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功战果
苏平队伍移动得很慢。大家伙人人带伤，不仅要照顾伤员，看紧俘虏，还要带着一群马匹，严重拖慢前进速度。
左翼本就在战场边缘，苏平他们残部更在左翼外围。他们离战场却也只有短短三四里地，搁在以前，一个冲锋就到。现在只能慢慢挪动，好像蜗牛爬行。
听到大军胜利，各部归营的消息，大家早就呼出胸中紧绷的一口气。精神松懈下来，早已疲惫不堪的所有人更是被这行进速度折磨的昏昏欲睡。若不是想着再捞一笔战利品，大家怕是都要抱刀枕甲，直接卧地而睡。
苏平骑着战马慢慢踱在队伍最前方，眉目间也露出疲惫之色。张河微微落后苏平半个身位，紧随其后。
“队率，昨日我前往中军报信之后，队伍可曾再次遇敌？”张河骑着马儿，望着苏平，询问着离开后的情况。
苏平听到张河发问，微微转头侧向张河：“匈奴人没来得及突围，就被其他部队包围起来。昨日万骑长那一波敌寇，是我们最后一次接敌。”
“你在乱阵之中前往中军报信，可曾受伤？”
“属下运气向来极好，一路安稳，顺利直达中军。传递消息后，被留下随中军一起行动，所以未能及时返回，还请队率责罚。”张河抱拳请罪道。
苏平语气略显庆幸：“还得感谢你信息及时传到，幸亏大军及时冲破王庭，完成包围，狠狠地打击了匈奴的士气，让他们丧失了反抗的欲望。若是时间再有耽搁，使得匈奴人四散逃窜，朝我们方向伺机突围，单凭我们剩下的残兵，估计凶多吉少。”
张河也是个乐天派，旋即出声：“队率，这就是预示咱们得上天眷顾，吉人自有天相啊。”
苏平一乐，平日里张河性子跳脱，常与队中袍泽说笑打趣，只是没想到这安慰起人来，还挺有一手。两句话就使得苏平心情略微放松下来，精神也稍作振奋。
苏平和张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打发时间，很快进入战场，与左翼其他部队合流。
昨天夜里照亮天空的大火已经熄灭，现下唯有几处帐篷还在燃烧，腾散起缕缕黑烟，还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引得战马经过时，嗤嗤地打个响鼻。
“怎么来的这么迟？嘶，斥候部就剩你们这么点人了？”左翼其他部队见到苏平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苏平等人听到他们的询问，都沉默了。虽说打仗终究是要死人，大家早有就心理准备。但看着那些日日夜夜相处的袍泽，死于刀剑，倒在血泊，以后再也无法一起在一个锅里吃饭，心中悲戚之情还是难以掩盖。
苏平下马，用手搓了搓脸颊，舒缓一下情绪：“兄弟，问个路。伤兵营设在什么地方？我们有几个兄弟受了重伤，需要大夫救治。”
“伤兵营离这还有段距离，靠嘴也说不清楚。正巧我们也有一些伤员要送过去，你们派人带着那几个伤员和我们送伤员的队伍一起过去吧。”被问路的大汉也是一脸豪爽：“你们来的有点晚，这片区域已经被我们接管了。不过场地很大，我们也忙不过来。若是不嫌弃，你们可以随我们一起搜刮一下。”
整个战场基本上都已经被各个部队划分完毕了，想找到空余的地方，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苏平回头看了一下队伍，大家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多谢兄弟照顾，我是斥候部前队队率苏平，敢问兄弟大名？”苏平抱拳感激。
“先锋营左部前曲左屯屯长高力。”高力笑着把住苏平又要重新抱拳的双手，打断苏平请罪的话：“又不同属一部，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苏平闻言也止住赔罪的话语，对这高力好感大增。心中还不由得猜想，这高力和朋友高卓性子十分相像，又是同姓，说不定还是高卓的祖先。
“军令传达，巳时换防，轮换休整。我们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不要在客套下去了，抓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高力笑着这说完，又对着士卒高声道：“伤兵赶紧送去伤兵营，剩下的人抓紧时间，都查看的仔细点。”
“苏平兄弟，咱们这片区域，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牧民，也没啥好东西。大家伙也就抓些牛羊马匹，等大军回师沿途卖掉，填实一下家底。”
“这些牲畜都是好东西，将士们得钱财，农户得畜力，咱们大汉就有国力。以后咱们打匈奴就更有底气和保障。”
高力大笑，拍着苏平的肩膀：“苏老弟讲得甚是，有些文采。我这大老粗就想不出来你这话，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太阳渐渐高起，苏平估摸着巳时快要到了。不一会儿，军中果然响起鸣锣。
听到鸣锣声，各部压着俘虏，赶着牛羊马匹，乱中有序的到指定地点集合，军中负责文书工作的长史和隶属的主簿、功曹已侯在一边，专门过来记录各部的俘获和军功。
队伍很长，等到苏平站到功曹面前，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姓名，职位，所属何部？”功曹伏在书案，手里拿着一方书简，准备记录。
“苏平，队率，所属先锋营斥候部左曲前屯。”
“恩？”功曹有些诧异，抬起头：“报功以部为单位，你们小队报到斥候部那，由他们统一报功。让你们军司马过来。”
“斥候部，打残了。屯长以上都战死了，仅剩一个军假司马。不过他断了右臂，已经昏迷了，现在在伤兵营里。”苏平对着功曹解释，语气有些悲戚。
功曹闻言抿了抿嘴，也沉默了。接着叹了一口气：“你接着报功吧，我在此仔细记着。”
苏平招手，后面跟着的剩余袍泽将头颅和俘获带了上来。边上协助的士卒开始清点，很快就清点完毕，大声向功曹喊出：“斥候部斩首176人，其中匈奴万骑长一人。俘敌31人，其中匈奴百夫长2人。牛羊马匹三千有余。”
苏平望向功曹：“有的小队全员战死，他们的斩获，我们也不曾知晓。这些就算作我们斥候部全体斩获的。”
“不必如此，军中军法森严，战功俘获记录更是严格。你们斥候部其他人的战功记录，军中文策定有详载。军中功过必有赏罚，大汉必不忘却每一位有功之人。”功曹出声斩钉截铁，随后温声：“待得战功汇总，每一个士卒的功劳会详细记录在各自军策上，死伤的将士也会得到应有的抚恤。你们不必过多担心，先换防休息吧。”
以前赵恒报功都是由部里功曹直接记录，过往的行动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形。而苏平对西汉的军功记录也不是很清楚，还以为全员阵亡的部队没有记录和斩获，他们的亲属得不到抚恤。没想到军中对此已有一套详细流程。
苏平带着小队来到简易营地，沉沉睡去之前还在心里微念：“大汉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功之人。多好啊，这样的大汉，才是那个后世传承千百年，永不可被磨灭的大汉。”
左翼本就在战场边缘，苏平他们残部更在左翼外围。他们离战场却也只有短短三四里地，搁在以前，一个冲锋就到。现在只能慢慢挪动，好像蜗牛爬行。
听到大军胜利，各部归营的消息，大家早就呼出胸中紧绷的一口气。精神松懈下来，早已疲惫不堪的所有人更是被这行进速度折磨的昏昏欲睡。若不是想着再捞一笔战利品，大家怕是都要抱刀枕甲，直接卧地而睡。
苏平骑着战马慢慢踱在队伍最前方，眉目间也露出疲惫之色。张河微微落后苏平半个身位，紧随其后。
“队率，昨日我前往中军报信之后，队伍可曾再次遇敌？”张河骑着马儿，望着苏平，询问着离开后的情况。
苏平听到张河发问，微微转头侧向张河：“匈奴人没来得及突围，就被其他部队包围起来。昨日万骑长那一波敌寇，是我们最后一次接敌。”
“你在乱阵之中前往中军报信，可曾受伤？”
“属下运气向来极好，一路安稳，顺利直达中军。传递消息后，被留下随中军一起行动，所以未能及时返回，还请队率责罚。”张河抱拳请罪道。
苏平语气略显庆幸：“还得感谢你信息及时传到，幸亏大军及时冲破王庭，完成包围，狠狠地打击了匈奴的士气，让他们丧失了反抗的欲望。若是时间再有耽搁，使得匈奴人四散逃窜，朝我们方向伺机突围，单凭我们剩下的残兵，估计凶多吉少。”
张河也是个乐天派，旋即出声：“队率，这就是预示咱们得上天眷顾，吉人自有天相啊。”
苏平一乐，平日里张河性子跳脱，常与队中袍泽说笑打趣，只是没想到这安慰起人来，还挺有一手。两句话就使得苏平心情略微放松下来，精神也稍作振奋。
苏平和张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打发时间，很快进入战场，与左翼其他部队合流。
昨天夜里照亮天空的大火已经熄灭，现下唯有几处帐篷还在燃烧，腾散起缕缕黑烟，还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引得战马经过时，嗤嗤地打个响鼻。
“怎么来的这么迟？嘶，斥候部就剩你们这么点人了？”左翼其他部队见到苏平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苏平等人听到他们的询问，都沉默了。虽说打仗终究是要死人，大家早有就心理准备。但看着那些日日夜夜相处的袍泽，死于刀剑，倒在血泊，以后再也无法一起在一个锅里吃饭，心中悲戚之情还是难以掩盖。
苏平下马，用手搓了搓脸颊，舒缓一下情绪：“兄弟，问个路。伤兵营设在什么地方？我们有几个兄弟受了重伤，需要大夫救治。”
“伤兵营离这还有段距离，靠嘴也说不清楚。正巧我们也有一些伤员要送过去，你们派人带着那几个伤员和我们送伤员的队伍一起过去吧。”被问路的大汉也是一脸豪爽：“你们来的有点晚，这片区域已经被我们接管了。不过场地很大，我们也忙不过来。若是不嫌弃，你们可以随我们一起搜刮一下。”
整个战场基本上都已经被各个部队划分完毕了，想找到空余的地方，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苏平回头看了一下队伍，大家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多谢兄弟照顾，我是斥候部前队队率苏平，敢问兄弟大名？”苏平抱拳感激。
“先锋营左部前曲左屯屯长高力。”高力笑着把住苏平又要重新抱拳的双手，打断苏平请罪的话：“又不同属一部，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苏平闻言也止住赔罪的话语，对这高力好感大增。心中还不由得猜想，这高力和朋友高卓性子十分相像，又是同姓，说不定还是高卓的祖先。
“军令传达，巳时换防，轮换休整。我们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不要在客套下去了，抓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高力笑着这说完，又对着士卒高声道：“伤兵赶紧送去伤兵营，剩下的人抓紧时间，都查看的仔细点。”
“苏平兄弟，咱们这片区域，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牧民，也没啥好东西。大家伙也就抓些牛羊马匹，等大军回师沿途卖掉，填实一下家底。”
“这些牲畜都是好东西，将士们得钱财，农户得畜力，咱们大汉就有国力。以后咱们打匈奴就更有底气和保障。”
高力大笑，拍着苏平的肩膀：“苏老弟讲得甚是，有些文采。我这大老粗就想不出来你这话，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太阳渐渐高起，苏平估摸着巳时快要到了。不一会儿，军中果然响起鸣锣。
听到鸣锣声，各部压着俘虏，赶着牛羊马匹，乱中有序的到指定地点集合，军中负责文书工作的长史和隶属的主簿、功曹已侯在一边，专门过来记录各部的俘获和军功。
队伍很长，等到苏平站到功曹面前，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姓名，职位，所属何部？”功曹伏在书案，手里拿着一方书简，准备记录。
“苏平，队率，所属先锋营斥候部左曲前屯。”
“恩？”功曹有些诧异，抬起头：“报功以部为单位，你们小队报到斥候部那，由他们统一报功。让你们军司马过来。”
“斥候部，打残了。屯长以上都战死了，仅剩一个军假司马。不过他断了右臂，已经昏迷了，现在在伤兵营里。”苏平对着功曹解释，语气有些悲戚。
功曹闻言抿了抿嘴，也沉默了。接着叹了一口气：“你接着报功吧，我在此仔细记着。”
苏平招手，后面跟着的剩余袍泽将头颅和俘获带了上来。边上协助的士卒开始清点，很快就清点完毕，大声向功曹喊出：“斥候部斩首176人，其中匈奴万骑长一人。俘敌31人，其中匈奴百夫长2人。牛羊马匹三千有余。”
苏平望向功曹：“有的小队全员战死，他们的斩获，我们也不曾知晓。这些就算作我们斥候部全体斩获的。”
“不必如此，军中军法森严，战功俘获记录更是严格。你们斥候部其他人的战功记录，军中文策定有详载。军中功过必有赏罚，大汉必不忘却每一位有功之人。”功曹出声斩钉截铁，随后温声：“待得战功汇总，每一个士卒的功劳会详细记录在各自军策上，死伤的将士也会得到应有的抚恤。你们不必过多担心，先换防休息吧。”
以前赵恒报功都是由部里功曹直接记录，过往的行动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形。而苏平对西汉的军功记录也不是很清楚，还以为全员阵亡的部队没有记录和斩获，他们的亲属得不到抚恤。没想到军中对此已有一套详细流程。
苏平带着小队来到简易营地，沉沉睡去之前还在心里微念：“大汉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功之人。多好啊，这样的大汉，才是那个后世传承千百年，永不可被磨灭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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