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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作飞花李奕战群芳

    有着薛宝钗提议,众女便定在了梨香院用晚饭,正巧薛姨妈去了王夫人那边,薛蟠也在外头,都不回来用饭,几人便更觉自在。

    “没想到这冷香酒闻着香,吃起来更是入口顺滑,沁人心脾。”探春饮了一口酒,赞叹道。

    “真的好香啊!好似有一道凉嗖嗖的气儿,顺着到了肚子里,好过瘾!”史湘云更是赞不绝口。

    林黛玉轻抿了一口,罥烟眉微微一挑,清丽绝伦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刚欲称赞几句,却听李奕道:“他人无妨,林妹妹还是少吃些好,这酒性寒,吃多了对你身子不好。”

    林黛玉虽是感激于李奕记挂着她,但还是不免嗔了李奕一眼,埋怨道:“奕二哥好不识趣,这时候说些煞风景的话,我有个天下第一神医的高徒作姐夫,怕它什么。”

    “才吃一口就醉得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能再吃了!”薛宝钗羞得去夺林黛玉酒杯。

    林黛玉素手一躲,咯咯娇笑道:“才吃你家一口酒,你就舍不得了,原你也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啊!”

    “今儿我还偏做这一回恶人了!”薛宝钗佯怒掩羞,烛光照映下,娇颜粉润诱人。

    “好姐夫快救我罢!”林黛玉轻笑着去寻求李奕庇护。

    李奕连道:“你们姊妹间的事,我向来是听宝妹妹的吩咐。”

    “得了,难不成又是一个琏二哥,哈哈哈哈!”史湘云毫不客气大笑起来,引得一桌子人都一齐笑开了怀。

    便是连薛宝钗也顾不得害羞,掩嘴笑了一阵后,为自己辩解道:“琏二哥虽……,可凤丫头这等人物也是世间少有的厉害角色,可别拿我这般俗人与她相提并论。”

    “好啊你,宝姐姐,你在编排琏二嫂子,我要告你的状。”史湘云摇着小脑袋笑呵呵地威胁道。

    “反了反了,小的要篡位了!”林黛玉当即拍着手起哄起来,等话说完才觉不妥,连忙住了口。

    姊妹间闺房里开些私密的玩笑话尚可,但若是说出来,尤其是李奕这个当事人在场,便要叫史湘云颜面扫地了。

    好在李奕只是附和着笑了笑,并未追问什么“小的大的”。

    其余几女也没接话茬,史湘云也是被吓了一番,庆幸李奕没有追问,缓过神来不禁怪罪了林黛玉一眼:嘴上没个把门的。

    林黛玉扁着樱桃似的小嘴委屈地回了她一眼:一时口快嘛,对不起。

    探春见桌上氛围稍显尴尬,便出来热场道:“单是吃酒闲聊也未免太过于无趣,不如我们来作行酒令如何?”

    “好啊!就作飞花令吧!”史湘云忙附议道,那股子独属于她史湘云的开朗热情又重新燃起。

    “我来当令官!”史湘云当仁不让,转眼看见李奕风轻云淡的潇洒模样,计上心来,巧笑嫣然地刁难道:“我等一众弱女子合共加起来读的书识的字也不如奕爱哥半个,因而奕爱哥的规矩可不能与我等一般简单的规矩。”

    “那该如何治他?”林黛玉来了兴致,与李奕亲近许多后,她总瞧不得李奕这副淡然自若的做派,若能难他一难,岂不有趣?

    探春这时略有迟疑道:“不如让奕二哥所作令句必须为自己原作,不得用前人所作,可否?”

    “可!三姐姐提的好!”史湘云予以肯定。

    “且再加一条!”林黛玉不甘示弱道:“每作出一句令句后,须将这首诗词补齐,作出成篇才行。”

    李奕一副生无可恋模样,问道:“林妹妹,你这可是恩将仇报?”

    林黛玉搂着薛宝钗吃吃笑道:“你治了我的病,我将我好姐姐许给你,便是两清了。什么恩不恩的?至于仇,那确实有,且还不小。”

    “嗯?”李奕疑惑不解。

    林黛玉轻轻一推,将薛宝钗推到李奕那边,古灵精怪地笑道:“你抢了我的宝姐姐,这不是大仇是什么?”

    “呸呸呸!你今晚就只会臊我,早晚有我收拾你的时候!”薛宝钗晕红着俏脸重新端坐好,恨恨地嗔道。

    “哎哎哎!你们三个,少些打情骂俏,咱们开始行令了!”史湘云站起身喊道。

    听到史湘云把她也归到“打情骂俏”里,林黛玉小脸微微一红,知道史湘云是在报她口无遮拦之仇,也并不回嘴,只是轻啐她一口。

    “我出,花间一壶酒。”史湘云道。

    其身边的贾迎春接道:“春花秋月何时了。”

    贾探春道:“月照花林皆似霰。”

    林黛玉道:“山寺桃花始盛开。”

    薛宝钗思量少许,启唇道:“春风桃李花开日。”

    轮到李奕,众人便将目光聚了过来。

    李奕锁眉沉吟片刻,不过几息,剑眉便舒展开来。

    “这就有了?”史湘云奇道。

    “有了。”李奕笑回道。

    “好姐夫,只一句可不行,要全篇的。”林黛玉提醒道。

    李奕成竹在胸地微微一笑,张口吟道:“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取其,沾衣欲湿杏花雨一句作令句。”

    众女默然回味了一番李奕的诗句,皆是惊艳不已,这才不过几息的时间,李奕便作出了一首符合规矩且文采斐然的诗,堪比古之曹植,果真奇才。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探春念了一遍,似是能从诗句中感受到李奕那潇洒畅怀的意气。

    “奕二哥果真了得,比那曹植还要厉害。”林黛玉钦佩道。

    在座女子里,她与薛宝钗是文采最为出众的两人,因而最能体会这首诗的过人之处。

    李奕谦笑道:“其实我也是取了巧,此诗是我少时随师父游医时所作,今儿正巧合上,便拿来用了。”

    “原是如此,可即便如此,奕二哥的诗才也是世间少有……”探春叹道。

    “谬赞谬赞。”李奕禀礼对探春拱了拱手。

    探春见了,杏眸中的光彩黯淡了些许。

    她能感受到,李奕对她,比对史湘云与林黛玉更为客气,或者说,疏离。

    原也该如此,只是自己这心中的失落之意,是如何也止不住的。

    待到史湘云接令句,她信口来了一句:“春城何处不飞花。”

    话音刚落,林黛玉便拍手笑道:“错了错了,罚酒!”

    史湘云一张娇俏且带着些许英气的脸蛋满是不解,辩道:“何错之有?此句取自唐代韩翃的《寒食》,春城何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薛宝钗帮她倒了杯酒,笑道:“应是,春城无处不飞花。你错在了‘何’字。”

    史湘云听得缘由,倒也爽快,接过酒水一饮而尽,然后道:“继续,来,二姐姐该你了!”

    贾迎春腼腆笑笑,稍稍思许便道:“花近高楼伤客心。”

    探春接道:“落花时节又逢君。”

    林黛玉柔润含情的眼眸微微一转,先是自己个儿娇笑一番,待众人催她她才道:“朵朵花开淡墨痕。”

    此句一出,众人皆看向李奕。李奕少时,便因《墨梅》闻名金陵士林,与《泊船瓜洲》两篇俱为李奕代表作。

    “这算得吗?”李奕问道。

    “怎不算得?”林黛玉娇声辩道:“只要是已有诗词大家的句子皆可作为令句,这江南第一才子,金陵解元的传世名作之句,怎就不算了?”

    李奕苦笑着点点头:“随你随你,林妹妹在理。”

    “哼,本就在理。”林黛玉傲娇地一扬小脑袋。

    不愧为林怼怼!

    几女看着二人斗嘴以及李奕服低的模样,也不禁掩嘴笑了起来。

    李奕实也乐得配合,现如今的林黛玉,因为身子较之原著世界中好了许多,多愁善感的时候也便少了许多,也只在贾宝玉的事情上看得到,更多时候,林黛玉则是古灵精怪的娇俏少女,有着她这般年纪该有的惬意与神采。

    众人笑了一阵,薛宝钗才继续行令:“日出江花红胜火。”

    待到李奕,此番李奕便思量得久了一些。

    “奕爱哥不必勉强,作不出便罚酒吧!”史湘云笑呵呵道。

    李奕抬眼望了史湘云一眼,忽地眼前一亮,道:“有了!”

    史湘云被李奕那双璀璨星眸盯得没来由地一羞,为掩饰羞意便催道:“有了你就说啊。”

    李奕嘴角含笑,吟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取其,只恐夜深花睡去。”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史湘云似乎感悟到了什么,喃喃道。

    “此首诗,便是奕爱哥现作的罢……”

    在座几女不禁再度感慨于李奕的惊才绝艳。

    “这诗里所写之花,竟如此令人神往,不知是何种花?”林黛玉好奇道。

    “是海棠……”

    未及李奕回答,史湘云便呓语般言道。

    众人闻言皆向她看去,史湘云这才猛然回神,故作爽朗笑道:“哈哈,我随口猜的。”

    “云妹妹果真天资聪颖,确为海棠。”李奕笑道:“既然云妹妹猜到了诗题,那这首诗便赠予云妹妹吧,还望莫要嫌弃。”

    “真的?”史湘云惊喜地看向李奕。

    李奕含笑点头回应。

    史湘云俏脸忽地染上一层红霞,低首轻声道了声谢。

    “云丫头也会害羞?”林黛玉惊奇地调笑道。

    “去!”史湘云对林黛玉皱了皱琼鼻,斜了她一眼,也不去与她争辩。

    她现在感觉心肝儿噗通地厉害,却说不出难受还是舒坦来,乱糟糟的心里,却有一种直觉,好似李奕能与她心有灵犀,她内心的那种难言的孤独与苦闷,李奕能懂。

    可,李奕为什么懂她呢?

    她在史家的处境,她心里的孤独,她所受的委屈,这些最亲密的姊妹们都不知晓,李奕怎会与她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