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文青和摇滚
“毛导拍戏这么认真啊。”
一开始，维奇还担心会不会遇到个“神剧”剧组，众所周知，战争剧这块是重灾区，踩雷的概率不小。
“是我的问题，拍戏不是谈判，精益求精不能妥协。”
“你知道还这么说？”
“我着急了。”
“你急什么，拍戏又不花你的钱……”
维奇和杨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
杨慶似乎有点消沉，但没人留意，因为拍摄还要继续。
毛导和众人商量了下，改台词，准确的说，是换成方言，让维奇继续说普通话。
用上方言，搭戏的群演就显得自然多了，拍了两遍总算过了。
一场戏磨蹭了大半天，维奇还有一场戏，是在战斗中牺牲，拍完就算杀青。
但今天已经有些晚了，剧组转场，去拍室内的戏。
室内的戏和维奇就没有关系了，他也没去凑热闹。
这里山清水秀，维奇就在附近转了转。
……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剧组收工吃饭。
这里维奇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明明是上千万投资的大制作，都住豪华山景房了，剧组的晚饭还是这么难吃，真是给大川菜抹黑。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景区啊，那怪不得。
还有一点很奇怪，吃饭的时候包括毛导所有人都在，但维奇唯独没看到杨慶和张朦。
他们俩，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算了，维奇也不关心，草草对付完了晚饭，打算继续去亲近自然。
出了酒店没走几步，维奇就被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引起了注意。
剧组住的酒店虽然很大，但现在是旅游淡季，除了剧组没多少游客。
甚至酒店周围的路灯，都只亮了一半。
光线晦暗，寂静无声，谁会在这里放音乐？
维奇心生好奇，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一辆没关窗的车，音乐声来自这辆车的车载音响。
虽然没开灯，光线很暗，但维奇认出了里面的人的棒球帽，正是一直没出现的杨慶。
维奇轻轻敲了两下车门：“Queen？”
杨慶应声扭头，对维奇的到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你也听过？”
“我怎么可能没听过这号称史上最伟大摇滚。”
车里放的，是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维奇倒是一点不意外，他早就看出杨慶是有文青潜质的。
但是夜深人静，一个人在车里，吹着晚风赏月听歌，这顾影自怜的味儿还是太浓了些。
哟，他手里还拿着罐啤酒啊，维奇上了车才发现。
“喝点？”
杨慶注意到了维奇的目光，主动邀请他同饮。
维奇摇摇头，杨慶淡淡一笑：“哦，美国好像二十一岁才让喝酒吧。”
“你怎么知道？”维奇记得他好像没和杨慶说过，自己是从国外回来的。
杨慶轻蔑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不会上网搜啊。”
说着，杨慶按了下切歌键，狂想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笛声，正是《不染》。
“别，我最近真是听吐了。”
杨慶又把歌切了回去：“我觉得还可以啊，你挺有才的。”
维奇不置可否地一笑，安心听音乐。
这首歌被称为“史上最伟大的摇滚”，确实有其独特的魅力。
有的摇滚可以让人疯狂、血脉喷张、肾上腺素飙升，而这首摇滚也能让人安静聆听。
用不到六分钟的时间，将摇滚、古典、民谣、歌剧等曲风巧妙地进行融合，打破一般流行乐的主副歌格局桎梏。
每次听，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听着听着，只见杨慶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从怀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
熟练地点烟，用力吸了一口，放到啤酒罐里掸烟灰。
然后转回头问维奇：“你也听摇滚？”
“还行。”
“喜欢哪个乐队？”
“我喜欢的是音乐，不追星。”
杨慶忽然笑了：“音乐是人创作的，没有摇滚精神的人写的歌，再好听也不叫摇滚。”
这话维奇倒是挺认同的：“你觉得啥叫摇滚精神？”
杨慶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由。”
“详细一点呢，哪个方向的自由？”
“自由就是自由，还有方向吗？”
维奇笑了一下，没有接茬，对于一个刚刚喝了酒的文青，还是少说话为妙。
但他想就此打住，杨慶可没那么容易叫他如愿：“继续说啊，怎么了？”
维奇想了想，试图转移话题：“张朦呢，吃饭就没看见她。”
杨慶也是一怔，吹着风又喝了酒，他的脸上有点红：“她拍完戏自己走了，我以为去找你了。”
“找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杨慶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今天这场戏，拍的是张朦临终前和爱人生离死别，拍了好几条，她好像入戏了没出来。”
“哦？”
这场戏一听难度就很大，毛导又这么严格，维奇想的是，张朦真能演好？
“张朦演得很好，毛导专门夸她，可能是入戏太深了，你真该去看看她。”
维奇果断拒绝：“不说她了，你又是咋回事。被毛导说了几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在这举杯对月？”
“我？”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杨慶险些跟不上趟。
才一天下来，他居然就和维奇说了这么多话，杨慶自己都感觉神奇。
不过既然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差再多一点，喝了酒以后感觉思路更清晰了。
“和毛导无关，是你那句话提醒了我。”
“哪句？”
“你说剧组拍戏又不花我的钱，我急什么？我明明知道拍戏不能急，我还是着急了，为什么？”
“为什么？”
“我反思了快一天，发现真正让我着急的，不是哪一场戏的进度，是我的心态有问题。”
维奇听得有些茫然，文青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容易理解的。
杨慶接着娓娓道来：“我毕业六年，在剧组里什么都做过，但是我的人生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再等，我就奔三了，你说我为什么急。”
原来，是年龄焦虑啊。
“你想怎么做？”
“等这戏完事了，我想拼一把，写个本子去拉投资，拉到最好，拉不到……”
一开始，维奇还担心会不会遇到个“神剧”剧组，众所周知，战争剧这块是重灾区，踩雷的概率不小。
“是我的问题，拍戏不是谈判，精益求精不能妥协。”
“你知道还这么说？”
“我着急了。”
“你急什么，拍戏又不花你的钱……”
维奇和杨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
杨慶似乎有点消沉，但没人留意，因为拍摄还要继续。
毛导和众人商量了下，改台词，准确的说，是换成方言，让维奇继续说普通话。
用上方言，搭戏的群演就显得自然多了，拍了两遍总算过了。
一场戏磨蹭了大半天，维奇还有一场戏，是在战斗中牺牲，拍完就算杀青。
但今天已经有些晚了，剧组转场，去拍室内的戏。
室内的戏和维奇就没有关系了，他也没去凑热闹。
这里山清水秀，维奇就在附近转了转。
……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剧组收工吃饭。
这里维奇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明明是上千万投资的大制作，都住豪华山景房了，剧组的晚饭还是这么难吃，真是给大川菜抹黑。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景区啊，那怪不得。
还有一点很奇怪，吃饭的时候包括毛导所有人都在，但维奇唯独没看到杨慶和张朦。
他们俩，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算了，维奇也不关心，草草对付完了晚饭，打算继续去亲近自然。
出了酒店没走几步，维奇就被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引起了注意。
剧组住的酒店虽然很大，但现在是旅游淡季，除了剧组没多少游客。
甚至酒店周围的路灯，都只亮了一半。
光线晦暗，寂静无声，谁会在这里放音乐？
维奇心生好奇，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一辆没关窗的车，音乐声来自这辆车的车载音响。
虽然没开灯，光线很暗，但维奇认出了里面的人的棒球帽，正是一直没出现的杨慶。
维奇轻轻敲了两下车门：“Queen？”
杨慶应声扭头，对维奇的到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你也听过？”
“我怎么可能没听过这号称史上最伟大摇滚。”
车里放的，是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维奇倒是一点不意外，他早就看出杨慶是有文青潜质的。
但是夜深人静，一个人在车里，吹着晚风赏月听歌，这顾影自怜的味儿还是太浓了些。
哟，他手里还拿着罐啤酒啊，维奇上了车才发现。
“喝点？”
杨慶注意到了维奇的目光，主动邀请他同饮。
维奇摇摇头，杨慶淡淡一笑：“哦，美国好像二十一岁才让喝酒吧。”
“你怎么知道？”维奇记得他好像没和杨慶说过，自己是从国外回来的。
杨慶轻蔑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不会上网搜啊。”
说着，杨慶按了下切歌键，狂想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笛声，正是《不染》。
“别，我最近真是听吐了。”
杨慶又把歌切了回去：“我觉得还可以啊，你挺有才的。”
维奇不置可否地一笑，安心听音乐。
这首歌被称为“史上最伟大的摇滚”，确实有其独特的魅力。
有的摇滚可以让人疯狂、血脉喷张、肾上腺素飙升，而这首摇滚也能让人安静聆听。
用不到六分钟的时间，将摇滚、古典、民谣、歌剧等曲风巧妙地进行融合，打破一般流行乐的主副歌格局桎梏。
每次听，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听着听着，只见杨慶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从怀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
熟练地点烟，用力吸了一口，放到啤酒罐里掸烟灰。
然后转回头问维奇：“你也听摇滚？”
“还行。”
“喜欢哪个乐队？”
“我喜欢的是音乐，不追星。”
杨慶忽然笑了：“音乐是人创作的，没有摇滚精神的人写的歌，再好听也不叫摇滚。”
这话维奇倒是挺认同的：“你觉得啥叫摇滚精神？”
杨慶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由。”
“详细一点呢，哪个方向的自由？”
“自由就是自由，还有方向吗？”
维奇笑了一下，没有接茬，对于一个刚刚喝了酒的文青，还是少说话为妙。
但他想就此打住，杨慶可没那么容易叫他如愿：“继续说啊，怎么了？”
维奇想了想，试图转移话题：“张朦呢，吃饭就没看见她。”
杨慶也是一怔，吹着风又喝了酒，他的脸上有点红：“她拍完戏自己走了，我以为去找你了。”
“找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杨慶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今天这场戏，拍的是张朦临终前和爱人生离死别，拍了好几条，她好像入戏了没出来。”
“哦？”
这场戏一听难度就很大，毛导又这么严格，维奇想的是，张朦真能演好？
“张朦演得很好，毛导专门夸她，可能是入戏太深了，你真该去看看她。”
维奇果断拒绝：“不说她了，你又是咋回事。被毛导说了几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在这举杯对月？”
“我？”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杨慶险些跟不上趟。
才一天下来，他居然就和维奇说了这么多话，杨慶自己都感觉神奇。
不过既然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差再多一点，喝了酒以后感觉思路更清晰了。
“和毛导无关，是你那句话提醒了我。”
“哪句？”
“你说剧组拍戏又不花我的钱，我急什么？我明明知道拍戏不能急，我还是着急了，为什么？”
“为什么？”
“我反思了快一天，发现真正让我着急的，不是哪一场戏的进度，是我的心态有问题。”
维奇听得有些茫然，文青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容易理解的。
杨慶接着娓娓道来：“我毕业六年，在剧组里什么都做过，但是我的人生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再等，我就奔三了，你说我为什么急。”
原来，是年龄焦虑啊。
“你想怎么做？”
“等这戏完事了，我想拼一把，写个本子去拉投资，拉到最好，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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