灵云就不由得一阵羡慕。
毕竟，他不会水。
说起来他还挺喜欢戏水的，可惜自己是个旱鸭子。
“小张哥！”
脆生生的童音自江边传来，一个孩童认出了张灵云。
张灵云闻声一看，倒是个认识的。
那孩童六七岁左右，是个男孩，虎头虎脑的模样十分惹人喜爱，一对黑黢黢的双眸炯炯有神，此时正在水里和同伴嬉戏着，一颗小脑袋瓜就这样漂浮在水面之上，伴随着流动的江水不断浮沉。
男孩名叫小虎，大概半年之前，因为冲了煞被母亲王氏抱上了小观山。
说来也是唏嘘，那算是张灵云唯数不多的几次赔本买卖，小虎的父亲原本行船从事漕运，可惜遇上了盗匪害了性命，留下老母幼子便撒手离去，独留妻子王氏苦苦支撑。
半年之前，王氏面对浑身发烫的小虎，在药铺几经辗转之后，万般无奈之下求上小观山。
全靠张灵云施以援手，不仅帮忙驱了邪，还不辞劳苦的买药将小虎染上的风寒治好。
自此张灵云便成了王氏的恩人，时不时便会让小虎送些鸡蛋过来。
“小张哥，这次又要去抓鬼吗？”
小虎睁着黑黢黢的大眼睛，好奇的问向了张灵云。
小孩子心思纯净，再加上小虎时不时便会跑上小观山，故此张灵云平常很喜欢逗弄于他，不时便会给他吹嘘些神鬼异事，以至于小虎每次在县城中遇到他都要问上一句，是不是又去抓鬼。
“当然了，这次我要去抓的，可是个很可怖的鬼呢。”
张灵云眨了眨眼睛，坏笑了一下“说起来，小虎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水鬼的故事吗？”
“就是那个舌头好几尺长，眼珠子耷拉下来，头发湿漉漉，黏糊糊那个。”
小虎听到张灵云的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缩进水里。
但看了看身旁的伙伴之后，却无名的涨了些胆气，有些嗫啜的说道：“我，我才不怕嘞，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
“水鬼可是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顽猴的，也不怕？”
张灵云挑了挑眉毛，随后怪叫了一声。
小虎被张灵云嚷着一声吓了一跳，小脑袋瓜先是一下扎到水里，然后又猛的钻了出来，双手合十不断念叨着“冲玄降魔无上天尊”。
那是张灵云交给他的无上口诀，只要念出之后便可以诛邪辟易。
其他孩童也被张灵云这声怪叫给吓住了，其中一些个胆子小些的，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哭，一边抽噎一边和小虎一同念着“冲玄降魔无上天尊”。
听着江边一片伴随着抽噎声的“冲玄降魔无上天尊”，张灵云只觉得自己仿佛提前来到了盛夏的池塘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啧，我可真是个大恶人呢。
不过，事实上这却算得上是实打实一场善举。
孩童最易冲煞。小孩子天门未合，灵觉未失，魂魄通明，最容易招惹到邪祟。
无形之物最为可怖，神鬼盖如此。
凡俗之人无所凭依，只能靠自己的胆气，人有胆气故可浑圆一体。
若将人比喻成为一个鸡蛋，那怯之五伤便是鸡蛋上的裂缝。怯为胆怯，鬼魅之流原本无法伤人，但人若露怯，便给了它们可乘之机。
所谓的冲煞皆是由此而生。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胆子一定要大。
“冲玄降魔无上天尊”虽然不过是张灵云根据道典上的典籍臆造出来的，但却可以成为这群孩子背后支撑的胆气。
但打更人的机构最多只能辐射到各府，府下各县如若遇到神鬼异事，只能上报府州，等待值守的打更人前来解决，但一府共统辖六县，打更人队员有限，总有力有未逮的时候。
并且案事往往与政绩挂钩，导致燕捕头有苦难言。
不过在一年之前，一切都变了，燕捕头发现了一个宝贝。
那就是张灵云。
诡案皆有官府赏银，而张灵云又能祛邪诛鬼。
两人一拍即和，自此丰县如若遇到难解的诡案，都是由张灵云出手，张灵云收取大头，他还能喝些汤汤水水。
这样既不用上报府州，又能完美解决祸事，甚至还能得点小钱，简直不要太爽。
......
小观山虽然地处野外，但距离县城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脚程。
张灵云跟在燕小五的身侧，余光撇着燕小五那伴随着走动一跳一跳的肚腩，若有所思。
“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张灵云一边感慨衙门的油水丰厚，一边引以为戒。
“什么？”
燕小五听着张灵云没来由的这句话，有些摸不到头脑。
“咳，没什么。话说这次是个什么案子啊？”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张灵云有点脸红，连忙打了个茬。
燕小五一听案子倒是来了精神：“前几日接到宗家报案，言说宗家老爷的正屋之内，每逢午夜偶有声响，先前以为是害了鼠患便不甚在意。”
“但却愈加频繁，自那之后宗家老爷便害了病，每日安神不宁胡言乱语，每每自睡梦中惊醒，形神愈加憔悴。”
“最初我们哥儿几个认定，应当是些梁上君子，毕竟宗家算得上是本县最阔绰的一家，且先前也发生过几个蟊贼踩好位置，连续几天之后将富裕之户迷昏绑做肉票，勒索钱财的。”
“但奇怪的是，探查一遍也未曾发现有财物失窃，要知道贼不走空，即便是绑票踩点，蟊贼也绝对忍不得手痒。”
“我等一行人连续蹲守几日，却是毫无建树，且宗家老爷的病症愈发严重，药石无效，自此断定应当是犯了邪祟。”
“嘿，张小道长，这次可当真是个肥差。”
燕小五言说着，随后捻着自己的八字胡，冲张灵云眨了眨眼睛。
“那咱们快些走。”
张灵云听到后也是精神一震，心思热络起来。燕捕头说的不错，确实是个肥差，那宗家可是丰县远近闻名的大户，仅仅是祖宅便占地十顷，更别提商铺地契，早就听闻宗家的的契条可以铺满一间房舍，想来赏银好处是少不了的。
像宗家老爷这种，大抵该是冲了煞。而冲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算得上是邪祟。
但对他来讲，算是解决起来最轻松的一个活儿了。
要知道，乡民无知。
人对未知的事物往往要对其他的更为恐惧。
病痛，有郎中可医，药石可用。
虎豹，有旁人可替，护院可挡。
但是邪祟，就涉及到神鬼异事了。
小观山香火不断，盖仰赖于此。乡民上山祭拜，多为求符保平安。
张灵云原本也算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直到他偶然一次发现自己的符咒真的有效用之后。
他就开始了自己富甲一方，三年娶俩的发财大计，主动为乡亲四邻提供有偿祛邪服务，毕竟如果单靠观里那点善缘的话，他得等到什么年月去。
二人正走着，临进城门，恰巧遇到了一群孩童在江边嬉戏。
由于临近邑渝江，本着靠水吃水的原则，丰县住民多为渔户，或行漕运为生，故自小水性极好。
孩童也是一样，看着一个又一个小脑袋瓜，猛的一下扎进水里，随后又在几丈之外探出头来，张灵云就不由得一阵羡慕。
毕竟，他不会水。
说起来他还挺喜欢戏水的，可惜自己是个旱鸭子。
“小张哥！”
脆生生的童音自江边传来，一个孩童认出了张灵云。
张灵云闻声一看，倒是个认识的。
那孩童六七岁左右，是个男孩，虎头虎脑的模样十分惹人喜爱，一对黑黢黢的双眸炯炯有神，此时正在水里和同伴嬉戏着，一颗小脑袋瓜就这样漂浮在水面之上，伴随着流动的江水不断浮沉。
男孩名叫小虎，大概半年之前，因为冲了煞被母亲王氏抱上了小观山。
说来也是唏嘘，那算是张灵云唯数不多的几次赔本买卖，小虎的父亲原本行船从事漕运，可惜遇上了盗匪害了性命，留下老母幼子便撒手离去，独留妻子王氏苦苦支撑。
半年之前，王氏面对浑身发烫的小虎，在药铺几经辗转之后，万般无奈之下求上小观山。
全靠张灵云施以援手，不仅帮忙驱了邪，还不辞劳苦的买药将小虎染上的风寒治好。
自此张灵云便成了王氏的恩人，时不时便会让小虎送些鸡蛋过来。
“小张哥，这次又要去抓鬼吗？”
小虎睁着黑黢黢的大眼睛，好奇的问向了张灵云。
小孩子心思纯净，再加上小虎时不时便会跑上小观山，故此张灵云平常很喜欢逗弄于他，不时便会给他吹嘘些神鬼异事，以至于小虎每次在县城中遇到他都要问上一句，是不是又去抓鬼。
“当然了，这次我要去抓的，可是个很可怖的鬼呢。”
张灵云眨了眨眼睛，坏笑了一下“说起来，小虎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水鬼的故事吗？”
“就是那个舌头好几尺长，眼珠子耷拉下来，头发湿漉漉，黏糊糊那个。”
小虎听到张灵云的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缩进水里。
但看了看身旁的伙伴之后，却无名的涨了些胆气，有些嗫啜的说道：“我，我才不怕嘞，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
“水鬼可是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顽猴的，也不怕？”
张灵云挑了挑眉毛，随后怪叫了一声。
小虎被张灵云嚷着一声吓了一跳，小脑袋瓜先是一下扎到水里，然后又猛的钻了出来，双手合十不断念叨着“冲玄降魔无上天尊”。
那是张灵云交给他的无上口诀，只要念出之后便可以诛邪辟易。
其他孩童也被张灵云这声怪叫给吓住了，其中一些个胆子小些的，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哭，一边抽噎一边和小虎一同念着“冲玄降魔无上天尊”。
听着江边一片伴随着抽噎声的“冲玄降魔无上天尊”，张灵云只觉得自己仿佛提前来到了盛夏的池塘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啧，我可真是个大恶人呢。
不过，事实上这却算得上是实打实一场善举。
孩童最易冲煞。小孩子天门未合，灵觉未失，魂魄通明，最容易招惹到邪祟。
无形之物最为可怖，神鬼盖如此。
凡俗之人无所凭依，只能靠自己的胆气，人有胆气故可浑圆一体。
若将人比喻成为一个鸡蛋，那怯之五伤便是鸡蛋上的裂缝。怯为胆怯，鬼魅之流原本无法伤人，但人若露怯，便给了它们可乘之机。
所谓的冲煞皆是由此而生。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胆子一定要大。
“冲玄降魔无上天尊”虽然不过是张灵云根据道典上的典籍臆造出来的，但却可以成为这群孩子背后支撑的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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