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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智士庭

    半月过去,芒种时节,夏季的第三个节气。

    雨日日都这么下着,怎么都不愿离开,去别处玩玩。居住恺萨勒拉的人倒不觉得如何烦恼,毕竟恺萨勒拉可种不了地的。

    而居住在镜陵的人便有些惨了。

    武魂殿所在地靠着明花江,明花江将斗罗大陆划开成南北。

    镜陵依在明花江改道入海前,探出根手指延出的河道,立于镜花河三角。

    (河口三角洲。不要管地理什么的,作者算过了,原书里好多事物都极度不合理……不想合理了脑袋炸了)

    (不管他原书哪跟哪了反正他也没仔细写,照自己画的地图来了。)

    镜花河三角处地势平坦,土壤肥沃,一到了芒种烟雨连绵,十分适合种植。

    可这雨下得太久,也该休息的吧。

    千道流可喜坏了。这雨苦了农民,他作为镜陵与恺萨勒拉百姓的管治者,自然苦恼。可也成了他的救星!

    芒种时节,正是仲夏,天气还在预热着,麦收结束将至,种植谷类的大好时节。

    这可是农耕大节,千道流做管治者的可是要主持颂神仪式的。万字念稿,他的脑袋险些装不下,似乎随时都要裂开来。

    或许有人会说,带念稿上台不就可行了?何必如此?

    可惜,规训上白纸黑字,拓在那儿的,需背诵祝词,背诵,背诵!

    最可怕的还是,这玩意每年的还不同,若如常,准备时间仅有七日。

    好在今年,有十三日。

    尘心能明显察觉师父面上温和笑意里掺杂上烦躁,这些日里都是。

    终于,这主持仪式的日子到来。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仪式的前夜里,千道流整夜都在扰民。华景的叫骂声都逐渐给尘心听成了安眠夜曲……

    若不如此,明日可就得顶着染黑的眼眶去参加仪式了。

    第二日早晨,尘心根本没能见着师父的面,便听闻他老人家在屋内一顿嚎叫后飞速的下山去了。

    为何会是嚎叫呢?千道流可不像会嚎叫的性子。是因他在唱歌剧,唱得是悲剧诞生曲中的桥段。

    “啊,若知饰悲欢离合终为枯萎……”千道流默默闭眼唱道。随后猛然睁开眼,笑意不见。“若知当初我死都不考那神考!”

    每年都如此……

    悲剧诞生了,他一夜未眠,他分明可使魂力提神醒脑,可他偏不允自己这般做。

    或许,被神明的选择的那一刻,便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尘心到了镜陵,第一事便是逃离仪式现场。他玩弄着新衣裳的衣袖,清澈的眸子透着阳光,在大街上晃悠。

    恺萨勒拉是机巧之城,除了斗罗殿供奉自家的宅院有的是绿柱红墙,或是灰黑四合院,其余地儿找不出来自千年前的余味。

    镜陵可不同,明花江南,烟雨飘飘。灰白墙,黑褐瓦,家家院里探出根挂着桃子的枝头。

    此时最早一批的桃子们相继成熟,蒙着些清晨赠予的水雾,粉嫩嫩的色彩晕开在晨露中,流得更远,招来更多人的注意。

    瞧起来好美味呢……尘心远远望着一户人家探出的桃子。这一户的人家的桃子,长得十分大。

    瞧了瞧自己这新衣裳,是淡淡粉色,粉嫩嫩,如桃子一般呢,还绣了花朵,不过是尘心偏爱的昙花。

    随着这户人家门口的小水沟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尘心心道:何人说男子不得穿粉色?这不瞧着挺好。

    这时千茯梨寻了过来,尘心早料到他会来,取出买好的糖葫芦,塞入他手里。

    以千茯梨的性子,可比尘心更耐不住那种神叨叨,无聊而繁杂的仪式。

    千茯梨也换了新衣裳,不再是那一身灰色袍子,也换成了桃子般的粉色。

    ……事实上是全斗罗殿除了殿主和另一人,都被染了变色。今年的裁缝不知为何,选了个马卡龙色系……

    这下,给斗罗殿的老古董们全强扭成小年轻模样。

    另一人就是梁赤乔。他黑如夜色的皮肤,配上这色彩,想都不敢想。

    梁赤乔则是换了身金色衣裳,绿色宝石,是西离风格的服饰,露出了大半上身。

    他此时不如在沙漠、原野厮杀的雄狮,更像只身材比例完美无瑕,瞪着双绿幽幽眸子,养尊处优的暹(xiān,不是xiē)罗猫。

    “尘哥哥!哇!尘哥哥和桃子一样呢!”千茯梨的目光在尘心身上横扫一番,随后不出所料的停留在桃子上。

    “好想吃哟。”千茯梨嘴角险些溢出不争气的泪水。他似乎猛然想起何事来,仔仔细细查看了这户人家的院门。

    接着他本就大大的漂亮眼睛睁得更大,一脸惊喜对尘心道:“是浮清梦姐姐家哎!”

    浮清梦?好像是位姑娘的名字。尘心在想是否该与千茯梨问问这位浮清梦是何人,千茯梨已然敲开了门。

    “啊……茯梨啊……哦,对,今日芒种仪式吧?要不与你的朋友,进来坐?”开门的是一位身穿旗袍的姑娘,看样貌十八九岁。

    这姑娘吐字缓慢,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每个字都由气声恰到好处的粘在一起,不显腻歪,到显温婉雅致。

    “姑娘,我……”不等尘心拒绝,千茯梨如往日一般拉着尘心,就这么拽住他进了屋里。

    屋内陈设也十分雅致,透出淡淡檀香。香炉冒着青烟,游游荡荡。

    拉着尘心坐下,千茯梨道:“浮清梦姐姐,今日失礼啦,不过茯梨觉得有必要让姐姐认识一下茯梨的师兄!姐姐听说了吧?”

    “昂?”浮清梦本在翻阅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回应:“茯梨这些日子可没见着我?我已两月不在智士庭了。”

    “啊?原来如此。还以为浮清梦姐姐真的要毕业呢。”千茯梨道。

    看了看尘心,浮清梦长长睫毛跳了跳。

    她眼睑总是微垂,一副淡然模样,好似看透浮世却不愿退出其中,如她的名字,意识好似浮沉于樱花雨下浮海清梦中……

    “啊……这位便是茯梨的师兄吧?”浮清梦淡淡问道。

    “还未介绍,我名浮樱,字清梦,或许有些奇怪,不错的,这非我本名。我的本名……早已丢失了。嗯……今年已有二十八岁,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尘心也如浮清梦一般,淡淡地道:“我……唤一声清梦姑娘,嗯……比姑娘小上十一岁呢。”

    “昂……嗯。”浮清梦点了点头。

    “浮清梦姐姐何时回智士庭呀,茯梨的新机巧可漂亮呢!好想给浮清梦姐姐看!”千茯梨几乎蹦起来。

    浮清梦不紧不慢的尝了口小几上的鲜花饼,点点头,淡淡道:“不错呢……嗯……过几日便要回去了。”

    “好耶!”千茯梨再次蹦了起来。没了千烛朝约束他,他简直成了云雀,成了最自在的小野草。

    “嗯……敢问智士庭……是做何事的?”千道流先前问过尘心是否愿意去智士庭,可因有事需处理,未来得及与尘心解释。

    “学府,不过并非武魂修炼方面的学府。”

    浮清梦示意客人同她一起吃些鲜花饼,千茯梨倒是毫不客气,尘心觉这般便是越了界,自己可和人家姑娘不熟。

    千茯梨接道:“智士庭分文科府和武学府,文科学府便是教语说、数识这些,武学学府则是教武学技巧啦,就像尘哥哥练的技巧那种!”

    “……嗯,文学府吗……便是些学术分子,相互纠缠相互诋毁罢了……”浮清梦咽下一口鲜花饼,继续道。

    “所以……”千茯梨演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尘哥哥要不要来上学呀!智士庭欢迎一切求知之人!”

    跟着自己登台已有三百余年的师父,短短几日千茯梨便了不少戏剧的演绎方面的知识,演得有模有样,不过有些夸张。

    舞台艺术吗……夸张些也有必要的。

    “嗯……回去便向师父问问。”

    “好耶!”千茯梨再一次蹦了起来。异色双眸闪烁出相同的喜悦之色。“尘哥哥想学什么呀?”

    “我都不知有……哪些。”尘心有些为难。他在不多的过去里,只向往过魂师学院。并不了解这对普通人亦是开放的学府。

    千茯梨还是如这些日子里的常态,表现出一副脑袋缺了一块的模样。“啊……茯梨这就晕掉了。”

    “别装傻了,‘机巧小天才‘。”浮清梦微扬嘴角,露出温婉如樱花落春水般轻巧无声的笑意。

    浮清梦白色的旗袍绣着樱花,雾蓝色发丝编成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后,樱花发饰顺着发丝轻拂她的脚踝。

    “嘿嘿……茯梨现在还未选学院呢,除了八大主课,茯梨喜欢机巧!浮清梦姐姐嘛,可是斯达陀沙那学院的大占星师!”

    “咳咳……并非占星师。”浮清梦用表情表达了对于占星师这个评价的……不满。

    千茯梨是不懂这些纠纷,在智士庭,学习星象的学生被称为思达陀沙那学院,思达陀沙那常因他们研究的事物遭冷嘲热讽。

    比如看星星的井底之蛙,赚不到钱的占星者,甚至有人这般觉得,说出,如今何种傻子才会占星者的话。

    “思达陀沙那取自天使神神卷语中的无尽空海一词,研究天外轨迹,追寻些不为人知的天外,并非占星师。”浮清梦淡淡道。

    “……嗯……嗯……倒是神奇……包括找寻天外的生灵与更高层的生命?”尘心淡淡问道。

    这么一句,浮清梦面色一变,变得有些兴奋。“这可不好说,如今世上还未有凡人能去往天外。”浮清梦看来有些失落。

    “我自是不受那些分类限制,会去学习其他学院的知识。可总有些家伙,呵,非要给学院、学科分个高低贵贱。若要去往天外,定然需要各学院的知识吧……”浮清梦用力的咬了口鲜花饼。

    尘心不禁觉更有趣,想去瞧瞧这智士庭了。

    浮清梦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呢喃道:“若以法子让生命吃得多还不长胖该多好!”

    不得不说这话从智士庭学者口里讲出来有些好笑。不过浮清梦看来只是发发心里的难受。

    尘心突然看向千茯梨。自从尘心在斗罗殿做了一次苜蓿饼干,千茯梨每天都扯着他要吃好些。

    他怎么不见长胖呢……

    恰好此时浮清梦随口的一句嘀咕解答了尘心的疑惑。

    “星星生来有大小,所在之处也有是好是坏之分。人也是啊,茯梨怎么就是个吃不胖的身子……”

    ……虽是口上不说,尘心的确羡慕了。

    千茯梨倒是没察觉尘心眼底的一抹羡慕,不然得夸张的炫耀一番。他继续道:“清梦姐姐也学历史、生命的!”

    “清梦姑娘还真是……”真的是强,全能……尘心不由感叹,此女子,真乃奇女子!真是神来都不如啊!

    “嗯……”浮清梦想起许多人对文科学府的固有映像,当然大多数文科学府也的确,都是如此。

    “哦,智士庭与其他文科学府不同,学科成绩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候创造与深入的理解,综合能力,智士庭更为看重。”

    “嗯……”尘心觉得有趣。不过他也没仔细看过其他文科学府的教学方式或是看中什么,怕是又得靠一夜无眠来好好补充……

    看来看去,似乎还是那个被称为格欧伐那涅学院的那些学科比较符合他的喜好。

    研究过去与古老的文字,通过遗迹穿梭于数百年甚至千万年间,了解各时代的语言等知识。

    格欧伐那耶,是天使神卷语中过去与将来之门的意思。

    通过了解过往铸造更好的将来吗。

    专心于艺术的提阿齐曼尼,取字无名之歌者一词,也很有趣呢。尘心的师父便是这学院的代表人物。

    还有洛阿可兰耶,取自条律与约束之志。政法学院。听千茯梨说,现任教皇便是毕业于这个学院。

    乱七八糟……难怪学院占了恺萨勒拉山大半个山脚。

    瞧着时辰,太阳高扬起脸,透过桃树树叶,透过窗户,落在屋内小鱼缸中。

    鱼儿受不住这热气,阳光落到哪,它们便往反方向躲去,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份来自夏日的热情。

    浮清梦本要留千茯梨与尘心用顿午餐,这回千茯梨好像很拘束的拒绝了,这可不似他的性子。

    实则是华景提前与他说……

    “兔崽子中午不回来,今晚……看我不扒你皮!”

    当时华景说着,还拿着鸡毛掸子对着空气一顿比划。好似在思考如何……处置“兔崽子”最佳。

    回到仪式现场,献舞祭神,皆已来到尾声。

    阎应兮远远站在一片银杏林里,他似乎不喜阳光,如尘心一样。

    可他似乎也不喜月光,而是喜绝对的黑夜。煞白煞白的皮肤,在这阳光与树荫交汇之处衬得他那漆黑的眼更黑了。

    千茯梨远远瞧见阎应兮,飞一般跑过去:“应兮前辈!今日吃些什么呀!”

    “……不知……”阎应兮说话吐字本就慢而低沉,在大晴的日子里一般人语速会随着阳光的热情加快,而他……反而更慢更低沉。

    静静站在那,一脸阴沉。真像个活死人,跟尸体似的。

    阎应兮黑中发紫的发丝与那阳光一比,黑得找不出一丝光来。

    一般人的发丝自然会反射阳光或是其他的光,接受光的抚摸。

    而阎应兮的紫黑色发丝,再勇敢与坚定的光见了都想绕道走。

    这位前辈……还真是……怪怪的。

    也是,斗罗殿里哪位前辈不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