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靖远伯爵府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不时夹杂着盔甲、兵器碰撞的声音，陈剑秋心中一凛，知道刚才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引来了巡夜的官军。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等着官军的到来。
不一会巡夜的官军就把小巷子围的水泄不通，领头的军官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陈剑秋一看来人，顿时乐了：熟人啊，又是胡百户，他打趣道：
“胡大人，您可真是操劳啊，一天到晚在哪都有您的身影，贫道实在是佩服。”
“陈先生过誉了，胡某只不过是尽些本分罢了。”
胡百户一边说话，一边检查地上的狗妖尸体。越看越是心惊，这至少九品的妖怪，竟然直接用手爪透胸而入，这小道士的道行竟然又精进了不少。
他心翼翼地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这狗妖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受了长青道人的指派来夜袭我，我随手就把他给除了。
这长青道人蓄养妖魔戕害良善百姓，不知道该怎么判，这好像是你们斩妖司的管辖范围吧？”
胡百户点点头：
“想不到这长青道人竟然如此无耻，我马上带人把他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凑到陈剑秋耳边，轻声问道：
“只是这狗妖——”
陈剑秋闻弦歌而知雅意，低声道：
“这狗妖自然是百户大人亲手斩杀的，贫道只不过是路过打酱油而已。”
又有一笔功劳到手的胡百户大喜，留下几个手下搬运狗妖尸体，带着剩下的人手和陈剑秋一起直奔晏公庙。
长青真人此时正在等待狗妖的回报，没成想狗妖没回来，却被连夜赶来的斩妖司官差给围住了。
好一个长青真人，临危不乱，负手站在院子里，静静与一众官差对峙，很是从容。
胡百户越众而出，指着长青真人道：
“兀那道人，你蓄养妖魔戕害百姓的事儿发了，跟我走一趟罢！”
长存真人轻蔑一笑：
“就凭你们？”
只见他长袖挥舞，灵光接连闪现，院子里一下子多了大量豺狼虎豹、飞禽走兽，围着众人团团打转，不时发出阵阵嚎叫，在黑夜里甚是骇人。
长青真人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尔等官军，还不束手就擒？”
有这本事不开个马戏团可惜了……
陈剑秋暗暗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黄色符箓，漫天撒了出去：
“飞火急速，烧灭邪精！急急如律令！”
符纸在空中应声而燃，照亮了夜空。
满院子的纸傀儡瞬间被点燃。
长春真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呆在原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法术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破了呢？”
胡百户大手一挥，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扑了上去，把他绑成了粽子。
陈剑秋有些好奇，问道：
“像他这种犯人，你们斩妖司会怎么判？”
“如果伤害人命的话肯定是斩首，没有杀伤人命的话就是流放充军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伤害人命？”
“咱们斩妖司有一套专门的设备，一测便知。”
这很合理……
陈剑秋靠近长青真人，在他身边转了几圈，发现赏功银牌没有动静，说明这个道人并没有大罪，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问胡百户：
“流放的话去哪？”
“他这种肯定是发极边远军卫充军，按现在的形势，不是去北边和妖族打雪仗，就是去南洋和红夷打水仗了。”
说到这里胡百户拍了拍长青道人的肩膀，调侃道：
“兄弟你别灰心，在这种边军立功很容易的，过不了三五年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
……
大晚上这么一番来回折腾，回到紫石大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此时天还没大亮，街上却已经相当热闹。
给各个铺子送菜的菜农挑着担子、赶着大车在街面上川流不息，早起做生活的各路经济行贩络绎不绝，各处的早餐铺也早早开了门，给大家提供各色早点。
他挑了街角一家不大的早点铺走了进去，食客们大多行色匆匆，让店小二把早餐打包带走，店里五六张桌子上只零散坐了几个客人。
有伙计看见他进门，赶紧大声招呼:
“客官您吃点什么？咱这里有煎白肠、羊鹅事件、粉羹、五味肉粥、蒸饼、各色馒头，包您满意。”
陈剑秋看了看墙上的水牌儿，要了一份煎白肠，一枚蒸饼，总共不到二十文钱。
煎白肠是把猪肥肠、猪肚切成小段，加入各色配菜煮熟而成，是夏人颇为喜爱的早点。蒸饼和蓝星的馒头比较类似。
很快店伙计就把食物端了上来，陈剑秋尝了一口，白肠滑软柔韧，汤汁鲜美浓郁，再就一口新出锅的热蒸饼，那叫一个地道……
这份街头小吃仿佛有了魔力，穿越了时间、空间，使他产生了自己依然在故乡的错觉。
他慢慢把煎白肠吃完，收起淡淡的乡愁，起身会钞，转头离开了早点铺子。
回到四合院儿门口，却发现门口停了一辆华美的马车，之前见过的伯爵府老管家在马车上坐着，看见陈剑秋，大老远就打招呼：
“陈先生，我们家老爷请您有要事相商，还请您赏脸拨冗一见。”
回想了一下老管家给钱时的阔绰，陈剑秋依言上了马车，顺便在马车上打听这位大人物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老管家嘴严的很，半句口风也没透露。陈剑秋连轴转了一天一夜，此时也困了，斜靠在马车上打起盹来。
迷迷瞪瞪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耳边传来老管家的轻声呼唤：
“陈先生，醒醒。”
他猛然睁开双眼，问道：
“这是到哪儿了？”
“到地方了，这里是咱们伯爵府的花园。”
陈剑秋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是花园啊？分明是一处满是鲜花的园林啊。
只见到处都是树木花草，假山池塘，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建在一处大宅子里——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老管家打发走了马车，引领着陈剑秋朝前面走去：
“老爷在前面凉亭里等候多时了。”
又在花园里转了小一会儿，才来到一个凉亭前。深秋的季节竟然满是花香，一地的姹紫嫣红，好一派富贵景象。
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正坐在亭子里喝茶，只见他满头银发，脸上皮肤有些松弛，精神看着倒是颇为矍铄，一身宝蓝色练功服穿在身上颇有返璞归真之感。
老管家上前介绍道：
“老爷，这位就是老奴之前提到的陈剑秋少爷。”
“这位就是我们府里的老爷。”
这位可是大主顾，面对金主和甲方爸爸，陈剑秋赶紧上前作了一个道揖：
“无量寿福！贫道陈剑秋这厢有礼了！”
陈老爷略微点头，指了指凳子，温声道：
“先坐下用茶，咱们边喝边聊。”
陈剑秋依言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只觉入口一片清香，具体怎么好喝却说不上来——两辈子的经验里都没有品茶的位置。
陈老爷子却一直在打量着他，笑吟吟地也不说话，看的陈剑秋有些发毛——这位老爷子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吧？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正尴尬的时候，旁边的老管家咳嗽了一声，陈老爷子回过神来，问道：
“后生你多大年纪？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曾婚配？”
这怎么变成相亲了……
但是谁叫人家是金主爸爸呢，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贫道今年十九岁，父母双亡，没车没房，至今未婚。”
陈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疏的一丝不苟的胡子，接着问道：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有没有什么志向？”
这该怎么回答？陈剑秋拿眼扫了扫老管家，试图得到一点儿提示，老管家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老实实地站着，没有一丝暗示的意思。
陈老爵爷在旁边提点道:
“不要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当是家人之间随便谈谈。”
那就聊五文钱的，陈剑秋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贫道继承师父遗志，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今后自然还是从事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陈老爵爷呼唤小道来此，可是府上遇到什么难事了？”
老爵爷很是高兴，夸奖道：
“不忘先人遗志，不错不错，你是个好孩子。府上确实有一桩难事，也确实只有你能帮这个忙。”
“老爵爷但说无妨，无论多么厉害的妖魔，我都能手到擒来，还府上一个安宁。”
老爵爷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
“你一路过来，觉得这个府邸怎么样？”
“那自然是美轮美奂，令人惊叹不已。”
“那老夫把这片宅邸送给你怎么样？”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等着官军的到来。
不一会巡夜的官军就把小巷子围的水泄不通，领头的军官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陈剑秋一看来人，顿时乐了：熟人啊，又是胡百户，他打趣道：
“胡大人，您可真是操劳啊，一天到晚在哪都有您的身影，贫道实在是佩服。”
“陈先生过誉了，胡某只不过是尽些本分罢了。”
胡百户一边说话，一边检查地上的狗妖尸体。越看越是心惊，这至少九品的妖怪，竟然直接用手爪透胸而入，这小道士的道行竟然又精进了不少。
他心翼翼地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这狗妖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受了长青道人的指派来夜袭我，我随手就把他给除了。
这长青道人蓄养妖魔戕害良善百姓，不知道该怎么判，这好像是你们斩妖司的管辖范围吧？”
胡百户点点头：
“想不到这长青道人竟然如此无耻，我马上带人把他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凑到陈剑秋耳边，轻声问道：
“只是这狗妖——”
陈剑秋闻弦歌而知雅意，低声道：
“这狗妖自然是百户大人亲手斩杀的，贫道只不过是路过打酱油而已。”
又有一笔功劳到手的胡百户大喜，留下几个手下搬运狗妖尸体，带着剩下的人手和陈剑秋一起直奔晏公庙。
长青真人此时正在等待狗妖的回报，没成想狗妖没回来，却被连夜赶来的斩妖司官差给围住了。
好一个长青真人，临危不乱，负手站在院子里，静静与一众官差对峙，很是从容。
胡百户越众而出，指着长青真人道：
“兀那道人，你蓄养妖魔戕害百姓的事儿发了，跟我走一趟罢！”
长存真人轻蔑一笑：
“就凭你们？”
只见他长袖挥舞，灵光接连闪现，院子里一下子多了大量豺狼虎豹、飞禽走兽，围着众人团团打转，不时发出阵阵嚎叫，在黑夜里甚是骇人。
长青真人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尔等官军，还不束手就擒？”
有这本事不开个马戏团可惜了……
陈剑秋暗暗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黄色符箓，漫天撒了出去：
“飞火急速，烧灭邪精！急急如律令！”
符纸在空中应声而燃，照亮了夜空。
满院子的纸傀儡瞬间被点燃。
长春真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呆在原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法术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破了呢？”
胡百户大手一挥，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扑了上去，把他绑成了粽子。
陈剑秋有些好奇，问道：
“像他这种犯人，你们斩妖司会怎么判？”
“如果伤害人命的话肯定是斩首，没有杀伤人命的话就是流放充军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伤害人命？”
“咱们斩妖司有一套专门的设备，一测便知。”
这很合理……
陈剑秋靠近长青真人，在他身边转了几圈，发现赏功银牌没有动静，说明这个道人并没有大罪，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问胡百户：
“流放的话去哪？”
“他这种肯定是发极边远军卫充军，按现在的形势，不是去北边和妖族打雪仗，就是去南洋和红夷打水仗了。”
说到这里胡百户拍了拍长青道人的肩膀，调侃道：
“兄弟你别灰心，在这种边军立功很容易的，过不了三五年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
……
大晚上这么一番来回折腾，回到紫石大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此时天还没大亮，街上却已经相当热闹。
给各个铺子送菜的菜农挑着担子、赶着大车在街面上川流不息，早起做生活的各路经济行贩络绎不绝，各处的早餐铺也早早开了门，给大家提供各色早点。
他挑了街角一家不大的早点铺走了进去，食客们大多行色匆匆，让店小二把早餐打包带走，店里五六张桌子上只零散坐了几个客人。
有伙计看见他进门，赶紧大声招呼:
“客官您吃点什么？咱这里有煎白肠、羊鹅事件、粉羹、五味肉粥、蒸饼、各色馒头，包您满意。”
陈剑秋看了看墙上的水牌儿，要了一份煎白肠，一枚蒸饼，总共不到二十文钱。
煎白肠是把猪肥肠、猪肚切成小段，加入各色配菜煮熟而成，是夏人颇为喜爱的早点。蒸饼和蓝星的馒头比较类似。
很快店伙计就把食物端了上来，陈剑秋尝了一口，白肠滑软柔韧，汤汁鲜美浓郁，再就一口新出锅的热蒸饼，那叫一个地道……
这份街头小吃仿佛有了魔力，穿越了时间、空间，使他产生了自己依然在故乡的错觉。
他慢慢把煎白肠吃完，收起淡淡的乡愁，起身会钞，转头离开了早点铺子。
回到四合院儿门口，却发现门口停了一辆华美的马车，之前见过的伯爵府老管家在马车上坐着，看见陈剑秋，大老远就打招呼：
“陈先生，我们家老爷请您有要事相商，还请您赏脸拨冗一见。”
回想了一下老管家给钱时的阔绰，陈剑秋依言上了马车，顺便在马车上打听这位大人物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老管家嘴严的很，半句口风也没透露。陈剑秋连轴转了一天一夜，此时也困了，斜靠在马车上打起盹来。
迷迷瞪瞪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耳边传来老管家的轻声呼唤：
“陈先生，醒醒。”
他猛然睁开双眼，问道：
“这是到哪儿了？”
“到地方了，这里是咱们伯爵府的花园。”
陈剑秋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是花园啊？分明是一处满是鲜花的园林啊。
只见到处都是树木花草，假山池塘，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建在一处大宅子里——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老管家打发走了马车，引领着陈剑秋朝前面走去：
“老爷在前面凉亭里等候多时了。”
又在花园里转了小一会儿，才来到一个凉亭前。深秋的季节竟然满是花香，一地的姹紫嫣红，好一派富贵景象。
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正坐在亭子里喝茶，只见他满头银发，脸上皮肤有些松弛，精神看着倒是颇为矍铄，一身宝蓝色练功服穿在身上颇有返璞归真之感。
老管家上前介绍道：
“老爷，这位就是老奴之前提到的陈剑秋少爷。”
“这位就是我们府里的老爷。”
这位可是大主顾，面对金主和甲方爸爸，陈剑秋赶紧上前作了一个道揖：
“无量寿福！贫道陈剑秋这厢有礼了！”
陈老爷略微点头，指了指凳子，温声道：
“先坐下用茶，咱们边喝边聊。”
陈剑秋依言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只觉入口一片清香，具体怎么好喝却说不上来——两辈子的经验里都没有品茶的位置。
陈老爷子却一直在打量着他，笑吟吟地也不说话，看的陈剑秋有些发毛——这位老爷子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吧？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正尴尬的时候，旁边的老管家咳嗽了一声，陈老爷子回过神来，问道：
“后生你多大年纪？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曾婚配？”
这怎么变成相亲了……
但是谁叫人家是金主爸爸呢，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贫道今年十九岁，父母双亡，没车没房，至今未婚。”
陈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疏的一丝不苟的胡子，接着问道：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有没有什么志向？”
这该怎么回答？陈剑秋拿眼扫了扫老管家，试图得到一点儿提示，老管家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老实实地站着，没有一丝暗示的意思。
陈老爵爷在旁边提点道:
“不要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当是家人之间随便谈谈。”
那就聊五文钱的，陈剑秋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贫道继承师父遗志，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今后自然还是从事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陈老爵爷呼唤小道来此，可是府上遇到什么难事了？”
老爵爷很是高兴，夸奖道：
“不忘先人遗志，不错不错，你是个好孩子。府上确实有一桩难事，也确实只有你能帮这个忙。”
“老爵爷但说无妨，无论多么厉害的妖魔，我都能手到擒来，还府上一个安宁。”
老爵爷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
“你一路过来，觉得这个府邸怎么样？”
“那自然是美轮美奂，令人惊叹不已。”
“那老夫把这片宅邸送给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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