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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绝壁

    齐尚修沉声道,“大哥和宋副使那队人,好像出事了……”

    “什么?!”弼双登时清醒了,“什么叫‘好像出事了’?!”一时顾不上仪容礼貌,她迈到齐尚修身前,想从他脸上探出个究竟。

    齐尚修面露难色,“有落队的人回来报信,说大哥他们为了追赶猎物,往山林深处去了,那里经年人迹罕至,怕是迷路或有其他危险……”

    “那你还不快去找?!站在这儿做什么?!”弼双几乎吼起来。

    如意尚算镇定,“队里有宋副使和阿木,咱们的人不见了,殿下自是要来通报一声。”

    弼双亦觉自己过分,但实在顾不上仪态,只觉头皮发炸,浑身酥软,心嗵嗵跳得像擂鼓一般,血直往脑子里涌。一幅绝壁和一只火狐狸出现在眼前。如意怕她栽倒,忙扶住她坐下。齐尚修见弼双这幅模样,十分不放心,忙让乐桃去请御医,自己待赶去寻人。

    弼双伸手拉住他衣袖,“我也要去,”说罢,迟疑恳求道,“我能去吗?”

    齐尚修蹲下身安慰她,“此时天色尚早,大哥和宋将军又带了许多人,不至于出事,我去寻到他们就回来。”

    “既然天色尚早,不至出事,就带我也去吧。”弼双道。

    此来金乌,除却如意乐桃,她最在乎的三个人,齐尚贤,宋亦亭,阿木,都下落未卜,早一刻见到他们平安无事也好啊,在这里等实在太煎熬了。

    齐尚修不敢决断,弼双继续保证,“我多带侍卫,紧紧跟着你,绝不添乱。多点人手好早点找到他们。”

    见齐尚修不松口,弼双哀求,“就两个时辰,我跟着你两个时辰,还是找不到他们我保证回营地。”

    齐尚修不忍,虽十分迟疑,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弼双的侍卫长多带人手,跟紧自己的卫队。

    这次再进山,虽是日前走过的路,弼双却觉得此处阴森可怖起来,驱使着小红马跟紧齐尚修,不敢分神。齐尚修亦自觉责任重大,恨不得牵着弼双的缰绳,将它跟自己的坐骑绑在一起。众人心情沉重,一路沉默不语。走到一处开阔地,齐尚修命队伍稍作停顿,将人手分为几队,命人向不同方向开始搜寻,约定以哨为号互通消息。见齐尚修如此镇定,弼双稍稍心安,试探着问,“这么多人手去找,定能找到的对吧?”

    “此处尚未进入深林,不知大哥他们走的是哪个方向,多试探些方向,希望早点找到他们。”

    弼双不做声了,齐尚修接道,“阿木虽身形不甚灵活,但他天生警觉奇高,往往能预知预判危险来处,定能照顾好自己。”

    弼双脸色稍霁,说道,“嗯,咱们也快些出发去寻他们吧。”

    齐尚修不再多言,只让自己的高马放慢些脚步,好让小红马跟得上他的步伐。齐尚修带出来的人手刚才大部分都散开向不同方向寻人去了,身边只剩李义并几个近身护卫,弼双的侍卫长带着二十许人,是以人马仍不少,行进得并不快。弼双有些心焦,向侍卫长说道,“如此下去,很难有所收获,不如你差几个手脚灵便的人,跟桓王的家将李义先行打探,有何发现再来回报。”

    “这......”侍卫长不敢违命,又不敢离开弼双。

    弼双看出他的犹疑,遂道,“你只跟着我,派几个人前去打探而已,不至出什么事。”

    侍卫长虽是此行护卫弼双的安全,但宋亦亭失踪亦是不得了的大事,是以他亦心忧非常,见弼双这么说,加之跟着桓王,遂放心下来,跟李义商议了一下,派了五六个好手跟着李义驱马先行了。

    “倒是我拖累了你们。”弼双叹口气。

    “也别这么说,你派出去的人擅长追踪瞭望,定有所收获的。”齐尚修言罢,也想不出更多话安慰弼双,二人并护卫等默默地又走了一段。到一处稍平整地,齐尚修建议,“稍休息一下吧,大家都喝口水。”

    如意将弼双扶下马,乐桃取来水囊,护卫们都在稍远处歇息。齐尚修走过来,似有些忧心看着弼双,弼双笑笑,随口道,“日前进山,并未觉得山里有这许多鸟雀。”

    如意附和道,“奇了,这鸟鸣杂得很,似是许多不同的鸟雀聚在一起……”

    齐尚修脱口,“不好!”,便伸手去拉弼双,同时一只箭簇“咻”地射向几人所在,截断了如意尚未说完的话。侍卫长等人匆匆拎起兵器往这边围过来,但箭簇越来越密,像急雨一般射向这一小块平地,众人应接不暇,一时不能靠近。齐尚修顾不得别人,拉着弼双往一株粗树后躲去,同时呼哨着他的高马赶来救主。高马有灵性,顺着哨音找到二人藏身之处,齐尚修推着弼双上马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催马向密林深处狂奔。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弼双尚来不及反应,待人在马上,她才从震惊中醒过来,大喊,“如意!乐……”便被齐尚修掩住了口鼻,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齐尚修打马狂奔了一阵,才渐渐慢下来,此处密林四布,弼双被他护在身前,未觉受伤,倒是见齐尚修脸上手上被树枝刮擦出不少血痕。齐尚修的手还捂在弼双嘴上,弼双拍拍他手背示意放开自己,齐尚修压低声音说,“此地尚不安全,不可高声。”,弼双点点头,他才松开了手。弼双压低声音问,“你受伤了?”

    “不碍事。”齐尚修低声说。轻手轻脚将弼双扶下马,然后他对着高马做了手势,高马乖觉地待在原地,鼻响也不曾打一个。

    二人隐身在密林中,齐尚修顾不得浑身的伤口,举头望了望日影,从怀着掏出一方小小罗盘对着沉思了片刻,回头对弼双说,“我们的方位定好了,应赶得及日落前找到路送你回营地。”,言罢惊见弼双身上有血迹,问道,“你受伤了?可有哪里觉得痛?”,弼双茫然摇头,“不觉得疼……”,她看看自己周身,雪绸织金斗篷上下都沾染了血迹,可自己并未受伤,望向齐尚修,因他穿着玄色衣裳,初时并未注意,此刻才见他右臂和左小腿处,似有血痕将衣服沾湿了。见弼双盯着自己,齐尚修才感到伤口处火辣灼热地疼。

    “无妨,马鞍囊里有金创药和药棉。”说着就要去取。

    弼双抢道,“我去拿。”

    在马鞍下挂的囊袋里摸索了半天,弼双才找出一瓶药粉和药棉绑带。她轻手轻脚挪到齐尚修身旁,夸道,“你的马真懂事,不出声也不动。”

    齐尚修失笑,“它忍了很久了,我都怕你再找下去它要踢你。”

    弼双吐吐舌头,心有余悸看了看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