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联络上线
是夜，苏维安静地在卧室里等到10点55分，打开收音机，调试频道。
“嗞……下面是……嗞嗞……读者来信……“声音逐渐清晰。
“……情之一字，冷暖自知。晓琪的等待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各位听众朋友们自有判断。在这里，我也只能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11点整。
“好的，我们来看下一位朋友的来信。”
“这是一位名叫‘小冬’的朋友来信。小冬……小朋友今年十岁了，攒有零花钱七角五分，他想在新年里送给爸妈一份新年礼物，该送什么好呢？”
“小朋友真是很孝顺呢。那么雯雯我给出的建议是，小朋友可以自己亲手绘制新年贺卡赠送父母，这样既能体现心意，又不会过于耗费。说起来，雯雯我小时候呢，也曾手工制作可拆卸的立体贺卡赠与亲朋好友，这实在是一份特别美好的回忆……”
11点零1分。
苏维关掉收音机。
这是一个商业电台播出的夜间广播节目，每晚10点准时播出，随机挑选观众来信，一般10点50分左右结束。
只是偶尔，会在周一、周三或者周五的时候，因为读者朋友过于热情，将节目延时至11点之后。
苏维需要做的，就是在每周一、三、五的晚上11点整收听这个频道，如果广播节目延时，则证明马上会有新的上线与他联络，并会在时长1分钟的广播内容里给出提示信息。
这是黄贺凌离开沪上前，与苏维约定的联络暗号。
这段信息感觉很平常啊……听不出什么。苏维暗想。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将自己埋入松软的棉被里，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苏维就明白了广播暗示。
吃早餐的时候，吴管家从信箱中拿回几份报纸和信件，并将其中一份递到苏维面前。
“三少爷，有您的信件。”
我的？谁会给我寄信呢？苏维暗想，接过信封。
信封上写着“苏维收”，署名是“周栩”，寄信的地址是个邮局。寄信人和地址苏维都很陌生。
苏维更加疑惑，他让佣人拿来裁纸刀，小心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贺卡，可折叠可拆卸的那种。
封面绘着一扇虚掩的门，门口两边写有贺词。
新春快乐。
展开贺卡，里面弹出来红房子、松树和雪人，远近不一，层叠错落，十分精美。
苏维将贺卡折起，笑了笑说：“同学给我寄了张新年贺卡。”
“是啊，今天是小年，马上就要过年了……年货买好了没有？”苏维母亲放下碗筷，问一旁的吴管家。
“太太，年货昨天已经买了。您看看单子上还有哪些缺漏，我马上补齐。”吴管家立刻说道。
“按去年的买就行。”苏母点点头。
小年……苏维喝着腊八粥想，马上就要过年了。
外面打仗归打仗，百姓们只要人没死，年还是要照过。
另一边，低头喝粥的子文、梓萱脸上欢喜，过年对孩子们来说，意味着好鱼好肉、各色糕点还有丰富的压岁钱，最重要的是不用上课。
现在这年头不像后世，年味还是很重的。小年是廿三，明天是廿四，是“送灶”日，家家户户要祭祀灶王爷，上供酒、水果、好鱼好肉；后天是廿五，每家每户大扫除的日子。从这两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元宵，才算是一个完整的过年“流程”。
苏母又对一旁的叶丽珠说道：“我精力不济，以后这个家就要你来管事了。”
叶丽珠赶紧放下碗挨近了苏母，说道：“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正值壮年呢。我才进门没几年，恐怕经验不够，这里里外外的，还是需要您来拿主意，我在一边多看，多学就好。”
苏母摇摇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叶丽珠又对苏维两兄弟说道：“年前季家还有一次宴会，邀请了我们全家人。母亲向来不去这种场合，但是你们都得跟我一起去。”
季家开银行的，人脉很广，与租界上层、重庆政府甚至南京都有关系。
苏维两兄弟答应下来。
……
吃过饭，苏维拿着信封回到自己房间。
他开始细细端详手中的贺卡。半响，他用手沿着贺卡的缝合线，小心撕开。
贺卡内层里，房子背后的纸皮有点厚，好像多贴了一层。
苏维观察了一下，用指甲抠开，里面果然有个浅浅的夹层，藏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牧马人俱乐部，储物箱103。
……
牧马人俱乐部位于辣斐德路，离苏维家很近，入口并不在主路，而是主路旁延伸进去的一条巷子里。
下午，苏维走进俱乐部大门，门口前台适时拦住他：“您好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俱乐部，麻烦您这边登记一下会员信息。”
居然还要会员……苏维走过去对前台说：“我没有会员，应该怎么入会？”
“您需要填写会员信息，入会费400法币，一年一交，也收同等价格英镑、美钞，汇率按证券市场上一交易日汇率计算。茶水和自助餐免费，额外点餐需要收费，另外我们还提供寄存服务，具体价格您可以看看我们的菜单。”前台说。
苏维看见旁边还有张宣传单，于是看起来看，原来这是个休闲俱乐部，有餐厅、酒水吧、图书阅览室、会客室、台球室和保龄球室等等，收费价格算中等偏上，是租界中产阶级们休闲娱乐的一个好去处。
不过这个新上线也是这里的会员？看起来他经济条件算是比较宽裕……
“好的，帮我办理一年的会员。”苏维拿出四百法币。
办好会员，苏维先是在俱乐部里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周一工作日的下午，人并不很多，三三两两的绅士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有外籍人，但大多数是华人。
逛到寄存间，苏维眼看正好没人，拿出钥匙打开103号储物箱。
里面是一个有些厚度的牛皮纸信封。
苏维迅速拿出信封放到大衣内袋里，又在俱乐部里逛了一阵，这才回家。
“嗞……下面是……嗞嗞……读者来信……“声音逐渐清晰。
“……情之一字，冷暖自知。晓琪的等待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各位听众朋友们自有判断。在这里，我也只能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11点整。
“好的，我们来看下一位朋友的来信。”
“这是一位名叫‘小冬’的朋友来信。小冬……小朋友今年十岁了，攒有零花钱七角五分，他想在新年里送给爸妈一份新年礼物，该送什么好呢？”
“小朋友真是很孝顺呢。那么雯雯我给出的建议是，小朋友可以自己亲手绘制新年贺卡赠送父母，这样既能体现心意，又不会过于耗费。说起来，雯雯我小时候呢，也曾手工制作可拆卸的立体贺卡赠与亲朋好友，这实在是一份特别美好的回忆……”
11点零1分。
苏维关掉收音机。
这是一个商业电台播出的夜间广播节目，每晚10点准时播出，随机挑选观众来信，一般10点50分左右结束。
只是偶尔，会在周一、周三或者周五的时候，因为读者朋友过于热情，将节目延时至11点之后。
苏维需要做的，就是在每周一、三、五的晚上11点整收听这个频道，如果广播节目延时，则证明马上会有新的上线与他联络，并会在时长1分钟的广播内容里给出提示信息。
这是黄贺凌离开沪上前，与苏维约定的联络暗号。
这段信息感觉很平常啊……听不出什么。苏维暗想。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将自己埋入松软的棉被里，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苏维就明白了广播暗示。
吃早餐的时候，吴管家从信箱中拿回几份报纸和信件，并将其中一份递到苏维面前。
“三少爷，有您的信件。”
我的？谁会给我寄信呢？苏维暗想，接过信封。
信封上写着“苏维收”，署名是“周栩”，寄信的地址是个邮局。寄信人和地址苏维都很陌生。
苏维更加疑惑，他让佣人拿来裁纸刀，小心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贺卡，可折叠可拆卸的那种。
封面绘着一扇虚掩的门，门口两边写有贺词。
新春快乐。
展开贺卡，里面弹出来红房子、松树和雪人，远近不一，层叠错落，十分精美。
苏维将贺卡折起，笑了笑说：“同学给我寄了张新年贺卡。”
“是啊，今天是小年，马上就要过年了……年货买好了没有？”苏维母亲放下碗筷，问一旁的吴管家。
“太太，年货昨天已经买了。您看看单子上还有哪些缺漏，我马上补齐。”吴管家立刻说道。
“按去年的买就行。”苏母点点头。
小年……苏维喝着腊八粥想，马上就要过年了。
外面打仗归打仗，百姓们只要人没死，年还是要照过。
另一边，低头喝粥的子文、梓萱脸上欢喜，过年对孩子们来说，意味着好鱼好肉、各色糕点还有丰富的压岁钱，最重要的是不用上课。
现在这年头不像后世，年味还是很重的。小年是廿三，明天是廿四，是“送灶”日，家家户户要祭祀灶王爷，上供酒、水果、好鱼好肉；后天是廿五，每家每户大扫除的日子。从这两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元宵，才算是一个完整的过年“流程”。
苏母又对一旁的叶丽珠说道：“我精力不济，以后这个家就要你来管事了。”
叶丽珠赶紧放下碗挨近了苏母，说道：“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正值壮年呢。我才进门没几年，恐怕经验不够，这里里外外的，还是需要您来拿主意，我在一边多看，多学就好。”
苏母摇摇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叶丽珠又对苏维两兄弟说道：“年前季家还有一次宴会，邀请了我们全家人。母亲向来不去这种场合，但是你们都得跟我一起去。”
季家开银行的，人脉很广，与租界上层、重庆政府甚至南京都有关系。
苏维两兄弟答应下来。
……
吃过饭，苏维拿着信封回到自己房间。
他开始细细端详手中的贺卡。半响，他用手沿着贺卡的缝合线，小心撕开。
贺卡内层里，房子背后的纸皮有点厚，好像多贴了一层。
苏维观察了一下，用指甲抠开，里面果然有个浅浅的夹层，藏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牧马人俱乐部，储物箱103。
……
牧马人俱乐部位于辣斐德路，离苏维家很近，入口并不在主路，而是主路旁延伸进去的一条巷子里。
下午，苏维走进俱乐部大门，门口前台适时拦住他：“您好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俱乐部，麻烦您这边登记一下会员信息。”
居然还要会员……苏维走过去对前台说：“我没有会员，应该怎么入会？”
“您需要填写会员信息，入会费400法币，一年一交，也收同等价格英镑、美钞，汇率按证券市场上一交易日汇率计算。茶水和自助餐免费，额外点餐需要收费，另外我们还提供寄存服务，具体价格您可以看看我们的菜单。”前台说。
苏维看见旁边还有张宣传单，于是看起来看，原来这是个休闲俱乐部，有餐厅、酒水吧、图书阅览室、会客室、台球室和保龄球室等等，收费价格算中等偏上，是租界中产阶级们休闲娱乐的一个好去处。
不过这个新上线也是这里的会员？看起来他经济条件算是比较宽裕……
“好的，帮我办理一年的会员。”苏维拿出四百法币。
办好会员，苏维先是在俱乐部里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周一工作日的下午，人并不很多，三三两两的绅士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有外籍人，但大多数是华人。
逛到寄存间，苏维眼看正好没人，拿出钥匙打开103号储物箱。
里面是一个有些厚度的牛皮纸信封。
苏维迅速拿出信封放到大衣内袋里，又在俱乐部里逛了一阵，这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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