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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新同学,新朋友,新生活

    “所以,只有用这个相机拍你,你才会感到痛吗?”真天举着那个老摄影机,向美影,眼前的灵问道。

    刚搬来这里时,真天差点被美影吓死。美影在和真天说第一句话前,真天已经被她直勾勾地盯了好几个小时,逼得真天就要爆粗口骂人。幸好美影及时说了一句“你好”,否则她对真天的初印象会变成“一位非常粗鲁可怕的女生”,而不是现在“一点都不怕鬼懂很多东西去过好多地方很和善的好朋友”。

    在两人变成好朋友后的一个月,某个星期天的傍晚,真天摆弄那个老摄影机时,突然听到美影的一声惨叫。

    “怎么了?”真天惊诧地看着眼前正捂着脸的美影。

    “刚刚…刚刚你按快门拍我时,我感觉好痛,就像全身被烧了一样……”美影捂着脸,慢慢地向真天靠近。说来奇怪,美影感到痛苦时,只要靠近了真天,就会感觉好了很多。

    “嘶——”真天瞬间感到一阵灼烧感。真天在获得类似“通灵”的能力的同时,还发现自己能与特定的人共同“承担”情绪,而美影是第二个她能这么做的对象。

    “你被拍了就会这样吗?”真天问。

    “不是的。之前也有一些什么灵异探险家来这里冒险,我逗他们玩的时候,就算被拍到也没这种很痛的感觉,即使他们拿什么‘圣水’之类的泼我,我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被你拍了一下,真的好痛……”

    真天盯着自己手里的老摄影机,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当她回来时,手里拿了一部新相机,“这是我老爸一年前买的相机,虽然不是胶卷机,但咱们也试试看……”

    “试什么?”美影似乎猜到她要干什么了。

    “你要是怕痛的话,就站在楼下吧,距离远些,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

    “唔……”

    不一会儿,美影就出现在楼下,她们第一次眼对眼时她所站的位置。

    “咔嚓。”

    “感觉怎么样?”真天问道。

    “有点冷。还好。”美影抬着头,喊道。

    “果然如此啊。”真天心里突然一凉,心中的好奇与疑问不断搅成词句,一个异想天开的推测在她的脑中浮现。不过很快,这个推论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更大的疑问。

    “不行不行,这么想的话……”真天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个荒诞可怖的想法抛出脑外,附加那个可怕的好奇心。

    “怎么了?”美影仰着头,看着脸忽然变色的真天问道。

    “没事的,上来吧,我再给你讲讲我那个同学的事儿……”

    不远处,刚从市场买完菜回家的夏泽畔,站在家门口,沉默地看着女儿对着楼下空地说着话。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

    八月三十的上午,望着窗外风景的真天止住了自己的思绪,将视线转向讲台。

    台上的老师做着自我介绍,姓井。井老师说,整个初二年级因为大量的学生流动,重新做了分班调整。基本上每个班里,有四分之一的新面孔。

    “大量的学生流动?真是奇怪呢,又不是分好差班,也没按性别分,究竟能是什么原因导致学生大量流动……”真天偷偷地打量着班里的同学,那些“新同学”。

    真天心不在焉地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着开学的注意事项,听着听着,她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会有那么多不能去的地方?学校里的树林之类的也就算了,教学楼的五楼不能去,为啥顶楼能去?禁止夜宿图书馆、教学楼,违者开除?只允许在实验楼夜宿?严禁靠近南校门,违者开除?……真天越听越疑惑,怎么那么多违反就开除的条例?

    真天忍不住好奇其他同学的反应,却发现绝大部分同学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除了她左边、一位靠窗的女孩,她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对象似乎不是那些规则……

    “那么,我们先安排座位吧,先按身高来排,后续再做调整。”井老师说。

    于是,真天就和津羽坐在一起了,那位原本靠窗的女孩。

    “哈——哈喽……嘿嘿……”真天试着和这位新同桌打招呼,“那个,我叫夏真天,叫我真天就好了……”

    “你好!我叫河津羽,叫我津羽就好了。”津羽对着真天展现出最标准的微笑,以示自己的友好与礼貌,但真天最怕的就是这种标准的打招呼方式,“难道她以为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啊啊…这可咋办…”真天开始不断地瞎想起来。

    然后就是两人间的沉默。

    以前的真天对着别人是很难开口的,“他们会不会刚转过来的学生有偏见?要怎么开口和他们聊天?要是他们发现我的秘密会怎么看我?……”在与别人开口前,真天的脑中总会充满这些幼稚得有些可笑、与现代对青年人“热情开朗”的标准极不相符的想法。真天也许想与他人交流,在当她试图与别人交流时,弱小微柔的语句总会被其他人盖过去,只剩一位女孩微张开嘴,尴尬地站在吵闹的人群中间。“我好像融不进去呢。”真天常常这样想。

    于是真天与别人聊其他人的八卦,即使她不喜欢,但她想被融进去。

    融进去了,然后呢?真天想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经历,自己的爱好、幻想甚至是孤独,仅此而已。真天尝试过与那些平常聊八卦的“朋友”分享自己最喜欢的怪谈故事,作为一名“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个体,真天对这些怪谈和恐怖故事总有种特别的喜爱。而那些“朋友”的反应呢,他们除了给出“可怕得晚上睡不着”这种评价外,继续转头讲着八卦。

    持续了几个月,真天也找到了有着相同爱好的朋友,真天满足了。她与那些朋友分享着自己创作的怪谈故事,他们一起讨论着斯蒂芬金,洛夫克拉夫特与爱伦坡的文章,她内心的一部分孤独被填补了,也仅仅一部分。有时,她总觉得自己与别人总是隔着一层厚壁障,因为她内心的那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似乎可以称之为“孤独”的情感。有时她天真的想着,假若有与自己全然相同的朋友,那么自己的那份情感也就可以得到理解了吧?可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情感,又该怎么奢求别人的理解呢?如此的疑问长久地困扰着真天,她尝试用笔与纸复现起那个情感的刹那,却将自己困在了那几寸纸上。

    如今,来到了夕峪镇,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对着眼前叫做津羽的女孩打声招呼,然后重新开始,但目前结果似乎并不理想。

    真天放弃了,像以前一样,继续和别人聊着八卦,维系着“有趣朋友”的表面关系吧,免得以后有事没人帮忙。想到这里,真天反而庆幸地呼了一口气,“自己果然猜得没错,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呢……”真天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书,试着用其他事来缓解这段尴尬。

    “欸?是爱伦坡欸,你看爱伦坡?”津羽指着真天手里的书的封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