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口难辩
刀光在幽暗的巷弄一闪而过。
仿若远远天边的闪电。
那越众而出的家丁扑身倒地，身下渗出一大滩血，慢慢扩散。
“啊！”阳诗含惊声尖叫。
家丁们也算训练有素，将龙阳二人团团护住。
头上劲风吹动衣服的声音响起。
只见数不清的草莽汉子自两面高墙之后越出。
龙胤赶忙指挥一干人向后退却。
却见来时的巷口也闪出十几个带刀汉子。
奇怪的是，其中还有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形容猥琐，满嘴伤口。
“把不相干的人杀了！咱们杆子不做赔本买卖。”
刀光闪动，没出一声，十几个家丁全都命丧于此。
狭窄阴暗的巷弄，一时间腥气扑鼻。
龙胤和阳诗含受不了血腥气，俯身作呕。
一个背刀虬髯汉子走到近前，解下水袋递给二人。
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两位是金贵的人，咱们自然不敢加害。”
他望了望自己的人：“只是想请二位做客，叙叙交情。”
又一带刀汉子，走过来，缺了一只眼睛。
厚厚的伤疤自额头通到面颊，另一只眼睛凶光闪闪。
“兄弟们今天为了请二位，可有些费劲了。没想到大小姐不按常理回府，我们险些以为有人看破了我们的谋划。”
“你们……是什么人？”龙胤面色苍白，嘴唇有些抖。
“穷人。”
“需要接济的人。”
虬髯汉子大手一挥：“好朋友，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向北边高墙俯身一拜：“有劳仙师！”
巷弄中劲风忽起，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丝丝缕缕，渐渐消解飘飞。
劲风卷着血肉，上升到北墙后面。
片刻工夫，整条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样。
过了一会，无猜从巷口急急奔了进来，握握小拳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紧跟着那伙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群人七拐八拐，走走停停。
无猜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侯怀镇哪里了。
阳诗含和龙胤被套上黑头套，绑进了抬着的箩筐里。
此时几十个人分成了三队，又到了一处阴暗巷弄，坐下休息。
那躺在担架上的人挣扎着，口中含糊不清地对虬髯汉子说话。
那汉子眉头一皱，朝人群吼道：“二板头，你来听听你兄弟说的什么话！”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掉头哈腰的人，他对虬髯汉子笑了笑。
然后对担架上的人说：“姚二兄弟，有啥事跟哥哥说。”
这姚二正是被吕太白毒打的姚二。
“姚二兄弟，今回你可立了大功！咱们这就让你上山入伙！”
虬髯汉子拍拍他的肩膀。
姚二眼中喜色满盈，但随即现出恶毒之意。
张开那张伤痕累累，没有牙齿的破嘴，费尽力气挤出几个字。
“找……小乞丐……报求！”
二板头点点头：“自然要找那穿宽大黑色麻衣的小乞丐报仇！”
姚二连连点头，随即好似支撑不住，在担架上躺倒。
“要不是姚二兄弟差人找我们出头，顺便告诉我们阳府的底细，以及老神仙测得这两个人的行踪。今天我们也不敢做成这票。”
“大哥不必再担心什么了，有老神仙护着咱们，还怕个阳府不成？”
虬髯大汉挠挠胡子，思索一会。
“找十几个兄弟，去找这个穿麻衣的小乞丐，把他带过来！说来也巧，这小乞丐既是老神仙点名要抓的人，还是姚二兄弟的仇人。”
他俯身拍了拍姚二的肩膀。
“咱们求老神仙在兄弟你面前，慢慢炮制他，好给你出这一口气！”
远远藏着的无猜耳聪目明，当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姚二口齿不清，但虬髯汉子可说了穿麻衣的小乞丐。
如果换成旁人，倒不一定会想到吕太白。
但无猜傻乎乎的，心里全是吕太白，生怕他出了危险。
急急就要回去报信，不料脚下踩到一块碎石，跌倒在地。
那群草莽是混江湖的老油子。
听到动静纷纷抽刀出鞘。
还不等无猜有动作，寒森森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慢。姚二兄弟，你看是这个乞丐吗？”
那姚二挣扎着起身，摇了摇头。
虬髯汉子挠挠胡须：“想必这小东西已然跟了咱们一路。但此时才露出马脚，且看他倒下的方向和急匆匆的样子，必是听了咱们适才的话才如此。他必定就是老神仙所言那麻衣乞丐的同伙。”
二板头蹲到无猜眼前，笑着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找这个穿麻衣的小乞丐啊？”
无猜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二板头脸色一变，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无猜嘴角的伤口再次开裂。
但他仍然一声不吭。
虬髯汉子摆摆手：“先就这么着，咱们先去据点，免得夜长梦多。”
无猜被擒获，也给套上了黑头套，绑进了箩筐。
绑得甚紧，箩筐又颠簸，无猜感觉浑身发麻，胸口憋闷，恶心欲呕。
难受极了。
苦苦捱着，仿佛怎么也不到头。
感觉这样比杀了他都难受。
意识昏昏沉沉，胡思乱想中，这箩筐猛地一停，重重落在地上。
无猜一声闷哼，憋在嗓子眼的呕意差点冲了出来。
只听外面几人恭声道：“拜见老神仙。”
随后一有些熟悉的老者声音响起：“可找到那小乞丐了？”
“没有，倒是抓住了他的同伙。”
“嗯，把这三个人先关在柴房，你们去吃喝一顿。”
“谢老神仙！”
随即就感觉自己被提着走，没过一会儿，被摔在地上。
同时也听到两声闷哼，一男一女。
必定是那娘们和那个混蛋小子。
那些人也不给自己去掉黑头套，隐隐约约，外面传来了喝酒的吆喝声。
还有如有若无的一股饭菜香气。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无猜有些后悔没先吃几口狗哥给自己买的烧鸡。
他忽然害怕起来，看这群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自己可能也难逃一死。
小嘴一撇，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比狗哥死得还早。
回忆起狗哥给自己做的一切，自己竟然什么都没为他做。
懵懵懂懂的无猜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而不是等着可悲命运的降临。
他以头蹭地，一点一点将头套给蹭了下去。
眼前豁然一明，只见自己身处一灰尘遍布的屋子，木窗木门，上面窗纸已然破烂不堪。
地上灰尘遍布，散乱着稻草。
靠后墙堆着些柴火。
倒真是个柴房。
可是看到那房梁上掉的铁钩铁链，上面还有血迹。
无猜不由心中栗栗。
等他们酒足饭饱，说不定就要将自己挂在上面，逼问狗哥下落。
自己必须给狗哥报信！
眼睛一转，看到那两个蠕蠕而动的身影。
无猜一点一点爬过去。
龙胤其实不太害怕，只是感觉很是羞赧。
因为听这些强人的话，应该是想绑票索要钱财。
钱财而已，阳府多少都拿的出来。
只是自己堂堂身份，竟然像牲口一样被绑在这里。
实在是有辱家族，有失体面。
思索间，忽然感觉一人扑在自己怀里。
表妹！
他心中一喜，美丽表妹主动投怀送抱的机会可不多啊！
他蠕动下身子，以迎合表妹。
“表妹，我知道你今天因那贱种伤心，又遭逢了这种祸事，心中不安。你放心，有表哥在，不会有事的。”
只听表妹急急地“嗯哼”，声音虽然奇怪，且不像是怀中之人所发，但想必也是因为惊讶所致。
“不怕，表妹。不怕，有龙胤哥哥在。”
忽然感觉自己衣衽被顶开，表妹好像将头伸进自己怀里。
龙胤心脏狂跳，面上大喜。
这小美人心神激荡，被我感动了，要以身相许！
只听“嗯哼”连声，他以为是阳诗含春情萌动，难以自抑。
“表妹，表妹！爱我！”
声音又骚又贱。
却听“扑哧”一声笑。
虽然清脆动听，却没有表妹那么软糯。
此时怀中忽然大空。
失落感涌上心头。
“表妹，你去哪啊？”
肚子猛地一痛，他佝偻成虾子。
有人在猛踹自己。
“啊！”龙胤不顾身份大叫，“别打了！别打了！打坏就不值钱了！你们不是想换钱吗？阳府有的是！我……我可以写亲笔信！别打了，饶了我吧！啊——”
无猜以头探入龙胤怀中，不想此人如此骚包。
他叼出了黄玉牌，凉意沾唇，心念一动。
想试试这黄玉牌能不能将身上的绳索消去。
凉意遍体，身上一松。
无猜大喜，想不到狗哥的宝贝如此神奇！
他站起身来，看着被自己堵住嘴巴，满眼惊诧失望，不住流泪的阳府大小姐。
心中一阵快意。
眼见地上那个骚包，觉得必须狠狠教训他。
于是找准他肚子猛踹起来。
阳诗含本来黑布蒙头，心中又伤心又害怕。
忽然感觉热气扑面，黑布被一小脸叼住撕开。
本来松了口气，却见无猜眼中的愤恨，心中惴惴。
果不其然，他将黑布团成一团，趁自己张口呼吸时，以脑袋顶进自己嘴里。
待看见小乞丐凑到表哥怀里，怕对他不利。
因而连声示警。
但却看到表哥那样的说话表现，心中又惊又愤。
不想外表光明正大的他，对自己竟一肚子龌龊心思。
而后又见无猜口衔宝玉，瞬间消除了绳索，又惊又疑。
他怎么会用这阳府的宝物？
待看见表哥挨打之后，他竟是毫无气节。
心下失望透顶。
原来自己憧憬的两个男人，俱都如此不堪。
眼见无猜狠揍一顿表哥后，他抹抹额头上的汗水。
俯身向自己凑了过来，手中摇了摇那黄玉。
“你黑白不分，只想着自己。只想着别人应该对自己好，从未真心想为别人做过什么。”
无猜面上依然愤愤不平。
“你根本就不值得狗哥的好，不值得狗哥花那么多心思逗你开心。”
他手指指着黄玉牌上的“吕”字。
“你不会眼睛瞎了吧？这个是什么字？我狗哥姓什么？这宝贝怎么不帮那王八蛋消去绳索？你们会用吗？它认你们为主吗？”
要不是狗哥将他的血和自己的血混在一起滴上玉牌，无猜也不能用。
阳诗含怔怔地望着黄玉牌上的那个篆刻“吕”字，眼泪汩汩而流。
她转头望着兀自叫喊的龙胤。
难怪他不将玉牌交到我手中，原来都是他在挑拨！
她对无猜摇头，面上满是悔意。
无猜看着她哭哭啼啼，心头火起。
臭娘们，就会装柔弱骗狗哥。
反正狗哥现在也不知道。
小手一扬，要狠狠打她几巴掌。
却听门外脚步声忽起。
仿若远远天边的闪电。
那越众而出的家丁扑身倒地，身下渗出一大滩血，慢慢扩散。
“啊！”阳诗含惊声尖叫。
家丁们也算训练有素，将龙阳二人团团护住。
头上劲风吹动衣服的声音响起。
只见数不清的草莽汉子自两面高墙之后越出。
龙胤赶忙指挥一干人向后退却。
却见来时的巷口也闪出十几个带刀汉子。
奇怪的是，其中还有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形容猥琐，满嘴伤口。
“把不相干的人杀了！咱们杆子不做赔本买卖。”
刀光闪动，没出一声，十几个家丁全都命丧于此。
狭窄阴暗的巷弄，一时间腥气扑鼻。
龙胤和阳诗含受不了血腥气，俯身作呕。
一个背刀虬髯汉子走到近前，解下水袋递给二人。
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两位是金贵的人，咱们自然不敢加害。”
他望了望自己的人：“只是想请二位做客，叙叙交情。”
又一带刀汉子，走过来，缺了一只眼睛。
厚厚的伤疤自额头通到面颊，另一只眼睛凶光闪闪。
“兄弟们今天为了请二位，可有些费劲了。没想到大小姐不按常理回府，我们险些以为有人看破了我们的谋划。”
“你们……是什么人？”龙胤面色苍白，嘴唇有些抖。
“穷人。”
“需要接济的人。”
虬髯汉子大手一挥：“好朋友，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向北边高墙俯身一拜：“有劳仙师！”
巷弄中劲风忽起，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丝丝缕缕，渐渐消解飘飞。
劲风卷着血肉，上升到北墙后面。
片刻工夫，整条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样。
过了一会，无猜从巷口急急奔了进来，握握小拳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紧跟着那伙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群人七拐八拐，走走停停。
无猜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侯怀镇哪里了。
阳诗含和龙胤被套上黑头套，绑进了抬着的箩筐里。
此时几十个人分成了三队，又到了一处阴暗巷弄，坐下休息。
那躺在担架上的人挣扎着，口中含糊不清地对虬髯汉子说话。
那汉子眉头一皱，朝人群吼道：“二板头，你来听听你兄弟说的什么话！”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掉头哈腰的人，他对虬髯汉子笑了笑。
然后对担架上的人说：“姚二兄弟，有啥事跟哥哥说。”
这姚二正是被吕太白毒打的姚二。
“姚二兄弟，今回你可立了大功！咱们这就让你上山入伙！”
虬髯汉子拍拍他的肩膀。
姚二眼中喜色满盈，但随即现出恶毒之意。
张开那张伤痕累累，没有牙齿的破嘴，费尽力气挤出几个字。
“找……小乞丐……报求！”
二板头点点头：“自然要找那穿宽大黑色麻衣的小乞丐报仇！”
姚二连连点头，随即好似支撑不住，在担架上躺倒。
“要不是姚二兄弟差人找我们出头，顺便告诉我们阳府的底细，以及老神仙测得这两个人的行踪。今天我们也不敢做成这票。”
“大哥不必再担心什么了，有老神仙护着咱们，还怕个阳府不成？”
虬髯大汉挠挠胡子，思索一会。
“找十几个兄弟，去找这个穿麻衣的小乞丐，把他带过来！说来也巧，这小乞丐既是老神仙点名要抓的人，还是姚二兄弟的仇人。”
他俯身拍了拍姚二的肩膀。
“咱们求老神仙在兄弟你面前，慢慢炮制他，好给你出这一口气！”
远远藏着的无猜耳聪目明，当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姚二口齿不清，但虬髯汉子可说了穿麻衣的小乞丐。
如果换成旁人，倒不一定会想到吕太白。
但无猜傻乎乎的，心里全是吕太白，生怕他出了危险。
急急就要回去报信，不料脚下踩到一块碎石，跌倒在地。
那群草莽是混江湖的老油子。
听到动静纷纷抽刀出鞘。
还不等无猜有动作，寒森森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慢。姚二兄弟，你看是这个乞丐吗？”
那姚二挣扎着起身，摇了摇头。
虬髯汉子挠挠胡须：“想必这小东西已然跟了咱们一路。但此时才露出马脚，且看他倒下的方向和急匆匆的样子，必是听了咱们适才的话才如此。他必定就是老神仙所言那麻衣乞丐的同伙。”
二板头蹲到无猜眼前，笑着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找这个穿麻衣的小乞丐啊？”
无猜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二板头脸色一变，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无猜嘴角的伤口再次开裂。
但他仍然一声不吭。
虬髯汉子摆摆手：“先就这么着，咱们先去据点，免得夜长梦多。”
无猜被擒获，也给套上了黑头套，绑进了箩筐。
绑得甚紧，箩筐又颠簸，无猜感觉浑身发麻，胸口憋闷，恶心欲呕。
难受极了。
苦苦捱着，仿佛怎么也不到头。
感觉这样比杀了他都难受。
意识昏昏沉沉，胡思乱想中，这箩筐猛地一停，重重落在地上。
无猜一声闷哼，憋在嗓子眼的呕意差点冲了出来。
只听外面几人恭声道：“拜见老神仙。”
随后一有些熟悉的老者声音响起：“可找到那小乞丐了？”
“没有，倒是抓住了他的同伙。”
“嗯，把这三个人先关在柴房，你们去吃喝一顿。”
“谢老神仙！”
随即就感觉自己被提着走，没过一会儿，被摔在地上。
同时也听到两声闷哼，一男一女。
必定是那娘们和那个混蛋小子。
那些人也不给自己去掉黑头套，隐隐约约，外面传来了喝酒的吆喝声。
还有如有若无的一股饭菜香气。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无猜有些后悔没先吃几口狗哥给自己买的烧鸡。
他忽然害怕起来，看这群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自己可能也难逃一死。
小嘴一撇，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比狗哥死得还早。
回忆起狗哥给自己做的一切，自己竟然什么都没为他做。
懵懵懂懂的无猜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而不是等着可悲命运的降临。
他以头蹭地，一点一点将头套给蹭了下去。
眼前豁然一明，只见自己身处一灰尘遍布的屋子，木窗木门，上面窗纸已然破烂不堪。
地上灰尘遍布，散乱着稻草。
靠后墙堆着些柴火。
倒真是个柴房。
可是看到那房梁上掉的铁钩铁链，上面还有血迹。
无猜不由心中栗栗。
等他们酒足饭饱，说不定就要将自己挂在上面，逼问狗哥下落。
自己必须给狗哥报信！
眼睛一转，看到那两个蠕蠕而动的身影。
无猜一点一点爬过去。
龙胤其实不太害怕，只是感觉很是羞赧。
因为听这些强人的话，应该是想绑票索要钱财。
钱财而已，阳府多少都拿的出来。
只是自己堂堂身份，竟然像牲口一样被绑在这里。
实在是有辱家族，有失体面。
思索间，忽然感觉一人扑在自己怀里。
表妹！
他心中一喜，美丽表妹主动投怀送抱的机会可不多啊！
他蠕动下身子，以迎合表妹。
“表妹，我知道你今天因那贱种伤心，又遭逢了这种祸事，心中不安。你放心，有表哥在，不会有事的。”
只听表妹急急地“嗯哼”，声音虽然奇怪，且不像是怀中之人所发，但想必也是因为惊讶所致。
“不怕，表妹。不怕，有龙胤哥哥在。”
忽然感觉自己衣衽被顶开，表妹好像将头伸进自己怀里。
龙胤心脏狂跳，面上大喜。
这小美人心神激荡，被我感动了，要以身相许！
只听“嗯哼”连声，他以为是阳诗含春情萌动，难以自抑。
“表妹，表妹！爱我！”
声音又骚又贱。
却听“扑哧”一声笑。
虽然清脆动听，却没有表妹那么软糯。
此时怀中忽然大空。
失落感涌上心头。
“表妹，你去哪啊？”
肚子猛地一痛，他佝偻成虾子。
有人在猛踹自己。
“啊！”龙胤不顾身份大叫，“别打了！别打了！打坏就不值钱了！你们不是想换钱吗？阳府有的是！我……我可以写亲笔信！别打了，饶了我吧！啊——”
无猜以头探入龙胤怀中，不想此人如此骚包。
他叼出了黄玉牌，凉意沾唇，心念一动。
想试试这黄玉牌能不能将身上的绳索消去。
凉意遍体，身上一松。
无猜大喜，想不到狗哥的宝贝如此神奇！
他站起身来，看着被自己堵住嘴巴，满眼惊诧失望，不住流泪的阳府大小姐。
心中一阵快意。
眼见地上那个骚包，觉得必须狠狠教训他。
于是找准他肚子猛踹起来。
阳诗含本来黑布蒙头，心中又伤心又害怕。
忽然感觉热气扑面，黑布被一小脸叼住撕开。
本来松了口气，却见无猜眼中的愤恨，心中惴惴。
果不其然，他将黑布团成一团，趁自己张口呼吸时，以脑袋顶进自己嘴里。
待看见小乞丐凑到表哥怀里，怕对他不利。
因而连声示警。
但却看到表哥那样的说话表现，心中又惊又愤。
不想外表光明正大的他，对自己竟一肚子龌龊心思。
而后又见无猜口衔宝玉，瞬间消除了绳索，又惊又疑。
他怎么会用这阳府的宝物？
待看见表哥挨打之后，他竟是毫无气节。
心下失望透顶。
原来自己憧憬的两个男人，俱都如此不堪。
眼见无猜狠揍一顿表哥后，他抹抹额头上的汗水。
俯身向自己凑了过来，手中摇了摇那黄玉。
“你黑白不分，只想着自己。只想着别人应该对自己好，从未真心想为别人做过什么。”
无猜面上依然愤愤不平。
“你根本就不值得狗哥的好，不值得狗哥花那么多心思逗你开心。”
他手指指着黄玉牌上的“吕”字。
“你不会眼睛瞎了吧？这个是什么字？我狗哥姓什么？这宝贝怎么不帮那王八蛋消去绳索？你们会用吗？它认你们为主吗？”
要不是狗哥将他的血和自己的血混在一起滴上玉牌，无猜也不能用。
阳诗含怔怔地望着黄玉牌上的那个篆刻“吕”字，眼泪汩汩而流。
她转头望着兀自叫喊的龙胤。
难怪他不将玉牌交到我手中，原来都是他在挑拨！
她对无猜摇头，面上满是悔意。
无猜看着她哭哭啼啼，心头火起。
臭娘们，就会装柔弱骗狗哥。
反正狗哥现在也不知道。
小手一扬，要狠狠打她几巴掌。
却听门外脚步声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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