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白脸加娘娘腔
“你不要过来……”女孩身子紧缩在墙角，止不住地颤抖着，惊恐的目光对上前男友通红的双眼。
“这人是谁？”前男友咬着牙，举着一个手机步步逼近。
“我……”女孩想说话，但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怎么也说不下去。她想看清面前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怎么也看不清。
她想要呐喊，想要求救，想要挣脱，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但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前男友那张恐怖的脸渐渐放大，感受自己的喉咙被掐住，窒息。
“嗯。”女孩猛烈颤抖一下，双眼睁开，映在眼前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隐约带着声声雷鸣和蛙叫。此时她双手正叠在胸前，把被子压起了一堆，卡在脖子上。
又是天气不错的一天，蓝陌起了个大早，开局就看见佳婷深夜发来的消息：
“这边据说要评选校花了，你要不要来？”
“我觉得你可以的，当年你这个班花可是惊艳到我了。”
蓝陌随手回复：“麻烦。”
佳婷光速就来：“麻烦吗？实在不行，你就竞选一下校草吧。”
蓝陌：“无聊。”然后锁上手机不再看。
还是出去，准备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吧。
程曼梨的房门紧闭，应该在睡着吧，蓝陌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突然门开了，程曼梨一下子冲了出来，看到蓝陌，就上去一把抱住腰，头深埋在她的肩膀，颤抖着发声：“哥，我好害怕。”
淡淡的气息扑面，怀中的女孩有点重。
蓝陌轻抚：“别怕，我在。”
程曼梨轻轻点头，男人也并非都那么可怕。
屋内，蓝陌坐在床边，轻哼着歌谣，眼看程曼梨再次睡着，看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如婴儿般美好。
蓝陌走到院子，就看见民宿主人摘了菜回来，这原来还有更早的啊。
“阿姨，这么早就摘菜啊。”蓝陌伸了伸腰，随口说道。
“唉，趁早摘了浇水。”阿姨走到一角，把菜放下，开始接水，“姑娘，你今天也早啊。”
“啊？”一声问号从里面传来。
蓝陌转头，只见一人，蘑菇头，大眼镜，格子衫，帆布背包，从里面走出来，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朝自己这边看。
是那个宅男啊。
宅男见蓝陌看过来，急忙低下头，不与对视，脚下加快了步伐。
阿姨说：“小赵，今天又有面试了？”
宅男脚步不停，伸手扶了扶眼镜答道：“嗯，今天有一个。”
阿姨目送宅男离开，然后朝蓝陌使了个眼色：“看来他第一眼没有直接确定你是男的。”
蓝陌一脸黑线，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想的，其实她从小就被当男孩子养。据爷爷奶奶说，在她小时候，家里找了个算命老头给她算过，老头说要一直这样把假小子养大到成年，才能避免什么灾祸之类。蓝陌小时候倒没什么感觉，这么养就这么养了，调皮捣蛋一点也无所谓，但长大一些，看着别的打扮漂亮的女生，有时还是不免略微向往。
十八岁后，蓝陌终于开始留起了长发，尝试做一般女生的穿着打扮。她做得很成功，而且赶在高考之前荣获班花称号。之前经常跟她一起开黑的男生兄弟都脸红了，不再与她称兄道弟，连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变得小心翼翼。
只是，爷爷奶奶好像不喜欢她这样。
“唉——”阿姨发出一声叹息，蓝陌收回思绪，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只见阿姨正用力地刮着一个大白萝卜。
阿姨叹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啊，我女儿在外地读书，今年也要毕业了，现在也没找到工作呢。我就是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啦——我说小蓝，你是有工作了还是在读书？”
“哦。”刚才的思绪似乎还有残留，蓝陌下意识地抬手捋头发，但是发现现在是短发，并没有长到抬手的位置，只得作罢，“我，还是学生，准备留在学校工作。”
那个远在他乡的女孩，夜深人静的时候靠在床上为找工作的事情发愁，想起前两天家里的来电，妈妈话里话外也在为自己这点事挂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蓝陌天真地思索，歪起了脑袋。
“老师啊，老师好啊，工作稳定，福利也不错。”阿姨把萝卜洗干净了，半举着对着阳光眯了一眼，眼中是真诚的羡慕。
蓝陌笑笑，没有否认什么。
其时天已经大亮，那些微的凉意散尽，燥热悄悄走近，被太阳照到的叶子微微卷起。金三银四，都卷起来了吗？
手机响起提示声，蓝陌拿出来点开看了看，双眼微眯：今天怎么个个都这么早？
阿姨把菜处理完，端进去了，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蓝陌走向院门。
一个纤细的女生，不够高挑，但身姿笔直，长发披在肩后，刘海盖上眼皮，配合高领制式白衬衫，单看这个形象着实不好分辨到底是学生还是职场白骨精。
女生见有人出来，眼神顿时亮了亮，随即凑了过去：“你就是陌哥吧，你好，我叫吴西晴，就是刚刚联系的晴天劈马。”说着把手伸了出去。
蓝陌伸手轻握：“蓝陌。”
小屋里，吴西晴抿了一小口水，双手扶着桌上的杯子，颤声道：“我梦见前男友要杀我，太可怕了，我觉得他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哼。”一旁的程曼梨冷笑一声。
“啊？”吴西晴疑惑。
程曼梨扬起头，一脸不屑，“怕什么，他敢找你麻烦，我帮你教训他。”
“可是，”吴西晴低头，双手互绞，“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他可是那种疯起来不要命的人。”
程曼梨握紧手中杯，咬牙道：“那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要命。”
在阳光照不到的里屋，她发红的双眼直盯前方虚空，手中的杯子颤颤发抖。
“你别把杯子捏碎了。”蓝陌提醒。
程曼梨闻言松开，然后像泄气的皮球，战术后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两行细泪悄悄从眼角流出。
忽闻外面传来阿姨的声音：“你们可别在我这闹事啊。”
接着有个大嗓门的男声说：“阿姨你放心，大家都是文明人；这样，你把人叫出来，我们就是到外面谈谈。”
终于，蓝陌回望阿姨担忧的目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跟上前面的吴西晴。
“陌哥你等等我。”程曼梨在后面喊道。
院子外面，树荫滤下斑驳光点，几只鸟儿掠过小溪，凑到一旁的树枝上驻足，似是要看什么热闹。
为首的高个男子，身穿淡黄色短袖衬衫，暗灰色运动长裤，还有同样暗灰的布鞋，眯着小眼睛，站在那气定神闲。后面一个双臂浑圆的肌肉男，黑色背心，黑白条纹短裤，踏着增高鞋，在那跃跃欲试。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碎花的小胖，在后面耷拉着拖鞋东张西望。这三人头上都没有杀马特洗剪吹，手臂上也没纹着小猪，但这阵势还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人。
高个子努了努嘴，肌肉男就率先靠近了吴西晴，吴西晴往后缩了缩，肌肉男盯着她脸，手却指向蓝陌，逼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抛弃我们峰哥？”
吴西晴摆手：“不，不是的。”
肌肉男没再理会她，转而走向蓝陌：“莫哥是吧。”伸手就要往蓝陌胸口推一把。
蓝陌侧身躲过，冷声道：“请你放尊重些。”
“哈哈！”肌肉男大笑，“原来还是个娘娘腔，哈，对不住，我们绝对不会笑话人的，除非忍不住。别害怕哈，哥几个都是文明人，讲道理的。”
后面的小胖也咧开了嘴，一条腿半抬着抖动，拖鞋摩擦着地面。高个子把头扭向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着。
“来来来，莫哥，”肌肉男作势就要揽过蓝陌的肩膀，“咱们到那边谈谈。”
蓝陌又一次躲开。
肌肉男收了笑脸，“看来莫哥不给面子啊。”
后面高个子冲了上来，与肌肉男各从一边来拉蓝陌的胳膊，蓝陌后退，那两人就紧跟着往上抓。冷不防一声闷响，蓝陌脑袋一痛，身子晃了晃，就被拖着往一边走了。
小胖正在一脸奸笑地把玩手中剩下的两颗青枣，忽然发觉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从他身边掠过，他笑道：“哈，没打中。”
“找死啊你！”程曼梨抓起一堆石子，连同泥沙就一波往小胖脸上怼，小胖猝不及防，灰头土脸。
程曼梨瞪了一眼小胖，转身捡起一块大砖头，朝着高个子和肌肉男走去，冷声说道：“你们再动他一下试试。”
声音似乎很平静，肌肉男没有搭理她，但高个子看了一眼，他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是苍白的面色，空洞的双眼，生无可恋的表情，迈着机械的步伐宛如僵尸。
“这人是谁？”前男友咬着牙，举着一个手机步步逼近。
“我……”女孩想说话，但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怎么也说不下去。她想看清面前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怎么也看不清。
她想要呐喊，想要求救，想要挣脱，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但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前男友那张恐怖的脸渐渐放大，感受自己的喉咙被掐住，窒息。
“嗯。”女孩猛烈颤抖一下，双眼睁开，映在眼前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隐约带着声声雷鸣和蛙叫。此时她双手正叠在胸前，把被子压起了一堆，卡在脖子上。
又是天气不错的一天，蓝陌起了个大早，开局就看见佳婷深夜发来的消息：
“这边据说要评选校花了，你要不要来？”
“我觉得你可以的，当年你这个班花可是惊艳到我了。”
蓝陌随手回复：“麻烦。”
佳婷光速就来：“麻烦吗？实在不行，你就竞选一下校草吧。”
蓝陌：“无聊。”然后锁上手机不再看。
还是出去，准备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吧。
程曼梨的房门紧闭，应该在睡着吧，蓝陌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突然门开了，程曼梨一下子冲了出来，看到蓝陌，就上去一把抱住腰，头深埋在她的肩膀，颤抖着发声：“哥，我好害怕。”
淡淡的气息扑面，怀中的女孩有点重。
蓝陌轻抚：“别怕，我在。”
程曼梨轻轻点头，男人也并非都那么可怕。
屋内，蓝陌坐在床边，轻哼着歌谣，眼看程曼梨再次睡着，看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如婴儿般美好。
蓝陌走到院子，就看见民宿主人摘了菜回来，这原来还有更早的啊。
“阿姨，这么早就摘菜啊。”蓝陌伸了伸腰，随口说道。
“唉，趁早摘了浇水。”阿姨走到一角，把菜放下，开始接水，“姑娘，你今天也早啊。”
“啊？”一声问号从里面传来。
蓝陌转头，只见一人，蘑菇头，大眼镜，格子衫，帆布背包，从里面走出来，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朝自己这边看。
是那个宅男啊。
宅男见蓝陌看过来，急忙低下头，不与对视，脚下加快了步伐。
阿姨说：“小赵，今天又有面试了？”
宅男脚步不停，伸手扶了扶眼镜答道：“嗯，今天有一个。”
阿姨目送宅男离开，然后朝蓝陌使了个眼色：“看来他第一眼没有直接确定你是男的。”
蓝陌一脸黑线，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想的，其实她从小就被当男孩子养。据爷爷奶奶说，在她小时候，家里找了个算命老头给她算过，老头说要一直这样把假小子养大到成年，才能避免什么灾祸之类。蓝陌小时候倒没什么感觉，这么养就这么养了，调皮捣蛋一点也无所谓，但长大一些，看着别的打扮漂亮的女生，有时还是不免略微向往。
十八岁后，蓝陌终于开始留起了长发，尝试做一般女生的穿着打扮。她做得很成功，而且赶在高考之前荣获班花称号。之前经常跟她一起开黑的男生兄弟都脸红了，不再与她称兄道弟，连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变得小心翼翼。
只是，爷爷奶奶好像不喜欢她这样。
“唉——”阿姨发出一声叹息，蓝陌收回思绪，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只见阿姨正用力地刮着一个大白萝卜。
阿姨叹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啊，我女儿在外地读书，今年也要毕业了，现在也没找到工作呢。我就是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啦——我说小蓝，你是有工作了还是在读书？”
“哦。”刚才的思绪似乎还有残留，蓝陌下意识地抬手捋头发，但是发现现在是短发，并没有长到抬手的位置，只得作罢，“我，还是学生，准备留在学校工作。”
那个远在他乡的女孩，夜深人静的时候靠在床上为找工作的事情发愁，想起前两天家里的来电，妈妈话里话外也在为自己这点事挂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蓝陌天真地思索，歪起了脑袋。
“老师啊，老师好啊，工作稳定，福利也不错。”阿姨把萝卜洗干净了，半举着对着阳光眯了一眼，眼中是真诚的羡慕。
蓝陌笑笑，没有否认什么。
其时天已经大亮，那些微的凉意散尽，燥热悄悄走近，被太阳照到的叶子微微卷起。金三银四，都卷起来了吗？
手机响起提示声，蓝陌拿出来点开看了看，双眼微眯：今天怎么个个都这么早？
阿姨把菜处理完，端进去了，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蓝陌走向院门。
一个纤细的女生，不够高挑，但身姿笔直，长发披在肩后，刘海盖上眼皮，配合高领制式白衬衫，单看这个形象着实不好分辨到底是学生还是职场白骨精。
女生见有人出来，眼神顿时亮了亮，随即凑了过去：“你就是陌哥吧，你好，我叫吴西晴，就是刚刚联系的晴天劈马。”说着把手伸了出去。
蓝陌伸手轻握：“蓝陌。”
小屋里，吴西晴抿了一小口水，双手扶着桌上的杯子，颤声道：“我梦见前男友要杀我，太可怕了，我觉得他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哼。”一旁的程曼梨冷笑一声。
“啊？”吴西晴疑惑。
程曼梨扬起头，一脸不屑，“怕什么，他敢找你麻烦，我帮你教训他。”
“可是，”吴西晴低头，双手互绞，“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他可是那种疯起来不要命的人。”
程曼梨握紧手中杯，咬牙道：“那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要命。”
在阳光照不到的里屋，她发红的双眼直盯前方虚空，手中的杯子颤颤发抖。
“你别把杯子捏碎了。”蓝陌提醒。
程曼梨闻言松开，然后像泄气的皮球，战术后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两行细泪悄悄从眼角流出。
忽闻外面传来阿姨的声音：“你们可别在我这闹事啊。”
接着有个大嗓门的男声说：“阿姨你放心，大家都是文明人；这样，你把人叫出来，我们就是到外面谈谈。”
终于，蓝陌回望阿姨担忧的目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跟上前面的吴西晴。
“陌哥你等等我。”程曼梨在后面喊道。
院子外面，树荫滤下斑驳光点，几只鸟儿掠过小溪，凑到一旁的树枝上驻足，似是要看什么热闹。
为首的高个男子，身穿淡黄色短袖衬衫，暗灰色运动长裤，还有同样暗灰的布鞋，眯着小眼睛，站在那气定神闲。后面一个双臂浑圆的肌肉男，黑色背心，黑白条纹短裤，踏着增高鞋，在那跃跃欲试。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碎花的小胖，在后面耷拉着拖鞋东张西望。这三人头上都没有杀马特洗剪吹，手臂上也没纹着小猪，但这阵势还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人。
高个子努了努嘴，肌肉男就率先靠近了吴西晴，吴西晴往后缩了缩，肌肉男盯着她脸，手却指向蓝陌，逼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抛弃我们峰哥？”
吴西晴摆手：“不，不是的。”
肌肉男没再理会她，转而走向蓝陌：“莫哥是吧。”伸手就要往蓝陌胸口推一把。
蓝陌侧身躲过，冷声道：“请你放尊重些。”
“哈哈！”肌肉男大笑，“原来还是个娘娘腔，哈，对不住，我们绝对不会笑话人的，除非忍不住。别害怕哈，哥几个都是文明人，讲道理的。”
后面的小胖也咧开了嘴，一条腿半抬着抖动，拖鞋摩擦着地面。高个子把头扭向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着。
“来来来，莫哥，”肌肉男作势就要揽过蓝陌的肩膀，“咱们到那边谈谈。”
蓝陌又一次躲开。
肌肉男收了笑脸，“看来莫哥不给面子啊。”
后面高个子冲了上来，与肌肉男各从一边来拉蓝陌的胳膊，蓝陌后退，那两人就紧跟着往上抓。冷不防一声闷响，蓝陌脑袋一痛，身子晃了晃，就被拖着往一边走了。
小胖正在一脸奸笑地把玩手中剩下的两颗青枣，忽然发觉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从他身边掠过，他笑道：“哈，没打中。”
“找死啊你！”程曼梨抓起一堆石子，连同泥沙就一波往小胖脸上怼，小胖猝不及防，灰头土脸。
程曼梨瞪了一眼小胖，转身捡起一块大砖头，朝着高个子和肌肉男走去，冷声说道：“你们再动他一下试试。”
声音似乎很平静，肌肉男没有搭理她，但高个子看了一眼，他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是苍白的面色，空洞的双眼，生无可恋的表情，迈着机械的步伐宛如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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