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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飞花楼

    台上上演的是柳毅传,说的是柳毅与龙女的故事,此乃唐朝年间家喻户晓的剧作,共分四幕,分别是初遇龙女,进得龙宫,柳毅得宝和佳偶成仙。

    “孩子他爹,听人说这大老馆台上演这一出,抵得上我们干半年的活。”

    “孩子他娘,是一年的活,我们一年才赚那么几个钱啊。不过这么台上演一会,可得搭上十年的苦练,这么划拉一算,也扯了个直。”

    “爹,我想看,看不到!”

    “小安,到爹肩头上来,爹扛着你看。”

    “爹爹,小乐也要像哥哥一样看!”

    “好好好,一边一个,都到爹爹肩头上坐好。”

    “你看你,就被这孩子们骑着。”

    “小安和小乐要什么,只要爹爹给得了,都会给……”

    这是城里一户寻常百姓人家,丈夫是酒行里的酒师,妻子是布行里的织工,他们一家兴致盎然,在台下看戏。

    台上,龙女巧笑嫣然,台下的拳侠只看得呆了,这演龙女的花旦叫做江素娥,行内人都叫娥姐的,她演的花旦娇俏中带点英气,颇显自身性子。

    再回到小安小乐一家,这善良的一家子看戏正看得入神,忽然远处几乘飞马急速而来,伴随着凶狠的吆喝声,冲向人群。看戏的众人四散奔逃,其中两匹马撞倒了安乐一家,那马蹄便往这一家子身上踏去,眼见都要骨折脏裂,成一人间惨案。却见二侠飞来,一个手推马身,一个手抬马腹,两匹马一匹轰然倒地,一匹飞身上跃,正好都避过了地上这一家子。

    那二人正是游拳二侠,掌力过人的便是拳侠,招数精妙者则是游侠了。

    这台下惊魂一幕尚未平复,却听到台上传来娇声惊斥,原来这伙强人竟公然在闹市之中掳人绑架,要绑那名伶花旦娥姐而去。这戏班之中颇有练家子,纷纷拿起樱枪朴刀向群盗冲来。却见群盗分开两列,中间飞出二人,这二人拳打脚踢,把戏班中人尽数打倒,哈哈大笑,便欲扬长而去。

    这两高手正欲大笑而去,却发觉肩上一沉,二盗肩上各多了一只手,这二盗吃惊看去,只见一人肥头方面,一人头上只有二寸短发,二盗同时大喝,同时挥出铁拳。

    游侠只随那拳风冲天而起,拳侠却对准对方拳头,一拳锤去,只听那人“哦”地高呼一声,五只手指喀喇喇尽数断掉。那边厢游侠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一屁股坐在那匪帮高手脖子上,只把那人坐趴地上。

    “你们是受何人指使,竟敢如此凶嚣?”

    “我们是魔尊圣教人士,阁下如此胆大,就不怕我们帮会么?”

    “哈哈,兄弟倒孤陋得很,我不听人劝,入帮做事,你可知我入了个什么帮?”

    “请教!”

    “除魔帮!正是要以灭你魔教为己任。”

    拳侠悄声对游侠道:“我这等义正辞严,那娥姐有否看我?”说完忸怩不已。

    “没有啊,那娥姐似乎被魔教人弄伤了脚,一直在看自己的脚。”

    拳侠气沮,一脚把那人踢开:“滚开,没用的东西!痛叫大声一点嘛,人家都不看你啦。”

    拳侠三步奔到那娥姐身边:“怎样,受伤了吗?”

    娥姐道:“并无大伤,谢过侠士啦,这些人横凶霸道的,我们已不敢在此地逗留,要去啦。”

    拳侠急道:“要走啦!我看这伙人不肯如此善罢甘休的,必然会再寻着你,你们还是跟我等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娥姐上下细细打量了拳侠一番,噗呲一笑:“你头发怎么如此短的。”

    游侠道:“是啊,他生癞子啊。”

    拳侠恼道:“你才生癞子呢。我是刚从少林还俗,头发还没长起。”

    娥姐道:“哦!你是少林高僧,勤修苦练,跟我们倒有几分相像……”

    家辉喜道:“是吗?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地方相像,日后我们多多交往必会发觉彼此。”

    娥姐嘻嘻一笑,径直负手往前走去了,那拳侠巴巴跟在后面,表现乖巧。

    游侠叹道:“唉,看来是动了佛心。”

    自此,戏班跟着除魔派走了几座大城。一日,那班上演青衣的二妹子,跟娥姐最是要好,跟娥姐聊起天来:“娥姐,你真要跟那个拳侠交好吗?我看他油嘴滑舌,不像个好人。”

    娥姐执起二妹子的手道:“我先前险被那贼人掳了去,性命都是他所救下,他又有什么不好?”

    二妹子道:“我等女子人家,得救了性命,千谢万谢也是寻常,可不用拿身子来谢吧。”

    娥姐轻打了她一下,道:“什么身子来谢!我与他聊天时,他说起自小无父无母,在江湖中打滚,要去乞讨点东西来吃,眼眶先被打黑,背上再被踹一脚,小小年纪,便是乞讨也排不上。若不是油嘴滑舌,讨好各方,现在已是路边一堆骨头了。

    他进得少林寺,每日勤修苦练,渐渐地师兄弟都敌不过他啦,少林僧众大多修武总兼着学佛,不如他一门心思习练武艺,发了狠地练,我想啊,我应该蛮懂他。他虽然油嘴滑舌,但逗我笑时,只会演一些拙劣的笑话。”

    “确实蛮拙劣。”

    “看他拙劣想逗我笑,傻傻的样子,我就好爱好爱他……”

    “你惨了,你沦陷了。”

    “这是无可救药了。我想我要跟着他走了,他要除魔我就去除魔,要去除草,种菜我就去除草种菜。”

    “唉。身无彩凤双飞翼。”

    “别唉声叹气啦,我看那游侠不错啊。”

    “那只大肥猪!”

    “你这只小肥猪,配大肥猪不挺好?”

    “哼!你这人。我倒听说他们除魔帮有个小温侯,却是温文潇洒!”

    “哦!原来静悄悄,有目标!”

    “不说啦,睡觉!”

    “睡觉。”

    这边厢拳侠亦跟游侠在对饮。

    游侠道:“带着个女人在身边,我们是除魔而去,真可以?”

    “我要把她当军旗一样保护,放心。游侠,你这只身重的花蝴蝶,何时不在花丛嬉戏?”

    “孔夫子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只爱于子同游,不爱与子同愁,你可明白。”

    “孔夫子说这话,他妈要打他的头。我倒要送你三字经:勤有功,戏无益。酒色皆是伤身,我看你酒色过度,这样罢,我推荐你一个寺庙修炼下,那里的主持我熟,打饭时白菜豆腐,可以多添些。”

    “再饮一杯吧,日后你娶了娥姐,酒也管你,菜也管你,睡也管你,出门更要管你,喝酒的机会不多啦。”

    “我娥妹可不会(说是娥姐,其实比他们都小),我们一同喝酒,一同吃菜,一同……咳咳。我娥妹妹是女中豪杰,红颜知己,不比你那些小蜂小蝶。”

    “对对,嫂子是玉蝴蝶,我等只是大黄蜂,你是擎天柱。”

    一晃月余过去,这日上,除魔帮中人人喜上眉梢,喧笑不止。原来这日是拳侠家辉与娥姐的大喜之日,这日距八月十五只差两天,是为八月十三,亦是拳侠生日。月将满未满,游侠低语恐未能完满,众人罚了他一埕酒。

    这婚宴设在明珠山庄,没有哪家酒楼容得下这数千武林豪杰,也只有这大山庄一聚群雄。除魔派已经好大面子,叫得出名字的门派帮会都发来了贺仪。少林本不问世事,婚不言喜,丧不言哀,这当儿居然也派了达摩堂主持前来道贺,伤心小店的老板娘,送礼是一些珍稀食材,丐帮礼仪非厚,远远坐在边角几张桌子就食。

    新人奉二妹子为媒,达叔为男方长辈,戏班娥姐叔父江大叔是为女方家长,达叔满怀高兴,正等待新人敬茶,拳侠也衣冠楚楚,笼络全场,忽而一弟子跌步来报:“新娘子不见了!”

    拳侠回头一望,险些摔倒,那祁长老又机灵又武功高强,却不能不口作示警便一并失踪,难道敌人武功甚高,一招便能击败祁长老?又难道是祁长老所掳走?不会的不会的,祁长老亲弟弟就为魔教所杀,这里与魔教仇恨最深,他恐怕排上第一。拳侠抓住那弟子急问:“人怎么不见的?”

    “副帮主夫人她要去买一种胭脂水粉,这附近却无,因此她邀祁长老去邻镇去买,谁知一直没回,我们发给长老的信号弹,祁长老也无回应……”

    “唉,女人!这怎么办,我说过要护她做我军旗。现今却……”

    伯虎道:“莫慌。”

    “报!”只见一弟子领着一魔教服饰人士进来,那人递上一信,拳侠两步飞近,拎起那人。伯虎止住,道:“两军相争,不杀来使,快看信罢。”

    只见那信写道:“除魔除魔,好大的口气啊。我等魔君明日申时于醉月楼恭候,尔等首脑五人前来,多一人的话,呵呵。”

    拳侠便要往外冲去,叫道:“醉月楼,我这就要去,这就要去!”

    伯虎趋前将其搂住,劝道:“盗亦有道,谅他们不敢动嫂子半分。现今过去,他们当然不在。”说完转头向那魔教小厮道:“你传一句话去,若然今晚敢动我嫂子半条头发,我帮数千人众,必荡平你楼。”料想此必是十二楼之一,同仇敌忾,来对付本帮。

    那魔教小厮“嘿嘿”而去。

    这晚四侠相伴拳侠,知其无法入睡,游侠愤愤不已,在厅堂中走来走去,拳侠只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酒,伯虎一拍桌面,对游侠说道:“我俩往那醉月楼走一趟,小温侯看住拳侠。”

    二人展开轻功,快步而去,游侠道:“我们爱去醉仙楼,这醉月楼,月之醉倒,天昏地暗,果然是魔教藏身之窟。”

    二人来到楼前,只见那醉月楼灯火通明,内里有不少人影在灯火中晃动,二人飞身而起,在二楼处破窗而入。

    魔教中人听到动静,哗啦啦围了一大帮人,又将灯火点着了好些,手持着望向伯虎二人。

    这边早有三五个高手上前动起手来,只见伯虎把手只一挥,那接应三人便如断线纸鸢厅堂中乱飞。又有五人掌背相连,合五人掌力向伯虎攻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五人腹背相抵,齐齐倒下。魔教众人齐声惊呼,随即齐齐安静,气势全为伯虎二人所摄了。

    游侠只在旁掠阵,此时踏前两步,朗声说道:“我等性子急,不等明日,先来叨扰,我帮帮主今晚露了这一手,明日大家伙好自为之罢。”

    伯虎,游侠心知今晚如此搓此楼锐气,此楼楼主该当客客气气,不致于亏待了娥姐,二人退去,回到醉仙楼将情形告知拳侠。拳侠早已住杯,等候消息,此时说道:“各位辛苦了,今晚总要好好歇息,以迎明日大战!”

    次日申时已近,伯虎吩咐达叔率群豪于城外接应,四人各携上木头李所制信号弹,若然四人确实不敌,只能大家来救。帮中人探明此楼乃飞花楼,楼主是魔教的飞花楼主。

    申时已到,人亦到,伯虎,拳侠当先上楼,游侠,小温侯殿后照应。上到二楼时,便见到魔教总有好几百人聚集,便是昨晚交战之所,却不见这飞花楼主,一人上前,举起右手,示意四侠上楼。

    四侠再上一层,只见到远远一人,蹲在地上,背对着四侠。那人旁边左一右二,却站着三人,一人作书生打扮,脸上一丛胡子半黑半白,一人作僧侣装束,一身灰衣,看不出门派,一人却像个贵公子般,手持两件玉器,似正在把玩不已。

    伯虎踏前一步:“刚好四对四,飞花楼主,把你屁股转过来。”

    “啧啧啧,粗俗粗俗。江湖传说,伯虎号称诗画双绝,怎么说起话来,和街头屠狗的赵阿四,倒有几分相似啊。”那飞花楼主转身站起,脸也转了过来。这人国字面孔,五官倒也端正,却长了满脸横肉,面上泛油,说话时满面堆欢,但隐藏笑脸后的一双眼睛,隐隐发出阴毒的光芒。

    原来他蹲在地上,却是在摆弄地上花盆里的花卉,他拍拍手上的花泥,再接过下属递过的毛巾,边擦手边道:“我爱鲜花亦爱美人,江素娥为当今名伶,可惜下嫁贵帮副帮主,我请她过来品茶赏花,要劝她一劝,劝她别一朵鲜花插于牛粪之上。”说话间眼睛始终没向拳侠看上一眼。

    拳侠早已忍耐不住:“插你娘的臭鸭蛋!你把我媳妇藏哪了,赶紧交人,不然一拳打扁你这张猪油脸。”

    伯虎拉过拳侠,在他耳边道:“好,这飞花楼主就交给你了,不过别意气用事,真不敌时,兄弟接手,救出嫂子是为要紧。”拳侠点了点头。

    那飞花楼楼主道:“原本让你五侠前来,倒是少了一人啊,罢了罢了,你们所谓的正派人士,最爱不守规矩。我堂堂正正在楼上等你们,你们却留下个人躲起来耍阴招,哼,谅达叔这个老东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把你四个一网打尽,他终归是个老弱残兵罢了。”

    拳侠朗声道:“我怕他老人家见了你这猪油脸生气,就没让他来。本来和尚对和尚,书生对书生,公子对公子,帮主就对楼主,我却斗胆要飞花楼主你赐教几招,乱了这次序!”

    “赐教吗?副帮主客气了,我一个小小楼主,能扳倒副帮主,也是赚了,进招吧!”

    这边厢各人捉对较量。对面那公子模样的人走到游侠面前,长揖说道:“我俩公子对公子,交手时可要顾着我手上这两件玉器。”游侠哈哈笑道:“我穷酸了半生,这才积了几个酒饭钱,公子可在那边。”说着一指小温侯。

    小温侯双手往那人手上玉器劈去,笑道:“窃玉偷香,我只算是贼公子。”那公子模样的人慌乱躲避:“毁不得,毁不得,此乃和田美玉。”二人展开小擒拿手功夫,缠斗起来。

    游侠问那书生模样的人:“你胡子怎么半黑半白?”

    那人苦着脸道:“我为人蠢笨,书中道理往往看不明白,又爱刻苦钻研,强思苦索,因此白了胡子。但我年纪又不长,故此胡子兄倔强不从,总保留了几亩黑地。”

    游侠道:“你这懵懂书生,杀了多少好人?”

    那书生道:“我读书心烦,见到愚夫愚妇,便更感烦躁,让其住嘴最好的法子,是把他们头颅卡擦一扭,世界清净。”

    游侠怒道:“邪门歪道,最是害人!你这恶书生,今日要你人头落地。”说完拍掌攻上。

    这边伯虎微笑向前,说道:“大师,请。”那和尚道:“谁是大师,大师是谁?”伯虎道:“哦?”和尚又道:“人人皆为大师,人人皆为小子。”伯虎道:“小子混蛋,来吧!”使出小折梅手,扣向他手腕。

    小温侯对阵那公子哥儿招数甚为广博。俗话说穷文富武,每当有落魄武者遇到此人,此人定必笼络回家,使大把大把的金钱,换取武功秘要,总有些不成器的,或少林,或昆仑,受其利诱。这时和小温侯对阵,他把各门各派的绝招轮番使出,每一招都有极大威力,小温侯一时并未得胜。

    游侠与那书生早已抽出兵刃对决,游侠使出书生剑中的“黄金屋”,剑光璀璨如金光照耀,直把那书生圈在里面。那书生极力挣扎,从剑圈中冒险穿越,只好往游侠身前钻来。游侠使一招“研磨自香”,剑圈更加快速,便如磨墨一样,那恶书生大叫一声,胸口显出一大洞,往后倒下。

    这边伯虎对上那和尚却用的是少林伏虎拳法,伯虎叫道:“你从少林入魔,还好意思用少林拳法?”那和尚苦口苦面道:“我只会这一路拳法,又不想死,只好使用,施主莫怪。”伯虎道。“好说好说!”

    那和尚虽只会一路拳法,却是练到了极致,他以臂作棒,挥舞攻击,所击打之处,无论柱石,留下深深的痕迹,可见功力精纯可怖。

    伯虎想引他比拼内力,却是无法,只得避开他外门硬功,好容易抢一招先,一掌直取那和尚面门,那和尚伸臂格住,伯虎连喝三声,加了三重力道,这三重力道一重强于一重,那和尚连吐三口鲜血,都溅于伯虎衣袍之上,委顿在地。

    伯虎与游侠为何如此下手不容情,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又说“两派相争,不害家眷”,五侠实在愤怒已极。

    小温侯这边战况却又如何?只见那公子哥儿已被逼到墙角,原来他招数虽精,却未沉实打下内功根基,所有精妙招数换来胜势,只需往前一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