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蓝倾（2）
“三……”
“二……”
“一……”
池水猛然爆起数米高，池中鱼儿被卷飞到空中，鱼儿大概做梦也未想到有生之年能体验飞翔的感觉。
一条长龙从池底窜出，立在湖中小亭屋顶。可能因太重，小亭屋顶的瓦片承受不住它的体重，选择离家出走，滑落池中。
先是被这龙溅了满身水，看到瓦片滑落，尘洛归一瞬间黑了脸。“胖了？还不下来！”
那长龙身体足有五米长，通体灰白，且浑身都是半透明，可以看见它腹腔中的交织的血管与森森白骨，惹人惊恐。
长长的龙角上挂着个金环，上面刻着一朵虞美人。听到尘洛归说他胖，他生了气，嗷嗷乱叫。
“下来，说人话。或者，我请你下来？”尘洛归继续冷冷地道。这个请字说的尤为用力。
长龙如鹰的四只爪子紧紧抓住小亭的屋檐，把小亭四角的风铃抓掉一个。
“……”尘洛归神色一凛，右手握紧霓殇，直指龙脖颈。“下来。”
突然，长龙四爪一松。轰地一声，长龙砸进池水，又一次溅起巨大水花，这一次足有二十余尺高。
“噗……”尘洛归完全未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下来”，浑身透湿，还喝了口池水。“滚出来！”他眉头紧皱，闭上双眼，尽力不让人看见他眼里的怒意。
这一次那条长龙乖乖的顺着池边栏杆溜上岸来，他用力抖动毛发，水雾又一次喷了尘洛归一脸。
“……变回来！”尘洛归怒道。
龙身开始收缩，化作一个黑色球。粘稠的黑色液体流动，夹杂着如星辰粉碎后的残渣，星云混合其中，所剩不多的完整星星点缀着。
黑球是空心的，黑球表面被撕裂，古蓝倾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是龙裔，沙漠中的龙裔。拥有人与妖龙两种身形，能控制自然形成的淡水。
看着尘洛归如同落汤鸡的模样，古蓝倾忍不住大笑：“噗哈哈哈哈！我洗澡水好喝吗，我的尘大长老？嗯？”
“……”
“银月……覆霖……”尘洛归轻念。
一切仿佛禁止，封在薄如蝉翼的冰晶里，冰晶好似轻轻一戳便会破碎，又是那么坚不可摧……
水面开始冰封，被溅上水渍的府邸、小亭、地面，还有古蓝倾的衣角，都爬上冰丝。
这是尘洛归的领域，与凌昙云月间同名。好在他没有发动领域的技能。
“凌昙云月，玉碎……霜天……”他身形跃起，白衣带起一阵雪雾。云朵撕裂，下弦月整个暴露出来。如月食时，下弦月光芒猛然大放，圆月当空。
古蓝倾面露惊恐。“哎哎啊？我会死的！”就见空中圆月又被斩去了大半，所剩如蛾眉的一缕。
这是尘洛归的第九魂技。
那被削去的月光随着似乎能撕贴天空的冰芒朝着地面落下。尘洛归立于云端，手中剑如碾碎星辰于指尖。
霓殇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便是尘洛归的武魂。剑长三尺七寸，如雪霁莹华。说轻，轻如一方雪，说重，重比千年冰。剑名，七杀。
冰芒逐渐贴近地面，却没有像古蓝倾想象的那样扩大，随后于地面碰撞，绽放出最绚丽的冰花，而是慢慢缩小，化作一朵盈盈幽昙，随后落回尘洛归手中。
“哼，今日，饶你一命。”尘洛归落在地上，转身进了自己府邸。他此刻最着急的就是看自己关窗没，衣柜里衣裳是否遭殃。
好在屋内干净，不然古蓝倾怕是九条命都不够用。
换了自己最喜欢的衣裳，尘洛归满意的走出府邸大门，院内空无一人。建筑物上的水渍已经全冻结成冰，还未融化。
尘洛归抬手，冰晶凝结的昙花在指尖绽放。他用力握碎那昙花，建筑物上的冰块瞬间碎裂，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水中。
这样，就不用擦亭子里的凳子。尘洛归想。他回到小亭中，擦拭着那对青玉茶杯。
嗯……古蓝倾，你碰坏茶杯，我照样不饶你。
茶杯没有破损。
擦完茶杯，尘洛归觉得浑身轻松。这茶杯可是他身价的证明，可是古董，花了他七八年攒的月俸买的。
这对茶杯使得尘洛归被同龄人这么议论：“要么你能杀了尘洛归，不然你千万不能碰他的茶杯！”
在尘洛归心神放松之际，突然，黑色的丝线缠上他的身体，然后快速收紧。
“抓到……你啦！”古蓝倾出现在尘洛归的身后，一把握住尘洛归双手，将它们固定在尘洛归背后。
“放手。”尘洛归冷声道。
“你天天欺负我，终于被我逮住啦，怎么能放呢！”古蓝倾没有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玩着尘洛归的发丝。“这么长，剪剪？”
“……想死？”尘洛归双眼紧闭，指甲攥入手心，使得他本就白皙的手掌惨白惨白。
古蓝倾无辜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一弹一弹的。“你……现在可伤不到我哦！”突然他好像发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哇，你好矮！”
“……”又是死一样的寂静。同龄人里，尘洛归的身高算不上高也不算很矮，可他的面貌配上他这身高……
虽然他行为举止丝毫不显娇媚，也不带有阴柔，但他的背影，以及使用一招一式时长发飘飞，身形轻盈柔韧的优雅，恰到好处的每一个动作，都给人感觉看像个姑娘在沉默、舞蹈。
尘洛归不喜听的话有很多，但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招式像婊子，说他娘们儿。生出这两个言论的罪魁祸首，其一就是他的身高。
空气温度骤降，古蓝倾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猛然收缩。霎时间，他只觉脚下一寒，地面好似要坍塌。
昙花图腾在古蓝倾脚下绽放，收缩的空气也在同一时间爆炸开来。轰的一声巨响，小亭屋檐角处三个风铃被震得落入池水。
哗啦哗啦，小亭屋顶瓦片一片片滑落，石屑聚成的小瀑布不断的砸在池中。鱼儿好像觉得这石屑味道极美，全被吸引过来。
亭中烟雾散去，尘洛归右手捏着枝昙花，那朵冰凝成的昙花展开了一层雪色半透明薄膜，阻挡灰尘。
而古蓝倾不见身影，反正他不会被砸到。
在凝结着层薄膜时，尘洛归特意把那青玉茶杯护在其中，它们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嗡嗡声钻入尘洛归耳中，声音来自他的府邸的屋顶。
古蓝倾完好无损的坐在屋顶上，正无意识掰屋顶的瓦片。
“……”尘洛归抬头与他直视，两人开始了每天都会来无数次的大眼瞪小眼。
方才古蓝倾感受到尘洛归的反击，在昙花图腾绽放的一瞬间，古蓝倾迅速用脚尖划出一个椭圆，那扇在凌婵峰顶打开过的门出现在他脚下，他便借这门挡住了图腾绽放时的冰属性能量，顺势跳进那扇门。
那扇门来自古蓝倾作为龙裔的特权，可以穿越空间，随意的传送到一切他知道位置的地方。
门的里面有什么呢？听说是凌乱交错的空间，若是进去，没有龙裔引路，迟早死在里面。
“时辰不早了。”尘洛归先一步结束了这场“大眼瞪小眼”。
古蓝倾好像没听到，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古蓝倾缓缓开口：“你，觉得开心吗，就现在的日子……你讨厌我吗……”
“……现在？”尘洛归呼出一口气。“现在，不错。只是……各类案件中，我时常觉得那些人禽兽不如……”
金色眸子中透入月光，化作悲凉流露。“……以前啊，在看他人死于我的剑下，会怜悯，惋惜，为生命的离去感到心痛。可现在……血溅满身亦是不会有丝毫感觉，只有……”
弯月的光华已重新变得充盈，由蛾眉状恢复了下弦月的模样。
尘洛归无奈叹息道：“现在，即便削减满身，皆只有麻木……我这样，也是禽兽不如吧……”
古蓝倾脸上一直洋溢的笑意已然消散无踪。“……你太幸苦，别胡思乱想，我让宗主给你放个假？”
“不必，随口说说。”尘洛归打开了府邸大门，他向着漆黑的府邸轻吹一口气，府内烛火纷纷燃烧起来。
走进府邸大门，尘洛归坐在熟悉的桌案前，小声道：“多谢你.…..”
作为修为达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巅峰者，古蓝倾耳目清明得很，在屋顶隐隐听到些许：“啊？什么？我怎么？”
尘洛归掐灭了桌案上那支残烛。“你，聒噪。还不回你该去的地方？”
“好吧，下次写诗喊上我，我要看看你用的什么神奇法子。”古蓝倾用有些慵懒的声音道。他方才大概是躺在屋顶上了。
“为什么我写不出哩？”古蓝倾离开了，远远的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尘洛归看了看府门外空无一人的院子，心中有些酸楚。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伙伴？没有必要吧……习惯了一个人，就不需要了吧……对，不需要。他告诉自己。
想着，尘洛归起身，正欲去关府邸大门。红灯笼中透出的光打在他身上，给他白如初雪的皮肤添上更多血色。
……看着那月光
悄（qiǎo）泻银华滴碎盏。古蓝倾听到了山半句，可这诗还有下半。
“什么时候写的？”尘洛归自言自语道。“在西离啊……”
很多年前，尘洛归行走于西离沙漠，那时下弦月挂在空中……
盈盈天川映芜残，悄（qiǎo）泻银华滴碎盏。似予沙烟孤雨水，叹淹心韵抚蓝倾。（瞎写，但是别乱用）
就好似赐予眼前沙烟多年未见的一场雨，可惜心中吟唱的愿景却被现实的洪流淹没，消散无踪。
只有远远用指尖抚过黎明前的黑天中倾倒出那一抹希望的深蓝。
蓝倾，蓝倾。
黎明前的乌云中透出的一抹蓝，难得见到一次。如尘洛归的愿，难以实现般。
他的愿呢？会是什么？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是……
现在是：“……好好地，安稳地，快乐地，有人陪伴的活着，如最平凡的人一样活着……”
“二……”
“一……”
池水猛然爆起数米高，池中鱼儿被卷飞到空中，鱼儿大概做梦也未想到有生之年能体验飞翔的感觉。
一条长龙从池底窜出，立在湖中小亭屋顶。可能因太重，小亭屋顶的瓦片承受不住它的体重，选择离家出走，滑落池中。
先是被这龙溅了满身水，看到瓦片滑落，尘洛归一瞬间黑了脸。“胖了？还不下来！”
那长龙身体足有五米长，通体灰白，且浑身都是半透明，可以看见它腹腔中的交织的血管与森森白骨，惹人惊恐。
长长的龙角上挂着个金环，上面刻着一朵虞美人。听到尘洛归说他胖，他生了气，嗷嗷乱叫。
“下来，说人话。或者，我请你下来？”尘洛归继续冷冷地道。这个请字说的尤为用力。
长龙如鹰的四只爪子紧紧抓住小亭的屋檐，把小亭四角的风铃抓掉一个。
“……”尘洛归神色一凛，右手握紧霓殇，直指龙脖颈。“下来。”
突然，长龙四爪一松。轰地一声，长龙砸进池水，又一次溅起巨大水花，这一次足有二十余尺高。
“噗……”尘洛归完全未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下来”，浑身透湿，还喝了口池水。“滚出来！”他眉头紧皱，闭上双眼，尽力不让人看见他眼里的怒意。
这一次那条长龙乖乖的顺着池边栏杆溜上岸来，他用力抖动毛发，水雾又一次喷了尘洛归一脸。
“……变回来！”尘洛归怒道。
龙身开始收缩，化作一个黑色球。粘稠的黑色液体流动，夹杂着如星辰粉碎后的残渣，星云混合其中，所剩不多的完整星星点缀着。
黑球是空心的，黑球表面被撕裂，古蓝倾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是龙裔，沙漠中的龙裔。拥有人与妖龙两种身形，能控制自然形成的淡水。
看着尘洛归如同落汤鸡的模样，古蓝倾忍不住大笑：“噗哈哈哈哈！我洗澡水好喝吗，我的尘大长老？嗯？”
“……”
“银月……覆霖……”尘洛归轻念。
一切仿佛禁止，封在薄如蝉翼的冰晶里，冰晶好似轻轻一戳便会破碎，又是那么坚不可摧……
水面开始冰封，被溅上水渍的府邸、小亭、地面，还有古蓝倾的衣角，都爬上冰丝。
这是尘洛归的领域，与凌昙云月间同名。好在他没有发动领域的技能。
“凌昙云月，玉碎……霜天……”他身形跃起，白衣带起一阵雪雾。云朵撕裂，下弦月整个暴露出来。如月食时，下弦月光芒猛然大放，圆月当空。
古蓝倾面露惊恐。“哎哎啊？我会死的！”就见空中圆月又被斩去了大半，所剩如蛾眉的一缕。
这是尘洛归的第九魂技。
那被削去的月光随着似乎能撕贴天空的冰芒朝着地面落下。尘洛归立于云端，手中剑如碾碎星辰于指尖。
霓殇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便是尘洛归的武魂。剑长三尺七寸，如雪霁莹华。说轻，轻如一方雪，说重，重比千年冰。剑名，七杀。
冰芒逐渐贴近地面，却没有像古蓝倾想象的那样扩大，随后于地面碰撞，绽放出最绚丽的冰花，而是慢慢缩小，化作一朵盈盈幽昙，随后落回尘洛归手中。
“哼，今日，饶你一命。”尘洛归落在地上，转身进了自己府邸。他此刻最着急的就是看自己关窗没，衣柜里衣裳是否遭殃。
好在屋内干净，不然古蓝倾怕是九条命都不够用。
换了自己最喜欢的衣裳，尘洛归满意的走出府邸大门，院内空无一人。建筑物上的水渍已经全冻结成冰，还未融化。
尘洛归抬手，冰晶凝结的昙花在指尖绽放。他用力握碎那昙花，建筑物上的冰块瞬间碎裂，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水中。
这样，就不用擦亭子里的凳子。尘洛归想。他回到小亭中，擦拭着那对青玉茶杯。
嗯……古蓝倾，你碰坏茶杯，我照样不饶你。
茶杯没有破损。
擦完茶杯，尘洛归觉得浑身轻松。这茶杯可是他身价的证明，可是古董，花了他七八年攒的月俸买的。
这对茶杯使得尘洛归被同龄人这么议论：“要么你能杀了尘洛归，不然你千万不能碰他的茶杯！”
在尘洛归心神放松之际，突然，黑色的丝线缠上他的身体，然后快速收紧。
“抓到……你啦！”古蓝倾出现在尘洛归的身后，一把握住尘洛归双手，将它们固定在尘洛归背后。
“放手。”尘洛归冷声道。
“你天天欺负我，终于被我逮住啦，怎么能放呢！”古蓝倾没有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玩着尘洛归的发丝。“这么长，剪剪？”
“……想死？”尘洛归双眼紧闭，指甲攥入手心，使得他本就白皙的手掌惨白惨白。
古蓝倾无辜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一弹一弹的。“你……现在可伤不到我哦！”突然他好像发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哇，你好矮！”
“……”又是死一样的寂静。同龄人里，尘洛归的身高算不上高也不算很矮，可他的面貌配上他这身高……
虽然他行为举止丝毫不显娇媚，也不带有阴柔，但他的背影，以及使用一招一式时长发飘飞，身形轻盈柔韧的优雅，恰到好处的每一个动作，都给人感觉看像个姑娘在沉默、舞蹈。
尘洛归不喜听的话有很多，但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招式像婊子，说他娘们儿。生出这两个言论的罪魁祸首，其一就是他的身高。
空气温度骤降，古蓝倾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猛然收缩。霎时间，他只觉脚下一寒，地面好似要坍塌。
昙花图腾在古蓝倾脚下绽放，收缩的空气也在同一时间爆炸开来。轰的一声巨响，小亭屋檐角处三个风铃被震得落入池水。
哗啦哗啦，小亭屋顶瓦片一片片滑落，石屑聚成的小瀑布不断的砸在池中。鱼儿好像觉得这石屑味道极美，全被吸引过来。
亭中烟雾散去，尘洛归右手捏着枝昙花，那朵冰凝成的昙花展开了一层雪色半透明薄膜，阻挡灰尘。
而古蓝倾不见身影，反正他不会被砸到。
在凝结着层薄膜时，尘洛归特意把那青玉茶杯护在其中，它们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嗡嗡声钻入尘洛归耳中，声音来自他的府邸的屋顶。
古蓝倾完好无损的坐在屋顶上，正无意识掰屋顶的瓦片。
“……”尘洛归抬头与他直视，两人开始了每天都会来无数次的大眼瞪小眼。
方才古蓝倾感受到尘洛归的反击，在昙花图腾绽放的一瞬间，古蓝倾迅速用脚尖划出一个椭圆，那扇在凌婵峰顶打开过的门出现在他脚下，他便借这门挡住了图腾绽放时的冰属性能量，顺势跳进那扇门。
那扇门来自古蓝倾作为龙裔的特权，可以穿越空间，随意的传送到一切他知道位置的地方。
门的里面有什么呢？听说是凌乱交错的空间，若是进去，没有龙裔引路，迟早死在里面。
“时辰不早了。”尘洛归先一步结束了这场“大眼瞪小眼”。
古蓝倾好像没听到，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古蓝倾缓缓开口：“你，觉得开心吗，就现在的日子……你讨厌我吗……”
“……现在？”尘洛归呼出一口气。“现在，不错。只是……各类案件中，我时常觉得那些人禽兽不如……”
金色眸子中透入月光，化作悲凉流露。“……以前啊，在看他人死于我的剑下，会怜悯，惋惜，为生命的离去感到心痛。可现在……血溅满身亦是不会有丝毫感觉，只有……”
弯月的光华已重新变得充盈，由蛾眉状恢复了下弦月的模样。
尘洛归无奈叹息道：“现在，即便削减满身，皆只有麻木……我这样，也是禽兽不如吧……”
古蓝倾脸上一直洋溢的笑意已然消散无踪。“……你太幸苦，别胡思乱想，我让宗主给你放个假？”
“不必，随口说说。”尘洛归打开了府邸大门，他向着漆黑的府邸轻吹一口气，府内烛火纷纷燃烧起来。
走进府邸大门，尘洛归坐在熟悉的桌案前，小声道：“多谢你.…..”
作为修为达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巅峰者，古蓝倾耳目清明得很，在屋顶隐隐听到些许：“啊？什么？我怎么？”
尘洛归掐灭了桌案上那支残烛。“你，聒噪。还不回你该去的地方？”
“好吧，下次写诗喊上我，我要看看你用的什么神奇法子。”古蓝倾用有些慵懒的声音道。他方才大概是躺在屋顶上了。
“为什么我写不出哩？”古蓝倾离开了，远远的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尘洛归看了看府门外空无一人的院子，心中有些酸楚。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伙伴？没有必要吧……习惯了一个人，就不需要了吧……对，不需要。他告诉自己。
想着，尘洛归起身，正欲去关府邸大门。红灯笼中透出的光打在他身上，给他白如初雪的皮肤添上更多血色。
……看着那月光
悄（qiǎo）泻银华滴碎盏。古蓝倾听到了山半句，可这诗还有下半。
“什么时候写的？”尘洛归自言自语道。“在西离啊……”
很多年前，尘洛归行走于西离沙漠，那时下弦月挂在空中……
盈盈天川映芜残，悄（qiǎo）泻银华滴碎盏。似予沙烟孤雨水，叹淹心韵抚蓝倾。（瞎写，但是别乱用）
就好似赐予眼前沙烟多年未见的一场雨，可惜心中吟唱的愿景却被现实的洪流淹没，消散无踪。
只有远远用指尖抚过黎明前的黑天中倾倒出那一抹希望的深蓝。
蓝倾，蓝倾。
黎明前的乌云中透出的一抹蓝，难得见到一次。如尘洛归的愿，难以实现般。
他的愿呢？会是什么？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是……
现在是：“……好好地，安稳地，快乐地，有人陪伴的活着，如最平凡的人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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