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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得加钱

    张灵云在屋内仔细转悠了一圈之后,并未发觉到什么异常,这才轻步走向了床前。

    “最近有没有接触过奇怪的物件?”张灵云轻声问着。

    道士的基本功课其实和郎中差不太多。

    比如郎中讲究望闻问切,先是看患者气色,观察患者状态,随即问询,最后切脉。

    这样才能合理地告知患者,没救了,等死吧。

    道士也是一样,问询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且有些器物易藏邪魅,就像土中的葬器,受阴气日日滋养,便常有邪魅伴生。

    “没有。”

    “那可曾有过亏心事?”张灵云追问。

    “。。。没有!”

    宗老爷先是愣晌了一下,随即立刻否认。

    张灵云见状顿时了然,看着宗老爷的反应,应该不是没有亏心事,估计是没有一件亏心事。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该是如此。

    “近来你们服侍老爷,可有观察出什么异常。”

    觉得宗老爷那里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的张灵云,转头问向了侧坐在床上服侍的两位侍女。

    “无甚异样,一切如常。”

    紧靠着宗老爷那位胸脯高挺的侍女这样回答,但随即另一个高瘦的侍女却是给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每逢卯时我来收拾屋子的时候,老爷的床前总是湿漉漉的。”

    “可是尿秽?”

    “并不是,我姐妹二人一直服侍至丑时。”

    “我明白了。”

    张灵云瞬间理通了其中症结,床前水渍是无故生出的,且是在丑时与卯时之间的那段时间。

    这宗家老爷还真就不是普通的冲煞。

    而具有这种特征的邪祟,还确实不是一般的鬼魅,应当是水鬼。

    只是可疑的是,水鬼大多出没于水间,民俗之中有寻人替死这种传说,并未有过上岸害人的传闻,水鬼上岸属实稀奇。

    水鬼,还真没怎么遇见过,更别提是这上了岸的水鬼。

    张灵云想着,随即变戏法一般自衣袖之中掏出朱笔黄符,划了一道安宁符之后便折成三角递给了一旁的高瘦侍女。

    “让宗老爷贴身放好。”

    “哼,江湖把式。”宗老爷虽然欺张灵云年少,但还是乖乖接了黄符,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内衣衬里,随后右手伸出虚抬。

    “冷~”

    言罢,只见那胸脯高挺的侍女便熟络的将自己的罗裙解开几个扣子,也不顾外人在场,双手轻柔的引着宗老爷那如蒲团的大手,穿过衣衬抱在了胸怀。

    嗯,很符合张灵云对封建地主老财的刻板印象。

    张灵云看不得这个,信步走向了一侧的房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张灵云瞬间。。。。。。

    瞬间就被女人给包围了。

    “老爷怎么样了啊。”

    “小法师如有劳累,我房里有五十年补参,可以为法师缓解。”

    “小法师当真模样俊俏。”

    这场面当真称得上是莺歌燕舞,且话题不断跑偏。

    啧,早料到宗老爷是个老色鬼,但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的妻妾。

    张灵云心思纯净,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当即抵挡不住,最后还是宗家夫人这位当家主母为他解了围。

    “都安静,一个个淫息浪语,像什么样子。”宗家夫人摆出气势之后,场面顿时控制了下来,一群莺莺燕燕围在张灵云两侧泾渭分明。

    吼了一嗓子之后,宗家夫人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素手张开一柄小巧的折扇,挡住下半张脸:“小法师,敢问我家老爷的情况如何?”

    张灵云沉吟了一下,也是严肃起来,随后中肯的说了一句:“宗家老爷的情况很不乐观啊。”

    “啊?”

    一旁一位模样姣好的妾室吃惊的将手放在微张的口前,眼神不由自主的的闪过一抹慌乱。

    显然,宗老爷的妻妾之间也是如同话本中的王朝后宫。

    各有势力分割,就像这位浓妆艳抹泫然欲泣的妾室,只怕应该是现在宗老爷最受宠的一位,又比如站于宗夫人身后半步的妾室,大概是宗夫人加入宗家时带的通房丫头。

    “莫要慌张。”

    张灵云抬手安慰了一下众人,随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听闻张灵云的话,那将要凝固的气氛这才被打破。

    “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些黄白之物罢了,小法师莫要担心报酬,我家老爷才是重中之重。”

    那泫然欲泣的女子顿时喜笑颜开,却是被宗家夫人一把打断。

    “现在日头高挂,想来小法师还未用膳,可借一步先去厅堂用膳,以免外人言说我们宗家招待不周。”

    宗家夫人一语定音,引着张灵云前去饭厅,一群莺莺燕燕在二人身后缀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闲语。

    “小法师可有忌口?”

    “法师年岁几何?”

    。。。。。

    是夜,月朗星稀。

    宗老爷下榻的偏房中,豆丁大的烛火静静燃着,昏黄的光将夜色驱开,笼罩出一片净土。

    床榻上,宗老爷肥胖的身躯侧卧,睡得香甜,间伴着断断续续的鼾声,白日里那高瘦的侍女侧坐在床边,倚靠着床牍,微眯着眼睛。

    张灵云大马金刀的坐在客桌旁,无聊的用手指不断在面前的半空中写写画画,脑子里像看电影一般,不断翻阅着道典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身边的烛台不断发出细细的嗞啦声,那是蜡油在燃烧的声响。

    脚下一只刚足月不久的小黑狗四仰八叉的倒着,睡得很沉,细小的呼噜声与床上的宗老爷遥遥相应。

    民俗传说中,黑狗有灵,可视邪祟。

    宗家夫人再三要求要张灵云带上这只小黑狗,言说此狗有灵,可以为他警醒。

    对此张灵云很想严肃的批判一句封建迷信,但想到自己的职业之后,他果断闭上了嘴,乖乖拎着小黑狗进了偏房。

    现在来看,这估计不知道谁警醒谁呢。

    此时已进入子夜,临近丑时。

    过了丑时,那水鬼或许就将现身。

    张灵云有些口渴,抿了一下早已凉掉的香茶,振作起精神。

    “妈蛋,这货竟然睡那么香。”

    张灵云哀怨的看了床头一眼,心底生出无边恶意,特别想在这个时候摇醒宗老爷,让他换个姿势重睡。

    众所周知,睡意就像是感冒,会传染的。

    看那边眯着眼睛假寐不断点头的侍女就知道了。

    张灵云原本还算精神烁烁,但在这此起彼伏不间断催眠曲的加持下,也生出了几丝睡意。

    “耽误我温习功课!”

    张灵云小声恨恨的说了一句,用脚尖帮小黑狗翻了个身之后,平白又给宗老爷添上了一条罪责,这才沉下心,再度在半空中操演起了符式咒法。

    但就在此时,半合的窗子忽然吹进几缕风丝,拂动着烛火摇曳。

    风丝之间,隐隐带着些许鱼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