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思郎歌
刘术清见婚礼结束，人群三三二二说着闲话，便叫上娟子走上前去。
见到他，宋德波感到很惊讶：“刘会长，你怎么来了？”
“你有点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二愣子回去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怎么？瞧不起咱小老百姓还是咋的？”刘术清不满地埋怨道。
“哪能！瞧你说的，这段时间忙得头昏脑胀，疏忽了，请原谅！”宋德波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娟子。”刘术清喊道。
“宋部长，恭喜你了。”娟子笑着说。
“谢谢。就你俩来？”宋德波问。
“还有几人，在那边。”娟子用手一指。
宋德波往角落看了看，便叫上赵雪走了过去。
见他俩过来，李老根几人连忙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真没想到大家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参加我的婚礼，”宋德波感动说道：“我和赵雪谢谢乡亲们了。”
“见外了不是？”刘术清说道：“你和赵雪同志为海螺村做了多少事？乡亲们早已经将你们当作亲人。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为你们感到高兴。”
“刘叔，谢谢你们。”赵雪浅笑说道，嘴里改了对他的称谓。
“娟子，将你带来的鸡给宋部长。”刘术清说完，又以兜里拿出一块用麻绳缠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们务必收下，大家也实在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宋德波好奇接过，用手捻捻，他的脸色兀地变了：“钱？”
“对，是大家伙凑的，感谢你们为海螺村做的一切。”
“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宋德波正色说道：“乡亲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钱还请你们收回去。”
“是啊，刘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苦，收回去吧，再说这也是犯错误的事情。”赵雪也劝道。
“要不，将鸡留下，钱你们带回去？”宋德波用商量的语气询问道。
“不行！必须收下！”刘术清手一摆坚决说道：“不收也行，既然看不起我们这帮泥腿子，我们就走。”
他说完，便作势要朝门口走去。
“刘会长，你……哎呀！你先别走。”宋德波忙说道，又用为难的眼神看着赵雪：“这……？”
“先收下吧。”赵雪也很无奈。
刘术清喜笑颜开，说道：“这就对了嘛。”
“刘会长，那你们先在这儿坐会，待会就吃饭，我和赵雪去招呼下其他客人。”宋德波说道。
“嗯，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不一会，喜宴开始了。菜一道道端上桌，肉类有青椒肉丝，回锅肉，素菜有麻婆豆腐，素炒青菜，炒地瓜等。菜的种类并不多，但看上去很精致，色香味俱全。
菜上齐了，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只听罗县长又说道：
“在开席之前，让我们再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福他俩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俗话说，结婚虽只一时，但相爱是一辈子。希望他俩能同患难，共甘苦，恩恩爱爱携手走完余生。”
看着大伙，他笑着说道：“大家说最后我该说什么？”
“早生贵子！”人群高声喊道。
赵雪羞涩地笑着，满脸幸福与甜蜜的笑容。
“对！就是这话，早生贵子。”罗县长说道：“现在开吃！”
……
吃过饭，刘术清等人便打算回去。他找到宋德波，说道：
“宋部长，心愿已了，饭也吃过，我们就先走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迟了找不到船，大家路上慢点。”
刘术清点点头，刚欲转身，赵雪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刘叔，这是我和德波为村子里的孩子们准备的一些糖果，请你帮带回去。”赵雪说道。
刘术清接过袋子说道：“想得真周到，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走了。”
“慢走。”
路上，李文定好奇问道：“刘叔，这两人结婚怎么不见他俩的父母？”
“我有一次听宋德波说，他的父母在重庆大轰炸时让炸弹炸死了，从小他便成了个孤儿。至于赵雪，她的情况我不了解。”
“原来宋大哥也是一个可怜人，”李文能感叹说道：“该死的战争造成了人间多少的不幸！但愿以后再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安居乐业。”他想起柱子，想起身边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的战友，想起自己醒来时发现手臂不在心里的痛苦和徬徨。“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他心里说道。
回到李文定家，刘术清从娟子的背篓里拿出袋子，说道：
“文定，看有多少糖果，给家里有小孩的人户分分。”
李文定点点头，将袋子里的糖果全倒在桌上。
但几人却同时惊呆了，只见刘术清送出去的钱袋夹在糖果中间，在桌上显得那么刺眼。
“刘叔，这……？”李文定傻了眼。
刘术清苦笑着摇摇头：“好一个赵雪！没想到她会来这手。算了，既然他们执意不收，便退给乡亲们吧。”
“怎么退？”李文定为难说道：“这家凑几分，那家凑几毛，才凑了十元钱。”
刘术清也觉这事不好办，便说道：“要不这样，这钱先放你这儿，当作村里的公款。以后谁家遇到大事，再拿出来救急。”
“不行！”李文定断然拒绝道：“这十元钱里数你凑的最多，可我们都知道，这三元钱是你打算为柱子修衣冠冢的。要把这钱充公也行，把你的钱先拿出来。”
刘术清摇摇头：“别人都没拿，我又怎么好意思收回去。”
“至少你得拿回去二元。”李文定坚持说道，说着便伸出去解布袋上的麻绳。
李文能和娟子对视一眼，刚欲说话，却见李老根伸手止住了李文定并说道：“文定你先别解，我看干脆这样，这钱全给你刘叔，让他先将柱子的衣冠冢修好，如果还有剩余，再当作公款留待以后使用。”
“如此甚好！”黄万荣赞同地说道。
刘术清刚欲开口，李老根又说道：“我看这事就这么决定，术清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柱子是怎么死的？为国而死，他是我们村的骄傲，大家凑钱为他修衣冠冢是应该的。所以，你就别拒绝了。”
“我看我们应该给柱子修一座气派的衣冠冢，让它成为我们海螺村的精神象征，让后人都记住英烈。”黄万荣严肃说道。
他又看着刘术清说道：“清子，如果钱还不够，算哥的。”
李文定赶紧将钱袋强行塞进刘术清的手里，说道：“刘叔，你就收下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刘术清见推辞不得，只得收下，心里却很感动。他说道：
“人死如泥，没必要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随便修一座墓就行，不用花那么冤枉钱。”
李文能看了娟子一眼，对刘术清郑重说道：
“刘叔，以后我和娟子的第一个孩子，我打算让他(她)姓刘，延续柱子哥的香火。”
“你……？”刘术清震惊地看着李文能。
“干爹，我同意这事，不能让老刘家断了香火。”
“好呀！好呀！如果你俩真愿意这么做，我刘术清替我刘家列祖列宗感谢你们。”他的眼角湿润起来，“原本我想自己就是个罪人，两个儿子都没保住，断了老刘家的根，死后也无颜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现在有你俩这句话，纵然现在就死了，我也可含笑九泉了！”说着，他用手擦试着眼角。
李老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对李文能和娟子由衷说道：“难得你二人如此大义，你俩解开了他心里最大的一个心结，我也谢谢你们。”
“听到没有？愣子，赶紧和娟子将喜事办了，了却刘叔的心愿。”黄秀兰笑着说道。
娟子抿嘴笑笑，一丝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黄秀兰接着说道：“我看先把柱子的事情办妥后，我就去请先生择个黄道吉日把这事给办了。”
李文能呵呵笑着没出声。却听黄万荣说道：“我料林乡有个亲戚，听说这方面他算得挺好，要不过几天我去请他？”
“好啊！”李文定兴奋说道：“那太感谢你了大伯。今天高兴，我看不整两口不得行。”
他又对黄秀兰说道：“去逮只鸡儿整个椒麻鸡，将就今天大伯、刘叔、二叔都在，咱爷俩喝二杯。”
“可鸡还没长开，都还没有打鸣呢。”黄秀兰为难说道。
“鸡小就杀两只，大小它也是肉，去吧。”
黄秀兰心里苦笑：那么小的鸡我咋下得去手？李文定你个挨千刀的！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着菜刀向鸡舍走去。
……
酒桌上。
刘术清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出奇地好，以前李老根对他喝酒进行了经典式总结：喝上三口脸红，喝上六口唱歌跳舞，喝上九口直接拖回床去。但在今天，他觉得自己至少喝了二个九口，除了头有些晕，脑子还算清醒。原本黄万荣的酒量要比他好，但明显有了一丝醉意。喝至兴奋处，他和刘术清讲起了李老根他们三人小时候的趣事，引得娟子和黄秀兰“咯咯”笑个不停。
只听黄万荣卷着舌头说道：“清子，你还记得有一回我俩去藕田里摸鱼，结果被人发现，我俩吓得衣裤都没要，只扯下一片荷叶挡住前面，光溜溜便跑了。”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我俩慌不择路，你一下扑进沟里，荷叶也搞丢了。上坎来你央求我撕半片荷叶给你遮光。可我没给你，因为我那片也刚好能遮住，撕半片给你我也就走光了。哈哈，结果你光溜溜跑了半天，最后还是人家追上来将衣裤还给了我们。”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黄万荣气呼呼说道：“得亏那天没见到有女的，要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娟子几人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老根也有些忍禁不住，心道：这俩老货，酒喝高了便在小辈面前毫无顾忌乱说，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来，清……清子，咱哥……哥俩走一个。”黄万荣感觉眼前的刘术清有二个，嘴里“咦”了声使劲眨眨眼。
“大伯，你少喝点。”黄秀兰担心地劝道。
“你……你说什么？干……干么要……要少喝？大……大伯今天高兴。清子，感情深，一……一口闷，我先……先干为敬。”
说完，黄万荣便软趴倒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万荣哥，你……你咋拉西摆带？起来再……再喝。”
见黄万荣没理他，刘术清便扯开嗓子唱起歌来：
“妹在山这头哟，哥在山那头，……”
李老根跟着他也唱了起来：
“中间隔条河哟，名叫大渡河。水大浪又急哟，妹的思念水样长。思念化作水滔滔，划着船儿把郎寻。郎啊你可知道？妹妹我为你望穿了秋水……”
见到他，宋德波感到很惊讶：“刘会长，你怎么来了？”
“你有点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二愣子回去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怎么？瞧不起咱小老百姓还是咋的？”刘术清不满地埋怨道。
“哪能！瞧你说的，这段时间忙得头昏脑胀，疏忽了，请原谅！”宋德波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娟子。”刘术清喊道。
“宋部长，恭喜你了。”娟子笑着说。
“谢谢。就你俩来？”宋德波问。
“还有几人，在那边。”娟子用手一指。
宋德波往角落看了看，便叫上赵雪走了过去。
见他俩过来，李老根几人连忙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真没想到大家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参加我的婚礼，”宋德波感动说道：“我和赵雪谢谢乡亲们了。”
“见外了不是？”刘术清说道：“你和赵雪同志为海螺村做了多少事？乡亲们早已经将你们当作亲人。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为你们感到高兴。”
“刘叔，谢谢你们。”赵雪浅笑说道，嘴里改了对他的称谓。
“娟子，将你带来的鸡给宋部长。”刘术清说完，又以兜里拿出一块用麻绳缠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们务必收下，大家也实在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宋德波好奇接过，用手捻捻，他的脸色兀地变了：“钱？”
“对，是大家伙凑的，感谢你们为海螺村做的一切。”
“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宋德波正色说道：“乡亲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钱还请你们收回去。”
“是啊，刘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苦，收回去吧，再说这也是犯错误的事情。”赵雪也劝道。
“要不，将鸡留下，钱你们带回去？”宋德波用商量的语气询问道。
“不行！必须收下！”刘术清手一摆坚决说道：“不收也行，既然看不起我们这帮泥腿子，我们就走。”
他说完，便作势要朝门口走去。
“刘会长，你……哎呀！你先别走。”宋德波忙说道，又用为难的眼神看着赵雪：“这……？”
“先收下吧。”赵雪也很无奈。
刘术清喜笑颜开，说道：“这就对了嘛。”
“刘会长，那你们先在这儿坐会，待会就吃饭，我和赵雪去招呼下其他客人。”宋德波说道。
“嗯，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不一会，喜宴开始了。菜一道道端上桌，肉类有青椒肉丝，回锅肉，素菜有麻婆豆腐，素炒青菜，炒地瓜等。菜的种类并不多，但看上去很精致，色香味俱全。
菜上齐了，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只听罗县长又说道：
“在开席之前，让我们再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福他俩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俗话说，结婚虽只一时，但相爱是一辈子。希望他俩能同患难，共甘苦，恩恩爱爱携手走完余生。”
看着大伙，他笑着说道：“大家说最后我该说什么？”
“早生贵子！”人群高声喊道。
赵雪羞涩地笑着，满脸幸福与甜蜜的笑容。
“对！就是这话，早生贵子。”罗县长说道：“现在开吃！”
……
吃过饭，刘术清等人便打算回去。他找到宋德波，说道：
“宋部长，心愿已了，饭也吃过，我们就先走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迟了找不到船，大家路上慢点。”
刘术清点点头，刚欲转身，赵雪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刘叔，这是我和德波为村子里的孩子们准备的一些糖果，请你帮带回去。”赵雪说道。
刘术清接过袋子说道：“想得真周到，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走了。”
“慢走。”
路上，李文定好奇问道：“刘叔，这两人结婚怎么不见他俩的父母？”
“我有一次听宋德波说，他的父母在重庆大轰炸时让炸弹炸死了，从小他便成了个孤儿。至于赵雪，她的情况我不了解。”
“原来宋大哥也是一个可怜人，”李文能感叹说道：“该死的战争造成了人间多少的不幸！但愿以后再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安居乐业。”他想起柱子，想起身边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的战友，想起自己醒来时发现手臂不在心里的痛苦和徬徨。“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他心里说道。
回到李文定家，刘术清从娟子的背篓里拿出袋子，说道：
“文定，看有多少糖果，给家里有小孩的人户分分。”
李文定点点头，将袋子里的糖果全倒在桌上。
但几人却同时惊呆了，只见刘术清送出去的钱袋夹在糖果中间，在桌上显得那么刺眼。
“刘叔，这……？”李文定傻了眼。
刘术清苦笑着摇摇头：“好一个赵雪！没想到她会来这手。算了，既然他们执意不收，便退给乡亲们吧。”
“怎么退？”李文定为难说道：“这家凑几分，那家凑几毛，才凑了十元钱。”
刘术清也觉这事不好办，便说道：“要不这样，这钱先放你这儿，当作村里的公款。以后谁家遇到大事，再拿出来救急。”
“不行！”李文定断然拒绝道：“这十元钱里数你凑的最多，可我们都知道，这三元钱是你打算为柱子修衣冠冢的。要把这钱充公也行，把你的钱先拿出来。”
刘术清摇摇头：“别人都没拿，我又怎么好意思收回去。”
“至少你得拿回去二元。”李文定坚持说道，说着便伸出去解布袋上的麻绳。
李文能和娟子对视一眼，刚欲说话，却见李老根伸手止住了李文定并说道：“文定你先别解，我看干脆这样，这钱全给你刘叔，让他先将柱子的衣冠冢修好，如果还有剩余，再当作公款留待以后使用。”
“如此甚好！”黄万荣赞同地说道。
刘术清刚欲开口，李老根又说道：“我看这事就这么决定，术清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柱子是怎么死的？为国而死，他是我们村的骄傲，大家凑钱为他修衣冠冢是应该的。所以，你就别拒绝了。”
“我看我们应该给柱子修一座气派的衣冠冢，让它成为我们海螺村的精神象征，让后人都记住英烈。”黄万荣严肃说道。
他又看着刘术清说道：“清子，如果钱还不够，算哥的。”
李文定赶紧将钱袋强行塞进刘术清的手里，说道：“刘叔，你就收下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刘术清见推辞不得，只得收下，心里却很感动。他说道：
“人死如泥，没必要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随便修一座墓就行，不用花那么冤枉钱。”
李文能看了娟子一眼，对刘术清郑重说道：
“刘叔，以后我和娟子的第一个孩子，我打算让他(她)姓刘，延续柱子哥的香火。”
“你……？”刘术清震惊地看着李文能。
“干爹，我同意这事，不能让老刘家断了香火。”
“好呀！好呀！如果你俩真愿意这么做，我刘术清替我刘家列祖列宗感谢你们。”他的眼角湿润起来，“原本我想自己就是个罪人，两个儿子都没保住，断了老刘家的根，死后也无颜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现在有你俩这句话，纵然现在就死了，我也可含笑九泉了！”说着，他用手擦试着眼角。
李老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对李文能和娟子由衷说道：“难得你二人如此大义，你俩解开了他心里最大的一个心结，我也谢谢你们。”
“听到没有？愣子，赶紧和娟子将喜事办了，了却刘叔的心愿。”黄秀兰笑着说道。
娟子抿嘴笑笑，一丝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黄秀兰接着说道：“我看先把柱子的事情办妥后，我就去请先生择个黄道吉日把这事给办了。”
李文能呵呵笑着没出声。却听黄万荣说道：“我料林乡有个亲戚，听说这方面他算得挺好，要不过几天我去请他？”
“好啊！”李文定兴奋说道：“那太感谢你了大伯。今天高兴，我看不整两口不得行。”
他又对黄秀兰说道：“去逮只鸡儿整个椒麻鸡，将就今天大伯、刘叔、二叔都在，咱爷俩喝二杯。”
“可鸡还没长开，都还没有打鸣呢。”黄秀兰为难说道。
“鸡小就杀两只，大小它也是肉，去吧。”
黄秀兰心里苦笑：那么小的鸡我咋下得去手？李文定你个挨千刀的！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着菜刀向鸡舍走去。
……
酒桌上。
刘术清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出奇地好，以前李老根对他喝酒进行了经典式总结：喝上三口脸红，喝上六口唱歌跳舞，喝上九口直接拖回床去。但在今天，他觉得自己至少喝了二个九口，除了头有些晕，脑子还算清醒。原本黄万荣的酒量要比他好，但明显有了一丝醉意。喝至兴奋处，他和刘术清讲起了李老根他们三人小时候的趣事，引得娟子和黄秀兰“咯咯”笑个不停。
只听黄万荣卷着舌头说道：“清子，你还记得有一回我俩去藕田里摸鱼，结果被人发现，我俩吓得衣裤都没要，只扯下一片荷叶挡住前面，光溜溜便跑了。”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我俩慌不择路，你一下扑进沟里，荷叶也搞丢了。上坎来你央求我撕半片荷叶给你遮光。可我没给你，因为我那片也刚好能遮住，撕半片给你我也就走光了。哈哈，结果你光溜溜跑了半天，最后还是人家追上来将衣裤还给了我们。”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黄万荣气呼呼说道：“得亏那天没见到有女的，要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娟子几人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老根也有些忍禁不住，心道：这俩老货，酒喝高了便在小辈面前毫无顾忌乱说，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来，清……清子，咱哥……哥俩走一个。”黄万荣感觉眼前的刘术清有二个，嘴里“咦”了声使劲眨眨眼。
“大伯，你少喝点。”黄秀兰担心地劝道。
“你……你说什么？干……干么要……要少喝？大……大伯今天高兴。清子，感情深，一……一口闷，我先……先干为敬。”
说完，黄万荣便软趴倒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万荣哥，你……你咋拉西摆带？起来再……再喝。”
见黄万荣没理他，刘术清便扯开嗓子唱起歌来：
“妹在山这头哟，哥在山那头，……”
李老根跟着他也唱了起来：
“中间隔条河哟，名叫大渡河。水大浪又急哟，妹的思念水样长。思念化作水滔滔，划着船儿把郎寻。郎啊你可知道？妹妹我为你望穿了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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