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执行任务
这么小一个信封，应该不会是翻译材料吧？苏维一边想，一边心有余悸地用裁纸刀打开信封，当初黄贺凌老师的“任务内容”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现在这个信封里有三样东西：一张信纸，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一张照片。
苏维首先拿起照片，上面的人竟然很是眼熟，苏维肯定自己不久之前见过——翻过背面，写着名字、家庭住址和职业背景等资料——果然有印象，是维和埃洋行的经理古凯华，几天前宋世昭在酒会上给苏维介绍过此人。
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苏维拿起来掂了掂，很轻，大小重量都跟火柴盒差不多。盒子是密封的，苏维也没打算打开它。盒子上还圏着一张字条，像是书封一样，字条上写着：避过耳目，密送此物！
最后是信纸，上面还是很潦草的字迹，写了三件事，一是任务内容：目标人物古凯华受到监控，苏维必须避开旁人将这个小盒子送到古凯华手上，并且不能暴露自己。
二是以后的联系方式：今后每周一、三、五晚11点整，苏维需要收听电台节目，如果节目超时，就表示有新的任务；苏维收到提示后，要尽快前往牧马人俱乐部储物箱接收任务内容；完成任务后，可在储物柜的缝隙处夹一片口香糖以提示上线，如有物品上交可同时放入柜中。
三是紧急情况下，会有另外一条单独的线上的人用电话通知苏维，并约定了暗号。
这就是——死信箱？苏维回忆着他看过的谍战剧，这种方式上下线接头时不碰面，避免了有可能暴露的风险，并且下线不知道上线的身份，被捕后也不会供出上线。
不过每周一、三、五——周末居然不用加班？一周就上三天班，这让现实里是加班狗的苏维难以置信。
但是苏维转念一想，不对，他年后还得去上班，这哪是什么做三休四，这是同时打两份工……只能希望另一份工作清闲一点了。
对了，任务完成之后还要跟上线说一下那笔黄金的事……苏维想着，又拿起照片背面仔细再看一遍着资料，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
第二天是周二，早上7点半，法租界贝当路的一间豪宅中。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古凯华都会在7点半准时乘车前往维和埃洋行工作，通勤车程不到20分钟，尽管上班时间是九点。
勤奋，是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不可或缺的品质，古凯华始终坚信这一点。
古凯华从自家住宅中走出，等在大门口的秘书替他拉开车门，两人上车，前排司机发动车子，驶上大路。
等这辆车差不多开到路口，道路另一边的一辆黑色布克轿车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来，远远地坠在后面。
后面车里的人正是苏维，因为他已经知道目标人物上班的地点，所以并不需要紧紧跟着，而且这附近是高级住宅区，车少人少，离远点也避免暴露自身。
苏维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前面的车上只有三个人：古凯华，他的秘书和司机。
按照组织的说法，古凯华时刻被人监视，那么就是说，司机和秘书其中有一个一定是监视者；也或许，两个都是……
如果他下班时在家里，那么他家中肯定也有人监视；上班的时候秘书会不会随身跟着？如果不会，那么大概率公司里还有其他人负责。
也就是说，不确定监控者是谁的情况下，保险起见，必须瞒过所有人。
该怎么做？
……
苏维跟着古凯华来到维和埃洋行，将车停在洋行对街，就近观察。
整个上午和中午，古凯华都没有走出公司，苏维心想他们公司难道还管饭？这福利待遇还可以。
苏维只好在附近找了家小吃店，点了一屉灌汤包、一份排骨年糕、一碗豆花、一碟五香豆，一边盯着斜对面的洋行门口，一边慢慢吃着。
灌汤包的皮没有家里做得薄，肉馅的味道还算鲜美；排骨年糕是沪上一道有名的小吃，洁白细腻的年糕铺在下层，软糯又不粘牙，上面是炸得金黄的排骨，外层吃起来又酥脆又香，里面的排骨肥而不腻。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豆花还能让顾客选择咸甜口味，葱花酱油和白砂糖的小罐子就在桌上，任君选择，很有租界一贯的绝对中立精神。
苏维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终于等到古凯华走出公司。
苏维精神一振，赶紧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苏维一路尾随，从公共租界的静安寺路一路向西开到大西路，这里已经是越界筑路区，车流量逐渐稀少。
再跟下去很容易被发现……
正当苏维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古凯华的车慢慢减速，在前面一家俱乐部门口停了下来。
苏维看了看招牌，上面写着“施诺威高尔夫俱乐部”。他把车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问清楚收费标准后，苏维花了30元法币，按照协议他可以使用球场的球车和球杆，但是球童的小费另算。
还好这家俱乐部不是会员制的——虽然办了会员有优惠，但是散客也可以打，只是收费贵很多……不然一次性的任务还要冲年卡，这也太亏了。苏维想。
施诺威高尔夫俱乐部建在郊区，占了好大一片开阔的草场，苏维进去的时候，古凯华已经拿着球杆在远处准备打球了。
苏维远远看了一看，发现古凯华身边还有几个人，他们不时交谈一番，看起来像是生意伙伴之类的。古凯华的秘书仍尽职地跟在一旁。
苏维没有盯着那边看，他想了想，走去了隔壁的练习场。
苏维摆好姿势开始练球，他的水平能看出来打过，但是技术比较生疏，这种水平待在训练场就显得很合理。
苏维一边打球一边不时看一眼远处，只见古凯华打了一会球，或许感觉热了，于是脱下大衣交给身边的秘书。他的秘书转身走出球场。
嗯？苏维灵机一动。好像可以这样……
此时虽然是冬天，但是裹着大衣打球也会出汗。苏维擦了擦额头，假装也有点热了，跟着往回走。
俱乐部的房子就建在球场边，房子外面有条宽阔的回廊，顾客打球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回廊上还有一个柜子，旁边靠墙立着一排衣架挂钩。
秘书把古凯华的大衣往衣架上一挂，马上转身走了回去。
有机会！
事不宜迟，苏维立刻上前，背对着球场和人群，趁着挂自己衣服的时候悄悄把一个小盒子放进紧挨着的古凯华的大衣口袋。
做完这件事，苏维转头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远处，古凯华的秘书背对着这边还在走着。
苏维转身走回训练场打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回廊。他拿下自己的大衣，找了个空的桌椅坐下来喝茶。
又等了一段时间，古凯华一行人终于打完球，往回廊这边走来。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秘书帮古凯华取回大衣，因为事先他为了避免贵重物品丢失，已经将大衣口袋都检查了一番才挂上衣架，所以他拿下衣服之后就直接递给古凯华。他怎么想得到大衣口袋里东西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呢？
古凯华穿回衣服，隐约感觉到原本空的大衣口袋里多了一点东西。他悄悄用手臂内侧按了一下口袋，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回廊里休息的其他顾客们。
苏维垂着眼皮喝茶。
……
古凯华一行人走出大门。
任务完成！
现在这个信封里有三样东西：一张信纸，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一张照片。
苏维首先拿起照片，上面的人竟然很是眼熟，苏维肯定自己不久之前见过——翻过背面，写着名字、家庭住址和职业背景等资料——果然有印象，是维和埃洋行的经理古凯华，几天前宋世昭在酒会上给苏维介绍过此人。
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苏维拿起来掂了掂，很轻，大小重量都跟火柴盒差不多。盒子是密封的，苏维也没打算打开它。盒子上还圏着一张字条，像是书封一样，字条上写着：避过耳目，密送此物！
最后是信纸，上面还是很潦草的字迹，写了三件事，一是任务内容：目标人物古凯华受到监控，苏维必须避开旁人将这个小盒子送到古凯华手上，并且不能暴露自己。
二是以后的联系方式：今后每周一、三、五晚11点整，苏维需要收听电台节目，如果节目超时，就表示有新的任务；苏维收到提示后，要尽快前往牧马人俱乐部储物箱接收任务内容；完成任务后，可在储物柜的缝隙处夹一片口香糖以提示上线，如有物品上交可同时放入柜中。
三是紧急情况下，会有另外一条单独的线上的人用电话通知苏维，并约定了暗号。
这就是——死信箱？苏维回忆着他看过的谍战剧，这种方式上下线接头时不碰面，避免了有可能暴露的风险，并且下线不知道上线的身份，被捕后也不会供出上线。
不过每周一、三、五——周末居然不用加班？一周就上三天班，这让现实里是加班狗的苏维难以置信。
但是苏维转念一想，不对，他年后还得去上班，这哪是什么做三休四，这是同时打两份工……只能希望另一份工作清闲一点了。
对了，任务完成之后还要跟上线说一下那笔黄金的事……苏维想着，又拿起照片背面仔细再看一遍着资料，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
第二天是周二，早上7点半，法租界贝当路的一间豪宅中。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古凯华都会在7点半准时乘车前往维和埃洋行工作，通勤车程不到20分钟，尽管上班时间是九点。
勤奋，是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不可或缺的品质，古凯华始终坚信这一点。
古凯华从自家住宅中走出，等在大门口的秘书替他拉开车门，两人上车，前排司机发动车子，驶上大路。
等这辆车差不多开到路口，道路另一边的一辆黑色布克轿车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来，远远地坠在后面。
后面车里的人正是苏维，因为他已经知道目标人物上班的地点，所以并不需要紧紧跟着，而且这附近是高级住宅区，车少人少，离远点也避免暴露自身。
苏维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前面的车上只有三个人：古凯华，他的秘书和司机。
按照组织的说法，古凯华时刻被人监视，那么就是说，司机和秘书其中有一个一定是监视者；也或许，两个都是……
如果他下班时在家里，那么他家中肯定也有人监视；上班的时候秘书会不会随身跟着？如果不会，那么大概率公司里还有其他人负责。
也就是说，不确定监控者是谁的情况下，保险起见，必须瞒过所有人。
该怎么做？
……
苏维跟着古凯华来到维和埃洋行，将车停在洋行对街，就近观察。
整个上午和中午，古凯华都没有走出公司，苏维心想他们公司难道还管饭？这福利待遇还可以。
苏维只好在附近找了家小吃店，点了一屉灌汤包、一份排骨年糕、一碗豆花、一碟五香豆，一边盯着斜对面的洋行门口，一边慢慢吃着。
灌汤包的皮没有家里做得薄，肉馅的味道还算鲜美；排骨年糕是沪上一道有名的小吃，洁白细腻的年糕铺在下层，软糯又不粘牙，上面是炸得金黄的排骨，外层吃起来又酥脆又香，里面的排骨肥而不腻。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豆花还能让顾客选择咸甜口味，葱花酱油和白砂糖的小罐子就在桌上，任君选择，很有租界一贯的绝对中立精神。
苏维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终于等到古凯华走出公司。
苏维精神一振，赶紧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苏维一路尾随，从公共租界的静安寺路一路向西开到大西路，这里已经是越界筑路区，车流量逐渐稀少。
再跟下去很容易被发现……
正当苏维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古凯华的车慢慢减速，在前面一家俱乐部门口停了下来。
苏维看了看招牌，上面写着“施诺威高尔夫俱乐部”。他把车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问清楚收费标准后，苏维花了30元法币，按照协议他可以使用球场的球车和球杆，但是球童的小费另算。
还好这家俱乐部不是会员制的——虽然办了会员有优惠，但是散客也可以打，只是收费贵很多……不然一次性的任务还要冲年卡，这也太亏了。苏维想。
施诺威高尔夫俱乐部建在郊区，占了好大一片开阔的草场，苏维进去的时候，古凯华已经拿着球杆在远处准备打球了。
苏维远远看了一看，发现古凯华身边还有几个人，他们不时交谈一番，看起来像是生意伙伴之类的。古凯华的秘书仍尽职地跟在一旁。
苏维没有盯着那边看，他想了想，走去了隔壁的练习场。
苏维摆好姿势开始练球，他的水平能看出来打过，但是技术比较生疏，这种水平待在训练场就显得很合理。
苏维一边打球一边不时看一眼远处，只见古凯华打了一会球，或许感觉热了，于是脱下大衣交给身边的秘书。他的秘书转身走出球场。
嗯？苏维灵机一动。好像可以这样……
此时虽然是冬天，但是裹着大衣打球也会出汗。苏维擦了擦额头，假装也有点热了，跟着往回走。
俱乐部的房子就建在球场边，房子外面有条宽阔的回廊，顾客打球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回廊上还有一个柜子，旁边靠墙立着一排衣架挂钩。
秘书把古凯华的大衣往衣架上一挂，马上转身走了回去。
有机会！
事不宜迟，苏维立刻上前，背对着球场和人群，趁着挂自己衣服的时候悄悄把一个小盒子放进紧挨着的古凯华的大衣口袋。
做完这件事，苏维转头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远处，古凯华的秘书背对着这边还在走着。
苏维转身走回训练场打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回廊。他拿下自己的大衣，找了个空的桌椅坐下来喝茶。
又等了一段时间，古凯华一行人终于打完球，往回廊这边走来。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秘书帮古凯华取回大衣，因为事先他为了避免贵重物品丢失，已经将大衣口袋都检查了一番才挂上衣架，所以他拿下衣服之后就直接递给古凯华。他怎么想得到大衣口袋里东西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呢？
古凯华穿回衣服，隐约感觉到原本空的大衣口袋里多了一点东西。他悄悄用手臂内侧按了一下口袋，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回廊里休息的其他顾客们。
苏维垂着眼皮喝茶。
……
古凯华一行人走出大门。
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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