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归家路上的孩童
“归家呐，归家呐
寻不到路了呀
下雨啦，下雪啦
衣服湿又冷了呀
鸟儿啊，鸟儿哟
我的归家路哟
到底在哪啊
孤月在上，指引着我去哪儿呐。”
傍晚，昼夜交接之时，梨花街道的孩童打闹着相互追逐，高声吟唱着当地的歌谣。东西走向的街道上，活泼的阴影拉长着在地面上翩翩跳跃，如同那首歌谣般，洋溢着不同于自身本质的快乐。
在街上闲逛的真天，听着那首歌谣，耳畔似乎响起了妈妈温柔如水的声音，只不过，妈妈吟唱的童谣，歌词稍有不同。
“归家哟，归家哟
寻不到路了呀
雨停啦，雪停啦
妈妈在那里唤着呐
阿仔呀，阿仔呀
这儿、归家路哟
在这等着呐
孤月之下，莫要惊慌哟。”
真天伴着记忆里妈妈的声音，轻声吟唱着这首歌谣，倒与那些孩童应和起来了。她缓缓穿过成群的孩童，耳边的童谣渐渐褪去，与自己的童谣一同消失了。
远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真天？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嗯？你知道爱伦坡吗？！”真天欣喜地看向津羽。津羽突如其来的、还是与自己感兴趣相关的搭话，让她的内心如同被冲撞着地塞满了激动，连一刻思考都未曾停留，班里三三两两聊天的同学好奇地朝着她们看去。
“抱歉，我……知道爱伦坡的人太少了，我一激动就大声了点，抱歉……”真天脸红的低下了头。
“没事啦，你看起来很高兴呢。”津羽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双腿。
“学校似乎并没有考虑小个子女生的存在，坐在凳子上的津羽的脚尖离地面有约五厘米呢。”真天细细看着津羽，发现她的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比阳光还耀眼。
两个女孩在座位上热烈地讨论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即使爱好并非完全重合，在自身中的某处，两人都因为某个地方而深深地被相互吸引，那个名为“性格”的东西。
从爱伦坡的小说，到恐怖故事，不知怎么的，两人聊到了这个学校——夕峪初级中学——的怪异校规。
“欸，感觉以前没见过你呢，你是新转过来的吗？”津羽问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老师不是说过，班里大部分都是从别的班过来的吗。”真天疑惑地看着津羽，班里的同学在教室里四处闲聊着，原本站在讲台上的井老师也不知去哪儿了。
“话是这么说啦，”津羽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不过校领导他们也挺懒，基本是同一层的班级洗了牌。一层也就三个班，一年多也差不多混熟了。”
“一层三个班，一栋楼五层，就是十五个班，也蛮多的……”
“不对哦，初二和初三，都只有十二个班。”津羽将那本封面写着“夕峪中学学生守则”的小本本翻到某页，有几行字被暗红色的下划线标注着：
第？条：禁止前往初二、初三教学楼的第五层，违者开除。
“某种意义上来说，初二和初三的两栋教学楼并不存在第五层，即使从楼梯走过去，也会发现楼梯两边的走廊入口都被警戒线封住了，是不能过去的。”津羽解释道。
“那，学生大量流动是怎么回事？”
“说是‘大量流动’，倒不如说是‘大量失踪’更为合理，但上头肯定不会用这个说法——这是会引起恐慌的。不过，即使是这种蹩脚的说辞……”
“也没有人，或者说，学生和老师察觉，对吧。”真天说着，偷偷瞄着班里的同学，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同学，这时都聚在一起了，聊天的氛围也更加热烈。从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惊叹来看，真天明白了，他们在聊某人的八卦，而且是很狗血的那种。
“很奇怪对吧，看起来无事不聊的家伙，居然略过了这个诡异的话题，”津羽拉着真天，向人群凑了过去。
“欸，你们知道有学生失踪了吗。”津羽插嘴道。
“有吗？”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津羽身上。
“老师不是说学生大量流动，最近也没什么活动，而且，你们最近没觉得少了好多人吗？“
“还好吧，说不定学校按照初一的期末成绩重新分了班，或者犯了校规被开除了？谁清楚呢……”一位穿着花哨的女生答道，旁边的几位女生也耸了耸肩。周围的声音也从别人的八卦变成对校规和学校的抱怨了。
津羽拉着真天，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好奇怪啊，他们对这件事的感觉，就好像……是被偷取去了一样……”真天思考着。
“嘛，毕竟这种事情已经接近灵异，或者是奇怪到我们都难以解决的程度，与我们无关，就交给别人解决吧，”津羽安慰道，又指了指真天桌上的书，“来说说这个吧。”
夕峪初中的开学第一天，就在学生闲聊和老师开会而暂时缺席中结束了。
傍晚，真天在梨花街道闲逛，远远地瞧见了津羽的身影，对方也瞧见了她。
真天不仅看见了津羽，她的瞳孔里隐隐映现着津羽背后的一块大黑影。
踏着西下的阳光，津羽笑盈盈地朝真天走了过来。她向真天挥了挥手，亮黄的光线穿过她的手指间和发丝。夕光从背后滑过她的浅绿色长裙，勾勒着她那娇小的身形，她脆弱得如若一位初降人间的天使……
“你好呀，你是在买东西吗？”黑影的身躯逐渐清晰——那个东西的表面红得发黑。血管附着在身体表面疯狂地跳动着，肉眼可见的艳红液体在血管里流淌。身体表面凸出好几个肉块，每个肉块表面好像被什么利刃切开似的，切口附近的皮肤外翻变硬，露出里面的球状物体。
“嗯。我在买菜呢。”津羽站在真天的面前，将手里拿的篮子展示给真天看。那个东西大概有四米高吧，真天用余光悄悄观察着那个庞然大物。
“欸？你是一个人住吗？”那些球状物体，真天勉强认为它们是那个家伙的眼球。但是谁的眼球是被硬生生塞进眼眶里的？眼球周围贴合了稍微凸起的肉，明显就是眼球按压进肉块时产生的痕迹。那些眼球缓慢地转动着，似乎略有困难，有的还扯出了肉块里的血管，从眼球边缘渗出的血液染红了眼白。真天发现这些眼球似乎质量并不好，眼白里都沉淀了固块，连血液都不能融化。
“嗯，”津羽点了点头，“我的二姨最近工作出差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些眼球一阵转动后，都将黑色的眼瞳抵着下边贴合的肉，死死地看着底下的两人。
“这样啊，你家住哪？我家在苦檀街七号，就是从这里走到第一个交叉口，向右走到底就是哦。”真天指着东南方向的远处说到。
“我家在香棠街十号……欸，我家附近好像有条巷子，就是通苦檀街的，那我们还住得挺近呢！”
“既然这样，那你来我家吃饭吧，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怪寂寞的。”真天牵起津羽的手向前走着。
“好呀，二姨每次出差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打电话，这样她也可以少操点心……欸，真天？”津羽疑惑地看着逐渐加快步伐的真天，她能感受到真天握着的手越来越用力，好像生怕她会放手一样。
“哎呀……既然答应了就别耽搁啦，不然我爸做的菜就要凉了！……对了，别往后看哦！”真天直直地盯着眼前，拉着津羽向自己家的方向奔跑。
夜晚降临，真天刚嘱咐完，路灯就亮了起来。街边店铺的展示窗反射着两人的身影。
和两人惊恐的面容。
“啊啊！！”津羽看着展示窗，失声尖叫了起来。
惊恐的目光投射在展示窗上，以及怪物的眼球上。
“终于...发…发现啦……绝美的食…食物……两个…个……”
寻不到路了呀
下雨啦，下雪啦
衣服湿又冷了呀
鸟儿啊，鸟儿哟
我的归家路哟
到底在哪啊
孤月在上，指引着我去哪儿呐。”
傍晚，昼夜交接之时，梨花街道的孩童打闹着相互追逐，高声吟唱着当地的歌谣。东西走向的街道上，活泼的阴影拉长着在地面上翩翩跳跃，如同那首歌谣般，洋溢着不同于自身本质的快乐。
在街上闲逛的真天，听着那首歌谣，耳畔似乎响起了妈妈温柔如水的声音，只不过，妈妈吟唱的童谣，歌词稍有不同。
“归家哟，归家哟
寻不到路了呀
雨停啦，雪停啦
妈妈在那里唤着呐
阿仔呀，阿仔呀
这儿、归家路哟
在这等着呐
孤月之下，莫要惊慌哟。”
真天伴着记忆里妈妈的声音，轻声吟唱着这首歌谣，倒与那些孩童应和起来了。她缓缓穿过成群的孩童，耳边的童谣渐渐褪去，与自己的童谣一同消失了。
远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真天？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嗯？你知道爱伦坡吗？！”真天欣喜地看向津羽。津羽突如其来的、还是与自己感兴趣相关的搭话，让她的内心如同被冲撞着地塞满了激动，连一刻思考都未曾停留，班里三三两两聊天的同学好奇地朝着她们看去。
“抱歉，我……知道爱伦坡的人太少了，我一激动就大声了点，抱歉……”真天脸红的低下了头。
“没事啦，你看起来很高兴呢。”津羽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双腿。
“学校似乎并没有考虑小个子女生的存在，坐在凳子上的津羽的脚尖离地面有约五厘米呢。”真天细细看着津羽，发现她的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比阳光还耀眼。
两个女孩在座位上热烈地讨论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即使爱好并非完全重合，在自身中的某处，两人都因为某个地方而深深地被相互吸引，那个名为“性格”的东西。
从爱伦坡的小说，到恐怖故事，不知怎么的，两人聊到了这个学校——夕峪初级中学——的怪异校规。
“欸，感觉以前没见过你呢，你是新转过来的吗？”津羽问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老师不是说过，班里大部分都是从别的班过来的吗。”真天疑惑地看着津羽，班里的同学在教室里四处闲聊着，原本站在讲台上的井老师也不知去哪儿了。
“话是这么说啦，”津羽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不过校领导他们也挺懒，基本是同一层的班级洗了牌。一层也就三个班，一年多也差不多混熟了。”
“一层三个班，一栋楼五层，就是十五个班，也蛮多的……”
“不对哦，初二和初三，都只有十二个班。”津羽将那本封面写着“夕峪中学学生守则”的小本本翻到某页，有几行字被暗红色的下划线标注着：
第？条：禁止前往初二、初三教学楼的第五层，违者开除。
“某种意义上来说，初二和初三的两栋教学楼并不存在第五层，即使从楼梯走过去，也会发现楼梯两边的走廊入口都被警戒线封住了，是不能过去的。”津羽解释道。
“那，学生大量流动是怎么回事？”
“说是‘大量流动’，倒不如说是‘大量失踪’更为合理，但上头肯定不会用这个说法——这是会引起恐慌的。不过，即使是这种蹩脚的说辞……”
“也没有人，或者说，学生和老师察觉，对吧。”真天说着，偷偷瞄着班里的同学，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同学，这时都聚在一起了，聊天的氛围也更加热烈。从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惊叹来看，真天明白了，他们在聊某人的八卦，而且是很狗血的那种。
“很奇怪对吧，看起来无事不聊的家伙，居然略过了这个诡异的话题，”津羽拉着真天，向人群凑了过去。
“欸，你们知道有学生失踪了吗。”津羽插嘴道。
“有吗？”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津羽身上。
“老师不是说学生大量流动，最近也没什么活动，而且，你们最近没觉得少了好多人吗？“
“还好吧，说不定学校按照初一的期末成绩重新分了班，或者犯了校规被开除了？谁清楚呢……”一位穿着花哨的女生答道，旁边的几位女生也耸了耸肩。周围的声音也从别人的八卦变成对校规和学校的抱怨了。
津羽拉着真天，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好奇怪啊，他们对这件事的感觉，就好像……是被偷取去了一样……”真天思考着。
“嘛，毕竟这种事情已经接近灵异，或者是奇怪到我们都难以解决的程度，与我们无关，就交给别人解决吧，”津羽安慰道，又指了指真天桌上的书，“来说说这个吧。”
夕峪初中的开学第一天，就在学生闲聊和老师开会而暂时缺席中结束了。
傍晚，真天在梨花街道闲逛，远远地瞧见了津羽的身影，对方也瞧见了她。
真天不仅看见了津羽，她的瞳孔里隐隐映现着津羽背后的一块大黑影。
踏着西下的阳光，津羽笑盈盈地朝真天走了过来。她向真天挥了挥手，亮黄的光线穿过她的手指间和发丝。夕光从背后滑过她的浅绿色长裙，勾勒着她那娇小的身形，她脆弱得如若一位初降人间的天使……
“你好呀，你是在买东西吗？”黑影的身躯逐渐清晰——那个东西的表面红得发黑。血管附着在身体表面疯狂地跳动着，肉眼可见的艳红液体在血管里流淌。身体表面凸出好几个肉块，每个肉块表面好像被什么利刃切开似的，切口附近的皮肤外翻变硬，露出里面的球状物体。
“嗯。我在买菜呢。”津羽站在真天的面前，将手里拿的篮子展示给真天看。那个东西大概有四米高吧，真天用余光悄悄观察着那个庞然大物。
“欸？你是一个人住吗？”那些球状物体，真天勉强认为它们是那个家伙的眼球。但是谁的眼球是被硬生生塞进眼眶里的？眼球周围贴合了稍微凸起的肉，明显就是眼球按压进肉块时产生的痕迹。那些眼球缓慢地转动着，似乎略有困难，有的还扯出了肉块里的血管，从眼球边缘渗出的血液染红了眼白。真天发现这些眼球似乎质量并不好，眼白里都沉淀了固块，连血液都不能融化。
“嗯，”津羽点了点头，“我的二姨最近工作出差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些眼球一阵转动后，都将黑色的眼瞳抵着下边贴合的肉，死死地看着底下的两人。
“这样啊，你家住哪？我家在苦檀街七号，就是从这里走到第一个交叉口，向右走到底就是哦。”真天指着东南方向的远处说到。
“我家在香棠街十号……欸，我家附近好像有条巷子，就是通苦檀街的，那我们还住得挺近呢！”
“既然这样，那你来我家吃饭吧，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怪寂寞的。”真天牵起津羽的手向前走着。
“好呀，二姨每次出差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打电话，这样她也可以少操点心……欸，真天？”津羽疑惑地看着逐渐加快步伐的真天，她能感受到真天握着的手越来越用力，好像生怕她会放手一样。
“哎呀……既然答应了就别耽搁啦，不然我爸做的菜就要凉了！……对了，别往后看哦！”真天直直地盯着眼前，拉着津羽向自己家的方向奔跑。
夜晚降临，真天刚嘱咐完，路灯就亮了起来。街边店铺的展示窗反射着两人的身影。
和两人惊恐的面容。
“啊啊！！”津羽看着展示窗，失声尖叫了起来。
惊恐的目光投射在展示窗上，以及怪物的眼球上。
“终于...发…发现啦……绝美的食…食物……两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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