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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崔折扇认栽

    崔大平此刻正带着崔折扇,来到了清县县衙。

    这崔大平在博县也是个头面人物,真要说起来,与蠡县鲁家和郑家也有来往,便是辛县丞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过他的名字。毕竟离着近,从博县到蠡县,比到保定府近得多。

    崔大平可不知道自家儿子惹的是这些人,崔夫人所出只有这一子,乃是嫡子。倒是几个妾室所出颇多,有那聪慧的,也有安分的。但是嫡子就是嫡子,那是要重点培养继承家业的。

    由不得他不上心。

    这回崔折扇将一众随从帮闲扔到保定府,自己仅带着一个小厮,仓皇跑回博县,先去寻了自己的娘哭诉,言到自己在保定府被人欺负,现在清县县衙正在到处寻找自己上堂,接着给娘看了自己摔落的两颗门牙。

    崔夫人一看就急了。自己身下只有这一子,自小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未舍得动一下手,这去了一趟保定府,竟让人欺负成这样,简直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当下风风火火地去找崔大平,一番撒泼撕闹,生无可恋的样子,逼得崔大平找回这场子。

    崔大平只得接过这趟因果,先是寻了那随从小厮细细打问清楚了事情经过,这才带着崔折扇来到保定。

    崔大平怎么不清楚这里面的深浅,一个县来保定参加府试的学子,还几乎是全部,那是蠡县县令的逆鳞啊,历来教化和税赋是考核县令的重中之重。

    教化的衡量标准是啥?县试府试乡试殿试的成绩啊。

    若果这一届的府试,蠡县学子被自己儿子弄进大牢,导致府试给蠡县学子团灭了,贾立言岂肯善罢甘休?

    所以这次崔大平来保定府,并没有存着跟一县学子作对的心思,也没打算找回场子。人若有了钱,有了社会地位,眼界自然也就高了,自古皆然。

    崔大平想的明白了,也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带了崔折扇来到清县县衙,拜见崔县令,毕竟这事儿经了官,不能这样不了了之。

    凡事都有两面性,表面看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若是操作得当,未尝不能将崔县令捆绑在自己这一方,既化解了与蠡县学子的矛盾,也拴紧了自己跟崔县令的关系。嗯,那就只能委屈委屈崔折扇了。

    崔县令这头,也正为这事儿头疼着。

    自己在那一众蠡县学子面前放了话,而今府试已经结束,到了自己践诺的时候了,郑丹竹击鼓鸣冤的案子也得有个了解。莫想压下去,这是保定府,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何况那蠡县一众学子,家里也不一定是那么简单的。

    他这想法倒是对,咱们说说,这个年代里,有几个读书人家里是赤贫的?

    普通百姓家,能有一本书就不错了,即便上得起学、拿得出束脩,可是买得起笔墨么?交际不是钱么?买书不是钱么?考试不是钱么?更何况,会误了春耕秋收,误了田间地头的劳作。

    所以现在这个时代能读书,还能参加府试的,哪一个家里不是非富即贵?再不济,也得是个小地主罢。

    崔县令这里正琢磨着,听得门房来报,崔大平携子来拜访自己。

    这就得了,既送上门来,少不得要委屈委屈你了。

    啧,你看看,这崔大平和崔县令的思路不谋而合:委屈委屈崔折扇。

    于是,在双方相见之后,崔折扇渐渐发现不对,他的眼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自己老爹和那崔县令,说了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然后两人就直直地看着自己。

    什么都没说,可是比说了什么都让他局促不安。

    什么情况这是?

    罚金、道歉,这是崔大平的想法;

    罚金、杖责、拘禁,这是崔县令的想法;

    你俩倒是赶紧商量一下,把那帮小子抓起来啊,这是崔折扇的想法。

    没有什么是沉默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一直沉默,看谁最后沉不住气。

    直到最后,三人终于决定:重重罚金、轻轻杖责。

    崔折扇跟着父亲出了县衙,咧着的嘴都快要哭了。

    ……

    这天晚上,辛清旭带着愉悦的心情在房间里,取出了那首‘容易莫登台’细细查看。

    自我品鉴良久,越品越有味道,于是来到了辛清纯的房间,砸门进来后,便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疑惑是有的,大意就是兄弟啊,你看我这首诗写的怎么这么好呢?如此绝妙的小词,应该入《春江花月集》首卷开篇之作啊。

    辛清纯见了这狗屁不通的文章,想说实话来着啊,可是现在的武力值,明显跟辛清旭差着一个大的段位,道理上说不通,武力值又打不过,于是只好认栽,收回了准备开言的实话。

    光是收回实话也不行,大哥这明显是来接受奉承的,于是只好违心地一阵夸赞和应和。

    辛清旭一边听着兄弟的夸赞,一边看着自己这首诗词,眼睛越来越亮,这文章写的好啊,难怪郑丹竹初见就看上了自己,是看上了自己的才华啊。

    嗯嗯,一边眼珠子转着,一边想自己的媳妇,这么好的词作,必须得认真誊录一遍,献给自家媳妇啊。

    这是一个带有温度的方笺,诗词清丽感人,就像,就像那个夏日,那清秀俏丽的少年,自那丛迎春后转过来的颜色。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座盛开了鲜花的、和谐的、美丽的、有诸多相熟相知的朋友徜徉的郑园,一定会有几把椅子,一盏热茶摆在温暖的有阳光和爱情熙拂的温暖的一隅,安详地等待归来的游子。

    沉思下当有清风徐来,抬眼看满目雾霭晨云。

    在那洋溢着温情的郑园里,有她那愈来愈近的手。我拉着她的手,喊她兄弟,大声地对她朗诵我的诗词……

    相握后的手必然攥紧了满满的幸福,不然,我跳动的心怎么会热热地飞舞?喊出你一声“兄弟”的唇必然抿住了最诚的泪水,不然,我噙满了幸福的双眼怎么会一片模糊?眼前的保温杯也模糊起来了呢,胧胧地盛满了你的笑容,那么骄傲又仿佛唾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