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赤子
“阿木过来。”弼双冲阿木扬手，温言道。
经过一晚休整，弼双早上打起精神，准备出发前，让如意唤了阿木来问话。
“拜见殿下。”阿木乖乖地站着，一点儿也看不出昨晚解围时威风凛凛似战神临世一般。
“阿木乖，跟殿下说，昨晚怎么回事？”如意似哄个孩童般对着阿木说话。
“昨晚，阿木跟着殿下和如意姐姐，”阿木嚅嚅道，边想边说，“跟着跟着，大家走远了，我看到坏人，黑衣服的。”阿木语气急促起来，还带着昨夜的紧张。
“不急，阿木慢慢说。”
“我不敢喊，怕坏人发现我，”阿木咬了咬嘴唇，似害羞般，“我就偷偷跑回了营地。”
“哈，阿木真聪明，”弼双夸奖道，“遇到坏人要去找大人。”
“嗯，如意姐姐说过，遇到坏人要跑，去找大人帮忙。”阿木受了夸奖，小小得意地说。
阿木身高已近六尺，手大脚大，皮肤又黑黝黝的，说话却是稚童口气，让人忍俊不禁。
“然后呢？”
“阿木去找大人，大人喊人去帮忙，阿木也想帮忙，阿木不会用兵器……”
弼双和如意耐心诱导，拼拼凑凑，总算知道了昨夜的经过。原来阿木跟着弼双一行，本就跟在最后，加之东看看西望望逐渐落在了众人视线外，全一一伙人更加没有注意到阿木，机缘巧合，给了阿木机会回营地报信。果不其然，营地当时全力应付火势，尚未注意到弼双和宋亦亭等人均不在营中。侍卫长得知情势危急，立刻点人前去解围，阿木心急，却不会武功，抄起一柄顺手的木杆，回身撒腿奔向弼双和宋亦亭被围之处，竟是比侍卫长等人先到。全一千算万算，漏算了阿木这个变数，是以十分托大，任由宋亦亭拖延了片刻时间，正是这片刻，彻底扭转了整个局面。
“所以，阿木，你是‘顺手’抄了一杆旗杆来救我们吗？”
“旗杆？阿木不知道，就是这杆木头够长够粗，挥起来顺手，阿木就拿了它。”
“哈哈哈哈哈，”弼双爆笑出声，若是教习嬷嬷在跟前，定要训诫，“好阿木，旗杆你用着才称手，待到了金乌，我跟你打一对一百斤的流星大铁锤使，哈哈哈哈哈……”
阿木不知道哪里这么好笑，不过小殿下笑得开心，他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殿下没白疼阿木。”待阿木退下，如意对弼双说道。
“嗯，此子赤忱。”弼双微笑点头。
再走到弼双车驾前，宋亦亭心里别扭得很，一则尚对自己失职耿耿于怀，二则俩人昨天遇险脱险后似乎更加默契亲近了，但君臣之间，距离太近让宋亦亭十分心惊。再是别扭也需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宋亦亭趋身上前，隔着幕帘，第一次这么希望帘内的人不要掀开帘子回话。
“臣启殿下，大队今日出发，午时稍后可抵两国边境。”
“宋将军可还好？”，幕帘掀开，弼双的小脸露出来，微微含笑。
宋亦亭越发窘迫，“劳殿下挂记，臣的伤不碍事。”
“知道你伤的无甚大碍，寺卿大人可把你唠叨苦了？”弼双坦坦荡荡一如既往地问话，倒叫宋亦亭惭愧，自己这么扭扭捏捏，心存算计显得十分小气。想到这，宋亦亭长舒一口气，回话道：“寺卿大人训诫得是，臣十分受教。”
“嗯，昨日是我太莽撞了，累宋将军受伤受罚，吓坏了如意，还害祥云楚星受伤。”
宋亦亭亦不防弼双如此直白自责，忙道：“殿下并不知有这么一伙歹人，昨日臣当劝谏，是臣的过责。”这倒是真心话，自出事，宋亦亭就自责疏于防范，过于自大，警惕不足。此当为小惩大诫，今后定不会如此轻率冒失。
“宋将军不必如此自责，咱们今后谨慎行事便是了。”弼双如此大方行事，宋亦亭心下痛快不少，只暗暗发誓若再见到全一那个不识好歹的混蛋，一定亲手了断了他。
经昨晚一场骚乱，今日队伍格外安静，护卫们也格外谨慎，尤其是通州派来的骑兵，今日使团过境时要与金乌护卫交接，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失。
午时左右使团就会离开南安境，进入金乌境前，有一段边民部族世居地带夹在两国之间，两国历代国主都不曾将此地收入囊中，此举将被视为对对方的挑衅和野心，是以边民在两个强国之间居然制造了一个空白地带，想与谁交往与谁交往，想与谁贸易与谁贸易，竟十分逍遥自在。由此却也滋生了一些藏污纳垢之地，在两国犯了重罪或得罪了大人物的，逃往“夹缝”地带，往往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得以苟延残喘。宋亦亭十分头疼通过“夹缝”这一个多时辰约两个时辰的行程，跟周祥光和侍卫长商议后，摆出全幅仪仗，喝令队伍全速行进，希望不要有不长眼的冲撞使团。
通常“夹缝”是非常热闹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要生存，要生存就会有交往，更何况在“夹缝”这种法外之地，黑市的贸易几乎要比通州正常的互市还热闹，因此当地边民或想来捞好处的外地行脚商络绎不绝。但是今天“夹缝”安静得过分，别说做买卖路过的人，连路边的民居里似乎都没有了人，茶寮也是空的，客栈也大门紧闭。宋亦亭被这安静憋闷得胸口都要炸了，心里随时准备着应对哪里突起一声爆喝，窜出一伙暴徒。
奇怪的是，使团一路行进十分顺畅，直到金乌迎宾的列队旗帜出现在视线里，宋亦亭都不能相信。斥候拍马急回：“报宋将军，金乌平西道节度使杨问之大人率队亲迎！”
“哦？节度使大人也来了，不是说在安迎镇候着我们吗？”
经过一晚休整，弼双早上打起精神，准备出发前，让如意唤了阿木来问话。
“拜见殿下。”阿木乖乖地站着，一点儿也看不出昨晚解围时威风凛凛似战神临世一般。
“阿木乖，跟殿下说，昨晚怎么回事？”如意似哄个孩童般对着阿木说话。
“昨晚，阿木跟着殿下和如意姐姐，”阿木嚅嚅道，边想边说，“跟着跟着，大家走远了，我看到坏人，黑衣服的。”阿木语气急促起来，还带着昨夜的紧张。
“不急，阿木慢慢说。”
“我不敢喊，怕坏人发现我，”阿木咬了咬嘴唇，似害羞般，“我就偷偷跑回了营地。”
“哈，阿木真聪明，”弼双夸奖道，“遇到坏人要去找大人。”
“嗯，如意姐姐说过，遇到坏人要跑，去找大人帮忙。”阿木受了夸奖，小小得意地说。
阿木身高已近六尺，手大脚大，皮肤又黑黝黝的，说话却是稚童口气，让人忍俊不禁。
“然后呢？”
“阿木去找大人，大人喊人去帮忙，阿木也想帮忙，阿木不会用兵器……”
弼双和如意耐心诱导，拼拼凑凑，总算知道了昨夜的经过。原来阿木跟着弼双一行，本就跟在最后，加之东看看西望望逐渐落在了众人视线外，全一一伙人更加没有注意到阿木，机缘巧合，给了阿木机会回营地报信。果不其然，营地当时全力应付火势，尚未注意到弼双和宋亦亭等人均不在营中。侍卫长得知情势危急，立刻点人前去解围，阿木心急，却不会武功，抄起一柄顺手的木杆，回身撒腿奔向弼双和宋亦亭被围之处，竟是比侍卫长等人先到。全一千算万算，漏算了阿木这个变数，是以十分托大，任由宋亦亭拖延了片刻时间，正是这片刻，彻底扭转了整个局面。
“所以，阿木，你是‘顺手’抄了一杆旗杆来救我们吗？”
“旗杆？阿木不知道，就是这杆木头够长够粗，挥起来顺手，阿木就拿了它。”
“哈哈哈哈哈，”弼双爆笑出声，若是教习嬷嬷在跟前，定要训诫，“好阿木，旗杆你用着才称手，待到了金乌，我跟你打一对一百斤的流星大铁锤使，哈哈哈哈哈……”
阿木不知道哪里这么好笑，不过小殿下笑得开心，他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殿下没白疼阿木。”待阿木退下，如意对弼双说道。
“嗯，此子赤忱。”弼双微笑点头。
再走到弼双车驾前，宋亦亭心里别扭得很，一则尚对自己失职耿耿于怀，二则俩人昨天遇险脱险后似乎更加默契亲近了，但君臣之间，距离太近让宋亦亭十分心惊。再是别扭也需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宋亦亭趋身上前，隔着幕帘，第一次这么希望帘内的人不要掀开帘子回话。
“臣启殿下，大队今日出发，午时稍后可抵两国边境。”
“宋将军可还好？”，幕帘掀开，弼双的小脸露出来，微微含笑。
宋亦亭越发窘迫，“劳殿下挂记，臣的伤不碍事。”
“知道你伤的无甚大碍，寺卿大人可把你唠叨苦了？”弼双坦坦荡荡一如既往地问话，倒叫宋亦亭惭愧，自己这么扭扭捏捏，心存算计显得十分小气。想到这，宋亦亭长舒一口气，回话道：“寺卿大人训诫得是，臣十分受教。”
“嗯，昨日是我太莽撞了，累宋将军受伤受罚，吓坏了如意，还害祥云楚星受伤。”
宋亦亭亦不防弼双如此直白自责，忙道：“殿下并不知有这么一伙歹人，昨日臣当劝谏，是臣的过责。”这倒是真心话，自出事，宋亦亭就自责疏于防范，过于自大，警惕不足。此当为小惩大诫，今后定不会如此轻率冒失。
“宋将军不必如此自责，咱们今后谨慎行事便是了。”弼双如此大方行事，宋亦亭心下痛快不少，只暗暗发誓若再见到全一那个不识好歹的混蛋，一定亲手了断了他。
经昨晚一场骚乱，今日队伍格外安静，护卫们也格外谨慎，尤其是通州派来的骑兵，今日使团过境时要与金乌护卫交接，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失。
午时左右使团就会离开南安境，进入金乌境前，有一段边民部族世居地带夹在两国之间，两国历代国主都不曾将此地收入囊中，此举将被视为对对方的挑衅和野心，是以边民在两个强国之间居然制造了一个空白地带，想与谁交往与谁交往，想与谁贸易与谁贸易，竟十分逍遥自在。由此却也滋生了一些藏污纳垢之地，在两国犯了重罪或得罪了大人物的，逃往“夹缝”地带，往往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得以苟延残喘。宋亦亭十分头疼通过“夹缝”这一个多时辰约两个时辰的行程，跟周祥光和侍卫长商议后，摆出全幅仪仗，喝令队伍全速行进，希望不要有不长眼的冲撞使团。
通常“夹缝”是非常热闹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要生存，要生存就会有交往，更何况在“夹缝”这种法外之地，黑市的贸易几乎要比通州正常的互市还热闹，因此当地边民或想来捞好处的外地行脚商络绎不绝。但是今天“夹缝”安静得过分，别说做买卖路过的人，连路边的民居里似乎都没有了人，茶寮也是空的，客栈也大门紧闭。宋亦亭被这安静憋闷得胸口都要炸了，心里随时准备着应对哪里突起一声爆喝，窜出一伙暴徒。
奇怪的是，使团一路行进十分顺畅，直到金乌迎宾的列队旗帜出现在视线里，宋亦亭都不能相信。斥候拍马急回：“报宋将军，金乌平西道节度使杨问之大人率队亲迎！”
“哦？节度使大人也来了，不是说在安迎镇候着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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